满级天师是猫咪 第182章

作者:甜竹 标签: 豪门世家 爽文 玄学 穿越重生

  总之邬雪默没能走出她的小屋,哪怕被威胁甚至殴打,也没有松口。

  她只要有一口气就绝对要为女儿报仇。

  村里的村民在一天天紧绷的氛围下,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些许,却都保持了沉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照常耕作吃饭。

  仿佛他们村子里从未发生过恶性事件,更没有邬家人来闹事;

  那些天也没有人敢往山脚下走,生怕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昏暗难闻的破木屋里,一个中年男人手背沾着血,骂骂咧咧从屋里走出啐了口唾沫:

  ‘我呸,那老逼登骨头真硬,就是不松口……咋整?总不能真把她……’

  这是其中一个被指控的青年的父亲,血迹自然也不是他本人的。

  他话没说完,其余几个‘命运共同体’的村人也清楚什么意思。

  有人骂道:‘那就饿她两天,我看她老骨头能有多硬梆!’

  木屋里蓬头垢面、身上甚至有异味的村妇被结结实实捆着,一动不能动,脸上有明显被击打的淤痕。

  她浑浊的眼底是浓稠的恨意,听着屋外逐渐变小的交谈声缓缓闭上了眼,嘴里又快又含糊地咕哝着什么。

  如若凑近去仔细听,才能听到,她在诅咒。

  诅咒那些侵害女儿的人渣,诅咒这些助纣为虐的村民。

  用生命,用灵魂……

  甚至堵上整个守山人族群,用邬家的列祖列宗布下了最凶恶的咒令。

  ‘以我之骨肉魂灵,以邬族列祖列宗为祭,视我者盲眼,听我者耳聋,伤我者反受其殃……’

  ‘凡侵害邬族者七窍流血而亡,骨头脱离至死,受万箭穿心之痛,图谋者千百倍同刑,死后魂魄划地为牢……’

  ‘永世,不得超生!’

  诅咒随着黑红的血浆从邬雪默的七窍、毛孔汹涌溢出,很快浸透水泥地面。

  当天晚上村子里好几户人家在睡梦中,都隐约听到了敲门声,只不过那声音飘渺且很快消失,他们都以为自己在做梦,根本没在意。

  直到次日清晨打开家门,才被吓得惊叫后退——只见自家门户前,竟印着一个干涸的血手印!

  门外还有凌乱的血痕拖痕,十分诡异可怖。

  这些恐吓一般的印记,每一个被邬雪默点到的加害者门口都有,且不止他们几家有!

  仔细一算村子里至少有十多户人家被印了血手印。

  谁都猜到痕迹的来源是谁,沉寂和恐惧逐渐蔓延,有村民强撑着胆气嚷嚷道:

  ‘谁他妈在我家装神弄鬼?主席说了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假的,我才不怕这些小把戏!’

  这些村民便结伴往山脚下的邬家走去,要找邬雪默问个清楚。

  一路上那些嫌犯的亲属心里担惊受怕,他们认为邬雪默已经挣脱捆绑跑掉了,肯定已去县城告状。

  没成想到了山脚的木屋外,还没进去所有人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村民们推门而入,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满地干涸的血结成了厚厚的痂,绳子松松垮垮掉在地上,一副血肉消融的骨架歪斜在地上,脱去皮囊的骷髅用空洞的眼眶‘盯着’门外的村人。

  就仿佛那个夜里,被牢牢捆住的村妇皮囊与骨头分离,用满含怨念的冤魂拖着一身血淋淋的皮,游走在村子里,把诅咒的痕迹一个个烙印在要报复的人的门前。

  那日看到屋里景象的村民都吐了一地,自此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在许村长的安排下,村民们草草用土掩埋了废弃的木屋,从此对邬家之事缄口不提。

  就像他们村从未有过这样一户人家。

  很快村外的风声也平息。

  谁成想仅过了三个月,自此之后便彻底笼罩尺古村的阴影和厄运便开始了。

  当村民们陆续意识到邬女的死亡带来了无法想象负面后果,他们才愿意相信,原来守山人一族从来不是愚昧迷信,这座山真的有灵性。

  祂的信徒因村人而死,故而祂收回了山野的馈赠。

  而这仅仅是开始。

  粮食减产、家禽瘟疫、村民怪病……

  尤其是82年突如其来的暴雨带来了数百年未曾有过的山体滑坡,泥石砸入村里,竟是把好几户村民家生生压垮!

  当初被邬雪默点名的村民,家里都倒了大霉。

  要么是他们本人直接被泥石砸得稀巴烂,要么是他们的妻儿遭殃,家产一夜间化为乌有。

  从那之后,越来越多的村民们惧怕诅咒、认为邬女的鬼魂盘踞在村中,选择一一出走……

  凌乱尖锐的记忆过得很快,虞妗妗意识清明只在几秒间,但过多的负面情绪和仇恨,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无论是邬采萤还是邬雪默,她们的遭遇和经历都令人感到愤怒。

  她缓缓睁开眼,将记忆整合告知齐家明:“至于你的疑惑,我可以解答。”

  “你父亲齐国安确实没有参与侵害邬家母女,之所以他受到的诅咒和加害者同级,应该是因为他的漠视和懦弱。”

  齐家明:“……这是什么意思。”

  虞妗妗摸了摸伏灵的脑袋微微昂首,“刺激一下他,让他想起灵魂深处的记忆。”

  伏灵‘喵呜’一声跳到了齐家明的肩膀上,下一秒中年男人便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的灵魂被抓取拉扯,一些明明早就遗忘的记忆碎片,突然浮现并清晰。

  回想起来的瞬间,齐家明的脸色就僵了。

  四十多年前,齐国安落脚之处和邬家不算近,中间隔了1公里多,严格来算两家并不是邻居,都是村中成分不好的边缘人士。

  那时他五岁左右,还是控制力不好还会尿床的年纪,炎炎夏日的夏天他穿个开裆裤趴在院头啃瓜,远远看到几个醉醺醺的、像是村里的男人拉扯着一个年轻女孩儿。

  小小年纪的齐家明根本意识不到那在做什么,以为他们在玩儿,看了半天他扭头跑回屋里,拉着伏案父亲的手臂:

  ‘爸,山头头那边有人打架,在打女娃!’

  齐家明不久之前和村里同龄的小姑娘起了口角,扯着人家的辫子把人拽倒了,让齐国安好一顿惩罚,还被教导无论如何不能欺负女孩子;

  他还记得清楚爸爸的叮嘱,所以来找他爸搬救兵。

  ‘他们欺负女孩子,不行!’

  齐国安皱了眉头走到院墙,远远往外一望却浑身僵住,半晌他摸了摸儿子的头,让孩子的母亲看住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出门,自己走了过去。

  齐家明很兴奋,认为父亲是英雄,只可惜他看到的却是父亲被几个坏人按在地上,狠狠毒打一顿。

  待父亲鼻青脸肿拖着身体回来,神情失魂落魄拳头紧握,他哇哇大哭,真觉得外面几个人是世界上最坏的人。

  他想冲出去骂他们,却被爸爸妈妈拦住,锁在屋里。

  趁着母亲给父亲擦拭伤口,他爬到炕里挑开窗户,竟能隐隐看到远处的草垛。

  小孩子视力很好,他能看到那个姐姐通红的、带着哀求的眼睛,下一秒有手掌从后捂住遮挡了他的视线,窗户也被关上了。

  之后一段时间村里的气氛很古怪,爸妈勒令他不许出去乱跑,他只能蹲在家里。

  他还见到一个阴测测脏兮兮的阿婆登门,在院子里不停对着父亲磕头,磕了一个下午,最终沉默离去;

  也见到几个凶神恶煞的青年突然上门,堵住他爸一通威胁,把他吓得哇哇大哭。

  而后他发烧生病,小孩子忘性又大,记吃不记打,很快就不纠结那段记忆。

  再之后两三年齐家得以平反,他就跟着父母回城了。

  虞妗妗的声音适时响起:“现在你应该明白了,你父亲齐国安是当年之事唯一的目击证人,算是有力证据。可在村长侄子那些人的威胁下,当时以为此生都要在尺古村渡过的他,终究怕来之不易的安宁被打破,怕波及到妻儿,选择了沉默。”

  哪怕邬雪默曾跪地乞求,磕了一下午的头,希望齐国安能够为自己的女儿作证,已经被生活打平棱角的中年男人还是没能站出来。

  ‘什么证人……我不知道,我没看到。’

  虞妗妗轻叹:“邬雪默化身诅咒的那天晚上,完全变成了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魂,她曾经在你们门前驻足敲过门,又一次询问你父亲愿不愿意为她女儿作证,结果你父亲拒绝了。”

  “所以她把你爸的沉默当成了帮凶,她恨尺古村的恶,也恨每一个漠视者。”

  “她的女儿与她自己惨死,所以她要让仇人以及仇人的后代,也不得超生。”

  这就是尺古村诅咒的秘密,来自守山人一族的诅咒。

  虞妗妗:“至于何生宽,我想何老爷子是清楚他不无辜的。”

  何胜利抹了把脸,沉默点点头。

  邬家的事情刚闹起来时,他和父母心里都犯嘀咕,因为弟弟何生宽那天晚上也没有回家,是凌晨时分才一身酒气神情惊恐地敲开家门,他们还呵斥他总在外面鬼混。

  好在邬雪默当时没点到弟弟的名字,他和父母就没多想。

  之后一段时间何生宽也神神叨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向家里人打听邬家的动向。

  直至邬雪默突然死去,才正常些。

  再后来弟弟结了婚,谁知道和弟妹刚生下孩子就遭了泥石流,那将才出生的孩子直接夭折!

  何生宽得知泥石流中死去的人是哪些后,就慌慌张张念道着‘鬼魂来复仇了’,要带着身体还很虚弱的老婆离开尺古村,态度疯癫又坚定。

  他要父母给他钱,否则他就抛下妻子一个人走。

  太了解儿子的老两口意识到了什么,陷入深深的沉默,第二天他们便变卖了两块田地,并取出家中大半积蓄给了弟弟,任由他去了。

  何家二老和何胜利都猜测,当年邬采萤的死,何生宽应该也参与了。

  虞妗妗轻声道:“之所以邬雪默当时没有点到何生宽,是邬采萤尸体的‘记忆’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而何生宽胆子小,在她挣扎的时候没敢过去,直至她瞳孔涣散不动弹才……”

  “所以他的脸,不在邬采萤的眼睛里,没有被她母亲看到。”

  邬雪默死后化为厉鬼,有了全知的能力,才晓得参与者还有漏网之鱼。

  何生宽一家四口还是惨死。

  虞妗妗又道:“还有,你们曾经二次动过邬雪默的尸体,用了一些方法镇压她,对吧?”

  何胜利点点头说:“是许村长家里的人逐个出事后,村民们都说是邬阿婆的鬼魂作祟,所以找了一个江湖术士要除鬼。”

  闻言虞妗妗冷笑一声:“这些村民真是可笑,怎么突然又不认为玄学鬼神是封建迷信、不需要喊打喊杀了。”

  何胜利尴尬笑笑,继续说:

  “那大师到了我们的村子,见过埋葬邬雪默的地方后吓了一跳,说这底下埋着的是大凶,他处理不了,最后还是在好多人的请求下才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