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竹
果不其然,徐屠户的自述引发轩然大波。
村民们也能理解他为啥那么大的火气,甚至做出杀人的举动了。
这般洗脑一个13岁的小姑娘,任谁家的父母都接受不了!
现在怎么处理徐屠户、以及这个棘手的藏族女人,就成了眼下最大的问题。
有人说这藏族女人也可怜,总不好把大肚子的孕妇赶出村子,她一定活不下去。
但更多的人认为不能把她留在村子里。
她和那多吉和尚所行之事,实在是太丢人了。
以后这个女人和她生下来的孩子在一天,其他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就一天不会消停。
一时间村民众说纷纭,吵嚷不停。
最终是德高望重、在村里极其有威望甚至能盖过村长的章合水,咂着烟枪过来主理了事务。
他作主了两个决定:
一是举全村之力把今夜之事隐瞒下来,悄悄处理了多吉和尚的尸体,消息不要流传出去。
这样既能保护住徐屠户一条性命,让这个爱女心切的父亲不至于丧命,又能让村子免于背负出了杀人犯的恶名。
二是留藏族女人一条活路,让她在村子角落不显声色地把孩子生下来,毕竟那是两条鲜活的生命。
而产子和哺育期间,徐屠户一家多少得接济她些口粮。
尽管多吉和尚是个渣滓,可妇女儿童到底无辜,说到底她可能也是一个受害者。
多吉和尚一死,她连能庇护自己的人都没了。
虽然还有少数村民不太满意,但章合水的面子和地位摆在这,比什么都好用。
最终这件事就按照他的规划进行下去。
桥鲁·多吉的尸体连夜被徐屠户和村民们处理掉,所有人都守口如瓶,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至于藏族女人平措,依旧住在村头的小破屋里,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四肢却越来越消瘦纤细,靠着村长和徐家送来的粮食、生活用品度日。
某天夜里她的羊水终于破了。
在徐屠户的妻子和其他几个村妇的帮助下,女人诞下了一名哭声孱弱的女婴。
当天晚上帮忙接生的人都说,那个女婴或许是在母体没有养好,生下来只有四斤多重,并且浑身皮肤泛紫,看着不像个能活下来的孩子。
就是这样一对格外虚弱的母女,老天还就让她们撑过了一天又一天。
村民们偶尔经过紧闭的屋门时,能听到屋里细细的、婴儿的哭声。
大约在女婴半岁大的时候,藏族女人抱着孩子去到了章合水的家门口,默默给他磕了一个头,而后消失在村路上。
她带着孩子离开了村子。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踪迹。
往后的日子里,村民们偶尔想起那段历史,想到那对神秘的藏族男女,又会提到平措和她的孩子。
许多村民觉得她一个体弱的外来人口,还带着个孩子肯定活不下去。
殊不知多年之后,此女摇身一变,会变成天师府最棘手的宗教分子通缉犯。
有了老村长和其他亲身经历过那晚、亲眼见过白玛诞下了多吉和尚的女儿的村民们背书,天师府这才能如此笃定,白玛就是桥鲁·多吉的‘明妃’。
那个藏地喇嘛估计是到了内地后,认为自己已经在山城站稳脚跟,不正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在白玛怀孕期间,他看上了徐屠户的女儿,想把人家发展成新的‘明妃’。
只是早就是人民当家作主、推崇社会主义的山城人民,根本不是藏地唯唯诺诺、没有人权的奴隶。
徐屠户的女儿,也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草芥。
桥鲁·多吉自持有一身的术数本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徐屠户能那么莽,会半夜趁他熟睡,直接去他房间里乱刀挥舞。
讲述完五十年前山城的旧事,徐静和语气唏嘘:
“顽固不化地簇拥旧藏密宗的桥鲁·多吉虽然死了,但被他带到内地的白玛却并未去迎接新的人生,反而自发地建立了「藏传禅院」,借着宣扬佛法的借口,暗中掠拐人口企图在内地复兴旧藏密宗。”
“我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束缚她的枷锁已经没有了!”
虞妗妗沉吟片刻问道:“既然白玛还有一个女儿,那她有什么线索么?”
“奇怪之处就在于,自打白玛离开山城、多年后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便再也没人见过她的女儿。”徐静和说:“要不是村里的多位老人都语气笃定,确定她生下过那么一个孩子,我们根本查不到此事。”
“有可能她是想保护女儿,所以故意抹除了女儿存在的痕迹,也有可能离开山城后那个孩子早已意外死亡了。”
虞妗妗又问:“那接下来天师府打算怎么办?”
“发布通缉令,全国境内展开对白玛等旧藏密余孽的抓捕。”徐静和叹气道:“越是调查,便越能感觉到背后的水深不可测。”
“短短几十年的时间,白玛在各地铺开的蛛网大到无与伦比,像疯狗一样大肆收割普通人的性命和灵魂,就算不能立刻让她和其他旧宗余孽落网,也得尽快捣毁他们布下的各个据点!”
“……”
第102章
解决完手中事宜的虞妗妗, 久违地在旧巷开张搭铺。
在她跟进颜珍的事件的同时,并未随行的祝檀湘也没有闲着。
一回到家里,他便主动去联络了胡氏师徒。
许是太久没有像样的进项, 胡老头和他的徒弟胡大牛对待这份工作很是上心, 制符格外卖力。
才三四天的功夫, 他们师徒二人就制出了近两百枚符包, 全部纯手工绘制、折叠成三角形的扁包。
而祝檀湘的办事效率也非常高。
当天他便按照定好的价格付清了这笔钱款, 并迅速在猫猫教网站、以及网店上开通了线上购买的渠道。
拿到钱的那一刻,胡老头眼眶就湿了。
大牛的药钱终于有了着落。
他迅速眨眨眼把水渍憋回去, 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倒豆子一样将前段时间的情况说给了祝檀湘:
“祝小哥, 上周四和周日, 分别有一男一女过来打听你和虞道友的信息, 我看他们鬼鬼祟祟不像好人便敷衍过去, 不知是不是虞道友的仇家, 本来我想通知你们但是你们又外出了。”
“这段时间你们可千万要小心!”
一旁满脸傻气的胡大牛跟着连连点头, 增添形容。
祝檀湘先是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胡老头说的人, 应当是虞家那对惹人嫌恶的姐弟。
他眉头蹙紧,半晌道:“多谢提醒。”
待虞妗妗回家后, 他犹豫着还是提了一嘴此事:“大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和虞家人的关系?”
虞妗妗正躺在摇椅上啃零嘴,闻言脑袋往后仰看了他一眼,腮帮鼓鼓囊囊目光却很平静。
祝檀湘思索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况,那位虞舒月应该很清楚事情真相,甚至这具身体的死亡,大概率也是她的手笔, 而其余这具身体真正的至亲家人,应该都还被蒙在鼓里。”
尽管虞妗妗从没有详细地说明各中内情,但凭他的心思细腻程度,早在三言两语和两次对峙中,将事情的前情猜得大差不差。
在他看来,能教养出虞衡那样是非不分、蛮横跋扈的孩子的家庭,虞家的父母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但具体要如何,肯定要看虞妗妗自己的想法。
“我瞧那两人的疯癫程度都不轻,不晓得日后他们还会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情。”祝檀湘说。
虞妗妗咽下东西,懒洋洋晃着小腿:“不急,死而复生的人突然出现在南城,慌的一定是心里有鬼的人,而不是我。”
“苗小娟灵魂的消失,一定和虞舒月有关系,她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背后肯定有人在帮她。”
按照虞妗妗的性子,她其实有更粗暴的方式帮苗小娟报仇。
用最简洁的手段——诸如诅咒、暗杀,就能轻易把虞舒月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抹去。
但那样太便宜她。
她如此费尽心力不惜杀害苗小娟,也要得到对方的身份,那么虞妗妗便要让她所作的一切勾当、低劣的鸠占鹊巢行为都公之于众。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揪出其背后帮她施法做事的人,拿到她谋害苗小娟的证据——
最终找到苗小娟消失的灵魂。
“如若虞家人再来,直接赶出门去,不用给他们眼神。”虞妗妗猫眼微微眯起,“且让虞舒月自己着急着,她能用玄学术数的力量轻而易举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便绝对接受不了这些东西像水一样流逝。”
“她一定会再次出手,会再度使用术数、试图把我压下去。”
既然虞舒月并不知晓苗小娟的灵魂,已经换成了猫妖,便按耐不动,让她自己干着急。
只要其背后的人出手施法,虞妗妗就能锁定、并揪出那个家伙。
闻言祝檀湘神情舒展,点头道:“好,总之大人务必要小心虞家那些人。”
他想了想摸出手机,从先前整理的庞大关系网中找到了靠谱的从业者,打算留个心眼找人盯着虞家那对脑子不正常的姐弟,以防他们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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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小院迎来了几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好好休息过了的徐静和,总算没了风尘仆仆的疲惫模样,恢复精神。
她常年负剑的背上,今日背了个半人高的竹篓子。
打开门看清是她,祝檀湘便先带了笑意:“徐姐,稀客啊,多少天没见过你这位大忙人了。”
徐静和无奈摇头:“虞妗妗就是跟你学坏了。”
“拿去,堪山活水泉眼养出来的银鱼,够你们一院子猫猫狗狗吃两天了。”
“徐姐大气。”祝檀湘接过竹篓。
交接的功夫,一群院墙上、猫爬架上的猫咪闻到点鱼腥味,便来了精神,自发地蹿到地面上。
只见数只心宽体胖、一瞧就皮毛油光水滑的猫咪,仰着脑袋围着祝檀湘与徐静和的小腿,转圈的同时耸动鼻尖,咪呜撒娇,用前爪刨他的腿和脚背。
祝檀湘用腿轻轻把几辆猫‘车’推开,无奈道:“知道了,别叫了祖宗们,少不了你们吃的……”
他视线一顿,这才发现徐静和今日并非独自上门,身后还跟着一对老少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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