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竹
看着母亲失望的神情,徐晓畅怔怔说不出话来,到底没再要过去趟浑水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细节被众人脑补出来,终于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忍不住了,缩在人群里喊了一声:
“齐叔,既然虞家抱错了孩子,那齐澜哥的婚约是不是也要换人了?”
哪个勇士这么敢问?!
吃瓜众人口嫌体正,挤眉弄眼地等着听齐家明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齐家明没有回答,齐澜作为舆论的主人公也不好回答,两人身旁的寿星顾荇烨面露惊讶:
“齐氏和虞家的联姻早就解除了呀。”
“我和我先生反思过了,现在这个时代再当强硬的大家长确实太古板了,我们应该尊重孩子,不该把孩子的婚姻和幸福作为商业上的筹码;因此早在先前拍卖会上,我们两家人就已洽谈过此事,解除了两家的联姻。”
“什么?!”虞正龙太过惊诧,声音都变了调。
顾荇烨微微笑着,不等她说些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虞舒月忽然开口:
“没错,我和齐澜哥并不合适,婚约已经协商解除了。”
虞正龙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养女淡然地神情,他脸色愈发扭曲狰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虞舒月一直在骗他!
什么齐家夫妇很喜欢她,都是狗屁!
甚至于齐家人和她协商的结果是什么、有没有给虞家什么东西,自己都被蒙在鼓里一概不知!
虞正龙怎么也想不到最狼子野心的人,竟然是自己这个一向听话端庄的好女儿!
不,虞舒月不是他的女儿。
是人贩子、杀人犯的女儿,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也就在这时,虞妗妗又在混乱的局势上添了一把火:“联不联姻的和我没关系,既然虞先生回答不了我的问题,那我就算你明明查到了苗家犯下的那些勾当,却无所作为。”
“就你这种垃圾,脸皮得多厚才能跑到我面前装父女情深。”她实实在在嫌弃得紧:“真的很恶心。”
“还有,虞先生和杜女士说自己前几天才知道我的存在,那我就要问一问了……”
“早在数月之前,你们的女儿虞舒月就去过我的居住地,和我碰过面;
虞衡最近两三个月更是像狗皮膏药一样上门威胁,要求我立刻收拾东西滚出南城,否则他自有手段让我待不下去,就三天前还带了打手要把我绑走呢。”
“虞先生的意思是,你儿女的这些行为你一概不知?”
虞正龙:……
他现在想骂脏话的心达到顶峰,他那时候是真不知道!
虞衡那个蠢货一心向着他的好养女,自作主张,被当了枪使。
可虞正龙清楚,他说不知道周遭那些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各家人士,根本就不会信!
他头一次有种没做过被冤枉,想解释都解释不清的憋屈无力!
他一把扯过鹌鹑般的虞衡,手劲儿大动作很粗暴,怒吼时神情都变得狰狞:
“你个蠢货!逆子!竟然禽兽不如到威胁你亲姐,你要气死我和你妈吗?!”
“说,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谁的主意?!”
虞正龙这话就很微妙了。
虞家是外来人口定居南城,家庭结构很简单。
除却虞妗妗这个流落在外的可怜真千金,就只有‘毫不知情’的父母,脑子有病超雄弟弟,以及这件事的得利者——换了家庭的虞舒月。
虞正龙看似是在斥骂质问虞衡,实则就差指着虞舒月的鼻子说:
虞衡之所以干那么蠢的事,都是受到了她的指示。
这是要彻底和养女撕破脸了。
怒吼声回荡在相对安静的场厅内,几乎是虞正龙话音一落,无数各异的目光再次涌向身形单薄的虞舒月……
第147章
布满新鲜花卉和各种晶体装饰的宽阔场厅内, 水晶灯的光线交映;
从上至下洒在虞舒月的身上,却让她觉得无比刺眼、冰冷。
眼下的窘迫局面,比她设想中最差的情况还要更差许多。
她像是一只被迫从阴暗滋生的地底掘出来的鼹鼠, 曝在阳光下, 周围熟悉的陌生的人奚落讥讽的目光尽数落在她身上, 无声但令人窒息。
虞舒月很清楚自己只要还很有价值和底牌, 虞正龙那种唯利是图的人, 就根本不会因为什么亲情放弃自己;
就算虞妗妗搭上了齐澜、回到了虞家,自己也能凭借这些年手中积攒的人脉和资源运营好局面。
而虞正龙先前种种装瞎糊弄的行为, 也证明她的自信不是空穴来风。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虞妗妗会摇身一变, 成了齐家明亲口承认的救命恩人。
她更没有想到虞妗妗会疯到在顾荇烨举办的宴会上, 当着所有南城名流的面, 和虞家撕破脸, 向虞家所有人发难;
对此顾荇烨和齐家人不仅不阻止, 还一副明显要帮衬她的样子。
从道德、法律、地位甚至是疯批程度……各个方面虞妗妗都直接降维打击。
她先前说根本不会认回虞家、不稀罕乃至是厌恶虞家所有人, 也并非在欲擒故纵拿腔作势;
都是真的。
她不想让虞家任何一个人好过!
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的虞舒月又是无力,又是不甘。
虞舒月清楚, 自己处心积虑想要保的口碑和人脉,经今日这么一闹, 已经废了九成。
那些商场上的狐狸都不是傻子,何况商人最看重的还是利益。
虞妗妗若没有齐家掌权人的力挺、只是个进城寻亲的小可怜;
自己若还有虞家作为助力,就算换亲一事暴露出来,那些商人也不会当回事,一切仍有运作余地。
可现在齐家很显然摆明了要帮虞妗妗;
利益和道德全线崩塌,自己再演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清楚局面是一回事, 能不能接受则是另一回事——
虞舒月很憋屈。
事态怎么会差到这种人人喊打的地步?
说到底是她低估了虞妗妗……不,这不是她轻敌,是虞妗妗太离谱!
任谁说一个没权没势的乡下土妞,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大师还救了首富一家,都不会有人相信;
偏生如此离谱的事情真就发生了!
当虞妗妗露面并开始发难之际,虞舒月是恐慌无措的;
她后脊和手脚都倏得冰冷发麻,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她完了’。
她知道一定有很多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迎接她的会是诸多奚落和嘲讽。
随着情绪渐渐缓和,虞舒月反而冷静了下来。
罢了,笑就笑呗。
最差的结局不过是身败名裂。
至于虞妗妗控诉中的‘虐待’‘杀人’‘沉湖’……那都是她的一己之论,有证据吗?
何况那些事都是苗家人自己要做的,何况虞妗妗还活生生站在这里又没死,没凭没据,凭什么认定那些事和自己有干系?
想到此处,虞舒月甚至暗暗庆幸她那对亲爹妈胆小又贪婪,早就卷了钱跑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去了。
只要找不到苗家人、以及自己谋害虞妗妗的线索证据,虞妗妗再怎么恨,也不能拿自己怎样。
于是无论如何,虞舒月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顶着四面八方的打量,一脸无辜和倔强:“我的存在就是原罪,对不起妗妗,这么多年我占据了你的家庭和爸妈的养育,但很多事我真的不知道,没做过的事我不认!”
故意抱错孩子?
那是她亲生父母所为,她当年只是个婴儿左右不了他们犯罪。
苗家虐待并谋害虞妗妗?
她更是完全不知情!
至于虞妗妗的存在和身世,她的确比虞正龙夫妻早一些知道,可她不是故意隐瞒——
“我只是、只是害怕……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爸爸妈妈,我也舍不得这个家,所以一直犹犹豫豫拖着…没敢告诉爸妈。”虞舒月默默流着泪:“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可我真的没有教唆弟弟……”
虞舒月的话半真半假,更显得真情流露。
说话间她一直垂眸落泪,没去看虞衡的表情,也没必要。
反正已经和虞正龙彻底撕破了脸,看眼下的情况,她也不可能再继续待在虞家,肯定会被赶出去,什么顾忌都没了。
她是背刺了虞衡,可说的也都是真话。
她确实没有教唆虞衡啊。
从始至终她都没说过要把虞妗妗怎么样。
是虞衡自己蠢,自己不喜欢自己的亲姐姐,非要上门强出头,她有什么办法?
虞舒月都做好了迎接虞衡的斥骂指责、做好了虞衡像虞正龙一样把所有事都推到自己身上的准备,骂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片刻,带着哽咽的声音道:“我姐没有指使我,是我自己要去的。”
虞舒月:?!
她完美无瑕的面具没能稳住,抬头看过去的脸上带着惊愕。
双拳攥紧的少年脸憋得涨红,没有看她,梗着脖子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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