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第一娇 第170章

作者:凤轻 标签: 穿越重生

  因为这些,他对谢承佑回来的态度十分冷淡。

  他却不知道这样的冷漠,对谢承佑来说又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他以为自己是父亲最宠爱看重的儿子,即便是被谢衍赶回来了,至少还有父母会真心接受他。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他自己想得太美好了。

  回到母亲为自己安排的房间,无论是谢承佑还是沈令湘都感到十分不习惯。

  谢承佑没去摄政王府之前是祖父最宠爱的孙儿,也是谢衡的嫡长子。虽然不能单独住一个院子,却也独占了整整三间房。等去了摄政王府,那里房子多人少,王府的管事也没有必要在这方面苛待他,他就单独拥有了一个两进的小院。

  然而现在,他们整个大房都挤在一个院子里。

  几个兄弟姐妹都已经长大了,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也已经有了妾室。这几年父亲又添了几个侍妾,这一家子挤在一起,谢承佑只能分到一个卧房和一个小耳房,连个单独的书房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权贵人家在父母过世之后都会分家,甚至是长辈健在就以树大分枝为由分家的原因。

  未必全都是因为当家做主的人排挤兄弟,还有许多是房子不够住。

  当然也还有一个法子,就是将隔壁的房子买过来,中间打通了也还算是一家子一起过。

  但穆王府左右都是有人家住的,且宅邸规格并不低于穆王府太多。

  他们想要住得宽敞一些就只能搬出去。

  房间里气氛冷凝,谢承佑坐在床边发呆,沈令湘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也没有说话。

  自从那日过后,两人已经很少再开口聊些什么了,他们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沈令湘只觉得心中一片凄凉,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到底算什么了。

  她想到了在骆家的玉砌院,想到了曾经第一才女的名号,想到了曾经对她笑得毫无保留的表妹。

  她甚至想到了苏氏和骆明湘。但是现在…无论她想什么都没有用了。

  骆府。

  骆三拿着一封信走进书房,“公子。”

  “何事?”

  骆三上前将手中的信呈上,低声道:“表姑娘说想见公子。”

  骆谨言将信拿在手里却并没有打开,只是淡淡道:“不见。”

  骆三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自家公子一眼,他知道公子是还想要利用表姑娘的,如今表姑娘看来是被逼到绝路真心低头臣服了,公子怎么反而不见了?

  骆谨言轻笑了一声,淡淡道:“一个才十来岁的小丫头就敢算计摇摇,你觉得她当真会这么容易听话么?”

  骆三有些诧异,骆谨言淡淡道:“她还在想跟我做交易,可惜…她没有这个资格。”

  说罢骆谨言将手中信函递还给骆三,示意他自己打开。

  骆三迟疑了一下还是拆开了信封,低头一看内容脸色也有些难看,竟然跟公子的猜测分毫不差。

  虽然沈令湘的用词十分委婉甚至可以说谦卑,但也改变不了她认为自己可以跟公子公平交易的实质。

  骆三自然明白公子的意思,沈令湘这种人若是真的跟她交易,被她出卖的可能非常大。

  若要用她,就只能让她一次次遭遇挫折,直到不敢再起反心。

  自从沈令湘嫁给谢承佑之后,这两人就一直在倒霉,其中未必没有自家公子推波助澜。

  “那…属下该如何回复?”骆三问道。

  骆谨言道:“不必回复。”

  “是。”

  “公子,老夫人请您过去。”门外有府中管事急匆匆过来禀告。

  骆谨言微微蹙眉,“祖母所为何事?”

  骆谨言对骆老夫人这个祖母一向不怎么亲近,除了隔两天去请个安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再加上前几日太华公主登门求亲下聘之前他特意去找祖母谈了谈,当时祖母气得不轻,按理最近应该都不大想看到他才对。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骆谨言还是起身往荣乐堂去了。

  无论关系如何,祖母召见做孙儿的明目张胆的忽视,总归还是要被扣上个不孝的罪名的。

  纵然他可以不在乎外人如何评价,也要顾念几分父亲的心情。

  骆谨言摇摇头,说起来上雍还真不如边关来得自在。

  踏入荣乐堂,毫不意外地又听到里面传来骆老夫人愤怒的呵斥声。

  至于呵斥的对象…

  骆谨言踏入荣乐堂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竟然不是继母而是父亲,或者应该是说不只是继母。

  骆云和苏氏坐在大厅里,苏氏捏着帕子微微垂眸,神色平静恭敬仿佛是在专心听着婆母的训斥。

  骆云脸色却有些难看,一只手放在扶手上,拳头却已经攥起,显然是在极力忍耐自己的脾气。

  骆云并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虽然他在家中女眷面前一般都表现得相当温和,对女儿更是百依百顺。

  见骆谨言进来,骆老夫人这才停下了口中的斥责,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侍立在一边的陈渔儿连忙上前给她递茶顺气,小心翼翼地看了骆谨言一眼没敢说话。

  “谨言,你快进来。”

  骆老夫人喘匀了气,这才招手要骆谨言过去,口中道:“谨言,你快来听听你爹在说什么?!他这是要把咱们家搬空啊。君丫头嫁到摄政王府不愁吃不愁穿,要那么多嫁妆做什么?也不怕折了她的寿!”

  “娘!”骆云脸色阴沉,他生平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母亲说嫁妆就说嫁妆,还咒女儿折寿,这他如何能忍?

  骆老夫人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心中越发委屈了,“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我还说错了不成?我难道是为了我自己?我一个老东西还能活几天,要那么多银子带进棺材里不成?还不是为了谨言和谨行兄弟俩……”

  骆云沉声道:“他们兄弟俩我自有安排,摇摇的嫁妆是嫁妆,以后他们兄弟俩也断然不会短了什么。”

  骆老夫人依然不同意,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若是都照你这么嫁姑娘,谁家还敢养姑娘?咱们家生她养她一场,聘礼给她带去夫家,她娘的嫁妆也给带去夫家,咱们家还要再贴一笔钱?”

  骆老夫人念叨着,最后低低地补上了一句,“咱们老家谁家嫁姑娘不是将聘礼留着,补贴几两银子便是了?难怪旁人都说姑娘家是赔钱货,这可不是赔大了么?”

  骆谨言脸色一沉,骆云腾地就要站起身来,旁边的苏氏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

  苏氏虽然扯住了骆云,看向骆老夫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且不说她是做祖母的,单只说她也是个女人,骂一个小姑娘是赔钱货,何其愚昧?

  若说骆家穷得揭不开锅了也就罢了,骆云虽然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丰厚,但并不是真的毫无成算的人。

  纵然再疼爱女儿的娘家,也不可能真的掏空了自己家给女儿置办嫁妆,都是量力而为的。

  毕竟嫁妆再多也不如一个有能力为女儿撑腰的娘家,若是因为嫁妆的事情让娘家一蹶不振或是与兄弟关系不睦,反倒是得不偿失。

  将来要继承骆氏的骆谨言兄弟没说什么,她这个继母也没说什么,骆老夫人这个都当祖母的反倒是沉不住气了?

  这几句话下来,骆谨言自然也听明白了症结所在。

  他上前几步走到大厅中央,看着骆老夫人淡淡道:“祖母,摇摇的嫁妆是我和谨行都同意了的。”

第181章 臣服(二更)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骆老夫人愣了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

  骆谨言垂眸,淡然道:“不过是一些财物银子,咱们骆家又不缺这个。让摇摇风风光光出嫁,与骆家的名声也是一件好事。”

  骆谨言也知道说什么疼爱妹妹孙女这种话跟骆老夫人说不通,只能拿骆家能得到的好处说事。

  骆老夫人也不是真的对孙女一点感情都没有,若是这些年苏氏虐待骆君摇或者骆君摇过得很惨,她也会伸手拉扯一把。

  但要她付出那么一大笔银子去疼爱孙女,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骆老夫人指着骆谨言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名声谁不想要?但这个好名声是要用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的啊!

  一想到之前她让苏氏拿过来给她看的嫁妆单子,骆老夫人就忍不住想要抬手揉心口。

  苏氏抬眼,开口劝道:“母亲,谨言说得没错。摇摇出嫁咱们家大方一些,让外人看了也知道咱们家底厚疼爱晚辈不计较钱财,将来为谨言和谨行选媳妇儿,那些家世清正疼爱女儿的人家,也能放心将自家姑娘嫁进咱们家。”

  可惜这话对骆老夫人来说没什么用,她冷哼一声道:“你也不是谨言和谨行的亲娘,便是骆家被搬空了你也不在乎!”

  “娘!”

  “祖母。”

  骆老夫人看着完全不跟自己一条心的儿子孙儿,一时间悲从中来,捂着心口大哭,“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骆云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娘,先前儿子便说过了,您年事已高,只管颐养天年便是。若是高兴便让孩子们在你跟前尽尽孝,你若不想看到他们,便罢了。别的事情,自有夫人操心,以后也有谨言谨行媳妇儿操心,你就别费神了。”

  骆老夫人哭声一窒,瞪着骆云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骆云叹了口气道:“娘生养儿子一场,儿子自然该为您尽孝。以后您老有什么事情,尽管使唤儿子便是。但是…儿子也是做爹的人,无论是谨言谨行还是摇摇,明湘,都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也要为他们着想,还请娘谅解。”

  这话骆云也不是第一次跟骆老夫人说,但这绝对是最认真的一次。

  “你、你……”

  骆云侧首对苏氏道:“摇摇的嫁妆照旧准备,母亲这边就不用过目了。”

  苏氏迟疑了一下,但是看骆云神色肃然不像是一时意气,还是轻轻点下了头。

  骆云道:“你们先去忙吧,我留下陪娘说说话。”

  苏氏点点头,起身向骆老夫人告退了。

  骆谨言微微蹙眉,苏氏对他摇摇头,两人便一起转身出门去了。

  骆谨言再聪明决断也还是做孙儿的,有些话身为亲生儿子的骆云好说,但骆谨言这个孙儿却不能随便说。

  外面的院子里,荣乐堂的丫头婆子们都静悄悄地站着。

  方才里面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她们也听到了,知道夫人和大公子此时心情恐怕不会好,谁也不敢凑过来触这个霉头。

  骆谨言扫了他们一眼,冷漠的眼神让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骆谨言很快便收回了眼神,轻描淡写地道:“荣乐堂不需要多嘴的人,以后若是再有人在老夫人跟前嚼舌头,我便活剐了她。”

  这话说得没什么火气,人群中一个婆子心中却是一惊,猛地抬起头来就正好对上骆谨言冷漠的眼神。

  婆子忍不住浑身一抖,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大、大公子,不是…不是我,我什么也没有说。”

  其他人忍不住悄悄挪得离她远了一些,这不是不打自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