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第一娇 第277章

作者:凤轻 标签: 穿越重生

  白靖容没有答话,只是沉默地示意余沉送谢衍出去。

  谢衍淡淡地扫了余沉一眼,道:“不必送。”眼底似乎带着几分轻谩和不屑。谢衍脸上很少出现这种表情,即便余沉早已经在别人脸上看惯了这样的神情,此时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谢衍却没有理会他的心思,转身走了出去。

  “王爷。”刚走出蕲族使馆大门,袭影便出现在了谢衍跟前。谢衍微微蹙眉看着自己的属下,袭影脸色有些难看,上前一步低声道:“雪崖跟丢了。”

  “跟丢了?”

  袭影满脸羞愧之色,他也没想到自己跟踪一个琴师,竟然会跟丢!

  谢衍一边往外面走去,沉声道:“怎么回事?”

  原来袭影奉命去看着雪崖,原本还一切如常,但就在下午的时候雪崖突然要出门。雪崖回到阮家这几天,一直没有离开过阮家半步。今天突然要出门,阮家虽然对这位突然回来的大公子有些不知该如何对待,却也还是尽心地为他准备了马车。

  雪崖也没有拒绝,出门上了马车。但雪崖并没有去什么地方,马车在城里绕了一圈,然后就开始往回走。等袭影察觉不对时,马车里早就已经空了。就连车夫都不知道雪崖到底是什么时候从马车里消失的。

  谢衍剑眉微挑,“你一直跟着他?”

  袭影点头称是,“那个雪崖公子应当不会武功才是。”就算他看不出来,难道王爷也看不出来?

  谢衍道:“那日我们看到的雪崖确实不会武功。”

  “那……”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是怎么在全程有人监视,马车也完全没有停过的情况下消失的?

  谢衍问道:“你确定,上马车的人是雪崖么?”

  “这…王爷的意思是?”

  谢衍平静地道:“他或许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你现在回去他大概还在阮家。而阮家的车夫会告诉你,他们从来没有送阮公子出过门。”

  “属下不懂。”袭影道。

  谢衍道:“你被人耍了,那车夫是他的人,他根本没上车。那日他能轻易出现在阮家的寿宴上,阮家恐怕有不少他的人。”

  “……”

  “他是在告诉本王,你盯不住他。”谢衍道。

  袭影脸上的神色越发羞愧,“属下无能,是否要换个人去?”

  谢衍道:“不必多想,鸣音阁能人不少,你一个人本就不可能盯住他。”

  袭影心中有些感动,“谢王爷宽恕,那阮家那边……”

  谢衍道:“他既然想挑衅本王,那就……从密字营再调十个人过去,不必隐藏身份行踪,不必理会他具体去哪儿做什么,把人放在他周围就行了。”

  袭影有些不解,“王爷这是……”

  谢衍道:“这位雪崖公子的胆子不小,看来确实跟鸣音阁主很有共同话题,只是不知道他对阮家有什么想法?先不回府了,去阮家一趟。”

  “是,王爷。”

  听说摄政王到来,饶是阮廷也不由愣了愣。这些天因为雪崖的事阮家脸面很不好看,又因为阮月离和姬容的婚事,阮家事务繁忙。

  因此这些天整个阮家都是一种气压低沉却忙碌的古怪氛围中。

  上雍的权贵们也知道阮相最近的脸面和心情大约都不大好,也都很识趣的没有上门打扰他。

  但摄政王既然亲自驾临,无论如何也没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阮廷亲自带着人迎了出来,阮夫人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之前在袭影眼皮子底下失踪了的雪崖和阮月楼一起跟在了阮廷身边。

  袭影跟在谢衍身后,忍不住多看了雪崖几眼。

  雪崖似乎察觉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来十分温和地朝他笑了笑。

  这在袭影眼中,绝对是挑衅!

  “王爷日理万机,不知今日亲自驾临所为何事?”阮廷面带微笑,似乎丝毫没有为这些日子的事情所困扰。

  谢衍道:“确实有些事情想跟阮相商量。”

  阮廷点点头,侧首对两个儿子道:“你们先下去,王爷和……”

  不等他说完,谢衍道:“不是什么要事,两位公子听听也无妨。”

  闻言阮廷微微蹙眉,不是什么要事谢衍还亲自上门?他可不觉得谢衍是闲得无聊上门来消遣自己。

  不过谢衍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于是阮廷对两个儿子道:“既然王爷这么说,你们便听着吧。楼儿明年就要春闱了,能听到摄政王殿下垂训,也是一桩幸事。朔儿,你也是。”

  最后一句显然是临时加上去的。

  阮月楼和雪崖都双双恭敬地点头称是。

  谢衍挑眉打量了雪崖一番,道:“雪崖公子也准备参加科举?”

  雪崖是鸣音阁的乐师,按理乐籍自然是不能参加科举的。但他如今又是阮廷的嫡长子,身份自然是可以活动的,只是难免要受些流言蜚语和轻视罢了。

  阮廷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学问倒还有几分,只是明年却是赶不上了,我只盼着他下一届科举能略有成果,便也能放心了。”

  谢衍道:“二公子才学出众,是春闱夺魁的热门人选,大公子想来也不遑多让。”

  阮廷连连谦让,虽然面带笑容仿佛是一个父亲面对外人称赞自己儿子的礼节性谦虚,眉宇间却隐隐带着几分淡淡的隐忧。

  “王爷此来,不知所为何事?”阮廷显然不想跟人聊自己失而复得的嫡长子。

  谢衍也不勉强,道:“昨晚城西的事,阮相可听过?”

  阮廷点头道:“自然,不过此事不是已经交由武卫军和五城兵马司处置么?”因为这个,喻明秋紧急赴任武卫军统领。因为那位年事已高的卫武大将军表示自己实在是精力不济,没法处理这桩突发事件。

  如果不是喻明秋,也得立刻选出个人来接替他。

  老将军征战一生,如今人家已经这样了总不能还赶鸭子上架吧?

  谢衍点头道:“确实如此,据五城兵马司这些年的消息,以及喻将军的意思。昨晚的一切都是城西那鸣音阁引发的,昨晚本王也去过那地方,喻将军的意思是……”

  “喻将军有何打算?”阮廷对鸣音阁没有任何好感。

  谢衍道:“喻将军认为这鸣音阁幕后绝不是普通做生意的,建议由武卫军彻底搜查鸣音阁。”

  阮廷一怔,“彻底搜查?”

  “封查鸣音阁,阁中上下人等全部拘捕,仔细盘查。”谢衍道。

  阮廷愣住了,“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兴师动众了?喻将军也并没有什么证据吧?这……”阮廷也知道鸣音阁是什么地方,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查封。

  谢衍淡淡笑道:“这些年城西太乱了,毕竟是天子脚下,这种地方本就不该存在。这次正好以这个理由,就从鸣音阁开始吧。”

  “……”

第267章 地宫的推测

  阮家大厅里气氛有些过于安静,雪崖和阮月楼固然是说不上话,阮廷也半晌没有开口。

  虽然谢衍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座的三人却都从那话语中听出了几分血腥的味道。

  不该存在?那样的地方从古至今永远都不会少,就如同光与影一般总是相依相存的。上雍明面上繁华安宁,就必然有地方消化这巍巍皇城中的阴暗面。谢衍当然不是说要将城西的人全部一网打尽,他说的不该存在,只怕是指那些盘踞在其中年深日久盘根错节,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身份的人。

  良久,阮廷方才轻咳了一声道:“王爷既然有此打算,自然有您的道理。城西那些人这两年确实闹得有些不成样子,只是……”

  阮廷看看谢衍,叹了口气道:“臣恐怕无法为王爷提供什么有用的意见了。”

  鸣音阁刚刚跟阮家结了梁子,阮家若是这个时候插手,看在外人眼里很像是假公济私的报复。当然,也会有人认为阮家大公子是鸣音阁出来的,阮家是不是跟鸣音阁沆瀣一气了。无论是哪一种传言,这些阮廷都不想沾染。

  谢衍也不在意,“本王只是跟阮相打声招呼罢了,毕竟阮相才是文官之首。至于城西的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是给武卫军和骁远侯练练手罢了。”阮廷这番话谢衍却是听明白了,他不想插手但也不反对向鸣音阁动手。

  看来…至少阮廷本人跟鸣音阁应当没什么关系。

  阮廷也知道谢衍懂了他的意思,脸上的笑意倒是多了几分诚恳,笑道:“那就有劳骁远侯了,朝堂上王爷放心,大家都是为大盛和陛下办事,都是懂道理的。”上雍权贵跟鸣音阁有关系的人不少,但真的敢站出来为了鸣音阁跟摄政王硬杠的,却未必有几个。毕竟鸣音阁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真闹起来名声也不好听。

  谢衍扫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雪崖和阮月楼一眼,雪崖公子微微垂眸神色平静,看起来仿佛是对他们谈话的内容不感兴趣所以正在神游。阮月楼面上倒是有几分深思之色,他之前二十年毕竟是被当成阮家嫡长子养大的,对朝堂上的事情自然也有着非同一般的直觉,他正在思考摄政王当着他们的面跟父亲说这些话的用意,以及未来朝堂的风向。

  谢衍很快就起身告辞了,送了谢衍出门阮廷回头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去。看了一眼两个儿子,阮廷的目光落在了雪崖身上微微蹙眉。

  雪崖察觉到他的打量,抬起头来平静地道:“父亲。”

  阮廷道:“这几天别出门。”

  雪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点了点头仿佛是个温顺的儿子,“是,父亲,我知道了。”

  但阮廷却不会被他的温顺骗过,只是那日片刻的交锋他就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年轻人有着怎么样尖锐的锋芒。

  阮廷走到他跟前,与他对视了片刻才缓缓道:“摄政王说得没错,鸣音阁那样的地方,确实不该存在。”说完也不理会雪崖的反应,阮廷转身朝内院走去。

  雪崖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唇边露出了一个凉薄的笑意。

  不该存在?到底是谁不该存在呢?

  谢衍说去找白靖容,骆君摇也没有闲着。

  她不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人,因此若是没大事发生她就是得过且过地混日子,谁说人生一定要有什么远大抱负呢?但曾经的职业生涯,也注定了一旦有了目标,她就能很快进入状态,找准自己的目标。

  “大哥,帮帮忙嘛。”骆家,骆君摇抓着骆谨言的手臂摇晃着,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骆谨言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妹妹,“摄政王府那么多人还不够你用?要你来我这里求助?”

  骆君摇道:“不一样呀,阿衍最近很忙啊,叠影冷霜都被派出去了,我哪里好去找他?”

  骆谨言没好气地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骆君摇道:“什么啊,我又不是需要跑腿的人,我听翎兰说,大哥你手下有一位很厉害的精通筑造之术的人才,这种人才可不好找。”

  骆谨言道:“你是摄政王妃,有什么人才是你找不到的?除非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骆君摇叹了口气,无奈地掏出一张地图铺开放到骆谨言跟前。

  骆谨言挑眉道:“这是什么?”

  骆君摇道:“昨晚鸣音阁那个地宫,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

  骆君摇道:“这里是上雍唉,千年皇都,地下竟然有一个那么大的地宫却从来没有被人发现。鸣音阁得要多少人力财力才能悄无声息地在那里挖那么大一个地宫?我昨晚注意了一下,我们看到的最多不过那个地宫的三分之一,那个地宫真正的面积至少不比城西面积小。大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骆谨言道:“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鸣音阁在城西的地下建造了一个跟地面一样大甚至更大却完全独属于鸣音阁的世界。对了,这个三分之一还是我估算的,实际上可能更大。”

  骆谨言微微眯眼,打量着骆君摇道:“摇摇,大哥可不知道你竟然还懂堪舆和筑造之术?”

  骆君摇眨了眨眼睛,“我哪里懂什么堪舆之术?那地宫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大,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啊。哦…你要说堪舆的话,我倒是找了钦天监的老大人问了问,他说…城西那一块,原本确实是个风水宝地来着。”

  骆谨言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笑道:“你倒是挺忙的,昨天才刚从鸣音阁回来,今天就去钦天监?”他想起来,昨晚在鸣音阁地宫里,离开之前摇摇确实拽着卫长亭在墙壁上磨磨蹭蹭也不知道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