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她没接话,只是问:“所以,原著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系统说:“男主司空玉斩杀孽物最后的存续血脉,扶正被群星侵蚀的天道,还天下太平。”
祝遥栀评价了一下:“听上去像是痴人说梦。”
而梦惊鹊见她沉默不语,斟酌着说:“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祝遥栀:“说。”
“如殿下所料,施语荷杀了司空玉一天一夜,黎山客栈鲜血横流,她凌迟下来的血肉遍地都是,道路滑不可行。”梦惊鹊说。
施语荷确实敢爱敢恨。
祝遥栀听得解气,可惜系统开始在她识海里尖叫。
梦惊鹊继续说:“施语荷并没有透露消息,只有她知道司空玉身上有丰盛血脉。”
祝遥栀能理解,消息一旦传出去,仙盟就会把司空玉押如秉烛狱,哪里能让施语荷杀个尽兴。
她被吵得受不了,刚想让梦惊鹊退下,他却说:“司空玉不见了,起初我以为施语荷把人藏了起来,但她也在找人。”
祝遥栀怔了一下,“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梦惊鹊低头说:“属下不知,找遍了整个镜花海也不见其踪迹,能在我们和苍漪宗眼皮底下将人带走,修为定是不俗。”
系统更吵了:“现在男主生死未卜,万一他出了什么事,这个世界崩塌了怎么办?你就永远回不了家了。”
“闭嘴!”
祝遥栀简直脑壳疼,她揉着太阳穴,摆手示意梦惊鹊退下,她几乎是立刻折返回去。
因为有李眉砂在,所以一走进寝殿,系统尖锐的声音才消停下来。
耳边还残留着嗡鸣声,祝遥栀缓了片刻才意识清明。
很奇怪,明明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她又开始困倦了起来,浑身都有些乏力。
这不对劲。她现在的修为已经不低,身体素质怎么可能弱成这样?
李眉砂又坐在临窗的竹榻上,垂眸沏茶,茶烟朦胧,少年眉间朱砂艳如血滴,面容淡漠冷丽,透着几分不可侵犯的矜贵。
祝遥栀靠在门边,冷静地打量着他。
李眉砂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一举一动都端雅清正,赏心悦目,但她没心思欣赏。
冷静,淡漠,置身事外。
但谁能越过苍漪宗和数个高阶魔修,把司空玉带走?
现在仙盟和修真界乱成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高修为大能专门跑到镜花海来抓一个司空玉。
所以她怀疑是李眉砂下的手。
她还是太低估宿敌了。
但这种事情无法避免,就算她把司空玉藏起来,无论是邪神还是李眉砂,都可以把人找到抓起来。
祝遥栀闭了闭眼,瞬间敛去眸中所有猜疑之色,神色如常地走过去,坐在竹榻另一边。
中间支起的檀木桌上摆了精致的青瓷茶杯,茶水盛满一盏,清香沁脾。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拿,在她的指尖碰到杯盏之前,李眉砂却伸手将那杯茶拿走了,她的手指只是擦过少年的手背。
李眉砂:“没说要给你。”
祝遥栀:“……”
好想打他。
不喝就不喝,谁稀罕。
“难道只准你气我?”李眉砂垂下眼眸,转了转手中杯盏,里面的茶水平稳如镜面。
“你还在生气?”她有些讶然,“至于么?”
都是同一个人,她又没有脚踏两条船。
少年冷冷看着她。
好吧,至于,很至于。
祝遥栀单手撑在桌上揉了揉眉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刚才看了李眉砂手里那杯茶一眼,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平日里她也没有这么想喝,不然之前李眉砂给她沏了好几盏,她都视而不见。
青瓷绘白梅的茶杯忽然被放在她身前,杯底磕在檀木桌面上发出沉闷声响。
这是,又给她了?
李眉砂收回手,沉声问:“为什么?你明明不喜欢魔尊,为何还与他厮混?”
祝遥栀一时嘴快,直接说:“那我也不喜欢你,不还是和你纠缠到了一起?”
李眉砂面上冷意更甚,看着她的眼神幽深又寂凉。
她低头,默默喝茶,上好的灵茶唇齿留香,但除了茶香,她还尝到了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甜味。
“你在茶里放了糖?”她问。
应该没有这种沏茶手法吧,又不是奶茶。
“我的血。”少年声色幽冷,“精血中蕴含灵息最多,别浪费。”
“……”祝遥栀顿时觉得手里的茶有些烫手。
一口茶含在嘴里,她还是没有勇气当着李眉砂的面吐出来,只好咽了下去。
她的语气尽量委婉:“其实你可以早一点跟我说清楚。”
那她一开始就不会伸手去拿了。
“你会喝的。”李眉砂对她的抗拒并不意外,话锋一转,“你自己没有发现么?你的身体正在逐渐衰弱,如果没有我给你渡灵息,你会觉得疲惫。”
祝遥栀怔了一下。
原来最近她的疲乏是有原因的。
她有些茫然地说:“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系统在给她下黑手?还是有别的原因?
李眉砂像是在恼她让自己落入如此境地,眼底的疼惜之色却欲盖弥彰,“你到底在和什么做交易?他们能给你什么?”
“……”
祝遥栀沉默,只低头把剩下的茶喝了。
李眉砂没有骗她,喝完茶后她确实精神了一些。
她的沉默估计让李眉砂更加生气了,少年搭在桌上的手指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隐现。
片刻后,她忍不住问:“除了你的灵息,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没有。”李眉砂声色皆冷,“因为我们双修过,你的身体不会排斥我的灵息。”
祝遥栀顿时牙酸了起来。
作孽啊,以后她不就离不开宿敌的灵息了?还是得尽早找到原因,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她还在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李眉砂已经拂袖起身。
“你去哪?”祝遥栀连忙问,她是真怕宿敌去把司空玉给一刀捅死。
李眉砂只答:“给你煎药。”
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是说只能依靠灵息吗?后来她想起来,还有该死的繁衍血脉没有剔除干净。
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被摇醒的时候,她都有些迷糊,一勺药已经喂到了嘴边。
然后她就被苦得清醒了过来,立刻伸手去拿蜜饯。
一碗药下肚,祝遥栀已经彻底清醒,太苦了,怎么比她的命还苦。
只能用良药苦口来安慰自己了。
“你不害怕么?”李眉砂声音渐缓,“没有哪个人能忍受自己日渐虚弱。”
她轻轻嗯了一声,“还好。”
真的还好,比起车祸来说,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眉砂看着她的眼神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宿敌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么刺头的罪犯,软硬不吃,撬不出一点供词。
她支棱了一会,又开始有些犯困,于是伸手扒拉着李眉砂的衣袖摇晃了几下,“灵息,我要灵息。”
她听见少年仍然捎着冷意的声线:“你先把事情告诉我,我再给你。”
祝遥栀摇摇头,“不要,你就不能平白无故地给我灵息吗?我是学生,白送我。”
李眉砂提醒她:“我还在生气。”
“还气呢?”她想了一下,“我下次会记得把痕迹消了。”
“还有下次?”李眉砂冷声。
“……”
真是多说多错,她干脆闭嘴了。
李眉砂:“继续说,我在听。”
祝遥栀沉默了一会,“不说你又不满意,等会说了,你又不开心。”
唉,男人。
“你没有分清楚主次,”李眉砂冷冷瞥她,“我更气的是你不爱惜自己。”
可惜,他就算给划了重点,祝遥栀还是只能空着卷子并且把桌子掀了:“这我无话可说,你死心吧。”
李眉砂冷脸收回了手,连衣袖都不给她扒拉了。
祝遥栀矜持一笑,然后一脚把隔在两人中间的桌子踢开,直接扑了上去。
李眉砂措不及防,直接被她扑倒在竹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