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实际上她刚吃饱,嗝。
邪神才终于黏黏糊糊地拉开一点距离,触手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吃,别、饿了。”
祝遥栀拿出饭菜,拈起一块糯米糕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恨不得就这样啃一晚上。
邪神倒是不急着进食,隔了一点若有似无的距离,认真地看着她吃糕点。
少女咀嚼时双颊微鼓,邪神伸出苍白指尖,有些好奇地戳了戳她的脸颊,又抚上她吞咽时滑动的喉咙。
原来是这样进食的,低效,但很可爱。
邪神的瞳孔细细地颤动,红得像是雀跃的心脏。
“……”祝遥栀吃糕点的动作一顿,怎么说,她现在看到这小怪物眼冒红心,就有点汗流浃背。
她呐呐问:“你不吃吗?看我做甚么?”
少年凑近,像是忍不住一样凑上来舔吻她的喉咙,说话时会震颤着,好可爱……好可爱。
祂说:“想吃,栀栀。”
祝遥栀看着祂面上的红晕,就知道邪神说的吃已经是另外一种意思。
她装作不懂,强撑着微笑:“你不是说不饿吗?”
“不饿,但是,”少年像是无骨的花藤一样攀上她的身体,在她身上绽放,与她耳语时每个字都沾染了幽甜的花香,“我渴。”
“!”祝遥栀听得手一抖,手里的糯米糕都掉了下去。
一只触手卷住那块糯米糕,又给她递了回来,还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她,快吃吧,别饿着。
祝遥栀像那些钢铁直男,一脸理直气壮地说:“那你多喝热水。”
“不是,这种、渴。”邪神低头蹭了蹭她,高挺的鼻梁紧贴着她的肩胛骨。
祝遥栀一脸天真无辜:“那我就不知道了哦。”
然后她的耳垂被含住,那一点小巧的软肉被欺负得玲珑酥红,像是一颗珊瑚珠。
明明是冰凉唇舌,她的耳垂却灼起热意,隐隐要烧到脸上。
然后她的耳孔被轻轻舔了一下。
“……”祝遥栀轻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半块糯米糕塞进了邪神嘴里,“乖,吃这个。”
黏糊糯叽的糕点能噎到一个正常人,但到了小怪物嘴里,入口即化瞬间消失。
“你把这些都吃了吧,我吃不下了,别浪费。”祝遥栀拍了拍祂。
邪神“唔”了一声,但是进食的是那些触手,并不妨碍祂继续黏在祝遥栀身上,像是一从她身上离开就要死掉了一样。
祝遥栀轻叹:“你能不能吃完饭就晕碳水啊,宝宝你不困吗?”
邪神:听不懂,亲了。
祝遥栀拍了拍自己被亲到快要失去知觉的脸,说:“宝宝,你都亲不腻的吗?”
邪神“唔”了一声:“那、亲别的。”
少年心形的瞳孔艳丽灼红,一片痴迷,骨节修长的手指灵巧地绕过她的膝弯,指腹贴在她膝窝上磨蹭。
祝遥栀死死按着自己的裙摆,觉得自己像什么开袋即食的小点心。
“今晚,不行。”她坚决地摇了摇头。
求求了,虽然只要她不教,也不会到最后一步,但是,但是……
祝遥栀看了看少年嫣红的唇舌,还有那些躁动的触手,她觉得自己会被弄到脱水。
救命啊,她又想喝枸杞桂圆红枣茶了。
“为、什么?”少年侧过脸,鼻尖在她并起的膝盖中间蹭了蹭。
祝遥栀找了一会理由,最后憋出一句:“你技术太烂了。”
其实恰恰相反,自少年唇舌下绽出的欢愉绚烂如绵延春花,永无尽头,潮汐涨满又决堤,神魂都要被抛上云霄。
“唔?”邪神似是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可是,栀栀,很、愉快。”
“你怎么知道?”祝遥栀睁大了双眼。
少年耳后那只细小的触手伸过来,啪叽贴在她额头上,然后说:“现在,疑惑,害羞?……唔,好多,不过,没有、愉快。”
情绪纷繁,有不少是祂能够感知但无法理解和表达的。
“你……”祝遥栀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震惊地问,“你什么时候能读心了?”
虽然应该只是感知情绪,还没有到准确得知她在想什么的地步。
“昨晚。”邪神说,“我、需要,知道,栀栀的、感受。”
“……”
好半晌,祝遥栀才“哦”了一声。难怪这小怪物能够精准掌控她的极限。
不对,应该说,难怪她要去喝枸杞桂圆红枣养生茶!
她伸手轻轻抚过少年的脸颊,很明显地看到她触碰过的地方浮起病态潮红,忍不住问:“你不难受吗?”
被她轻易诱发的合欢蛊,到现在都得不到满足。
“我喜欢,跟栀栀,亲近。”邪神的触手包裹住她的指尖,骨节修长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把脸埋进她的手心,轻声说,“谢谢。”
祝遥栀教过祂,说谢谢是感到愉快和幸福。
“……”她有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得到生理性的满足,邪神得到心理上的满足,在某种意义上真是绝配啊。
“而且,”少年嫣红的舌尖轻舔唇角,吐字轻如幽兰,“栀栀,很甜。”
祝遥栀面上一烫,尴尬地移开了眼。
“栀栀,”玉竹一样清挺的指节挤进她双膝之间,邪神下巴搁在她腿上,抬头哑声低语,“我想,让你、愉快。”
“你的愉快,会、填满我。”
将她的气息全部吞下,填满这副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的身躯。
明明是仰视她的姿态,但那双星蓝的眼瞳,奇丽诡谲,又隐隐透出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祝遥栀:“不,我不想。”
少年用触手支着下巴,很有耐心地问:“那栀栀,想、什么?”
祝遥栀欲哭无泪:“我想喝枸杞桂圆红枣茶。”
邪神:?
第24章 造物
祝遥栀真的想喝枸杞桂圆红枣茶, 没开玩笑。
“那是,什么?”趴伏在她腿上的邪神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上挑的眼尾仍是一片绯红。
“嗯……”祝遥栀莫名有种屈辱感, 犹如男人不肯承认要吃药。
于是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触手卷起她曳地的裙摆,少年瞳孔灼艳欲燃, “那, 给我亲?”
祝遥栀将被触手卷起的裙角按下, 轻咳了一声, “我们就不能再讲一讲话吗?”
邪神认真地说:“可以,一边亲,一边、讲话。”
祝遥栀眨了眨眼, “那是你, 我不行。”
“没关系,”少年伸手,掌心轻抚她头顶,“栀栀, 很好。”
祝遥栀默默捂脸。
为什么小怪物这个安慰像是那种“没关系,五分钟也很厉害了”。
邪神冰凉的手掌逐渐下移, 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小巧的鼻尖, 又温柔地掠过她的唇瓣。
“栀栀, 每一处, 都、漂亮。”
祝遥栀不着痕迹地侧过脸, 转移了话题:“之前我给你的不朽花呢?”
“这里。”少年双手合拢又张开, 那株不朽花就凭空出现, 上面已经结了一朵晶莹剔透的花, 瓣蕊冰雕雪琢, 细碎灵芒像是星光萦绕。
“已经开了,还挺漂亮的。”祝遥栀将那朵不朽花摘下。
“我、养的。”邪神抬了抬下巴,身后的触手摇晃了一下。
“真厉害。”祝遥栀摸了摸少年毛绒绒的长发,找到机会就夸夸,情绪价值给到位。
邪神伸手覆在她手背上,与她十指相扣。
祝遥栀现在急需提升修为,所以她直接掰了一瓣花含进嘴里。不朽花的花瓣入口即化,没有任何味道,只感觉一股灵流汇入她周身灵脉。
她一瓣一瓣地吃,同时调动体内灵力运转周天,经脉得到滋养,全身暖融融的,像是浸泡在温泉里。
祝遥栀无意间一抬眼,发现邪神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心形瞳孔幽艳如血,隐隐透出几分渴望。
“你也要吃吗?”她问。
“不用。”邪神摇了摇头,几缕碎发飘起又落下,像是竖起又耷拉的猫猫耳朵。
少年薄唇微抿,耳后触手翘起指了指她手中的不朽花,缓缓说:“里边有,我的、血。”
祝遥栀吃花瓣的动作一顿,忍不住说:“其实你只要看着它,别让它死掉就行。”
邪神说:“想快点,开花。”
祝遥栀忽然想起,她之前对邪神说过,只要不朽花一开,她就回来,所以邪神才迫不及待地想看花开,甚至不惜用鲜血灌溉。
唉,怎么这么好骗。
她还在感慨,邪神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松开些许,掌心覆在她手背上,轻轻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隔着一层衣袍,没有心跳,肌骨冰凉如玉。
“怎么了?”祝遥栀轻声问。
少年目光幽幽地盯着她鲜红的双唇,还有说话时露出的整齐齿列,祂的声音很轻,尾音都有些兴。奋地发颤:“栀栀,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