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少女双目紧闭,没有给予一点反应,全身心都在准备突破元婴。
邪神冰冷的视线掠过地上的游轻容和司空玉,像是恨不得立刻把他们杀了。
“新欢,旧爱,”苍白的手指隔着半寸距离虚抚少女的脸颊,“栀栀,那我是什么?”
祂眯起双瞳,“我等你睁开眼,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将他们撕成碎片。”
但此时此刻,少女盘坐莲台,看不见,听不到,也感知不到任何触碰。
邪神垂眸,伸手摘下了少女脸上的面纱,露出原本的容颜,精致秀气的长相,下巴尖尖的,身骨纤瘦削薄。
不起眼的深灰衣裳,也几乎没有什么配饰,触手缠在上面,缓缓绕过少女的脖颈,像是毒蛇要绞死猎物,但又不舍得用力。
沉浑的闷雷声逐渐逼近,整个秘境的灵力如同洪流盘旋,源源不断地钻进少女的经脉中,她眉心蹙起,额上冒出一层薄汗。
她吸收灵气吸收得有些急切,灵脉似乎承受不住,短时间被拓宽鼓胀,不仅痛苦,也容易被反噬。
“……”邪神冷眼旁观。
缠绕在少女身上的触手,有些忍不住想舔掉少女额上的汗水。
邪神一瞥。
触手只好缩了回去。
萦绕在莲台周围的灵气浓稠得近乎凝成实质,钻进少女体内,在她周身灵脉里横冲直撞。
她额上的冷汗往下流淌,鼻尖的汗水滴落在玉台上,发出轻微声响。
邪神眼睫一颤。
下一刻,天地间炸出一声轰然巨响,第一道渡劫天雷从天而降,穿透紫墟秘境,携着赫赫天威,雷光炽盛,灼得周围都扭曲出霓虹光影。
修士突破进阶,从来都是与天争命数,稍有不慎就会在雷劫之下陨落。
通常来说,金丹期以上渡劫,最好要有人在旁边护法,甚至修真界某些世家大族的小姐公子渡劫,家中长辈还会特意为其开辟洞府,提升渡劫的成功几率。
但紫玉莲台上的少女显然太过匆忙,没有准备充足。
明光煌煌,渡劫天雷犹如一把巨斧,裹挟着贯天裂地之势,向少女劈了下来。
但这道天雷还没来得及轰在她身上,就被银白触手搅碎,万丈雷霆在须臾之间消散。
邪神抿直了唇,静静看着盘坐玉台的少女,眼中冰冷无情,但一边替她挡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雷劫。
雷光映得祂的面容一片冷峻,像是料峭雪山,但从来没有一道雷劫劈在少女身上,甚至连每一丝逸散的电光都沾不上她的袖角裙边。
随着最后一道天雷被触手拦截吞噬,雷云散去,渡劫成功,邪神也能感受到,少女的修为又上升了一个境界。
邪神幽幽地盯着身前的少女,像是在等她睁开双眼。
却不料少女忽然身形一晃,浑身失力一样软倒在莲台上。
那些触手吓得一顿,手忙手乱地接住她,有些无措的样子。
邪神很快俯身下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触手轻贴在她眉心,细细探查她的身体状况。
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因为吸收了太多灵气,超出丹府和灵脉所能承受的极限,身体一时吃不消。
“乱来。”邪神皱眉。
少年面上还是一片冷淡,但很明显,下边那些触手轻轻扒拉上少女的裙裳,无比贪恋她的气息。
少女身上的衣裳几乎都被冷汗浸透,而且因为每一次渡劫都会濯洗筋骨灵脉,所以身体会渗出一层杂质,因为她穿的是深灰色调的衣裳,所以不太明显。
但汗水与污杂黏腻在一起,都被闷在衣料里,肯定是不舒服的,于是少女皱起双眉,口中发出难受的低哼。
邪神:“娇气。”
但祂还是抱着少女来到了地下暗河边,一只触手翘起来,指了指那些河水。
像是在提醒:不干净,还冷。
邪神冷着一张脸,伸手在河水中轻轻一划,从他指尖散落下幽蓝碎光,于是暗河变得清澈洁净,水温也升高了,热汽蒸腾氤氲。
祂这才满意,抱着少女一起浸到了河水中。
邪神指尖微动,温热水流渗进衣裳里,轻柔又细致地洗去了少女身上的汗水和杂质,连带着那身衣裳也洗得干干净净。
无力地倚靠在祂怀里的少女忽然瑟缩轻颤,有些缺少血色的双唇微启,发出轻喃:“冷,好冷…”
缠在她身上的一只触手疑惑地摇晃了一下,邪神明明连发尾都保持着和少女体温相近的温度。
细细的触手贴上少女的丹田,感受到丹田中多了一道至冷至烈的剑气。
修为提高的同时也滋养了这股剑气,让它更加冰冷,更加暴烈。
邪神垂眸,将手掌覆了上去,缓缓牵引少女体内的灵力将剑气包裹,避免丹府受寒。
祝遥栀的意识有些涣散,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晰。
只感觉自己落入了一片寒冷深渊,不停地往下坠。
冰寒彻骨,她想奋力挣扎着向上,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她继续下坠,直到坠入一个温暖怀抱。
温暖得像是年幼时妈妈的臂弯。
有什么温暖又柔软的东西缠绕着她,她终于有了些力气,用力地抓紧了这些温暖,像一堵块垒起伏的墙,她一双手抱不住,只能死命抓紧。
终于不冷了,可她体内灵流汹涌,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找不到发泄口,她害怕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决堤崩溃。
宽大的手掌隔着衣裳轻抚,缓缓牵引那些灵流向上,再让她张嘴让多余的灵息溢散出来。
但她觉得这样太慢了,灵流汇聚的丹田本就在腹下,何必舍近求远。
她曲起膝弯卡住唯一劲瘦的地方,无意识地磨蹭了一下,被硬质的雕饰磕碰到,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然后就伸手开始扒拉掉那些妨碍的东西。
邪神伸手捏住少女的下颌,微微用力迫她轻启双唇,好让体内的灵息丝丝缕缕逸散出来。
河水温热,于是从唇间溢出的灵息凝成细碎的霜花,柔软的唇,剔透的霜雪,交织成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邪神眼神微凝,还是垂首而下,启唇吸收那些逸散的灵力。
唇与唇靠得极近,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犹如接吻。
但栀栀从来不会跟怪物接吻。
片刻后,怀中人似乎仍觉不够,双膝滑过祂的腰,然后在背后交叠了小腿。
邪神身形微顿。
而少女嘟哝一声,祂还没听清楚,刚才死死抓着祂胸膛的手毫无预兆地往下,一边摸索一边拽下那些金尊玉贵的配饰。
前襟散开,她苦于汹涌灵流,不自觉地磨蹭。
血色缺缺的双唇终于嫣红了起来,像初开的桃花瓣,鲜妍夺目,唇齿之间溢出的灵息冰凉,却满是她的气息,对邪神来说甘甜得近乎致命。
祂稳稳扶着少女的肩背,避免她因为乱动自己溺进河水中。
过剩的灵流终于发泄而出,少女眉眼轻舒,安分地枕在邪神肩上陷入沉眠。
邪神闭眼,片刻后再睁开,瞳孔幽深如渊,只有耳尖泛着仍未消散的薄红。
祂抬眸,目光穿过紫墟秘境,看到夜色将消,天边隐隐升起一线拂晓晨曦。
“可惜了,栀栀不能亲眼看到你的新欢旧爱是怎么死的。”邪神面上一片冷厉,抬手就要将另一边的游轻容和司空玉抹杀。
但这时,怀中人忽然用力地抱紧了祂,口中呢喃出一句梦呓:“不要,别走,别离开我,妈妈……”
这样柔弱而无助的呢喃,罕见的脆弱姿态,还有完全信任的依赖,却不是对着祂。
邪神腰间那朵栀子花标记泛出幽微血光。
哪怕是无关的梦呓,但因为契约,祂无法违逆。
紫墟墓外,梦惊鹊一直跪在地上,没有尊上的命令,他可不敢擅自离开。
围在紫墟墓外的万千触手忽然散开,魔尊抱着一名少女走了出来。
其实梦惊鹊也很好奇,那位让邪神执着如此的少女究竟是得等姿容。
但他无法看清楚,因为那名少女被魔尊用外袍遮掩得严严实实,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让梦惊鹊震惊的是,少年魔尊那身华贵冕服有些凌乱,衣襟像是被扯开过,虽然衣扣齐整,但上面的缀饰都不见了。
当然,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下一刻,眼前景象如同水雾消散,脚下是魔宫玄玉描金的幽深回廊。
魔尊抱着怀中人往寝殿的方向走去:“白天的时候看好寝殿,不能让她逃走,更不能伤害她。”
梦惊鹊跪下领命:“是。”
魔尊的寝殿在最深处,触手绕过重重殿门,拂开垂玉悬珠的罗帐,那张根本就不是为祂自己陈设的宽大玉床,终于等到了唯一可以躺在上面的人。
邪神拔下了少女发髻上的木簪,鸦色长发披散下来,因为疏于打理,发尾乱翘着,勾着床褥上的织花。
少年修长如竹的手指拨弄着那根朴实无华的木簪,祂不明白,明明祂亲手打磨的发簪要更好看,但祂从来没有看见栀栀戴过。
大概是真的不喜欢。
床上躺着的人在睡梦中发出不适的哼唧声,秀长的眉也蹙了起来。
邪神俯身细看,被角压得妥帖,鞋袜也脱了,会硌到的缀饰也都解下来了。
片刻后,祂发现原来是少女翻身压到了自己的头发。
人族的头发没有知觉,被压到了不会自己溜开,牵连到头皮才知道痛。
邪神只好伸手挽起少女的长发,拢到一边去,避免她自己再次压到。
祂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伸过去,指尖轻轻摩挲少女刚才被发丝牵连的头皮,她蹙起的眉终于舒展开,呼吸均匀绵长。
【作者有话要说】
邪神:无所谓,我会冷脸挡雷劫,冷脸洗衣裳,冷脸哄睡
第51章 阶下囚
祝遥栀一睁开双眼, 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