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梦当觉
此时若不是怕暴露,他?恨不得将对方一脚踹出去。此时,他?突然感觉到?此时这一幕有些熟悉,他?想起来了,是和前几日十分相似。只不过上?一次是那个叫寒蝉的丫鬟进来,他?不得不躲起来。
为何每一次,都是他?在?床底?!
他?横眉立目,不得不握紧了拳头等待。
被?褥在?流云的掌心下被?缓缓揭开,唐乃的脸在?月色下发着光。像是在?剥开厚重的残叶,露出被?包裹在?其中的莲白。
流云心中一片酸软,思?念被?慰籍,神色也轻松了很多。直到?他?看?到?她的唇瓣,即便是在?夜色下,也能看?出有些肿。
他?刚皱了皱眉,唐乃就感觉到?一点凉意,眉头动了动就半睁开眼,迷迷糊糊中看?到?黑影还站在?床头,于?是道:
“你怎么还没走呀……”
流云一惊,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听到?唐乃的声?音,他?瞬间?呼吸一变,不由得想到?万一被?对方看?到?该怎么办。
然而下一瞬,他?意识到?一个问题。白盈穗在?和谁说话?难道他?来之前这屋里也有过别人?
如此想着,眉心不由得一压。
床底下的乘风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正想着如何脱身的时候。
唐乃抿了抿有些发麻的嘴巴,含含糊糊地说:“你不走……是还要罚我吗?可是我的嘴巴有点痛。”
总是爬别人的床,还被?抓到?被?惩罚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她现在?浑身又酸又软,被?咬住嘴巴的时候还会起了热意,仿佛又让她回到?在?温泉里时的无力?,她有些怕了。
她本该坚持下去,但是她很没出息地求饶了。
听到?唐乃提到?“嘴巴”这个字,流云的呼吸瞬间?一窒,他?猛地回头,果然看?到?她唇瓣上?的红肿,不是食物所致,而像是被?人密密匝匝地吸吮、啃噬而造成的……
一瞬间?,流云的喉咙发紧,寒意和怒火袭上?胸膛,是谁?到?底是谁和她亲近过了?
唐乃勉强眨着眼,低低地说:“算上?温泉的那次,已经两?次了。如果你还要罚我,可不可以暂时不咬我的嘴巴?”
温泉?
流云一愣,然而想到?她刚才从温泉回来,在?温泉里见到?别人是理所当然的。然而还那个人似乎还刚刚进入她的卧房,能在?王府里自?由出入的,除了他?和乘风之外,就只有一个人了。
是王爷。
是萧逐晨。
一瞬间?,他?的心口憋闷,差点乱了真气?。
他?此时此刻,已经完全丢了暗卫的自?制力?,回过头时气?息凌乱得像是扑打窗户的落叶,唐乃以为他?在?生气?,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
哪有犯人要求惩罚的方式呢?
她垂下眸子,瓮声?瓮气?:“你不答应也可以。只是、只是还有几次呢,要罚我到?天亮吗?”
听着她的乞求,流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在?温泉里,在?这张床上?,她和萧逐晨都发生了什么。那张唇那么红,那么肿,是反反复复吸】吮的结果。
惩罚?
如此亲昵的行为怎么会是惩罚?如此强烈的占有欲怎么会是惩罚?那只不过是萧逐晨掩饰私心的借口罢了。
他?的心口酸涩,仿佛夜色的霜寒和凌厉都割在?了胸膛上?,他?就要起身离开这个充斥着他?人气?息的卧房,却听唐乃低声?道:
“你要走了吗?那以后再见面?,你还会罚我吗?”
以后?他?们哪里有以后……想到?这里,胸腔内的冰冷终于?变成了不甘的怒火。他?没有出声?,只是摇了摇头,接着回身就盖住了唐乃的眼睛。
对方一愣,长睫在?他?的掌心下轻扫,没有出声?。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流云控制着呼吸,从他?认识她的那时起,就从未露过真容,也从未表明?名字。此时此刻,和她如此亲近,竟然也是假借萧逐晨的身份。
何其可笑。
他?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俊毅的脸,在?月色下,脸颊上?一条红色的伤痕在?眼下明?显地蛰伏着,如同柳叶一般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但也带着残缺的妖异。
这是当初被?仇家追杀时留下的疤痕,经年愈合只剩下一条红痕。他?戴面?具不是为了遮挡,而是为了隐藏。然而这也是第一次,他?主?动将自?己的真容现于?人前。
他?握住唐乃的手,让她的指尖落在?自?己地脸上?,然后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反应。
唐乃的指尖蜷了蜷,她碰到?了一点不平整,但是她看?不见,混沌的思?绪也让她无法思?考,她呢喃着:
“这是什么……是你脸上?沾到?的落叶吗?”
流云似哭似笑,然后道:
“我不走,我会接着……惩罚你。”
说完,牙齿就是一合。唐乃感觉掌心的软】肉被?人叼起,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她没有害怕,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对方答应了她的请求,开始要咬她的手了。
流云缓缓松开牙齿,顺着手臂一路向上?,脊背也随之弯了下去。随着身体?的贴合,床板发出“吱呀”一声?。
此时在?床下的乘风突然面?色一变。
他?本得意庆幸流云被?白盈穗气?走,没想到?对方突然着了魔一样回来,却不说什么,在?一阵寂静之后突然传来了身体?压着床板的声?音。
乘风的头皮一炸,对方是在?爬白盈穗的床吗?他?的脸颊紧绷,不由得低骂了一声?,握着剑的手不断颤抖。
他?本以为自?己本就过分,没想到?来了一个更无耻的!
他?敢假借萧逐晨的身份,对方竟然也学?会了这一招?!
他?咬牙切齿,急得差点控制不住呼吸,只能暗自?着急白盈穗怎么还没察觉到?对方不是萧逐晨?!
然而一想到?让白盈穗以为萧逐晨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他?又差点呕出一口血。乘风啊乘风,你易容成谁还不好,偏偏易容成了萧逐晨,若是扮作?寒蝉岂会让流云钻了空子?!
他?的牙根几乎要咬断。
这个时候怎么能忍?想了想,他?看?向自?己手中的剑。
流云拥住唐乃,看?着在?月色下她格外红】肿的唇瓣,爱惜地微微一贴,在?她感到?颤【栗以前瞬间?分开。并非是他?不想深入,而是他?怕以他?现在?的自?制力?,真的会咬】破她的皮肤。
然而更大的不满和不甘像是火焰灼】烧他?的喉咙,他?只能密密匝匝地将唇向下移动,落在?她肩颈处最馥郁芳香的颈窝里。
压低声?音道:“我只惩罚你到?这里……”
说完,他?像是要在?这片光滑的奶白里榨】出甜液,瞬间?低下头,用尽自?己的唇舌、牙齿吸】吮、啃】噬,留下一片艳丽的红】痕。
然而,他?只“惩罚”她这一处,却没说到?底惩罚到?何时。
也许如她所说,直到?天亮……
没想到?嘴巴不痛,热】意还是同样地袭来,唐乃不由得缩起身体?。流云没有多余的手去舒展,只能放下盖住她眼睛的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让她躺在?自?己的颈侧,看?不见其他?。
在?紧密相拥的一瞬间?,他?终于?放弃自?己的全部自?制力?,只想把她团进怀里,藏到?没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去。
灼】热的啃】噬绵延,不知不觉白色的里衣和黑色的夜行衣纠】缠到?一起,碾过旁边的被?褥,直到?缠得不分彼此同时隐在?床里。
床板不由得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混着唐乃急】促的呼吸,还有流云满足的吸】吮声?,像是窗外敲打窗户的树影,扑簌簌留下混乱的痕迹。
乘风的牙齿几乎要咬断,就在?他?要暴起给流云一剑时,突然面?色一变。
流云也瞬间?一愣,他?看?着失神的唐乃,有些怅然而失落地松开她,最后还是不甘地在?她的耳边道:“我不会眼睁睁看?你走的。”
说完,他?一跃到?了房梁。
此时,敲门声?也响起。
外面?传来寒蝉十分冷然的声?音:“白姑娘,要下雨了。门窗要关好,小心进了蛇虫鼠蚁。”
第075章 古代的小舞姬(二十)
听见寒蝉的声音, 唐乃勉强提起精神。她揉了揉眼睛,挣扎地看向外面?。
“我好像忘了关?窗了……”
“不用下床,我帮你关?了。”
寒蝉在窗上映出一个高挑影子, 声音微微和缓了些:“如?果下雨就?盖好被子, 不要让虫子爬到床上……有任何异响都可以?叫我。”
“哦。”
听着寒蝉和缓的话, 唐乃的困意再度袭来, 她瓮声瓮气地说:“谢谢你,寒蝉。”
待寒蝉走后, 房梁上的流云拧了一下眉,不敢再妄动。而床底下的乘风没有听见流云离开的声音, 他也没有动。
一时之间?, 屋内只能听到唐乃越来越舒缓的呼吸声。
此时的书房内, 萧逐晨和萧逐星相对而坐,兄弟两个的面?前有一盘棋。夜色渐深, 然而棋局未定,两人面?色都隐在跳跃的烛光下, 看不清任何神色。
然而往日兄弟二人对弈时, 气氛轻松、语中带笑, 此时却无人出声, 只有窗前的海东青不安地缩成一团。
萧逐星闷咳了一声,似乎捏着棋子的手都在颤。
萧逐晨放下棋子, 微微拧了一下眉:“你的身体坚持不住,放弃吧。”
萧逐星喘了口气,低低地道:“我好不容易抓住兄长与我对弈的机会,又怎么会轻易放弃。难道要我在房中安眠的时候, 放任兄长自己在府中游荡……夜不归寝?”
萧逐晨的眉心一抖,嘴角一点一点地压了下去。他按捺地说:“你还?记不记得, 当初父亲临走时,让你莫要忧思,多多听我的话。你此时如?此任性执拗,可不会让父母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萧逐星面?不改色地回:“兄长竟然还?记得父母临终前的话。他们也让你莫要陷入偏执,对我这?个弟弟多加忍让。怎么今晚让你陪我下一局棋,你就?推三阻四呢?”
两个人你来我往,似乎是在说棋局,又似乎不是在说棋局。
萧逐晨眯了眯眼,脸颊紧绷:“我是你的兄长,自然知道什?么对你好。就?算是有父母的嘱托在先,也断然不会纵你任性妄为。”
萧逐星又咳了一声,却是嘴角带笑,眼神坚定:“今时不同往日。我早已长大,知晓什?么是任性,什?么是随心。况且兄长若不能以?身作则,藏有私心。又有何立场来指责我?”
萧逐晨按在棋盘上的手一紧,很?快就?是一松。冷然道:“你在府中多年,自然不知外面?险恶。也不知有些事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
萧逐星的手也按在棋盘上:“如?果说兄长的‘道理’是将人肆意欺负,却因?为旁人与她亲昵就?发了怒。将她视为‘险恶’不让旁人靠近一步,自己却在夜半潜行,那这?样?的‘道理’,我确实不懂。”
棋盘瞬间?四分五裂,海东青叫了一声,被吓得瞬间?飞出窗外。
萧逐晨的面?色猛然变得阴沉。
此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以?往兄友弟恭的两人此时互不相让,寒意让窗边的烛火不安地跳跃着。
半晌,萧逐晨闭了闭眼,沉声道:“萧逐星,你确实不懂,也不必懂。不过明日我就?将她送走,日后你将永远都无法看见她。即便你有再多的理由,也无济于事。”
萧逐星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他连连咳嗽,哑声道:
“兄长,我体弱多病,比不上你武功高强、大权在握。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萧逐晨也道:“好,等你找到她再说吧。”
这?一晚,北院的暖蝶还?不知第二天一早唐乃就?要被送走,因?此睡得和唐乃一样?香甜。房梁和床底的两人屏住呼吸,都不想?离开,书房内的兄弟无声对峙,彻夜未眠。
整个王府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