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瞌睡的田园猫
姜薄是在唐婉儿走后得到的消息,那时候他正在处理政务,也不能放下工作就去见朱露白。
他皱着眉头问唐婉儿是谁,如何得知的,但探子只能八出唐婉儿的过往和现在的身份,至于她怎么知道的,探子也不知道。
一个女人能从鞋子牙膏牙刷的摆放方式得知男盆友出轨,但她不说就没人能知道她是如何发现的。
姜薄也没见过欣乐,根本不知道欣乐的禁步和他的玉带差不多,所以他就是想破头,也不知道唐婉儿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暂且别管,现在最重要的是朱露白知道了,她会如何面对这件事,面对姜薄?
今天回去,是一如既往,还是会见到一个满脸欣喜,一心想讨好他的女人?
或者一见他就害怕下跪?
姜薄很是烦躁。
中午吃饭的时候史嬷嬷自言自语,“不知道姑爷……摄政王什么时候回来。”
朱露白慢条斯理地喝汤,“应该和以往一样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难道还能跑了。”
史嬷嬷道,“他,可能还不知道娘子已经知道了?”
朱露白笑了,叫了秋云进来,“你给你家摄政王去消息了吗?就是我已经知道他身份这件事。”
秋云低头,“……已经,已经送去了。”
朱露白对史嬷嬷耸耸肩,看,这才是现实,摄政王知道了,但他有更重要的事,不会放下一切飞奔回来看朱露白怎么样了。
摄政王不是郑钦,他不脑残。
史嬷嬷也明白了,叹了口气,她什么没见过,居然还幻想男人的深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朱露白强迫自己和以往一样,她确实做到了,反正谁看她都觉得她很平静。
秋云和冬雪却十分忐忑。
在之前,她们能感觉到朱露白待她们很亲切,也很替她们着想,许诺过将来只要她们愿意就给她们放身,备嫁妆银子。
但现在,朱露白把这些亲切全收回去了,对她们客气疏离。
她已经划下了一道清晰的分隔线,她们是摄政王的人,不是她朱露白的人。
朱露白现在都不知道姜薄会怎么待她,自然也不可能把姜薄的人视为自己的人。
今天晚上,她要和姜薄谈判,在确保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尽力为自己争取待遇,最好姜薄彻底滚蛋,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姜薄也是外表平静,实则内心不稳地回来了。
槐子看到姜薄,下意识想喊姑爷,又想到这是摄政王,顿时缩了脖子,膝盖也有些发软,好在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他也没马上下跪,就整个人很缩。
姜薄扫了他一眼,没有停顿,大步入内了。
他也看到了陆鹫,陆鹫还是那个死样子,但也多看了他一眼,就一眼。
秋云和冬雪在内院门口,看到姜薄眼睛一亮,“将军……”
姜薄皱眉,“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不在夫人跟前伺候。”
秋云和冬雪低头,秋云道,“夫人不要我们伺候,把我们打发出来了。”
姜薄顿了一下,“夫人……如何?”
秋云道,“……奴婢,看不出来。”
没看见喜,也未见怒,那一刻秋云甚至觉得朱露白和姜薄很像。
姜薄深吸了口气,该来的躲不了,他向内院走去。
进了门,就见朱露白穿着家常衣裳,正在低头看账本,身边只站着个史嬷嬷。
史嬷嬷看到姜薄,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了声姑爷。
朱露白抬头,平静地看过去,一如既往,“回来了,洗手准备吃饭吧。”
姜薄也开始忐忑起来,这可预想的不一样,无论如何,朱露白得知了他的身份,惶恐兴奋都有可能,就是不会若无其事。
但姜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
史嬷嬷赶紧出去传话。
夫妻俩之间沉默了下来,姜薄没话找话,“怎么不让秋云冬雪进来伺候。”
朱露白道,“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不需要两个人在这里待着。”
接下去又没话了。
以往朱露白还会问问他工作怎么样,姜薄会把一些案卷当笑话说给她听,现在朱露白不问了,明知道这位不是什么衙役库丁,再问他今天工作怎么样,这不虚伪么。
好在段玉生很快就上好了饭菜,两人可以去吃饭了。
这顿饭吃的也很沉默。
吃完,再不愿面对也得面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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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民女四十二
夫妻俩来到了内室。
朱露白看着姜薄, 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应该臣服于姜薄,这位是无冕的皇帝,这个社会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 女人只能依附男人生活。
但朱露白不愿跪下, 她的两条腿倔强地反抗她的理智。
姜薄也没开口,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更无从解释, 解释他为什么隐瞒身份当赘婿?
为了好玩?这多少有些卑劣。
但姜薄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过错, 他是真的把朱露白当妻子看的,他现在也愿意让朱露白当摄政王夫人。
他只是担心朱露白得知了他的身份后会改变,变得面目全非。
还是朱露白先开了口,“海平……我现在还能这么称呼你吗?”
姜薄看着朱露白, 点点头。
朱露白就继续道, “今天礼郡王家的女眷,我的表姐来看我,她是礼郡王庶孙的妾室,未嫁人前我和她关系还不错, 她过来求我一件事, 同时也告诉我你是摄政王, 后来我也向秋云和冬雪求证了, 你是摄政王吧?”
姜薄点点头。
朱露白跟着点头,“那就是了, 你可知道唐婉儿是如何发现你和我有关系的?”
姜薄摇头,这是真不知道。
朱露白弯了嘴角, “我给你的玉带, 材质和给欣乐公主的禁步玉环一样, 包括我手上的镯子, 都是同一块料子做的,她就是从这上面发现了端倪,可真应了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姜薄呵了一声,“原来如此!”
还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
他故意忽略朱露白那句话的双关意思。
朱露白继续,“她拜托我一件事,我答应她和你说,但没有作保。”
姜薄低声道,“何事?”
朱露白却没直接说,而是反问,“你需要选出皇帝吗?”
还是直接登基。
姜薄顿了顿,“还是需要的,大臣们一直在催促。”
朱露白点头,“那选出来的也不能是绊脚石对吧?”
姜薄点头。
朱露白就道,“唐婉儿拜托我的事就是如果你要挑皇帝,能否考虑她的儿子,她儿子今年才两岁半,应当也是个合适的人选。”
姜薄看着朱露白,“你当知道,选出来的皇帝……”
朱露白点头,“我知道,但唐婉儿不知道,她也拒绝知道,她只想让她的儿子当皇帝,然后自己跟着一飞冲天。”
顿了顿,朱露白又道,“人和人不同,同一件事,每个人的选择也不尽相同,我告诉她,既做了选择,以后也得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怨不得天,尤不得人。”
姜薄点头,“我知道了。”
朱露白道,“那我要谢谢你。”
姜薄欲言又止。
朱露白继续,“接下来就是我和你的事,当初是我鲁莽,随便抓了个人就问能否入赘,实在也没想到你会在那种地方出现。但我从未欺骗于你,你我成亲这几年,我待你始终真诚,这一点,您应当明白的,是吗?”
姜薄艰难地点了点头,从头到尾只有他欺骗了朱露白,朱露白从未骗过他。
朱露白又道,“不谈你隐瞒身份的事,我也得感谢你替我拦住了朱家,要不然我可能早就被迫嫁给了一个老头,或是回了郑家,这都是我不愿的。”
“这样算来我和你并未谁亏欠了谁,你隐瞒身份是事实,替我挡住朱家人也是事实,我这几年的平静生活也是因为有你才得到的。”
姜薄的眼睛慢慢亮了,他从未想过朱露白居然如此冷静理智,不,他的妻子一直就是这样的!
但朱露白继续,“不过我和你的亲事建立在欺骗和虚假上,我招赘的是江海平,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没有产业,只是个力夫。而您,是摄政王,就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招赘摄政王。”
姜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朱露白没理他,“过去的已经过去,追究原因和为什么……也没必要,您是摄政王,想干什么估计没人能说不。”
朱露白终于站了起来,对姜薄行了一礼,不是跪拜,“民女见过摄政王。”
姜薄忙站起来,“你不必……”
朱露白也站直了,“民女蒲柳之姿,怎堪配摄政王,以往是民女唐突了,但以前我也不知道您的身份,您就算要怪我,也有点说不过去。”
姜薄从牙齿缝里蹦字,“我怎么会怪你,你不用如此!”
朱露白笑了笑,“摄政王大度。不过您的身份已然揭晓,我这小庙怕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了,您要是没意见,明儿个我就给我的赘婿江海平服丧,以后……您是摄政王,我不过一坊市间的小老百姓,再无牵扯。”
桥归桥路归路,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