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瞌睡的田园猫
何况孟家后宅才几个人,范温雅看似放了手,但大权依旧在她手里,就好像这个家的主人是孟振山,他是不管内院的事,但谁敢不听他的。
范温雅道,“白素琴么,充其量就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不主事,我可担心什么。现在我空余时间多了,不也能多关心关心你?”
孟振山笑,“我夫人就是聪慧!”
后宅和睦,这是多少男人求都求不来的。
孟振山就一个遗憾,“怎么你就不能有个孩子呢。”
他是真切希望范温雅生几个孩子的。
范温雅微笑,“大夫也看了,没什么问题,孩子的事随缘吧,反正大哥儿也出息,二哥儿听说很会认字?”
谈到孩子,孟振山还是很高兴的,两个儿子确实不错,读书也算上心,大儿子拳脚差了点,但这个不算什么,现在他孟振山的孩子不用靠拳脚吃饭了,儿子听话孝顺就好。
孟振山现在除了觉得自己官位有点低之外没什么烦心之处。
范温雅现在觉得自己也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外界的信息基本一无所知,只能从外头婆子那里知道一些后宅女眷的八卦,至于什么朝廷的动静,那是想也别想。
她到现在也不过知道皇帝才两个儿子,如今都是十岁不到。
后院的生活于她来讲安逸舒适一成不变。
秋后,范温雅庄子上的粮食刚入库不久就爆发了流民潮,流民们当然来不了京城,但范温雅的田庄受到了冲击,好在粮食已经收了。
花春生等人住的地方也被流民冲击了。
流民当然不是盯着范温雅的地方抢掠,就是范温雅的产业正好在那些地方,流民经过,就没放过。
原来京城附近今年夏季雨水就少,入了秋干脆没了水,赠灾力度又不大,不想饿死的人就成了流民。
因为离京城近,流民们都是往京城而来。
范温雅知道的时候流民都被朝廷派兵冲散了。
秦时文带来了花春生的信,这些孩子保住了庄子和粮仓。
他们杀了人。
范温雅没有给他们准备武器,他们拿的就是棍子,削尖了头,一捅一个窟窿。
范温雅庆幸自己没受到太大损失,她也同情流民,但还是那句话,无可奈何。
不过现在范温雅要让这些孩子学更多了,她让花春生进京。
再次看见花春生,范温雅吃了一惊,“你今年多大?”
花春生道,“回夫人话,我今年十三。”
范温雅,“……”十三岁的孩子看上去居然和孟振山一样高了?
花春生微笑,“因为夫人让我们吃得饱。”
范温雅,“……”
好吧。
她把花春生叫来就是要增加训练项目了,射箭,劈砍,还有对敌时的组合。
现在买刀箭是不怎么受限的,只要有钱,就是不能有甲,自己做些皮甲也还行,重甲就不行了,私人有重甲,那可以按造反入罪了。
同样是花春生先学,然后回去教其他人。
花春生提出可以在练一些人出来,“我们都会好好教的!”
范温雅拿出账本看了看,最后道,“你可以再挑五个人,多了不行。”
看到花春生疑惑的目光,范温雅道,“春生,你们几个的花费是很高的,我目前养不了更多,再添五个是极限了。”
花春生面红耳赤,“……对不起,夫人,我们以后少吃点。”
范温雅笑着摇头,“那不行,你们一定要吃饱,如果这次不是你们吃饱了有力气,怎么保护我的庄子?你不用担心那些,只要做好我交代的事就行。”
花春生道,“是,夫人!”
范温雅还批了一笔经费让他购买刀箭,还画了军|刺的图样给他,“让铁匠去打,打好了一人一把,贴身放。”
花春生把图纸仔细放好,单膝跪地给范温雅行礼。
这是范温雅的恶趣味,觉得这样好看。
待流民的事解决,已经入了冬,之前流民乱窜没有察校司的事,现在来了,孟振山又出动了。
他都没在家好好过年,过了元宵才回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京城官场的动荡。
孟政山根本没时间在家好好待着,只让心腹把财物送回来就马不停蹄又开始办差。
范温雅接手这一批东西,饶是她早就知道孟振山极会搜刮,看着这些东西她都忍不住心发颤。
光是各种地契田契房契都放了一箱子。
然后各种字帖绘画两箱,这还是孟振山以前和范温雅说起抄家,他们都只认金银珠宝,范温雅嘲笑他,“人家家里那些字帖书画,可能一张就值你们拿的一箱子金银了!”
之后孟振山就留意了,也会拿这些回来。
还有散乱放着的珠宝首饰两箱,范温雅在一串浑圆的珍珠宝石项链上还看到了暗红色的痕迹,她赶紧略过。
皮毛和各种料子有三十多箱,金玉玩器可能还有古董,这些是五箱,范温雅看到一个金灿灿扁扁椭圆形的玩意,还镶嵌了珠玉宝石,有些好奇,拨了一下,“这是什么?”
心腹笑,“这是便器。”
范温雅一把扔掉,赶紧拿帕子擦手。
心腹笑道,“夫人放心,这是没用过的,金的。”
范温雅还是觉得膈应,“好了,你给我单子吧,我慢慢看,你去吃了饭去休息,辛苦了。”
心腹高高兴兴应下,夫人永远记得他们的辛苦。
接下去就是金银了,范温雅打开,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排列整齐的金银锭,总觉得脑袋上悬着的剑快掉下来了。
她点算完,关了库房门,钥匙亲自拿着。
她没从这里面拿走任何东西,一切等孟振山回来再说。
范温雅已经觉得孟振山拿回来的够多了,没想到京城一批人落马,他又带回来不少。
范温雅彻底麻木了。
她把账本和钥匙全都交给他,“赶紧拿去,我日日看着,心都不安稳!”
孟振山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范温雅没忍住,“你拿这么多,上头怎么办?”
孟振山不以为然,“我拿的一点都不多!我这才多少,看把你给吓得,告诉你,这些东西,不过是那些达官贵人一年的开销罢了,或许还不到,显国公喜爱斗蝈蝈,他一个蝈蝈笼子就得上千两。”
范温雅,“蝈蝈才多大,金子打的笼子都没这么贵吧?他肯定被人当冤大头宰了!”
孟振山笑,一边比划,“就这么大,不是金笼子,就是竹子加象|牙做的。”
范温雅觉得不对,“这是装猫狗的笼子吧?”
孟振山道,“就是蝈蝈笼子。”
范温雅喃喃,“这是给蝈蝈弄了个带花园的大庄子啊!”
孟振山喷笑,“对,夫人比划的很像。”
范温雅摇头,想不明白。
孟振山把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好,见范温雅一点都没拿,心里十分熨帖,然后就大手笔划东西送范温雅。
金银首饰皮毛料子字帖书画都有,然后又给了她五百亩地。
范温雅平静地接受,很好,又可以多养几个人了。
秦管事又忙疯了,这些产业他都要去接收,然后安排,回来把具体情况告诉范温雅。
范温雅让王秀才也给她买一些人,年龄小一些无妨,就往管事方向教,她好像一直在缺人用。
京城今年也是多事之秋,入了夏,据说皇陵被雨水冲塌了一角,皇帝大怒,下令彻查。
察校司又开始四处抓人,不过孟振山倒是没掺和,后来范温雅才知道,他是没掺和进去,察校司也是分派系的,每个派系负责的都不同。
范温雅,“……”
孟振山虽然不掺和,但热衷于打听,然后还漏了几句给范温雅,“……孙公公有些过了,打的太厉害……还没定罪呢,就敢把女眷拉走……他还收了不少银子。”
范温雅,“收了钱他能放人?”
孟振山笑,“怎么可能,他是光拿钱不办事的。”
范温雅道,“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他不怕人家破罐子破摔?”
孟振山冷笑,“那些个阉人,个个都贪得无厌,火浆里的都敢捞,还怕这些?”
范温雅道,“曹公公也这样?”
孟振山笑着摇头,“干爹啊……不怕告诉你,我赚再多,一半都得送给他!”
这个有些夸张,但四分之一是肯定有的。
范温雅也跟着笑了笑。
孟振山看别人倒是挺清楚的,轮到他自己就不清楚了。
大概过了月余,皇陵坍塌的事说是清楚了,皇帝又流放了不少人,只刚发配完,就有大臣上书参那个孙公公许多罪状,条条都有实证。
皇帝没法,只能把孙公公给下了牢狱。
范温雅庆幸孟振山没卷进去,然后发现孟振山极为兴奋,原来他盯上了孙公公的位子,镇抚使。
这一步上去,孟家可以说是鸟枪换炮了。
范温雅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这些事她管不着,只知道孟振山差不多把他的库搬空了一半,每日都早出晚归,又出了几次不知道什么差事,然后中秋前,他终于成了镇抚使。
来孟家的客人真的可谓要踏平门槛了。
过来贺喜恭维范温雅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今年的中秋礼,范温雅几乎没送出去多少,都是别人送来的,光是月饼,府里都收了上千斤。
人家送来的女人就十多个了,范温雅顾不上,全搁在一个院子里,等孟振山见了再说。
幸亏她拉了白素琴出来做事,否者现在她觉得自己要熬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