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瞌睡的田园猫
小妃子生女儿又如何,这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皇帝有生育能力,作为皇帝,他肯定不缺女人,这个生女儿,另一个就能生儿子啊!
你们喜个屁。
大臣们都冷静了,再也没人上蹿下跳。
范温雅以为储位之争到现在也该差不多了,单等皇帝生出儿子就行。
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沂州。
范温雅实在低估了藩王们的贪婪,原本他们就藩时就已经不去想那个位置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又有了希望,他们那颗心啊,顿时热切的不行。
谁知道进了京,却发现好像没这么顺利,那真是相当不甘心了。
还是那句话,被挑起的野心是不容易消散的。
藩王们开始联合密谋,他们当然把范温雅给排除了,一个胆小如鼠的妇道人家,算她干什么。
中秋了,皇帝给宠信的大臣还有各个藩王家赐了月饼等物下来,宫里的月饼馅料肯定足,但范温雅嫌腻,先是供了一下,然后她让切开分发下去,“共沐皇恩!”
她还把自己那块塞给了杨小花,杨小花一口吞了。
逸王府没多少主子,十二个美人说起来连妾都不是,但范温雅还是把大家叫来一起吃团圆饭。
吃完饭打了一会儿牌,然后各自休息,范温雅照例提醒花春生好好巡逻。
京城现在一直有事,小心点肯定没错。
范温雅是被白素琴叫醒的,一睁眼,就看见白素琴披头散发,衣服都没扣好。
范温雅一激灵,“你怎么了?”
白素琴满脸惶恐,“外头有兵马……”
范温雅瞪大了眼睛,“闯进来了?”
白素琴摇头,“那倒是没有……”
她依旧在发抖。
范温雅迅速穿衣起来,“没进来就不用担心!”
范温雅出来,花春生已经在院子里等待了,范温雅道,“派人守住所有门户,大门后门加派人手,让管事带人巡逻,凡有闯入的,全部格杀!各处人员没有牌子胡乱走动的,也都杀掉!”
花春生目光锐利,领命退下。
大管事也已经来了,范温雅一一安排,“不要慌,我们逸王府什么都没参与,无论发生了什么,也和我们无关!”
众人见范温雅稳得住,也都定下了心,各都领命而去。
范温雅让白素琴把三个孩子都带来,美人们也带来,都挤在她这里。
大家都和害怕,但看到范温雅岿然不动,他们又安心了不少。
范温雅让打地铺,“受不了的都躺一躺吧,也派不上你们的用场。”
众人,“……”有点扎心,但是实话。
白素琴想起范温雅说过的一句话,“出了事,我还能跑!”
现在看来这话不假,夫人是大脚,平时也酷爱锻炼,她跑起来不慢,其他人……白素琴看了一下那些美人,算了,估计爬都爬不动。
王府很大,侍卫们守在门边,大管事带人巡逻,都是分了班的,要不然熬不下去。
居然真的有小贼想进王府偷东西,进来就寄了。
等天亮,范温雅道,“厨房开伙做饭,做最简单的,先给侍卫们吃,大家都吃一样的。”
厨房的人赶紧开始动手。
虽然心里还是很害怕,但有王妃在,好像也没怕的多厉害,就是有些忐忑。
也有来叫门的,范温雅道,“一律不听,不许开门!硬闯的就杀。”
王府存粮不少,关上几天门完全没问题。
白素琴问范温雅,“王妃,你说,谁会赢?”
范温雅毫不犹豫,“皇上!”
有个下人看了范温雅一眼。
白素琴眨巴眼,“我们都希望这样,但您为什么这么肯定?”
范温雅觉得奇怪,“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算术题么,京城有多少兵马,外头那些人,不管是谁,他们有多少?”
就算有人能鼓动,能策反,他还能把京城禁军等守卫都策反过来?
他们打的就是个措手不及,把皇帝拉下来就行了。
但京城是皇帝的老本营,藩王们有什么资本和人脉同皇帝掰腕子?就靠胆子大有野心吗?
察校司再臭名昭著,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啊。
再说了,现在是皇帝死了儿子又不是皇帝本人死了,蹦跶的越欢快,皇帝能不看到?
说不准这件事就是皇帝暗自推动的呢。
范温雅也没猜错,皇帝死了儿子,虽然不是大臣们直接杀的,也是他们间接逼死的,他自然愤怒。
但也不是所有大臣都掺和进去了,也有大臣是皇帝的人。
已知,皇帝的儿子死了是一件无法挽回的事,那怎么样才能让这件事变的有利于皇帝?
貌似皇帝已经输定了,毕竟儿子都没了呀。
皇帝的智囊团也会推论,他们得出的结论就是有人会提出过继藩王之子。
那么就顺势而为,皇帝也想搞掉一些藩王,给自己的财政松口气。
反正各地藩王没几个是他的兄弟,都是叔伯或是隔了辈分的亲戚之类,就是兄弟,以前的关系也不见得多好,就逸王和皇帝的关系好一些,可逸王也已经噶了,搞这种藩王皇帝没心理障碍,正好还能搞掉一些害死儿子的大臣。
说句不好听的,朝廷里的官位就这么多,老是有人占着位置,又不怎么听皇帝的话,那还是搞掉好了。
于是京城里的大戏才开场了。
把皇帝看成是没了儿子的可怜老人,那人肯定眼瘸。
范温雅是第三天接到圣旨的,让她带逸王之子进宫,范温雅看传旨的人是皇帝身边的大内侍才放心,带了孩子进宫去。
进了宫,她就和孩子分开了,她被宫人领到了一处院子里。
范温雅也不敢胡乱走动,只能在屋子里无聊地四处打量。
进宫不比别处,她的丫头都是不能带进来的。
范温雅正在看博古架上一个红釉葫芦瓶,红釉很难烧制,主要好像是温度达不到。
但范温雅看到的这个瓶却十分美丽,这个瓶,若能流传到后世,那价格绝对惊人,现在只能在宫里一处偏院的架子上当个装饰而已。
这时候范温雅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夫人喜欢这个瓶?”
范温雅回头,看到了一个两鬓染霜的男人,容貌和逸王有一两分相似,神情截然不同。
范温雅赶紧行礼,“臣妇见过陛下。”
“夫人免礼。”皇帝温声道。
范温雅低头站在一边,有点手足无措,皇帝见她干嘛?
皇帝坐下道,“夫人请坐。”
范温雅抬头,没人给她拿来凳子,就只有皇帝坐的桌子边配的凳子,那她难道过过去和皇帝平起平坐?
这时候范温雅看到博古架下面有个矮凳,可能是宫人打扫博古架的时候用来垫脚的。
于是范温雅就把矮凳搬出来,然后坐了上去。
皇帝,“……”
他笑了笑,“夫人坐朕旁边即可。”
范温雅茫然地看了皇帝一眼,“能行吗?”
皇帝笑容加深,“朕允了,自然行。”
范温雅就站起来,把矮凳归位,坐了过去,人是坐过去了,她肯定不敢直视皇帝,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
皇帝道,“夫人会下棋吗?”
范温雅回答,“只会五子棋。”
皇帝道,“哦,何为五子棋。”
范温雅道,“黑白子纵横连成五子就能赢。”
皇帝道,“那夫人陪朕下一局?”
范温雅想,“我能不答应吗?”
一个小太监无声送来了棋。
这棋子是玉做的,白玉和墨玉,触手润滑。
皇帝很大方,“夫人先来。”
范温雅就啪放了一颗。
五子棋简单,范温雅只赢了一局,之后就没赢过。
老不赢,心会烦躁的,范温雅现在就很烦躁,她不想下了,皇帝貌似兴趣还不错。
皇帝下这个棋几乎不用花心思,他也察觉范温雅赢不了在生闷气,于是突然道,“这次逸王府没参与进来,朕很欣慰,夫人要什么赏赐?”
范温雅茫然,“这不是应该的么,生命多宝贵,为什么要作死……啊,我赢了!”
她笑了起来,然后笑容凝固了,赶紧低头,“臣妇失仪了。”
皇帝也笑了,“无妨,夫人率直,比那些……要好。”
范温雅低头不语。
皇帝挥了挥手,小太监无声过来把棋子收走。
皇帝道,“夫人陪朕一起用饭可好?”
范温雅,“……不甚荣幸。”
范温雅以为会看到一桌餐,没想到也不过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