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荷风送
夜间这一觉睡得好,基本上就可以去除身上所有疲劳。到第二日,叶雅芙觉得自己已没那么累了。
次日一早起来时,隔壁桂花婶子就寻了过来。
“这里是八十文钱,昨儿卖草药的钱。”说着,桂花婶子把一串以细麻绳串起的铜钱递到她面前,“你数数看。”
叶雅芙肯定足够信任桂花婶子夫妇,不会去数:“婶子数过就行,我就不数了。”
叶雅芙这会儿在自己屋子里,桂花婶子自也是寻到了屋内来的。瞧见她屋内的桌上摆放了许多如白芷、白芍、白茯苓等这些药材,另还有一大碗猪油,以及一些鸡蛋清,不免好奇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最近寻到一个方子,打算试试自己做面脂和胭脂水粉这些。”叶雅芙如实告知。
“你要做面脂和胭脂水粉?”桂花婶子以为她是要做出来自己用的,“为何不去胭脂铺子里买?”
叶雅芙笑说:“我想自己做一些,再与胭脂铺子里的那些对比看看。”
桂花婶子这回算是明白她要做什么了,不由吃惊得睁大了眼睛。
“你要做了来卖的?”见她点头后,桂花婶子忍不住的上下打量眼前之人。显然,此时此刻,是对她更生出了些钦佩之意来的。
“阿福,你如今变了后,真是和从前太不一样了。”
第60章 第七十章杭州府来的朋友
“我想自己做点生意。”她想自己创业,而不是再去给别人打工,“若这面脂膏子真研究出来了,不说比胭脂铺子里的好,只要能同他们家的差不多,我也可以自己开个铺子卖胭脂。”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不说每日里有多少惊喜,至少是不会再有什么变故的。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中。
手中存款,去除给吴容秉交的秋闱考报名费,再去除之后要付的骡车的银子外,还是余一些。
何况,如今每个月也能稳定进账一些银子。若吴容秉今年秋闱能中,来年去京里参加春闱的盘缠,也能存得出来。
而且,家里也不只是她一个人在赚钱,吴容秉他自己也有挣钱的能力。
叶雅芙不是那种付出型不求回报的人,她不会受苦受累的供养别人,结果苦了自己。所以,帮吴容秉她肯定会尽力去帮,但同时,她也不会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和梦想。
二者得同时进行,中间取个平衡就好。
“婶子觉得你一定能成功。”望着面前年轻女子朝气蓬勃、一身拼劲的样子,冯桂花自己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她就觉得,她有才学、有韧性儿,她性子又稳妥,她肯定做什么都能做得好。
叶雅芙不是吃独食不愿与人分享的性子,若桂花婶子愿意的话,她想带着她一起干。
但做什么都是有风险的,而且前期肯定是投资的多,回报少。
得看桂花婶子愿不愿意趟这水了。
若愿意,她们就一起创业一起干。若不愿意,叶雅芙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行。
不管是前世在草本品牌的护肤品公司搞研发,还是如今在这古代里单打独斗,其实核心就一个,那就是不停实验,直到试到觉得满意为止。
多一味药少一味药,差别很大。草药所放的先后顺序,以及研磨好后放一起搅拌的顺序,也很重要。
每做一次实验,叶雅芙都会详细记录下这次实验的全部过程,然后再把实验的结果也相应标注。
整个过程很枯燥和乏味,要不停不停的一遍遍试。
叶雅芙打算,最近除了每隔两日去一次紫霞山采草药外。其余时间,除了吃饭和睡觉,都花在做实验上。
之后的几日,吴兆省没再来过甜水巷。不过,吴容秉参加今年秋闱考一事,倒是有了确切消息。
这日,杭州府的朋友亲自送了入考的函件到吴容秉手中。
吴容秉最近的日子过得也很平静,且单调。每日除了包揽家里一应家务外,就是抄书、温书。
卧房窗下的那张长条案,就是陪他时间最长的东西。
天气热,白日时窗户是开着的。这日,吴容秉一抬头,就瞧见了院子门外的那道熟悉身影。
之前虽是书信上给了回应,但只要入考的函件没拿到手中,那事情就不算是敲定了下来。
所以,其实这几日吴容秉也并未能真正静下心等。
直到瞧见今日程兄亲自寻上门来,吴容秉悬在心口的那股子气,这才落回去。
“程兄。”瞧见人,吴容秉喜形于色。
已经很久,他没有露出过这样激动且喜悦的神色了。
叶雅芙在另外一间卧房,隐约听到了隔壁男人的声音后,便也抬头朝院子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个年轻男人立在那儿。
而这时,吴容秉已经手转着轮椅到了堂屋来。
叶雅芙见状,立刻也起身迎过去。
而此刻站在门外的程思源,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吴容秉后,笑了起来。
“多年未见,吴贤弟倒还如从前一般。不,看着,比四五年前更稳重了。”四五年前还是个少年郎,如今,已有妻有儿。
他忽略了他腿脚上的不便,也尽力不去提、不拿他当一个残缺的人看。
吴容秉则也笑应他话,道:“程兄亦如是。这四五年,竟半点变化没有。”
程思源则叹:“老了,再有两年,就而立之年了。”
“而立之年不是正当年吗?”吴容秉轻声笑着反问。
“那倒是。”程思源也开怀大笑起来,然后目光一转,看向一旁叶雅芙,“这是弟妹吧?”
吴容秉这才正经介绍道:“内人叶氏。”又指着程思源向妻子介绍,“这位便是之前同你说的杭州府那位兄长。”
叶雅芙立刻半蹲了下身,问候道:“兄长好。”
“弟妹,这厢有礼了。”程思源拱手,向着叶雅芙微鞠一躬。
叶雅芙微微颔首回了下,立刻说:“都进屋坐吧。”
程思源知他们夫妇必然十分在意结果,于是也不等,直接就拿出了那可参考的凭证来。
“喏~今日特意来给你送这个的。”他也很为他高兴,“有了它,今年的秋闱考场,必有你的身影。”
吴容秉伸手接过,如释重负。
有了这个,其余就什么都不必担心,只等着八月里的秋闱考就行。
叶雅芙此刻的心情,同丈夫的是一样的。
夫妇二人热络的请着程思源进屋去坐,请了人进堂屋坐下后,叶雅芙则赶紧转身去厨房里烧水泡茶。
前几日,她又买了盒新茶。这会儿招待这样的贵客,正好用得上。
堂屋里,程思源同吴容秉寒暄一番后,二人便很快又谈起了对前程,以及如今朝政的看法。
程思源滔滔不绝,吴容秉则侧耳认真倾听。时不时会插上一两句嘴,说一下自己的见解。
他和外面的世界断联太久,也有四年之久未再与同窗好友切磋学问。而对朝堂局势的了解,也还保留在三四年之前。
所以此时此刻,就极需程思源这样的朋友同他一起探讨、分析。
二人初识时相见恨晚,如今时隔多年再见,仍是能聊到一块儿去。
程思源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寻到过这样合拍的知己了,说得是唾沫星子横飞。
叶雅芙奉了茶来放下后,又悄然退了出去。
他们谈的时政问题,她不太懂。也不想过于掺和到其中去。
这会儿眼看就要到吃暮食的时候,叶雅芙自然识趣的去买了菜。
等她去晚市买了菜回来,那二位仍还坐堂屋内相谈甚欢。
偶尔的,叶雅芙听到了一句:“贤弟,待你今年秋闱高中,来年春闱争取你我二人皆榜上有名。到时候,我们一起在朝为官,何不快哉?”
听到这个话,叶雅芙嘴角翘起,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来。
若真到了那一步,她想,她在这个世道,是再无后顾之忧了。
等吴容秉当了官儿,那她就有了坚强的后盾。朝中有人好办事儿,到那时候,她就可以高枕无忧着尽情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这样一想,如今这日子,比起前世那即将七位数的年薪待遇,也不差啊。
只要好好过,用心过,日子总有盼头的。
带着这样愉悦的心情,叶雅芙进了厨房。
之前一直做的是糖醋小排,今日打算换一种做法。于是买了里脊肉,打算做个糖醋里脊吃。
那天做的烤鱼很成功,于是今天又买了条鱼做烤鱼。
还买了条肥瘦相间,纹理十分漂亮的五花肉,打算做个家常红烧肉。
还买了虾,打算白灼。去得晚了,没有买到蟹,不然打算买几只蟹回来尝尝鲜。
叶雅芙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差不多天快黑时,康哥儿从邻居哥哥家玩回来了。
看着院子里的儿子,吴容秉老远便向他招手:“过来见过程伯伯。”
康哥儿乖乖的倚到父亲身边,眨着那双又黑又圆的大眼睛,稚嫩的喊道:“程伯伯。”
程思源立刻应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没准备礼物。
“伯伯来得匆忙,都没给你准备礼物。”程思源很有耐心的同康哥儿说,“等下次好不好?下次你和你爹你娘一块儿去杭州府时,伯伯给你准备礼物。”
康哥儿很懂事的摇头:“谢伯伯。不要东西。”
“真乖。”程思源忍不住抬手去轻轻摸了摸康哥儿脑袋。
他也很想有个这样的孩子。
可不知怎的,他同夫人成亲多年,竟一直都无所出。
他已快而立之年,夫人就比他小几岁,如今也二十多了。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却一直都不见有好消息。
吴容秉心思缜密,观察甚微。看着程思源此刻脸上神色,便知,他定也有自己的烦心事在。
“程兄可是有什么烦忧之事?”吴容秉问。
程思源重叹一声后,倒是诉起了心中的苦楚来:“我这小半辈子,也算是顺风顺水了。二十四岁时中了举人,虽春闱落了榜,但回了杭州后,也顺利进了南山书院暂做休整。三年潜心钻研下来,不瞒贤弟,对来年的春闱,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
“仕途上,婚姻上,没吃过太多苦。只唯这子嗣……”程思源也很苦恼。
每每瞧见人家年轻夫妇怀中抱着个孩子时,他同夫人就很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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