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锈唐刀
沈长宁看着陆景行,神色有些凝固。
“具体的下落已经让人去查了,但我也不知道为何刘茂会选择触柱而亡,反复猜测后似乎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或许刘茂再次受到了胁迫。或许就是上一个威胁他的人,又或许是另一个人,总之有人利用什么东西,直接逼死了他。”
说着,陆景行眯了眯眼睛。
“虽然不清楚这个人的意图,但能涉入我大理寺,如此手段,倒是挺像燕云的作派。所以反正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我也想将计就计,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顺便再在燕行这件事上帮你一把。”
“你想做什么?”
沈长宁看着他。
陆景行摸了摸她的眉眼,笑道:“做久了这大理寺卿,我倒是也得去亲自感受一下这大理寺的牢狱条件
如何了。”
第99章 管家那不是别人,那真的是管家。
消息一开始传到燕行耳中时他丝毫不在意。
“不自量力而已。”
他笑着扔了酒杯,去抱旁边姬妾的腰肢,笑道:“连他陆景行再如何威风也都知道本王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一个小小讼师纵使是与那群女人搅和到了一块又能翻出什么名堂来?”
“王爷说的是,那女子被打了二十大板,只怕十天半个月都起不来呢。”
“哈哈哈哈。”
燕行闻言,想起那日在船上陆景行说那女子是他珍宝的模样,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沈家人还真有意思,都这么自视清高,父亲不听我招揽,女儿也要和我作对。”
“正是。”
幕僚笑道:“只是可惜了那沈家次女没能得手,继承沈家的财产,白亏了我们帮她杀死沈茂山了。”
“那个蠢货。”
燕行冷笑道:“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也是个成不了大事的。倒是这沈大小姐有点意思,我那日以为她和陆景行之间亲密无间,可却没想到她竟然公然与我作对,将陆景行推到了这样一个尴尬的情况,如此一来,两人之间再如何恩爱也必定会生间隙。”
“陆大人或许是一厢情愿呢。”
幕僚喝了口茶,笑道:“王爷别忘了,那沈氏女可是与裴家定了亲的。”
“那亲事不是退了吗?”
燕行挑了挑眉,笑道。
“亲事是退了,感情可没那么快消散。”
“那这么说,陆景行这回是做了冤大头了?哈哈哈哈哈他竟也有今日。”
两人对视,继而抚掌大笑,话题早已拐到了别的事情上。
他们毫不掩饰话语中对沈长宁,对百姓的轻视,于是连带着,就连对这件事的关注也少得可怜,全然不怕自己被涉入其中。
于是,当民愤犹如猛虎一般向行王府扑过来时,燕行几乎连半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被彻底吞噬了。
一开始是柳如溪等人的家人和柳如溪一群人跪在大理寺前要求大理寺还她们一个公道,还沈长宁一个公道,一众人风尘仆仆,神情疲惫,惹得过往百姓看了,心中本就未熄灭的气焰瞬间再次高涨。
纷纷替他们声援,惹得大理寺的人连门都不敢开,官员进出都只敢走后门。
后来是各个地方听说了这件事的讼师。
沈长宁虽然是个新上任的讼师,可她却是第一个女讼师,虽身为女子,却屡次为百姓伸冤,江南时便早已赢得不少同行的敬重。如今听闻她因状告行王燕行而被杖责,众人心中愤懑难平,纷纷从各地赶来,齐聚大理寺门前。
“大理寺乃司法刑罚之地,本应与讼师站在一处,可如今却屈于权势,折了以往的风骨。沈讼师为百姓伸张正义,却遭此毒手,天理何在!”
一名年长的讼师站在大理寺门前,声音洪亮,引得周围百姓纷纷驻足。
“大理寺若不还沈讼师一个公道,我等绝不罢休!”
另一名年轻的讼师高声附和,眼中满是怒火。
大理寺门前,讼师们一字排开,手持诉状,神情肃穆。百姓们见状,更是激动无比,也纷纷加入声援的队伍。
一时间,大理寺门前人声鼎沸,群情激愤。
大理寺内,官员们却是焦头烂额。
门外的喧闹声不断传来,扰得他们心神不宁。有官员忍了数日,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这沈长宁不过是个小小讼师,怎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可别小看她,”
另一名官员摇头叹道,“她虽得罪了行王,如今却得了民心和讼师的支持,那群人最是不依不饶,此事怕是不好收场。”
“难道那行王真是幕后凶手?”
有人冷笑一声,“这谁知道呢,毕竟看过那封信的只有两位大人。陆大人被传唤进宫,李大人则躲着不表态,如今外头闹成这样,他倒是门一关,躲得干净。”
正说着,李儒从内堂走出,面色沉凝。众人见状,纷纷噤声。
李儒扫了一眼众人,淡淡道:“外头的事,诸位不必理会,专心处理手头的案子便是。”
“大人,”
一名年轻官员忍不住站了出来,“外头百姓和讼师们群情激愤,若再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只怕事情会越闹越大。”
李儒眉头微皱,还未开口,另一名官员便冷笑道:“交代?怎么交代?行王是皇亲国戚,岂是我们能随意处置的?她沈长宁不过是个讼师而已,打了便打了,难不成还要为她得罪行王?”
“此言差矣!”
那年轻官员怒道,“沈讼师为百姓伸冤,何错之有?行王滥用职权,残害百姓,难道就因他是皇亲国戚,便可逍遥法外?若大理寺连这等事都不敢管,还谈何公正?”
李儒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仍未说话。
那年轻官员见他如此,心中顿感失望,不由得愤然道:“既然大人不愿出面,那我便自己上奏!此事若不彻查,我大理寺还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李儒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却终究还是未发一言。
事情果然如那年轻官员所料,越闹越大。大理寺内,越来越多的官员对大理寺的不作为感到不满,纷纷上书要求彻查行王府。
外头的讼师和百姓们更是日夜聚集,声讨燕行的暴行。
两日后,此事终于被官员写进奏折,闹上了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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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燕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神色冷峻。
他手中握着那份弹劾燕行的奏折,目光如刀一般锐利地扫过殿下的群臣,最终停留在燕行和陆景行身上。
“燕行,”
燕文帝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大臣上书弹劾你滥用职权、残害百姓,此事你可认?”
燕行闻言,立刻跪倒在地,脸上露出一副委屈至极的神情:“陛下明鉴!臣冤枉啊!诸位大人不过是听信了那小人特意编造的污蔑臣的谣言。”
他话音未落,便有上书奏折的文官站了出来,冷声质问:“行王殿下,若非民怨沸腾,我等岂会贸然上书?您口口声声称自己清白,可敢让大理寺搜查行王府,以证清白?”
燕行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想到那早已被自己派人打死扔进乱葬岗的管家,他不由得冷笑一声,挺直腰板道:“本王行得正、坐得直,何惧搜查?陛下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只是若查不出什么来,还请陛下还臣一个公道!”
燕文帝目光微沉,未立即表态,而是转向陆景行:“陆卿,沈长宁所呈的那封信,究竟是何物?大理寺为何迟迟不表态?”
陆景行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神情坦然:“回陛下,那封信并非如外界传言那般是铁证,而是一封未写完的书信,内容含糊不清,并无实质证据指向行王殿下。大理寺之所以未立即行动,是因证据不足,恐冤枉了行王殿下。”
燕文帝闻言,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道:“既如此,朕便命你带人搜查行王府,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沈长宁既是此案的原告,便让她随行,燕行也一同前往,以示公正。”
陆景行躬身领命:“臣遵旨。”
燕行听到自己也要随行,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却未多言,只是冷笑一声,似乎毫不畏惧这场明晃晃地挑明了就是针对他的捜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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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陆景行带着大理寺的官员,与沈长宁、燕行一同前往行王府。
行王府外,早已围满了百姓和讼师,众人见沈长宁出现,纷纷高呼:“沈讼师!一定要讨一个公道回来!”
沈长宁微微点头,神情坚定。她虽因杖责伤势未愈,面色略显苍白,但目光却依旧锐利如刀。
燕行走在她身侧,冷冷瞥了她一眼,低声道:“沈讼师,今日若查不出什么来,本王定要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沈长宁淡淡一笑,毫不畏惧:“行王殿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殿下果真清白,又何须担心?”
燕行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一行人进入行王府,燕行虽心中不悦,却仍故作镇定地坐在正厅,冷眼旁观。
陆景行下令搜查,众人分头行动,沈长宁也亲自捜査,一行人仔细搜查着王府的每一处角落。然而,随着太阳逐渐高升,捜査却仍旧一无所获。
燕行见状,转头看向陆景行,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你也知
道肯定搜不到什么吧?”
“是么。”
看着远处逐渐向他们走来的少女,陆景行弯了弯唇角,微笑道:“我看未必吧。”
随后便响起侍卫的声音。
“陆大人,沈讼师,我们在后院的柴房中发现了个人!”
不,这不可能!哪来的什么人!
燕行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又听见那侍卫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人自称是行王的管家!”
燕行闻言,一瞬间,脸色骤变。
他猛地站起身:“不可能!他明明……”
话语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说漏了嘴,心虚地转头看向陆景行,对方却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随即便带人赶往柴房。
燕行僵在原地许久,终于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抬步,跟了上去。
柴房内,沈长宁旁边,一个衣衫褴褛、手脚残缺的男子正蜷缩在角落,神情惊恐地看着众人。
看清楚那人面容的瞬间,燕行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也猝地失了力气。
那不是别人,那真的是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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