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锈唐刀
而沈长宁举着那书契看了许久,也忍不住对009感叹道:“果然,一切事情的成功都总离不开反派在背后的助力啊。”
009:“……”
到底是不是因为反派的原因没人能确定,但是从那天起,沈长宁这铺子的名声倒确确实实地彻底打响了。
有人开始真心实意地来找她帮忙,然后在事情被解决后留下一个名字而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但也有人心怀不轨,特意找茬,只不过这类人最后往往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已经被秦柳几人狠狠教训了一通。
转眼十天过去,愿意举荐沈长宁的人数已经从两百多个飞快地上升到了六百多。
镇上几乎每家每户都知道了镇上有家奇怪的铺子,店主是个想当讼师的姑娘,可以分文不取替你解决困难,只需要在举荐书信上留下你的名字。
而那些被写到了纸上的名字也都是真实存在的,届时递交到官府后都可在户籍中一一查询完整。
而就像沈长宁之前所预料的那般一样,当她在镇上的名声打响了,那更偏僻的村子里,百姓得知消息后只会自然而然地开始信任她。
一时间,之前还无人问津的铺子转眼便热闹得几乎门槛都要被踏破。
但沈长宁知道这还不够。
因为真正的占有最多票数的还是住在城里的那部分人。
她现在虽然拥有了许多支持,却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
“这就好比考公。”
她语重心长地对009说:“你以为笔试第一就一定赢定了,但却不知道往往真正决定你生死的是后面一轮的面试结果。”
“所以你要怎么做?”
009有些好奇地问道。
沈长宁眯了眯眼,说道:“所以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得转向还没有被我们拿下的那一部分人了。”
沈长宁最终还是拜托沈长河出手了。
“城中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抿了口沈长宁递过来的热茶,沈长河轻轻眯了眯眼睛。
“这个嘛,还真有。”
沈长宁闻言瞬间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沈长河。
隔着一张小案,沈长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人说刚从京城来了一位大人,似乎是陛下派来接管这江南太守一职的。”
“嗯?”
沈长宁有些意外地歪了歪脑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说那江南太守要倒台了?”
沈长河其实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这样,但他这几日听了不少风声,都说这位新来的大人雷厉风行,行事狠辣,才不过三日便已经翻了不少之前被何清平手底下的人冤判的案子,处置了他不少手下。
颇有点要拿人开刀的意思。
但这种血腥事情就没必要告诉沈长宁了,于是他便谨慎道:“大概是这样。”
居然有人要接任何清平?
沈长宁在心底琢磨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一个已经许久没有被想起来的人。
她心下先是猛地一顿,然后心脏立刻飞快地跳动起来。
沈长宁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口气,安抚自己道:不可能的,陆景行都说了,他是来杀何清平的,又不是来接任的。而且他要真这么有本事,是陛下派来的什么大官,当时怎么可能会落得那么狼狈的境地?
沈长宁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这事情上转移开。
“那还有吗?就那种百姓都在讨论的。”
“自然,这便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了。”
沈长河看着她,片刻后说道:“最近官府接到了许多起报案,都是说家里儿女莫名奇妙失踪了。”
“……”
沈长宁几乎是一瞬间便想起了至今还被她关在铺子柴房里的那三个人以及当日找到林纾后对方说的那些话。
她说,有好多人被抓了。
心事重重地告别了沈长河,沈长宁出了沈府上了车。
“你觉得呢?009。”
本来沈长宁是准备下了山以后就向林纾问清楚的,但小姑娘或许真的是吓坏了,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热,于是这么一耽搁,这事情也就被顺理成章地被抛之脑后了。
眼下却没想到在沈长河这里听到了类似的消息,沈长宁一时间不由得有些茫然地向009发问。
009沉默了一会,答道:“不太可能会这么巧合。”
她们都心知肚明,这两件事应该就是一件事。
“那我们先回去,好好审一审柴房里关着的那三个人。”
马夫挥动鞭子,马车向前驶去。
拐过街角时,宽敞的街道上,两辆马车一来一往,相向而来。
沈长宁放了马车车帘,因此她没看到对向驶来的
那辆马车,坐在车前面挥舞鞭子驾车的是个老熟人。
马车擦肩而过,并未有半分停留,很快便又碾着尘土背道而驰。
同样车帘全部落下,遮蔽天光的马车上,有人正闭目假寐。凤眼微阖,在薄薄的眼皮上留下一条细褶,隐没在阴影中的眉眼仍旧难掩英俊。
“大人。”
马车前坐着的陈升开口,大声道:“前面就是沈家了!”
车厢里,陆景行微微睁开了眼睛。
第56章 问询莫非,是这位陆大人的相好?
片刻后,马车在沈家门口停下。
陈升上前通报了身份,门口的护院立刻进屋去,然后片刻后,沈长河脚步飞快地从屋子里迎出来。
“陆大人。”
果然是白天不能说人,不久前还和自己侄女闲聊了刚从京城来的大人的江南首富恭敬地垂着脑袋站在马车边,心里腹诽着。
陆景行没下车,只微微撩开了车帘。
他坐在高高的马车上低头,只看见沈长河的发髻。
“沈老爷。”
他开口叫沈长河,声音又沉又冷,落入耳中像冬天京城瓦檐上被敲碎了的冰凌,冻得沈长河生生打了个寒颤。
“哎。”
他连忙抬头。
陆景行的目光却先一步移开了。
“本官三日后在烟雨楼宴请这江南地区的各个商户,还请沈老爷赏脸,给本官个面子。”
虽然不知道这位陆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沈长河心知肚明,无论对方什么目的,他都不能拒绝。
“哪里的话,陆大人相邀,沈某自然万死不辞。”
“是么。”
听见男人如此笃定的答复,陆景行也不多说,他饶有兴味地弯了弯唇角,笑道:“那本官就在烟雨楼扫榻而待。”
他说完便放下了帘子,陈升也准备转身重新回车上了,却突然又听见响动。
他诧异地转头,竟然看见陆景行又撩开了帘子。
然后随着片刻安静后,男人突然说出了一句话,马车外站着的两人都惊愕地愣在了原地。
“沈老爷家中……可有一名女子?姓沈,单名离,依依离别的离。”
空气中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陈升是为后知后觉地弄明白了陆景行在拿到江南这些大商户的名籍以后突然决定要亲自拜访这个沈长河的原因而愕然不已。
沈长河则完全是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一个这种问题的讶然。
“沈离?在下家中并无一女子叫这个名字,这……是在大人在找的什么人吗?”
“真的没有?”
话语被打断的瞬间,陆景行的目光像小山一样带着冰冷的威压沉沉压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长河,目光尖锐冰冷,刺得沈长河瞬间白了脸色。
但即便如此,他仍旧顶着巨大的压力,坚决地摇了摇头。
陆景行的目光如同尖刀一样沿着他的面皮一寸寸地刮下去,仿佛正在审视他有没有说谎。
但并没有。
沈长河没有说谎。
这个沈家没有沈离。
虽然这个答案本就在预料之中,可当真正听见的那一刻,陆景行的胸膛还是重重起伏了一下。一股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愤怒的复杂情绪缠绕着心脏,裹得他脸色发白。
他不再说话,只收回了手。
车帘便也跟着那只收回了的手一起落了下来,打在车厢壁上,发出一声轻响。
沈长河懵了一下,转头看向陈升。
却见陈升正站在一旁不住摇着脑袋,还瞪着沈长河,那眼神仿佛遗憾又仿佛叹息,就像是在说竟然没有,怎么可以没有?!
沈长河:“……”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是真没有啊!
片刻后,陈升上了车,马车吱呀呀地来,又吱呀呀地走了。
徒留下沈长河一个人站在原地,还在想沈离是谁,和这位陆大人有什么关系,对方又为什么要四处找她?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要将问题抛之脑后,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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