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锈唐刀
“可是……你不是说云王是你的好友吗?”
第92章 暴乱“陆某便在此遥祝夫人,万事顺利……
陆景行没说话,只轻轻摇了摇头。
沈长宁看着他脸上的神色,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了是吗?”
这一次陆景行没有反驳,男人看着她,片刻后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有些自嘲的笑容。
“但也不算,不过是猜测而已。”
毕竟密报刚刚传到大理寺他便动身前往江南,无论如何何清平也不应该那么快便知道消息,还没等他进到城中就提前截杀他,而且还本事通天,即便人远在江南也能够收买他的手下。
只不过陆景行当时不过是怀疑他在京中有人同他里应外合,直到后来审完了何清平,才意识到这人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幌子。
“我当时遭人截杀,有一批人埋伏在路边,但真正差点置我于死地的却不是那些人,而是后来临时反水的我的那个手下。”
陆景行看着沈长宁,说道:“我曾以为这都是何清平的手笔,可直到上次审问过何清平才发现他并不知道那个手下的事情,这场截杀的背后有两个人。一个是何清平,而另一个则是一个远在京城,且早就知道这次江南之行的人。”
沈长宁眨眨眼,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为什么会怀疑他?你的手下招供了吗?”
“并未。”
陆景行摇头:“与你想的恰恰相反,那名要杀我的手下确实是从未见过他,无论如何审问,他都称自己并不知晓背后之人。”
“那是为什么。”
沈长宁这边有些不能理解了。
既然不是从何清平那里得来的线索,又不是亲口招供的幕后之人,那好端端的,陆景行怎么会莫名其妙怀疑到自己的好友身上。
看着少女脸上的疑惑,陆景行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这事太过蹊跷,加之牵涉大理寺内部,所以回京后我曾让金钊暗中彻查整个大理寺的人。然后便发现,当初呈送那封密报给我的手下,在江南奉命搜集线索时,曾受人招待过,而那个人擅书画,与行王交往颇深,两人是多年的风雅故交。”
说到这里,即便是陆景行,脸上也不由得泛起些许苦笑。
“所以我才对他起了疑心。”
只是手中没有证据,他到底也还是不愿冤枉了好友。
直到今日听了沈长宁说的,那点怀疑才终于被彻底坐实。
沈长宁听着,心中觉得悲哀不已,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这个时代,人人都渴望向上爬,即便是她自己也为了完成任务,当上讼师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是区别在于即便同样是往上爬,她不做损人利己,伤天害理的事情,而有的人却可以为了权势,毫不留情地向好友,向那些比他弱的人出手,踩着他人的血肉,向上攀爬。
“他说是因为你查的太紧了,所以要杀你。”
沈长宁看着陆景行。
“你在查云王吗?”
陆景行摇摇头,而后抬手拿过她的手,隐晦地在沈长宁的手中写了个字。
【天】
沈长宁意识到这个字代表着什么以后脸色瞬间变了。
在这个社会,这个时代,能够有资格用天字代替称呼的,只有一个人。
居然是燕文帝!
在查燕云的竟然是燕文帝!
“这……这是为何?”
沈长宁这下是真正的惊讶了。她绝没有想到反到头来陆景行竟然是奉燕文帝的命在调查燕云,种种想法在心里过了一遭,沈长宁一时间竟然莫名的本能感到恐惧起来。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陆景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神色冷静无比。开口,声音变得低沉而平稳,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去年,长治等地爆发了好几场暴乱,竟然是有人假借已经在上次谋逆中被处死的延平王的名义,聚集乱党,扰乱民生。”
想到那几场暴乱,陆景行眯了眯眼睛,神色也跟我冷了下去。
沈长宁也后知后觉地记起来了这所谓的延平王是谁。
先帝的弟弟,当初先帝病危,正是他领着齐霍等人兴兵北上,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企图逼宫称帝。最终却被燕文帝强势镇压,于先帝病逝之日处死于午门。
“延平王已死,暴乱自然是成不了气候,可事后我奉命南下,却发现这些暴乱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在背后挑唆。这些人不仅煽动百姓闹事,还趁机收购土地。”
而最终查来查去,竟然发现那些人都来自岭南。
“岭南?”
听了他的话,沈长宁心下一惊,心想那不是那个所谓大皇子的外放辖地吗?
陆景行点头。
“陛下的兄长便在岭南封了王爷。”
他们辗转着查来查去,最后竟然查回了燕家人自己的头上,消息传回京城以后,燕文帝气得当场便摔了茶盏。
“陛下可是怀疑那位王爷?”
沈长宁还是有些纳闷,不明白为何这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最后竟然怀疑到了燕云头上的。
“不。”
令她意外的是陆景行竟然摇了摇头。
“那位王爷……是一个较之寻常人来说不太一样的人,总之绝不可能是他有谋反之心。而如此一来,这藏在背后,企图祸水东引的人这世上便只剩下两个了。”
一个燕行,一个燕云。
沈长宁听到这里,心中猛然一震,仿佛有一道闪电划破了迷雾。
她紧紧盯着陆景行,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旁人听去:“所以……陛下怀疑的是燕行或燕云?”
陆景行微微点头,目光深邃而冷峻:“不错,甚至可以说陛下一开始怀疑的只有行王。毕竟云王从来不问世事,只醉心书画,而行王则擅于玩乐,与朝中许多权贵都有往来。那些人看似清高,实则暗中结党营私,早已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沈长宁听出了他话中暗藏的意思,问道:“可其实燕云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对吗?”
陆景行没有直接承认,因为这件事情到目前来说还并没有一个结论。
“我们还在调查,只是在调查中,我发现行王虽然与朝中权贵交往甚密,但那些人基本都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换句话说就是他应该是没理由,也没那么大本事能够将手伸到千里之外的长治去的。
“反而是云王。”
陆景行眯了眯眼睛,眉眼间显出丝缕的冷意。
“他结交天下名士,好友故交几乎遍布天下。”
沈长宁听着这话,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确实,若是打着风雅之名,广交好友的燕云,那便说得通为何有人能将手伸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长治挑唆暴乱,有有本事趁乱收购土地,且还能想到动用岭南籍贯的人,将祸水东引了。
她暗自唏嘘了一会,忍不住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燕云?”
陆景行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陛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燕云毕竟是皇室宗亲,若无确凿证据,贸然动手只会引起朝野动荡。所以,陛下命我暗中调查,务必要找到燕云的罪证。”
沈长宁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感到不安。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燕云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你的行动,必然会更加谨慎。你想要找到他的证据,恐怕没那么容易。”
陆景行也不避讳,直接道:“确实不容易,但并非没有机会。我已经让金钊继续暗中调查燕云的那些所谓好友,尤其是他与各地官员、商贾之间的联系以及长治那些土地的买卖记录,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而只要找到燕云与长治暴乱之间的直接证据,
到时候便能一举揭开燕云的真面目。
沈长宁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点点头,抬头看向陆景行,片刻后轻声说道:“可这样一来,你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燕云既然敢挑起暴乱,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你。更何况,你已经在江南遭遇过一次截杀,若是他再出手……”
听出她话语中的担忧,陆景行神色软和了下来。
他探身过去亲了亲沈长宁,继而一笑,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语气温柔却坚定:“放心,我会小心的,我在明处,他在暗处,在这京城中,大理寺的眼线几乎无处不在,你不必担心我。倒是你,那办法太过冒险,一旦实施,便再没有退路,无论是何结果,你都只能顶着压力前行,你可真的想好了?”
沈长宁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道:“自然是想好了。”
少女仍笑着,只是漂亮的眉眼间却泛起几缕冷意。让她看上去少了些许往日闺阁之中娇养出的矜贵美丽,而仿佛一柄开了刃的长剑一般,寒光凛凛,危险而又迷人。
“他既然如此瞧不起女子,视女子的性命为草芥,那我就偏偏要让他在女子的手上吃个大亏。”
陆景行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笑。
“你既然已经都决定好了,那我便不再多说了。”
他松开沈长宁,正儿八经地冲她作了个揖。
“陆某便在此遥祝夫人,万事顺利。”
沈长宁耳根一红,刚想反驳他庚帖未换,聘礼未下,谁是你夫人。可看着男人那双带笑的眼睛,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一句同样含着笑的。
“夫君,彼此彼此。”
第93章 击鼓她竟然是一名讼师?
京城近来出了一件大事,那个数月前刚死了家主的沈氏织行出事了。
根据那天亲眼目睹全过程的人描述,据说那日从来非大案不出手,非穷凶极恶之徒不抓的大理寺的人亲自登门,整间铺子从掌柜到伙计都被尽数抓走,动作利索无情,毫不拖泥带水,整件事从事发到结束甚至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
然后这铺子就被利落地贴上了封条。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都说是这丝织铺子背后的主家沈家要倒霉了,查封铺子就是第一步,后面就是抄家屠族,没收一切家产。
直到事发第三日,突然有一女子击响了大理寺门口的鸣冤鼓。
这是大理寺的这座鸣冤鼓自设立以来,第一次被人敲响。
百姓们听见声响,纷纷停下脚步,惊愕地望着高阶上站着的女子。
女子白纱遮面,身着一袭长裙,分明看上去柔弱不堪,可鼓锤落在鼓面上的声音却是如此的坚定有力。
一下。
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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