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红
他又想日后该怎么教养他的太子。
他的太子……听闻人言,儿子多像母,这他不太满意,像柳烟黛的话,日后怕是很难坐稳太子的位置,他很难想象,如果他母亲和他是柳烟黛那个性子,能在宫里活多久。
他不会立旁的女人做贵妃、不会去宠幸别的女人生孩子,不会再让他的太子有一个“二皇子”来碍眼,但是他的太子总要有即位的那一日吧?
这孩子要是真跟柳烟黛一个脾气,满朝文武都能欺负死他,这样做太子可不行。
做太子要聪明,要能言善道,要身子康健,要有勇有谋,这些品德都加在一起,才勉勉强强,堪堪入眼。
一个太子也不太够,他还想再要一个女儿,女儿性情如何便无所谓了,就算是像柳烟黛也没什么,反正他命长,一定能给他的公主挑一个好驸马,不好的都砍了,剁成肉酱喂狗吃。
儿子的字还没想好,但是想到女儿,他决定叫“宝珠”,宝珠宝珠,陈宝珠,就是他生下来的宝珠。
他现在虽然那还没有女儿,但是一想到自己要有女儿,他就觉得胸膛被喜悦填满了,忍不住又一次抬眸,看了一眼窗外。
他窗外正对着院中的一颗花树。
南疆花草茂盛,树也长的高高大大,其上的花苞都是艳红色的,个个都有拳头一般大,一开起来,满树花枝,每一枝都很美,透过花树的枝丫,能隐隐约约看到一条小路和一些其他厢房的门窗。
兴元帝便唤外面的太监,将枝头上剪下来两支花,叫人插在花瓶中,等着一会儿柳烟黛回来看。
花儿刚插好,外面就有人来。
兴元帝绷着姿态,继续倒回去看书,等对方一通报,才知道是膳堂那头做好了膳食。
兴元帝拧了拧眉头,道:“送进来。”
门外的太监提着各类膳食进来,在食案上挨个摆放。
膳食都是按着以前柳烟黛的口味来做的,酸的辣的甜的,绿油油的青菜,油滋滋的肉食,还有甜点果酒,满满登登的摆了一桌子,各类食物的香气飘起来,塞满了兴元帝的鼻腔,这些东西都是柳烟黛喜欢吃的,一大早就让膳堂那头准备好了,眼下掐着时间正好送过来。
膳食到了,兴元帝反倒更不高兴了。
饭菜都做好了,柳烟黛怎么还不回来呢?方才不是已经告知人去问了吗?难不成还在看那个小铮戎?
一个破孩子有什么好看的!他现在连话都不会说,除了睡觉就是吃吃吃哭哭哭,怎么就值得柳烟黛一直围着他来转?
提到小铮戎,兴元帝就来气!
之前柳烟黛就因为那么一点小破事儿,跟他闹别扭,自己跑到南疆来把孩子生了,若不是他后来发现,柳烟黛就真的跟这个孩子过去了!
他更生气的是,如果不是他将这孩子带走了,柳烟黛现在一定还躲在镇南王羽翼下,假装不知道他这个人!
兴元帝不得不承认,他嫉妒这个孩子。
虽然这个孩子是他的血脉,虽然这个孩子是因他而生的,但是他很难完全的爱上这个孩子,因为柳烟黛爱这个孩子,却不肯爱他,柳烟黛抛弃了他,却愿意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他甚至都不知道柳烟黛在哪里,但是柳烟黛却每日照看这个孩子。
凭什么!他在柳烟黛眼里是畜生,那小铮戎也是畜生的孩子!都是畜生,凭什么他就能过的这么好?
想起来这些旧事,兴元帝顿时恼了,将手中书卷“啪”的一下扔到地上,恼怒大吼:“人呢?将人给朕带过来!以后,只准她看太子一刻钟!”
一旁的宫女赶忙低头应是,转头就出去叫人。
虽然不知道圣上为什么突然就翻脸大骂,但是他们也不敢问,只盼望着那位柳姑娘赶紧回来。
柳姑娘在的时候,兴元帝很少发怒的。
宫女走了之后,兴元帝还在厢房里生闷气,他越想越恼,也不在矮榻上坐着了,而是在厢房之中来回踱步。
柳烟黛,柳烟黛——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这个只知道惹他动怒的女人!
秦禅月到底是怎么教的?凭什么柳烟黛在秦禅月那边就乖顺的很,到了他这边就浑身是刺儿?
恰在此时,外头负责剪花的太监端送两朵花进来,行过礼后,摆在了矮案的矮桌上,兴元帝瞧见了那朵花,想到了他还没出世——不,暂时还没来得及出现的女儿宝珠,心情又稍微好了些。
算了,柳烟黛现在什么都不懂,没关系,以后到了他身边,他可以慢慢来教。
是,他现在逼迫柳烟黛,是让柳烟黛受了一些委屈,但那也是因为他爱她,他才会略施小戒让她听话。
如果她最开始就这般听话,他又怎么会这般欺负她呢?
等以后,柳烟黛就会明白,得到他的爱,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那些念头在脑海之中一一闪过,兴元帝恰好又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从隔壁的厢房处而来,显然,是柳烟黛回来了。
兴元帝想到她即将回来,午后他们可以用膳,吃完东西后可以躺在一起,在床榻之间紧紧地拥睡,他便觉得浑身的肌理都跟着紧绷起来,胸膛间又愉悦又期待,偏又不愿意叫柳烟黛看出来,所以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门口,背着手盯着床榻看,从床榻的高度看到床榻的宽长,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又过了两息,门外才传来一阵太监禀告声。
“启禀圣上——”
第86章 柳烟黛有没有出来?
太监的声量一向尖细, 尾音拔高了,且还颤巍巍的,落到人耳朵里, 显得格外刺耳。
兴元帝不乐意听这个死动静, 有什么好启禀的?万事尽在掌控, 人都回来了,赶紧让柳烟黛进来!
“说。”他冷着脸道。
外头的太监根本都不敢进来,直接隔着一道珠帘,在外间跪下了, 道:“启禀圣上,柳姑娘看完太子,转身便走了, 走之前,叫奴才给您带个话。”
“什么?”兴元帝疑心这太监疯了, 当着他的面儿在放什么厥词?
柳烟黛的孩子还在这里, 她怎么可能丢下孩子走呢?
那太监则道:“柳姑娘看完孩子后, 说, 臣女福薄,入不得长安, 也担不起皇后的声誉,还请公公转告殿下,长安好女千千万,自然有的是人来做他的皇后,说完, 柳姑娘就走啦!奴才上去拦,都是不曾拦住啊!”
太监说完那句话之后,内间里面半天没有动静, 太监只觉得冷汗热汗一起在他身上流,汗如浆水,他额头上的汗顺着额头往下滑落,几乎要流进他的眼睛里了,他却不敢抬手擦一下,正是慌乱不安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踹开。
“她还说了什么?”兴元帝那张扭曲的脸出现在面前,看起来像是要把他的牙关都咬碎了。
柳烟黛怎么敢走?
就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吗?
那可是从她肚子里面生下来的孩子!那可是他们的孩子!
她怎么能不要!
瞧见兴元帝那双猩红的眼,太监被吓得两股颤颤,忙道:“启禀圣上,柳姑娘还说,如果小铮戎知道真相,他也会赞同我走。”
“还有,还有——”太监又颤抖着补了一句:“柳姑娘还说,日后,还请圣上说话算话,我不再是柳烟黛,我是秦姑娘,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要再认识我。”
太监学这些话的时候,兴元帝一张脸都被气的渐渐发紫。
他涨着脸,在原地站着,片刻之后,才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可能,她不可能走,她一定是跟朕置气,她舍不得的!她舍不得的!”
分明三日前她还追着车跑,她还想要她的孩子,不可能一转眼,她就连孩子都不要了!
他不信!
他踉跄着跑出门去,一路直奔太子的厢房而去,路上遇到挡路的宫女,他连冲带撞,活像是一个疯子,行下台阶时一阶踏错,险些扑摔下去,跟在身后的太监一口气都不敢喘,只匆忙跟着。
当兴元帝冲到隔壁,看见空荡荡的厢房,以及躺在摇篮上还在睡觉、一无所知的小铮戎的时候,兴元帝的脸都跟着变得扭曲。
真的走了。
真的走了!
她怎么敢走?
柳烟黛不是最喜欢小铮戎吗?为什么这都留不下她?
跟他去做皇后,难道就这么委屈她吗?他难道就让她厌恶至此吗?
满心愤懑无处发泄,兴元帝在屋里团团转了一圈,最后指着小铮戎,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个废物!废物!”
摇篮里的小铮戎听不懂,只是闭着眼睛睡觉。
他要是能听懂,一定会睁开眼回骂一句“废物的是你”,幸好他听不懂,不然兴元帝说不准要被活生生气死。
“不可能——”兴元帝接受不了柳烟黛就这么离开的事实,这超脱出了他的计划,他的计划里,柳烟黛应该乖乖的跟他回长安,应该每天和他在一起,给他再生一个公主,而不是丢下他和小铮戎离开!
她怎么能离开呢?
兴元帝胸口一阵钝痛,眼前一阵发黑,人向后一倒,竟是当场要被气晕过去了!
太监匆忙来搀扶,就见兴元帝痛苦的闭着眼,微微向后昂头,一字一顿道:“向镇南王府传消息,告诉她,今夜她要不回来,朕就把这孩子摔死。”
——
未时,镇南王府。
两辆马车从官衙处回来,一前一后的停在府门口,三位主子怎么去的,便怎么回来,三个人,一个人都不少。
楚珩与秦禅月两人在前厅喝了两个时辰的茶,瞧见柳烟黛游魂一样行出来后,三人又回了镇南王府,一路上秦禅月都没抓到时间跟柳烟黛说话,提心吊胆了一路。
眼见着回了王府,秦禅月就把楚珩甩了,往柳烟黛那头的院子里跑。
但她竟是没见到柳烟黛。
柳烟黛头一回拒了秦禅月的探望,说她自己要歇息片刻,谁都不肯见,秦禅月只能揣着一肚子担忧,又从柳烟黛的院子里走了,回了他们的院子里去祸害楚珩。
楚珩当时正在书房之中办公。
自从兴元帝来了之后,南疆的事儿突然多了不少,各个衙门的人都开始积极展现自己的办事能力,一个个案子都办的十分漂亮利索,原本堆积的各项麻烦,沉疴暗坑都被一一解决,甚至巡逻的缉蛊队都跟着变得勤劳了不少,原本一个月巡逻三次,现在三天巡逻一次,连南疆的巡逻军都开始发力,这几日抓了不少想偷偷进山、采摘药物的商队贩子,一时之间,整个南云城都跟着欣欣向荣。
因此,楚珩的事儿也格外的多,他有不少奏折要批。
最近几年,秦家军强横,南疆已经很少打仗了,前一年时,南蛊人知新旧帝王交替,有心侵入边疆,正好被赶回来的镇南王压回去,现下,南疆战线已平稳许久。
但是战线平稳了,南疆内部可不一定平稳。
除却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数兴元帝以外,南疆本身就有不少的问题。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因山而起。
南疆自古以来便有“西王母福地”的说法,其中诞生不少天灵地宝,这些药物甚至可起死回生,各种妙用都有,只要是人,就都想要。
据说,还曾经有一位大陈的采药人,在南蛊山中吞吃过一种红彤彤的果子,自此容颜不老,一百零七岁寿归正寝时,依旧是二十来岁俊俏模样,也因此,每年都有大陈人想进山寻宝。
南疆的二十四山,除了山脚下那一块临近大陈以外,其余的深山地方本来就是南蛊人的驻地,所以这些药物,也都是南蛊人的。
就如同南蛊人想要大陈人的香车美女一般,大陈人也想要南蛊人的救命药材,所以,南蛊人往大陈边防偷潜的同时,大陈人也偷偷进山。
所以南疆边防不仅要防南蛊人出来,还要防大陈人进去,寻常的一些临山居住的药农没关系,他们不会去往深山中去,但有一些商队却不同,他们进山,就要去找南蛊人做生意,亦或者说就是要去抢南蛊人的药材的,前者是资敌走私,后者是引两国战。
所以南疆边防不仅要防外面的人,还要防里面的人,这道墙常年被各种人钻来钻去,难免千疮百孔,而楚珩,就是那个修修补补又三年的人。
当时,楚珩自官衙回来后,拿出来近期的一些走私名单来查。
这些走私名单,都是边防抓来的人,被摁在牢狱里,每一个都要挨个儿查过,顺便再看看今年的军资财政缺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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