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流金
米冠杰正等得不耐烦,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没等他回头,身边就挤过来一个人。
“大姨,快帮我拿一包安乐!”
女孩的声音又急又快,仿佛铃铛声一般清脆悦耳。
她应该是刚洗过澡,发尾还湿漉漉的,散发着热乎乎的洗发香波味。
窗口是一个在玻璃上被切出来的一尺高的洞口,女孩想要跟里面的老太太说话,就只能弯腰冲着洞口喊。
米冠杰下意识地低下头,只看了一眼,他顿时觉得身上所有的血液一下子都涌到了脑袋上。
女孩穿着一条浅蓝色的微喇牛仔裤,此刻她弯着上身,牛仔裤将她的屁。股包裹得紧绷绷的,十分显眼。
她可能是急着出门,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小吊带,她就这么趴在窗沿上,从米冠杰的角度来看,正好可以看到一
小片白得发光的饱满。
看着这一幕,米冠杰的眼睛顿时变得猩红。
他只顾着盯着那年轻女孩,连老太太递给他的香烟和找零的一块钱都没注意。
在女孩的连声催促下,老太太把烟盒放在米冠杰面前,又去找卫生巾了。
很快,一包绿色包装的卫生巾被老太太递到女孩手上。
女孩付了钱,拿起卫生巾转身就走。
米冠杰的视线像是黏在了女孩身上,看她离开了,他也下意识地跟了上去,连放在窗台上的烟和钱都忘了拿。
女孩心里正着急,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正被人尾随着,她手里捏着卫生巾,匆匆跑进了路边的公厕。
夏日厕所的独特气味让米冠杰混沌的脑袋终于恢复了几分清醒,他站在女厕入口处,脚步迟疑。
此刻的他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满脑子都是这几天夜里看的那些刺激画面。
他也不是没想办法解决过,只是看了几天,他就想要更多,现在连勤奋又听话的拇指菇凉也满足不了他了。
录像里那些白花花的女人身体跟眼前的场景逐渐重叠,像是无数双无形的手,推着他身不由己向前走去。
想到只隔着一堵墙,此刻里面的女孩会是什么样的姿势,米冠杰就觉得浑身燥热得不行。
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土崩瓦解,他迈开脚步,一头冲了进去。
随即,一声尖利的惨叫划破了荣发村的上空。
正是天光半亮的时候,整个村子正在逐渐苏醒,已经有早起的人或是攥着一包卫生纸,或者拎着攒了一夜的红塑料桶,匆匆去公厕抢位置。
听到女厕里传来阵阵叫骂声和肉。体被击打的声音,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出事了!
几个身材或高大或粗壮的中年妇女一马当先,直接冲了进去。
只是,女厕里的画面跟她们预想得不太一样。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牛仔裤的年轻男人被推倒在地上,另一边却是一个才提上裤子,裤链还没来得及拉上的女孩,只见她双手举着扫厕所的扫帚,正没头没脸地抽打着男人。
“你这个臭流氓,死变态,还敢打我的主意!看我不打死你!”
不用女孩多解释什么,一大早上的,哪个正经男人会跑进女厕所?
敢跑到女厕所里干坏事,这要是搁在前几年,都能被拉去枪毙!
几个大婶看到这情形,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助拳,一边又踢又打,一边破口大骂。
“臭不要脸的小比崽子,还敢欺负人家小姑娘!”
“踹死他,就往那儿踹!给他踹折了,看他还敢不敢起坏心思!”
“乐意闻味儿是吧,老娘让你闻个够!”
其中一个大婶拎着红桶,直接把里面满满一桶的好东西往米冠杰身上一泼。
米冠杰被打得头晕眼花,连躲都没地方躲,这一下被泼了个正着。
“啊啊啊,疼死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被痛揍了一顿,米冠杰的脑袋彻底清醒了,嘴里不断地求饶着。
看到几个大婶打米冠杰,一旁的年轻姑娘赶紧趁机把裤子整理好。
一个大婶一边打一边问她:“小姑娘,没吃亏吧?”
那姑娘把湿漉漉的头发一甩,红扑扑的脸上满是骄傲。
“没有!我一看见他进来,就抓起笤帚把他揍了!他根本没碰到我!”
她打小就干农活,来滨城打工也是在厂里搬大包衣服布料的,有的是力气。
像米冠杰这样连路都走不稳当的男人,哪里是她的对手。
听说女孩没吃亏,大婶们才放心。
再看鼻青脸肿,满身腥臊味的米冠杰,大婶们都露出鄙夷的表情。
“呸,猪狗不如的败类东西!”
大婶们打累了,这才把死狗一样的米冠杰从女厕所里拖出来。
这边闹得动静太大,多半个荣发村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看到进女厕所的人原来是这么一个弱鸡,大家又是不屑,又是愤慨。
那女孩是一个住在村里的厂妹,有不少人认识她,看到她出来,几个对女孩有好感的青年更加怒火中烧。
他们心中的女神,怎么能被这么一个垃圾亵渎!
于是,米冠杰被拖出女厕以后,又被几个打抱不平的小伙子狠狠修理了一顿。
要不是派出所的民警来得及时,米冠杰差点儿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民警拉开打人的几个小伙子,给米冠杰戴上手铐控制住。
在场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事情的经过,年轻女孩更是气得脸都红了,民警则在飞快做着笔录。
看到穿着军绿色服装的帽子叔叔,米冠杰终于彻底清醒了。
他刚才都干了什么!?
他心里既恐惧,又委屈。
他都没碰到那女人,就被狠狠揍了一顿。
不对,是两顿,三顿!
他想为自己解释几句,可是根本插不上嘴,连看守他的民警都尽量离得几步远,显然是受不了他身上的臭味。
终于等到民警做完了现场笔录,米冠杰顾不上身上的剧痛,挣扎着就要开口。
“警。察同志,我什么都没干啊——”
没等他说话,民警就厉声打断了他。
“老实点!有什么话,到派出所再交待!”
这种趴墙头蹲厕所的小流氓他们见得多了,一个个太不要脸了,真是一群社会的臭虫!
就得好好关他们几天,让他们长点教训才行!
米冠杰被帽子叔叔推搡着往前走,只觉得满心绝望。
完了,他这下真的要完了!
棉花糖般的云朵在蓝天上慢慢移动着,给遍布高楼大厦的澳城投下片片清凉的阴影。
这里是亚洲最大的赛马场——澳城万国赛马场,这里陈设齐全,装修豪华,只一条跑道就有足足两公里那么长,每个月都要举办好几次赛马会。
被银白色巨型天幕遮盖着的看台上,叶琪坐在视野最佳的中间包厢位置,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
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大V领白衬衫,一条大红色波点短裤,腰间扎着棕色宽皮带,坐在墨绿色的真皮矮沙发上,双腿交叠,更显得一双美腿修长笔直,引得附近的观众频频侧目。
只是她坐的是最豪华的私人包厢看台,没人敢过来招惹她。
叶琪的位置完全晒不到太阳,放在后面两侧的冷气机更是开得足足的,叶琪却还是觉得坐不住。
傅世峥说要带她看个新鲜玩意,谁知道居然是带她来看赛马!
这里热浪滚滚,沙土扬天,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赛马还没有正式开始,看台前的马场有练马师在牵着马热身,再往前则是场前的各种表演活动,一些扮相夸张的演员正在表演魔术杂技之类的小把戏。
叶琪觉得更没意思了,她烦躁地从头顶拉下太阳镜,抱着肩膀靠在椅背上。
傅世峥正拿着一本赛马信息册兴致勃勃地研究,时不时征求一下叶琪的意见。
“琪琪,你说押哪匹?”
“押独赢还是连赢,或者三重彩?”
“琪琪,这凉茶是苦的,你不要喝。我让他们给你上一杯利宾纳。”
叶琪心情不好,听他熟悉地说着各种赛马名词,对这里也似乎很熟悉,显然经常光临,心情就更差了。
这小子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一天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傅世峥研究了一会儿,很快做出了决定,把门票交给等候在一边的叠码仔,交代了几句。
押注之后,他把侍应生端上来的饮料递给叶琪。
利宾纳其实就是一杯冰镇葡萄汁,叶琪接过来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清凉饮料入喉,她才觉得凉快了一点。
“赛马什么时候开始?”
傅世峥以为她等得着急,笑着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琪琪,我刚才押了两匹马,用的是你的生日号码。”
叶琪吸溜饮料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
傅世峥一副邀功的表情:“算这两匹马运气好,今天肯定能进前三!”
“等中了奖,奖金都给你,好不好?”
听到最后一句,叶琪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她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只是,她却没有等到赛马正式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