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小医娘的种田日常 第145章

作者:双叶成林 标签: 轻松 穿越重生

  马球赛时燕地士族公子齐聚,她很容易取到别家的腰牌,以防被燕家人追上,女扮男装改名换姓,这不就是锦岁之前的做法吗!

  傻姑娘竟然孤身一人追到这里!比流云还要倔。这晚上可是有狼的,她一个人要怎么过夜?

  锦岁越发地心疼起来,没想到自己穿越至今,唯一的一段感情戏还是跟个姑娘,并且这姑娘还如此痴情。

  等找到她一定要真诚地向她道歉,就算被她一怒之下砍一刀,锦岁也不带皱眉的。

  唉,当初要是向十二娘坦白就好了,她那时太谨慎,顾忌太多。

  见燕九眉头微皱,眼中尽是担忧。他这个兄长真正做到长兄如父,奈何妹妹到了青春期,又是个执拗的性格,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本以为妹妹这一路吃到苦头,会中途退缩,却没想到她孤身一人,一路追到这里还没放弃。

  锦岁底气不足地安慰道:“黑羽营很多人都认识十二娘,只要她追上黑羽营就不会有事的。”

  燕九微微点头,让掌柜准备热水,他今晚要留宿。

  整个店住满睡大通最多也就能住一百人,其他人本来准备睡帐篷的,掌柜说后面有个半地下式的大仓库,勉强能睡下。

  就这样队伍在走了小半个月,第一次睡到屋里子,有足够的柴,不用汲水雪一烧就是热水,从中午进店,到天黑,几口大锅都没停过,所有人都泡了个热水脚。

  锦岁因为心虚,不好意思在燕九面前露面,一直在厨房帮忙。中途去看了一回流云,见他没发热睡的极熟这才放心。

  又悄悄找掌柜问,那天见到的孤身男子,情况怎么样?吃的多吗?有没有冻伤?

  掌柜恭敬地说,因为他拿了金家的腰牌,店里伺候周到,他洗了热水澡,吃了两大碗羊肉面,临走时带了二十块面饼。

  没瞧着有哪里不好的样子,手和耳朵都没生冻疮。

  锦岁给燕九送饭的时候,把掌柜的话挑着跟他说了。

  没想到燕九好像不在意似地道:“十二娘性子太固执,这趟出远门也能磨炼她一二,季姑娘不必太过忧心。”

  锦岁摇头:“总归是我的错。”

  燕九却不这么认为:“可你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她承诺,亦未对她动情,是她自己一厢情愿。难道只要有人心悦你,你都要为对方负责吗?”

  锦岁摇头:“可我确实骗了她,她若知道我是女子,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燕九轻笑:“那你骗的人可多了,难道你都要负责?”

  锦岁看向他:“我不是冷血之人,十二娘一片赤诚对我,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总不能坐视不管。”

  燕九突然急速问:“那顾长萧呢?”

  锦岁一怔,垂眸气道:“提他做什么?我去北疆是为了黑羽营的兄弟们!

  我若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既然知道,总不能坐视他们被顾长萧带着送死啊!”

  这个回答燕九不满意:“季姑娘,你应该很清楚,顾长萧当时赶你离开边城是为了保护你。

  难道你对他,当真没有一点私情?”

  锦岁抬头直视燕九,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退让:“九郎是不是认为这天下男女间的欣赏,只有儿女情长,没有别的感情?”

  “我承认,我敬佩顾长萧的品性,我们也经历了很多。可你若说我北上是为了他,那我只能说,燕九郎你太看轻了。”

  “在我心中,黑虎、寒星,黑羽营那些曾把命交到我手上,与我一起杀鞑子、诛马贼、擒郑芸的弟兄,更重要!”

  “我季岁虽是女子,却也知道大义。顾长萧若死在北疆,边城百姓势必再次沦为流民,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难道燕九郎心中,就没有让你拼了性命,也要保全的东西吗?”

  “总有一些事情,高于其他。而儿女情长,只是点缀而已。”

第163章 独自北上的十二娘

  锦岁的声音不大,可听在燕九耳中却是振聋发聩,让他心头大震,他听得出这是锦岁的真心话,并非敷衍或是故意将私情包装成大义。

  原来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不,便是万千男儿,也没几个能比得过季姑娘的深明大义。

  燕九起身,拱手行礼:“季姑娘之言让燕九汗颜,我向你道歉。”

  锦岁轻笑道:“为什么要道歉?我倒觉得你有疑惑大大方方提出来更好,总好过在心里揣测。

  咱们这一路都没好生聊过,既然说到这个,那就一次把话说开。

  我知道燕九在担心什么,你觉得我对顾长萧动了儿女私情,担心我会在北疆意气用事。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会乱来。”

  燕九心中一叹,季姑娘没有保证,她不会对顾长萧动情。

  当然他能理解,因为这个谁也无法保证。

  就像他,若几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你会喜欢上一个特立独行,行事乖张的女子,他一定觉得对方疯了。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季姑娘,可是曾火烧鞑子,刀斩郑芸的。试问这世上,从哪去第二个这样的姑娘?

  而刚才她的那番话,仿佛为他推开一扇全新的门,虽然他还不知道那扇门后有什么,可已经血液已经沸腾起来。

  与季姑娘的思想相比,他仿佛是井底之蛙。一直以来,他所思所想,所做所为,都是为了燕家,格局再大一些,就是燕州、燕地。

  他和燕地所有士族一样,总觉得大夏朝廷和北疆即便打死打活,对燕地影响也不大,或者说对士族影响不大。

  像燕家,家谱可追到先秦时期,多少王朝更迭,燕家依旧是燕地之首。这也造就了士族的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王朝在他们眼中都算不上什么,更别说平民百姓了。

  可边城的出现,让燕九隐隐有种感觉,士族若不思变,终将会被另一股力量,一股他还没认清是什么的力量给打倒。

  今日季姑娘告诉他了,那是信仰的力量,超越了情爱的力量。

  车轮滚滚向前,大浪滔滔之下,他燕九做为燕州士族之首,能做些什么呢?

  锦岁见他在沉思,没有打扰,退出房间。

  她真心希望燕九能有所悟,明白和顾长萧合作,并非是在帮顾长萧一个人,而是在救边关百姓,重塑燕地脊梁。

  等她再来送热水的时候,燕九才发现尴尬之处,两人可以睡在宽大的马车里,可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那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驿站太小房间不够用,只有他有单独的房间,其它房间已经打上地铺挤满了人。

  燕九忙站起来:“是我思虑不周,今晚季姑娘住这个房间,我回马车上睡。”

  这事锦岁要答应了,明天燕家护卫保管传遍,她和燕九有私情。

  你在火车上和别人睡上下铺,那跟住酒店睡双人床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忙道:“我住马车,九郎千万别跟我推脱,不然我宁可去隔壁打地铺,反正我在黑羽营时也打过地铺。”

  燕九直接抱着被子要走:“那我去打地铺。”

  锦岁无语,你连脚垫上掉一粒米,都面露嫌弃的人,能忍受和别人打地铺?

  “九郎若拘于这些小节,那我还是和流云同乘一辆马车吧!”

  这话让燕九停住脚步,若一路无季姑娘相伴左右,那得多无趣啊!

  锦岁成功说服了他让自己睡马车,不拉帘子不分两半,摊手摊脚都能打滚的大马车。

  特别是在空间里泡过澡之后,滚到厚厚的兽皮毯子上,舒服得让人差点忘了是在冰天雪地的北境。

  睡前忍不住想,顾长萧他们到哪里了?十二娘又在哪里呢?今晚能睡个好觉吗?

  答案是不能,十二娘才升起篝火,加热米酒,搭好帐篷,习惯性地骂顾长萧一顿,都是这个狐狸精把王爷藏起来了!

  什么真假戾王,我才不信呢!肯定是狐狸精把王爷囚禁起来胡说八道的。

  寒星这个笨蛋,竟然就这么信了!他们都不肯救王爷,只能靠自己了。

  王爷你等着,我一定把你从狐狸精手里救出来!

  才喝一口米酒,全身暖和起来。就听到荒野里传来让人胆寒又熟悉的低吼声,是狼!

  十二娘一把抽出腰间佩刀,这可是她特地从边城买的精铁刀,削骨如削泥,一路已经有数匹独狼被她斩于此刀之下。

  当她起身之后发现,这次情况不同了。因为不是独狼,而是群狼!

  她一边大口喝了米酒,从怀里拿出一个鱼油火器,纵身上马,疾驰而去,群狼追到火堆附近时,她用力一掷,将手中鱼油掷进火堆里。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是满天火光,群狼受惊,呜咽撤退。

  十二娘在马背上拍手大笑:“还想吃本姑娘,今晚本姑娘就吃烤狼肉!”

  突然,她觉得后背一凉,脖子上的汗毛都倒竖起来,耳边传来一阵粗犷的笑声:“怎么样大哥,我就让她身上有宝贝吧!”

  “敢一人一马走在北境边界,身上要没宝贝,早就死了!好东西啊!那么个小玩意,就能引这样大的火。”

  “听说一支鞑子大军在燕地边界,被戾王用雷火烧死,还烧了一座城呢!该不会就是这玩意?”

  燕十二娘强令自己冷静,一面笑着回头,拱手向三人打招呼:“各位大哥好。”

  一面却趁三人欣赏着火烧群狼,视她为囊中之物时,一拍马臀,奋力朝北方疾驰而去。

  三人不惊反喜,这才有意思嘛,小姑娘吓傻了等你去抓,跟抓绵羊一样,有什么乐趣?

  只有抓这种孤狼一样的姑娘,看到她陷入绝境时露出绝望的脸,那才有趣啊!

  燕十二娘闷头狂奔,幸好这几日没下雪,而地上的积雪很多已经吃进沙地里,路很好辨认。

  她心中暗骂寒星,之前王爷让你剿匪,你还说边界的匪都剿完了,怎么还有这么多?

  寒星若听到,除了无语一声轻叹,也说不了什么。

  大小姐,我剿的是边城附近的匪,不是北疆的匪啊!

  你要是去长安路上遇到山贼,也要怪我没剿干净吗?

  十二娘没时间骂太多,因为马匪追上来了,他们故意不放冷箭,像是为了逗她玩一样,甩着套马绳,先是套住马脖子,被眼疾手快的十二娘一刀砍断。

  第二个人就套住了十二娘,还嘿嘿笑道:“俺套中的就是俺的!”

  “哈哈,娘们归你,我只要她的宝刀!”

  十二娘被他从马背上拉下来,幸好她会功夫,要换了普通女子这一摔都得摔死。

  在地上拖了数十米,十二娘才找到机会砍断绳子,而她的马已经跑得没影了。

  十二娘一抹蹭出血的脸颊,马跑了就算了,反正杀了他们抢他们的马就行了。

  持刀对峙,她刀法并不好,以前练的是鞭子,但她有宝刀,身上还有几颗鱼油火器,还不信了,杀不了你们三个马匪!

  如燕九所说,这一路孤身北上确实让十二娘学到很多,可不是如所想受到教训,而是,变得更大胆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