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双叶成林
好笑的是，季仙姑的名声又一次反向传回王庭。那些权贵听说锦岁治好了谁谁的顽疾，治好了羊瘟。
顿时追悔莫及，原来季仙姑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有本事治瘟疫！
太可惜了，早知道当时就答应给她建个道观，留她在王庭。
最后悔的就是巴特尔，他不是后悔当时把锦岁关到神宫，而是后悔没用更过激的方式留下锦岁。
还怪托雅：“姐姐要是肯帮忙，悄悄把季仙姑带走。现在她就是我们的人！”
托雅很无语：“你怎么就不明白，汉人有句老话，叫强扭的瓜不甜。
你这样强行留下季姑娘，她不会心甘情愿帮你做事的。”
巴特尔觉得那句老话有问题：“瓜不甜也能吃，也能解渴！现在咱们连瓜都没了！”
听说戾王一行在小部落留了好几天，他又起了派人掳回锦岁的想法：“本王可不算违约，是戾王他自己拖拖拉拉，这么久都没离开北疆。
本王说了，只要季仙姑人在北疆，我就要抢走她！”
幸好托雅一直防备着，巴特尔这次派得是托雷，托雅请流云悄悄去说服托雷，千万不能随了巴特尔的意胡来。
没错，流云被留在了王庭。
流云本来对托雅的吩咐不以为然，师姐留下我，是让我传播我们道观，不是给托雅公主跑腿的！
但一听事关自家师姐，这个腿要跑了！要是嘴巴无法说服托雷，他只能用手中的剑拦下他。
幸好托雷还算有脑子，很快弄清楚事情原委，连他也觉得巴特尔这事干得太丢人。堂堂北疆王，干出囚禁汉使的事来。
但他又不想明着拒绝北疆王，正为难之际，流云给他出个主意：
“你就带人出去跑一圈，回来跟巴特尔说，我师姐他们已经离开北疆，你追不上。”
托雷瞬间眼睛一亮，拍着流云的肩膀笑道：“不愧是季仙师的师弟！流云大师就是聪慧啊！”
流云骄傲地挑挑眉，哼，在北疆，我也能当军师！
托雷很八卦地问：“你觉得王上要留下季姑娘，真得是为了她的医术吗？会不会是王上看上她了？”
没办法，自己的妹妹是未来的王妃，巴特尔身边别的女人，他这个当哥哥的总得替妹妹关注一下。
流云鄙视地瞪着他：“我师姐可是道姑！断情绝爱，怎么可能嫁人！不管王上怎么看她，她都不可能留在北疆的。”
这下托雷和门外偷听的阿伊月都放心了。
第192章 年夜饭和聘礼
这下托雷放心了，想来也是，季仙姑但凡愿意留下，早在王庭时就被巴特尔留了下来，哪里还用得着现在去追！
但做臣子的不能敷衍王上的任务，他当即带着族人沿着夏使走过的路线追，结果追得路到处都能听到夏仙姑留下的事迹。
已经有游唱诗人将夏仙姑的事迹编成歌，准备到各城各部落去吟唱。
托雷一路听一惊讶，季仙姑这一路到底做了多少事？
治好了羊瘟、换购茶糖、治好很多人的顽疾、救了一匹难产的母马、治了一群长痘疮的牛，还特地取走了牛痘……
托雷急了，夏仙姑你再这么慢悠悠地走，我真的要追上去了！
幸好，托雷到达边陲贸易点的时候，遇到在此地停留的燕九一行，听他们聊起几天前季仙姑和戾王，在这里划下和平贸易区，建立驿站等事。
那个被锦岁治好肾结石的族长之子，已经成了季仙姑的铁杆迷弟，把季仙姑的医术夸成神仙下凡了。
问托雷来此做什么？托雷实在说出不口，他是来带季仙姑回王庭的，怕被人打。
改口是来送季仙姑的，虽然大家很疑惑，你一路从王庭送到这里，都快送到别人家门口。
燕九心有所察，私下对托雷道：“季姑娘应该不会再来北疆，不论王上想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此时锦岁一行正式踏入大夏境内，巧的是今天正是大夏的除夕夜。
在边关路上过年，还真是极难得的经历。
锦岁早就把厨房大权交给黑羽营兄弟，除了每天拿些能量棒和压缩饼干之外，大家吃啥她吃啥，都不开小灶。
只是偶尔晚上太冷，才会煮个奶茶和顾长萧一起喝。
但今天她把厨房大权要了回来，到了自家地盘，大家心态也放松了。
北疆兵不可能来此，就算是左贤王的旧部也不敢来碰这支军队。至于马匪，估计看到军旗，早就躲到地窝子里了。
至于誉王的刺客，那更不用担心，誉王现在正头疼北疆使团呢。
总之大家精神放松加上过年，就想吃顿好的。锦岁特地跟顾长萧商量，早早扎营准备年夜饭。
路上用物资换的羊已经有三千余只，今天杀三百只吃炖羊肉和饺子。
锦岁倒是想请大家吃火锅，她放在空间里的锅灶凑凑也够用。但她觉得这样太夸张了，估计西北军的将士会吓到。
还是吃简单的炖羊肉吧！饺子皮是过一筛的黑面，锦岁还想多筛两次，但西北军的将士们说，能吃麦面已经很好了。
他们吃的都是豆菽面，扎嗓子。
锦岁带着一群兄弟，搭灶、杀羊、剁馅、揉面……从空间拿的调料，有将士跑到很远的山涧找的野葱头，山涧比外面暖和，野葱头还没冻伤。
没有酒，就以羊肉汤代酒，大家举碗共庆新年。
其实空间里也有酒，但毕竟是在野外，警戒心还是要有的，酒就先不喝了，等回到边城再好好畅饮。
顾长萧站起来说两句祝酒词，锦岁以为他会说‘将士们辛苦了’‘能与你们共度春节，我很欢喜’之类的。
结果他说的是：“边城已经很近了，今晚大家吃饱喝足，我们一鼓作气跑回家，再喝个痛快！”
哪里像将领给部下说的话嘛！一点也不激励人心。
锦岁低声吐槽，顾长萧却轻笑道：“不论是西北军还是黑羽军，早就不需要我来激励了。并且，说多了汤会冷的。”
这时黑虎大声道：“季老大，您也说句话。”
他不说的时候，锦岁脑海中还在替顾长萧想祝酒词，各种场面话来回地放。
黑虎这么一提，瞬间锦岁脑海一片空白。她端起汤碗站起来，看着众将士期盼的目光。
一时心中百感交集，我们可是历经多少生死磨难，才能一起吃这顿年夜饭的啊！
她眼眶一热，生怕自己说出什么扫兴的话，让大家吃肉都变得没精神。
同时也明白顾长萧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说激励人的话，现在就是要开心，而不是感动。
她举着碗：“有，有一个算一个，饭后兄弟们过来，季老大给你们发压岁钱！”
大家先是一怔，我们当中比你年纪小的可没几个啊！
还是黑虎带头欢呼：“好哎！多谢季老大！”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压岁钱又不是年纪大的给年纪小的发，而是咱们季老大给兄弟们发！
不收，那你是不认她为老大吗？
连谢茂林这些西北军的将士都欢呼起来：“哈哈，已经很多年没人给我等发过压岁钱了！”
顾长萧还凑过来：“季老大，我也要压岁钱。”
锦岁推他一把，大家笑的更欢快了。
热气腾腾的饺子才出锅没几息，就没了白汽，再过几息就变温了。
幸好弟兄们吃得快，那一个个大嘴张的，这边一盘才捞起，前一个排队人的一盘都吃完了。
饺子包得多，配菜煮到肉汤里太明显，但包到饺子里大家尝出来也当是干货，锦岁从空间拿了萝卜、香菇、白菜出来调馅。
白面或许不够，但黑面还不是随便吃，空间里囤了很多。她计划的是把明天早餐那一顿饺子也包出来，结果她错估了将士们的食量。
说好吃饱管够的，又不能每人定数额，反正吃完一盘去排队，就能继续领一盘。
黑虎说出吃饺子理论：“饺子这东西，吃起来就不知道饱，吃到嗓子眼了，喝两口肉汤压下去，俺还能继续吃！”
数他最夸张，足足吃了七盘！锦岁生怕把他撑坏了，结果他还说：“吃个七成饱就好。”
因为锅灶不多，大家排队吃，开始锦岁还负责煮饺子，后面就被先吃完的将士们接手了。
吃饱后锦岁和顾长萧聊天：“不知道寒星他们今晚吃什么？咱们要是在部落多等几天，就能和他们一起过年了。”
顾长萧不置可否，他才不想和燕九一起过年呢！
“你就放心吧！燕家人带的食物更多，年夜饭肯定丰盛。”
“不知道流云记不记得今天是过年？”毕竟喊了自己那么多声师姐，师弟还是要牵挂一下的。
突然锦岁想到一个人：“对了，霍子安呢？一直没瞧见他。”
顾长萧失笑：“你才发现他不在吗？他在北疆使团里，暗中盯着周公公，还要防着誉王派人暗杀了周公公。”
锦岁也笑了：“这个任务确实他做最合适，这家伙算是彻底投靠你了？”
顾长萧点头：“不过还是不能明着来，我准备让他以后都暗中行事。留在长安打探消息。”
锦岁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忙对顾长萧说：“我去毡房准备红包，别让其他人进来。”
顾长萧亲自去为她守门，自己都没进去。
锦岁当然是进空间准备，银子她不缺，哪怕包二两银子，总共也就两千多两而已。
她缺红包啊！总不能直接送银子，那多没仪式感。
香囊、红包这些东西一时半会也做不到一千多个来。
看到自己准备的布料，她想到最简单的办法，红布裁成手帕大小的布块，包着银子用红绳一系就行了。
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准备完，拿木箱子装着，对门外的顾长萧说：“好了，将士们吃完了吗？”
顾长萧失笑：“还是接了年再给开年红包吧！”
锦岁丝毫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发红包的事，竟然忘了自己在毡房里消失这么久，顾长萧会毫无察觉吗？
顾长萧当然有所察觉，连流云都能发现的，心细如他岂会发现不了？
但跟揭穿真相，询问锦岁相比。顾长萧的想法只是，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接年时按规矩要放鞭炮，这样才能将年兽驱走，迎接新年的平安如意。
这会去哪弄鞭炮？最后锦岁跟顾长萧商量，放个鱼油火器应个景。
由顾长萧来将鱼油掷到半空，黑虎等神箭手射击，鱼油在半空中炸开，比烟花的声势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