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听落花
“好吃吧?”李小囡一脸期待的看着顾砚。
顾砚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
李小囡顿时笑颜如花。
顾砚哼了一声,往后挪了挪,坐的舒服些,把马鞭扔到旁边,看着李小囡再吃了一块芙蓉酥酪,端起茶抿了口。
顾砚看看另一只已经斟上茶的杯子,片刻,叹了口气,欠身再拿过一只杯子,将那只斟了茶的杯子往旁边推了推,拎起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家作坊里用墨的人查出来了。”顾砚抿了口茶。
“嗯?”李小囡急忙放下杯子,挺直上身看着顾砚。
“一共有七家,六家是孩子。另一家姓倪,母子两人,母亲被称为倪大娘,是你家作坊的小管事,儿子叫倪如石,今年,”
顾砚的话顿了顿,“过了年了,二十三。倪如石十四岁进私塾上学,因母亲生病家贫,时常交不起束脩,学上的断断续续,去年考过一次童子试,过了县试,府试没过,我让人去抄他的墨卷了。”
“确定是这个倪如石?”李小囡问道。
“嗯。”顾砚肯定的嗯了一声,从袖袋里拿出个棉纸团递给李小囡,“从倪如石家里拿到的。王府的墨按季节掺进白芷冰片等香料,外头可买不到。”
李小囡接过,哈了一声,“二阿姐看上倪如石了?”
顾砚一个怔神,随即失笑。
这妮子跟他说话越来越随意了。
“看起来是,说是倪如石高直俊朗,样貌很好。”顾砚笑道。
“这不能算不能说的事把,二阿姐为什么一声不响?”李小囡皱起了眉。
“我已经让人细细打听倪如石母子了。这事儿你大阿姐知道吗?”顾砚看着李小囡皱起的眉头。
“大阿姐要是知道,我肯定能看出来。唉,二阿姐什么都好,就是有事儿爱闷在心里。”李小囡叹了口气。“我最喜欢三阿姐,疼了就哭,累了就叫,谁欺负她她就打回去,一点都不委屈自己。对了!”
李小囡想起来大阿姐交代的大事,一脸笑看着顾砚。
“三阿姐怀上了,大阿姐说生孩子是走鬼门关,特别是头胎,说你们这样的人家有保生产的秘法?你能不能?”
“能。算不上秘法,讲究多一些而已,我让人去指点洪家。”顾砚答应的干脆利落。
“告诉我三阿姐就行,指点洪家动静太大了,不好。”李小囡赶紧交代一句。
顾砚失笑,点头。
他这里派过去的人,不管怎么样,洪家的动静都不会小了,不管多大的动静,洪家都必定求之不得。
“我的事说完了,咱们说昨天的晚宴吧。”李小囡挪了挪,坐端正。
“何老掌柜说,海外所有大些的丝绸商号的当家人都到齐了,一整个晚上,那些商号的人全都盯着你,都是想方设法要和你说上几句话的样子,挺好的。”
顾砚笑出来,“我也觉得比预想的好。”顿了顿,顾砚补充了句,“特别是你。”
“我什么都没做。南洋商会有个刘当家,很年轻很好看,你知道这个人吗?”李小囡看着顾砚问道。
顾砚眉头微蹙,想了想,摇头,人太多,他没有印象。
“看来他确实没往你那边凑。这个人,看起来一副随意轻浮的样子,可我总觉得他很不一般。满场的人,除了何老掌柜这些人,其他的人都盯着你,可我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都不是在看你,他看那些小厮,看其他人,有一回是仰头看屋顶,有点怪是吧?”
李小囡看着顾砚。
顾砚凝神听了,嗯了一声,“我让人查一查,盯着他看几天。”
“其他就没什么了,海税司那几位侍郎心事忡忡。”李小囡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顾砚哼了一声,“他们是该有心事了。你的生意怎么样,赚到银子没有?”
“还没有。”李小囡被顾砚问的只想叹气。
她的生意把皮蛋行的盈利全吃进去,还欠了大堂翁翁不少银子。
“怪不得你还穿着这样的衣裳。”顾砚看着李小囡身上那件厚实的大红细布棉袄。
“这是大堂婶给我做的好衣裳,初一没穿,特意留到昨天穿的。”李小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棉袄。
“你帮了我很多,我送几身衣裳给你吧。”顾砚看着李小囡。
李小囡急忙摇头,“我是借机会做我的生意,虽然确实帮到你了,但我不是为了帮你,说起来,你也帮了我。咱们这是互助互利,谁都不用谢谁,要谢就得你谢我我谢你了。”
“你谢我我谢你吧,礼多人不怪。”顾砚立刻接话道。
“不不不!”李小囡两只手乱摆,“还是谁都不用谢。我可谢不起。”
顾砚失笑,犹豫片刻,嗯了一声。
“那个倪如石,你要不要亲眼看一看?”顾砚问道。
“现在?”
“今天来不及了,再说下着雨。等我打听清楚,要是都还过得去,我陪你去看看。”顾砚笑道。
“好!我回去探探二阿姐的话,看看能不能探出点儿什么。”李小囡两眼亮亮。
“那咱们就是分头打探。”顾砚笑出来,顿了顿,叹气道:“我得走了,还有一堆的人要见要问。”
李小囡赶紧点头。
“这些点心,你要吃什么,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就是不能多吃,免得混乱了胃肠,听到了?”顾砚点着桌子上的点心,郑重交代。
李小囡叹了口气,点头。
她要是像他那样,指挥着他们王府厨房吃这个要那个,那成什么了?
算了,点个头糊弄过去吧,跟他说他也不懂!
第243章 人情闲事
临海镇。
细雨蒙蒙中,微微混黄的海面上,一艘巨大的海船不远,一条小船随着波浪起伏。
小船上,那位刘当家裹着狐裘,正甩杆海钓。
从海船过去的另一条小船靠近过去,一个黑瘦汉子迈到刘当家船上,屈膝半跪,禀道:“李姑娘巳末启程,用的是世子爷那辆四马大车,午正两刻,世子爷出临海镇,马速很快,往昆山县方向去了,申初两刻回到临海镇,直接去了海税司。”
刘当家凝神听了,嗯了一声,露出笑容。
忙成那样,也要赶过去见一面送一程,嗯,挺好!
………………………………
初六,刚吃了早饭没多大会儿,一辆结实大方的青绸围子大车停在洪家门口。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先从车上跳下来,站在车门旁,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按着小丫头肩膀,从车上下来,往前几步,冲好奇看着他这边的门房笑道:“烦你给李二奶奶通传一声:我是奉了二奶奶妹妹李四娘子嘱托,从平江城过来的。”
门房一听二奶奶的妹妹,赶紧连连欠身,“您略等!”
他们二奶奶的妹妹可是他们老太爷回回都笑脸相迎的贵客!
片刻功夫,门房一路小跑出来,躬身让妇人,“我们二奶奶请你进去。”
“你在这儿等一等。”妇人吩咐了车夫,带着小丫头,跟着门房进去。
李银珠正跟洪振业生闷气,“……阿囡说的,老坐着不好!”
“姑奶奶!”洪振业一脸苦楚,“阿囡她再聪明,再什么都懂,她也不能懂怀胎生孩子这事儿是吧?阿娘在怎么也生了我跟妹妹,这事儿肯定是阿娘更懂,是吧?这事儿得听阿娘的对吧?”
“我们乡下人,怀着胎个个都照样下地干活,我阿娘生了我们姐弟五个呢,从来没坐着不动过!”李银珠立刻怼了回去。
“哎呦姑奶奶,这不一样,有人来了,哎呦姑奶奶你别动!”洪振业一把摁住李银珠,“我去我去!”
“这就是三姑奶奶吧。”妇人进了小院,迎着李银珠的目光,笑着见礼。
李银珠一把拍开洪振业,急忙站起来,“您是?”
门房说是阿囡打发过来的人,可这个人她不认识。
“小妇人姓路,在王府医药局侍候了几十年,前年告老回到平江别业,昨天我们世子爷传了话,吩咐小妇人过来侍候三姑奶奶怀胎生育上的事。”
路嬷嬷字句清晰,李银珠一个愣神,随即反应过来,“阿囡说过,您这么快就到了,您快请坐。”
洪振业惊愕的眼睛都瞪大了。
“因为要跟在三姑奶奶身边侍候好几个月,小妇人带了些衣服用具,在外头车上,烦姑爷叫几个人抬一抬。”路嬷嬷接着笑道。
“好好好!您坐您坐!我这就去!”洪振业拎着长衫前襟就往外跑。
“哎你慢点!”李银珠喊了句,“嬷嬷放心,让他去张罗,嬷嬷您请坐。”李银珠笑让道。
洪振业冲出去,站在大门口,指挥着门房和几个婆子卸下箱笼行李,吩咐搬进他院里,急急让人牵马过来,上了马,直奔出去找他翁翁。
洪老太爷和他阿爹洪老爷天天出门吃年酒,今天洪老太爷在祥云楼赴朱县令的年酒宴请。
洪振业一路小跑冲进祥云楼。
他翁翁洪老太爷紧挨朱县令坐着,李士宽李老太爷挨着他翁翁。
洪振业径直冲到洪老太爷身边,“翁翁!”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洪老太爷虎起脸教训道。
“有个老嬷嬷,说是从王府别业过来……”
洪老太爷听到王府别业四个字,一下子站起来。
“不是找您,是找银珠,说是阿囡……”洪振业赶紧解释。
“你欺负银珠了?”洪老太爷点着洪振业鼻子。
“啊?我欺负她?我吵架吵不过她,打也打不过她,我怎么欺负她?”洪振业委屈的叫道:“您听我说完,她说是来侍候三姑奶奶怀胎生育上的事,还带了好些箱笼行李。”
洪老太爷呆了一瞬,转头看向李士宽,“亲家公?”
“噢!”李士宽一脸笑道:“这事儿啊,年前听我老伴儿念叨,说银珠怀了胎,金珠担心得很,说是要找什么贵人们用的秘方。初三那天,世子爷接阿囡去临海镇,说是什么宴请,大约阿囡求了世子爷,世子爷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阿囡也是个利落性子。你看看这孩子,话都说不清楚,你去找你阿爹,看看他那边好了没有,让他赶紧回去看着安排住处,让你阿娘也回去,仔细些,想周到,再打发人去跟金珠说一声。”洪老太爷交代洪振业。
洪振业答应一声,接着一路小跑去找他阿爹。
“阿业这孩子,从小就是福相。”斜对面的张家老太爷羡慕无比的奉承道。
“是个傻孩子。”洪老太爷笑道。
“说是振业今年不打算下场?振业的学问文章火候都到了,这一科必定能高中。”朱县令关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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