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凌
“小虎读的是法律。”宋凤兰道，“他要是不想读研，这也没有什么。这个时候的本科生还是非常吃香的，研究生和博士生又不是很多。他要是想考研，等他工作一段时间，也能考研。这事情还是得看他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人做不了决定。”
宋凤兰在这一方面给不了建议，她不能说张小虎一定得先去工作，又或者说张小虎一定得先读研。这种事情，都是看个人的，有的人读研读不了，最后延毕，没有毕业，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关键是张小虎的成绩好像不是特别好，他考上一个好大学，似乎就已经耗光了所有的力气。要是再让张小虎去读研，一来是他自己可能不喜欢，二来是研究生要求高。
宋凤兰自己是过来人，她知道这里面有多难，不是随便糊弄一下就过去的了。
“算了，还是看他自己。”胖嫂道，“他能上大学就已经不错了，他是我们家文凭最高的。我们也不懂得那些，还是得看他自己决定。我们就是担心他以后会后悔，你们家梓航读了研究生，他没有读研究生。”
“不同的行业，不一样的。”宋凤兰道。
“我也不是非得让小虎跟梓航比，我就是怕……怕他以后后悔，怕他怨怪我们。”胖嫂道。
“不至于，你们家小虎那么懂事。”宋凤兰道，“他都那么大了，他也得为他自己的举动负责。说真的，你真不用担心这么多，看他自己要怎么办，他自己会选择一条适合他自己的道路。”
“只能这样了。”胖嫂道。
挂断电话后，胖嫂还是有点忧愁，她走到了范雅妮那边。胖嫂跟范雅妮说了自己的忧虑，说宋凤兰说得看张小虎本人。
“凤兰姐说的没错，这事情还是得看你们家小虎自己。”范雅妮道，“凤兰姐跟小虎不是一个专业的，凤兰姐确实不好给建议。”
范雅妮想宋凤兰又不是张小虎的亲妈，哪里好给张小虎安排那么多。
“他们学校现在鼓励他们自己去找工作。”胖嫂道，“没有分配工作。”
“没有分配工作也没有关系。”范雅妮道，“一个男大学生比女生好找工作多了。很多单位都不喜欢要女生，女生要怀孕生孩子，要带孩子，女生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家庭上面。很多单位都是歧视女生的，而男生就有很多很好的机会，机会特别多。”
“男生确实有更多的机会，可是……”胖嫂叹了一声气。
“胖嫂，我说话，你别不高兴。大家都觉得你们家小虎很厉害了。”范雅妮道，“考上首都的好学校，不算是差的学校。大家都说你们家小虎以后很有出息，你还要担心小虎吗？别人羡慕得不得了。真的，你不要担心那么多，我看你们家小虎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他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希望吧。”胖嫂道，“他这样…
…说实话，当父母的哪里可能不担心孩子。小虎读大学又没有在我们身边，一年回来的次数又少，今年过年干脆就没有回来。我们想要跟他说话，也就是打打电话，电话里都不好说太多。”
“真不用担心。”范雅妮道，“小虎学法的，他不会知法犯法。只要他安安稳稳工作，工资不会少，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好过。”
“你们都说他的好。”胖嫂道。
“不说他好，还说他不好吗？”范雅妮轻笑，“小虎是多少人的榜样，你不知道妈？都想着让家里的孩子跟小虎那样的。你看高秀秀家的大妞，成绩不好，中考不行，都还要上高中的。”
“他们家……”胖嫂道，“就两个女儿，也确实想着要让女儿上好的学校，以后日子过得轻松一点。”
“他们那是偏心。”范雅妮道，“对大女儿好，对二女儿差多了。大妞身上穿的衣服永远比二妞身上的衣服好，二妞穿的衣服都是旧衣服。”
范雅妮看到好几次了，大妞有吃，二妞没有。大妞手里的零花钱多，二妞手里没有零花钱就只能看着。大妞又哪里可能多管二妞，小孩子都是更看重自己的利益，更何况高秀秀和方奶奶都是那么教导大妞的，大妞难免有些自私自利。二妞在家里没有少闹，却没有一点用处。
高秀秀和方奶奶在外面都是说二妞的不是，说二妞不懂事。别人基本都听高秀秀和方奶奶说的话，有几个人站在二妞那边的？二妞岁数小，有几个人相信她说的话？
很多人家里都有好几个孩子，那些人都想着那些孩子安静一点。孩子多，哪里可能完全平均分配，就是会有不均匀的地方。
“总之，能读书还是好的。”胖嫂道，“我自己没有多少文化，但看小文，他读了中专师范，现在当了老师。他有工资，住在学校的房子，这日子就好过多了。不像是我，我就只能做那些粗活。他爸要是没有当兵的话，也只能在乡下种地。”
“你们家熬出来了。”范雅妮道，“小文当老师，小虎在首都，你们家以后会越来越好过。”
“家里还欠钱呢。”胖嫂道。
“那点钱对你们家而言，不算多的，很快就还清了。”范雅妮道，“孩子有出息，真不用担心太多。”
“还成。”胖嫂听范雅妮这么说，稍微宽心一点。
“小虎不是梓航，你们也不是凤兰姐夫妻。”范雅妮道，“小虎不一定非得读研读博的。胖嫂，你自己也清楚，小虎跟梓航之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人家梓航成绩非常好的，上大学还是保送，他妈妈还是科学家。”
当初，小虎还是靠着梓航，他在宋凤兰家里跟秦梓航一起学习，后面还被宋凤兰邀请去首都。否则，小虎能不能考上那么好的学校，那还不一定。
张小虎本身成绩就差秦梓航很多，宋凤兰拉了张小虎一大把，但人家也不能一直拼命拽着张小虎往上。
“是，是。”胖嫂道，“唉，人就是这样，难免会多想一些事情。”
胖嫂就是想秦梓航如何如何，就想着张小虎也要如何如何。胖嫂就担心自己没有让张小虎跟秦梓航那样，张小虎以后就会怨恨自己。
“你就是太关心孩子了。”范雅妮道，“想着让孩子更有出息。只是我们懂得的东西少，难免就想着身边其他人是怎么样的，就想着让孩子也那样。凤兰姐站在非常高的高度，我们比不上的。你也别让小虎跟梓航比，比不了的。”
不是范雅妮说话不中听，这就是现实，秦梓航不是张小虎这等普通人能比的。
就算张小虎去读研读博了，张小虎跟秦梓航走的也不是一样的路。秦梓航的路不好走，但是有家里人帮衬，也会好很多。张小虎没有家里人帮衬，这路可能走得艰难一点，但张小虎算是崛起了，张小虎的后代就会强上许多了，过的日子也好。
“凤兰让小虎在她那边过年。”胖嫂道，“又麻烦她了。”
“确实麻烦到凤兰姐了。”范雅妮点头，“胖嫂，要是可以，差不多就行了。不要让小虎对标梓航，你们说话的时候，可能不觉得什么。但是我们其他人听着，就有点不对味了。”
范雅妮对胖嫂的观感还好，她就直接说，“别人会觉得你们顺着杆子往上爬，非得要跟梓航攀比。凤兰姐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她没有误会你。其他人呢，他们不一定就跟凤兰姐那么想了。”
“我……我还真没想到。”胖嫂道，“跟凤兰说话，我都说习惯了，没有那么多讲究。”
“所以啊，凤兰姐真是一个不错的人。”范雅妮想要是自己的话，自己早就不跟胖嫂联系。
胖嫂一家子无法给宋凤兰带去好处，相反，还得要宋凤兰一家子多帮衬胖嫂一家。胖嫂一家有问题，还会询问宋凤兰一家的想法，那些事情，原本就该胖嫂一家子自己解决的，而不是去麻烦早就已经搬到大老远的邻居。
范雅妮跟宋凤兰的关系一般，她没有去联系宋凤兰，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打扰别人的生活。除非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去求一求人家，人家没有帮衬她，那也不是人家的过错。
傍晚，张小虎跟秦梓航一起回来，众人吃过晚饭坐着看电视。
“小虎，你想读研吗？”宋凤兰问。
“没想读研。”张小虎道，“不瞒婶婶您说，我挂科过。”
“你挂科过？”宋凤兰惊讶。
“对。”张小虎点头，“读研不是我想读就能读的，读了，还得看看我能不能顺利毕业。我在我们这些同学里面，学习成绩也不是
拔尖的。有的人家家里原本就是干司法的，跟他们说话，都能感觉出来他们懂得很多。我这种的，一直待在学校里，也成长不起来，还是得走出去。”
读研读博，死读书，那对他有什么用？
张小虎想他以后也不是走研究的，还是得出来工作，得去看现实里的那些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打什么样的官司。张小虎有自知之明，他上了大学就好了，不是非得要读研。至于原本没有考上好大学的人，后面去考研，他们就去考呗，上天没有规定那些人不能考研。
只是张小虎对未来有其他的规划，“我想到时候在首都这边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你妈今天还打电话说你读研的事情，她担心你没有读研，你以后会怨怪家里。”宋凤兰道，“梓航是要一路读下去的。”
“我不是梓航，我们两个人不一样。”张小虎清醒地明白这一点，不跟秦梓航比，就是跟他班级里其他的首都户口的学生比，张小虎都觉得自己很难比得过那些人，“大学毕业就行了，我大哥还在南城当小学老师呢。”
张小虎想自己真的要比的话，也是跟自己的哥哥比。自己已经比哥哥的情况好多了，做人要知足。
另一边，胖嫂跟张成海说了张小虎不读研的事情。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张成海疑惑，“怎么现在又说这一件事情？我们两个人是什么样的，生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吗？”
第130章 赎罪帮一把
“这不是怕小虎以后后悔吗？”胖嫂道，“也怪我们没有什么出息，没有文化，我也就只能问问凤兰。我今天打完电话去雅妮那边，雅妮说，让我不要让小虎跟梓航比，比不了的。说我总这样，别人只会觉得我有毛病，我非得攀着凤兰。”
“范雅妮是为你好，这才说这些话的。”张成海道。
别说范雅妮有那样的想法，张成海听到胖嫂说那些话，他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大对头。家里做一些重大决定的时候，胖嫂喜欢打电话问宋凤兰。人家宋凤兰要忙着工作的，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给胖嫂做决定。
“我知道。”胖嫂叹了一声气，“我……我自己有时候也觉得不好，但是……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说了那些话。”
“以后少问一点，人家又不是小虎的亲妈，管不了那么多。”张成海道，“多亏了他们，小虎才能有现在。我们得到的东西已经够的，范雅妮说的也没有多的。”
“嗯。”胖嫂点头，“凤兰是太好了，我……我确实该控制一点。”
别人太好，这不是自己得寸进尺的理由。
“小虎不读研就不读研吧。”胖嫂道，“之前是我想岔了，就想着梓航读研读博，一路上去。小虎跟梓航是朋友……”
“朋友还是不同的。”张成海道，“家庭环境不一样。真要是比的话，宋凤兰夫妻还能给梓航很多钱财和房子，而我们呢，我们能给小虎的东西就少很多。小虎去首都，他应该也能感觉到他的一些同学家境很好。在南城的时候，我们的家境不算太差的了。但是，首都那样的地方必定有很多有钱有势的人。”
张成海对张小虎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张小虎顺顺利利毕业，这比什么都重要。就怕张小虎不肯好好读书，张小虎再努力，他跟有天赋的人相比，还是相差很多。
过了一天，张小虎打电话给胖嫂，他说明了他在学校的情况。
“你挂科了？”胖嫂睁大眼睛。
“嗯，对。”张小虎道，“挂了两门功课。”
“你还好意思说？”胖嫂道，“不对，你之前怎么不说？”
“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吗？我都已经补考过了。”张小虎道，“只要挂科没有挂太多，就能顺利毕业，还能拿到学位证书。挂科太多，那就不行了。妈，我不读研也是因为这一点，我本来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非常努力了，才考上现在的学校。要我继续读研，怕是很难毕业，毕业不了，读研就等于白读，倒不如不读。”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说？”胖嫂道，“你在首都，我还能跑过去打你不成？你是不是就知道打工，不知道好好读书？”
“不是，我也有努力，但有时候不是努力就有用的。”张小虎道，“我努力了，别人也努力了。妈，您知道吗？我们班级一些同学，他们家里人就是在司法机关工作的，他们有家族渊源。他们懂得很多案例，也很会分析。跟他们一起参加辩论赛的时候，我很难比得过他们。我没读研，也不是不能工作。”
“好了，好了，知道了。”胖嫂道，“不管你以前挂了多少科目，现在都得好好学习，不能再挂科了。”
“刚刚来读大学的时候，我也想着努力，想着要好好学习。”张小虎道，“可是等到后面，我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
张小虎知道他妈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可他就是这样，不是说他们说了，他就能突然间变得很厉害，不可能的。
“既然你没有决定读研，你还是在首都找工作？”胖嫂问。
“嗯，在首都。”张小虎道，“首都比南城发达多了。我想留在首都，哥在南城，我们分开在不同的城市扎根。”
张小虎想得很明白，他跟他哥这一辈子很难比得过那些人了，那么就得看他们的下一代。张小虎想他们这样的人跟秦梓航那种有家学渊源的人相差很多，宋凤兰的伯父是科学家，宋凤兰自己是科学家，秦梓航现在也搞研究，宋家还曾经出过飞行员，还有民族企业家等等。
宋家就是那么强大，秦家是薄弱了一些，但秦一舟也是有职位在身的人。秦一舟的职位还比张成海的高，从各方面来说，张小虎这一辈子很难比得过秦梓航。秦梓航本身很聪明，又多学了很多东西，他很轻松就能够到一些东西，而张小虎不行。
张小虎努力去追，很难追上的，就是张小虎的下一代都很难追上。
“也行，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胖嫂早就做好张小虎在首都的准备。
“妈，您不用操心，我在首都总有饭吃的。”张小虎道。
“我倒是不怕你没有饭吃，你要是没有饭吃，梓航都会弄一口饭给你吃。”胖嫂道，“你大了，等以后，你还是得多靠自己，不要总想着让别人帮你。”
胖嫂担心张小虎到时候就想着宋凤兰一家子帮助他，经过范雅妮的提醒，胖嫂都觉得自己不该总是那么麻烦宋凤兰。
“我知道。”张小虎都明白的，他跟秦梓航是朋友没有错，但是他跟宋家人没有关系。张小虎以后找工作，也不能想着去宋家的公司工作，他得靠着自己去找工作。
很多公司都需要懂得法律的人，他们需要法务看看合同之类的。
张小虎认为自己还是有很多单位可以去的，不要盯着太好的单位，好的单位，能进去是最好不过的，进不去，那就中等一点的单位。张小虎都已经考虑好了，等到大四找工作的时候，他会用心。而现在还没有到找工作的时候，还得等。
宋凤兰没有关注张小虎跟胖嫂说什么话，大家一起过年，一起坐在院子里煮茶、烤肉、烤红薯，看看天空中的烟花。
到了大年初二，宋凤兰一家子去宋家那边拜年，秦梓航还让张小虎一块儿过去。张小虎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跟着秦梓航一起过去，张小虎想要买东西，被宋凤兰阻止了。
宋家又不缺那些东西，况且，还是秦梓航让张小虎一起去的，张小虎手头紧，张小虎就没有必要买东西了。
秦梓航有跟宋家人解释两句，“我不让他买的，外公外婆你们这边的东西那么多，吃不完，到时候不是还得给我们这些人分一分。不然，就是送去给别人。”
“这话没错。”宋母点点头，“不用带东西来，人过来了，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