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凌
“等确定工作再说。”张小虎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会找什么样的单位，单位是在哪里。我呢，先看，有合适的单位，就去碰碰运气，要是能上，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能找到工作吗？”胖嫂忧心。
“能的。”张小虎点头。
张文的工作是国家分配的，胖嫂压根不需要多操心张文的工作。现在到了张小虎，张小虎得自己找工作，胖嫂难免担心，生怕张小虎找不到工作养活不了他自己。
“妈，您就放心吧。”张小虎道，“你们给我在首都买了房子，就算没有稳定的工作，我去餐厅端盘子，都能活下去。工作会有的，不用操心。”
“嗯，好。”胖嫂道，“要不要找人帮忙？”
“找谁帮忙？找梓航他们家吗？”张小虎无语，“还是算了吧。找工作，最好还是靠着自己，我跟梓航是朋友没有错，但不好去麻烦他的舅舅。梓航自己都没有在他舅舅的公司工作，我过去干嘛。那么多单位招聘，我何必非得盯着朋友舅舅家的公司，朋友舅舅家的公司，又不是我们家的公司，我以后也不可能继承别人家的公司。”
张小虎的一些同学跟他开玩笑说，说他可以直接去找秦梓航。张小虎没有，他知道自己的家世差了很多，有一些人就是在调侃他，也想着看他会不会得罪了好朋友。张小虎不想做那样的事情，他知道秦梓航要是不愿意也会直接开口拒绝，但要是那样的话，总感觉朋友之间的友情要受到很大的影响。
张小虎显然不想让朋友为了自己的事情操心，秦梓航自己都没有让亲戚朋友操心，自己又何必去麻烦秦梓航呢。张小虎有自知之明，他看到了宋家人的强大，可宋家人到底不是他张小虎的亲戚，就算宋家人是张小虎的亲戚，张小虎也不可能让那些人帮助自己。别人不可能白白帮助自己的，自己还是得欠人家的人情。
就算人家愿意白白帮助自己，张小虎自己都觉得不好。
“没有那个意思。”胖嫂道，“你怎么这么激动？”
“有人知道我跟梓航的关系好，那些人开玩笑说让我去梓航舅舅的公司，我不愿意。”张小虎道，“当关系户固然是好，也许还能赚到比较多的钱。但是……我还是不能过去麻烦人家。我不是我们专业学习成绩最好的人，前十都排不上。”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帮自己？
等价交换，才最不会伤害彼此之间的感情。
如果一方十分薄弱，还要别人出手帮忙，这就很糟糕。
张小虎不能做这样的人，他要自己去找工作，这样一来，他在单位也能挺胸昂头。而不用听别人说他是关系户，他没有能力，他就是靠着秦梓航。
秦梓航人很好，越是这样，张小虎就越不能利用秦梓航。
“要是我找不到工作，我还能回去。”张小虎道，“怎么都不会饿死的。妈，您千万别跟婶婶说，让他们帮我。我已经长大了，得自己找工作，不能总是依靠别人。总是依靠别人，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好，好，好，放心吧，妈知道分寸。”胖嫂道，“我跟你婶婶打电话，不说让她给你安排工作。”
“嗯，好。”张小虎点头。
宋凤兰没有过多关注张小虎找工作的事情，秦梓航直接保送的。公告出来，没有人去举报秦梓航。秦梓航是专业第一，成绩特别好，如果他都没有保送，谁被保送呢。
宋凤兰对儿子被保送的事情不意外，太正常不错了。
秦梓航还特意请张小虎到饭店吃饭，那个饭店是他舅舅开的，秦梓航过去吃饭也不用付钱。这个饭店，还有宋凤兰的股份，宋二哥对宋家人都非常好。
“随便点菜，不用钱的。”秦梓航道。
“你家人还真是厉害。”张小虎感慨。
“这算什么，我二舅的公司大，涉及多个领域。”秦梓航道，“尽管吃。”
“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张小虎问。
“我被保送硕博连读了。”秦梓航道，“算不算是一件喜事。”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张小虎一点都不意外，“你的成绩那么好。不像是我，我在高中的时候，排名还比较前面，来了大学之后，那就是不断垫底。”
张小虎特别羡慕秦梓航，秦梓航的成绩太好了。而自己呢，张小虎也想努力提升自己的成绩，有时候，努力真的赶不上天赋。还是得有天赋才行，这样才能更加出色。
“这有什么。”秦梓航道，“等你找到一份工作，有一个不错的工资，工资还能慢慢升上去。你真不用担心。”
“嗯。”张小虎点头，“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担心，是我妈担心，她给我打电话，生怕我找不到工作，还说我能回去考相关单位。我跟我妈说，我想留在首都，在见识到了首都的繁华之后，真没有想着回去。”
张小虎要在首都混一混，除非混不下去了，那他就回去。
“你妈也是为了你好，一大家子在一个城市，力量会更大。”秦梓航道，“也就不用担心出了事情没有人帮衬。”
“你不是还在这边吗？”张小虎道。
“我？朋友跟家里人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秦梓航道，“我呢，别人都说我命好，说我妈厉害，说我不用忧心那么多。他们说的也对，我们一起做实验的同学，经费紧张，没有那么多材料。我这边还好，我跟我妈张嘴，我妈就直接给我钱，还能给我调来材料。而我的同学呢，他们手头紧张，还得设法筹钱自费。自费之后，这钱后面不一定能回来的。”
“要自费很多吗？”张小虎问。
“那得看情况。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不用自费多少的。”秦梓航道，“读书做研究，也有一定门道。学校的耗材都是有规定的，不是说能随随便便消耗。一般情况下，学校给的数额也够用，但是架不住有人做实验不断失败，有个别情况的时候，那些人还想着要别的试剂。以前，我不大懂得我妈说的这一行业有多不好读，自己读上来了就知道。”
秦梓航觉得自己还算是好的，“对了，我家买了计算机。”
“计算机？”张小虎惊讶。
“对，买了三台计算机，我妈一台，我爸一台，我一台。”秦梓航道，“我妈说我爸平时又不搞实验的，但他也要玩一玩的。我妈说计算机以后会越来越发达，上面的一些软件，我们能用得着。反正我听我妈的，我妈总不会坑我。”
用计算机还能发邮件，不过在网上发邮件可能会被拦截，可能被其他人知道。但是，那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文件，谁会放在网上。
“现在，计算机也是一个新行业。”秦梓航道，“学习计算机，那也难，在学校要耗费的金钱也多。不是所有的专业耗费的钱少，很多时候，还得靠着我们自己去学习。除了学校的课本，我都还有学习别的。我的老师，就是我硕博要跟的导师，他有给我列出书，让我看。我妈也有让我看书，我还有看我妈编的书。”
“婶婶编的书？”张小虎惊讶。
“对啊。”秦梓航道，“我们专业课，有一门课的课本就是我妈主编的。”
“我的天，都没有听你说过。”张小虎道。
“你没有学我们这个专业，我也就没有说。”秦梓航道，“我妈的水平高，很多人都夸她的。我都怕我以后比我妈差太多太多，我只能努力。”
秦梓航想自己要想追上亲妈的脚步，怕是很难。秦梓航去了研究所，他知道他妈多么强大。
小时候，秦梓航总喜欢说他妈妈很强大。现在，秦梓航更肯定，他妈确实很强大。
“就是我这样的，我在那些人面前也就是一个小虾米。”秦梓航比划一下，“还是得不断努力的。所以你也不用觉得你成绩不好久怎么样，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算不能成为状元，我们成为中坚力量也是行的。”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张小虎道，“我已经很幸运了，比我哥幸运很多。我哥这一辈子就是当小学老师，工作算是稳定的。但是我不想当小学老师，我想要出来，想要拼一拼，想要见识更多。”
“那就拼。”秦梓航道，“真要是遇见问题，你也说了，我在这边。我别的做不了，但是借给你一点钱还是可以的。”
秦梓航没有说让张小虎去宋二哥的公司工作，他知道公私分明，也知道不好让张小虎过去。张小虎应该凭借他自己的能力在首都站稳脚跟，就算张小虎以后变得很厉害，秦梓航都不可能后悔没有把张小虎介绍到宋二哥的公司，每个人想要成长得很厉害，这个人就得经历很多磨难。
吃过饭后，秦梓航跟张小虎各自离开，张小虎去学校，秦梓航回家。
回到家里，秦梓航跟宋凤兰汇报情况。
“小虎哥准备找工作，他还是没有读研的意向。”秦梓航道，“妈，小虎哥去工作也挺好的。”
“没有不好。”宋凤兰道，“你又问他了？”
“我这不是被保送硕博连读了吗？请他吃顿饭，大家一起高兴高兴。”秦梓航道。
“开心吧？”宋凤兰问。
“开心，当然开心。”秦梓航道，“就是想着，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哦？”宋凤兰挑眉。
“幸好您是我的妈妈。”秦梓航道。
不是秦梓航瞧不起胖嫂，而是非得在宋凤兰和胖嫂两个人之间做选择，秦梓航一定是选择宋凤兰当亲妈。宋凤兰太厉害了，她的一些学生也厉害，丁文博留在首都航空大学，其他一些学生还有去别的大学当老师，也有去研究院当研究人员的。
秦梓航有了这么一个亲妈，他能少走很多弯路。
“不只是跟小虎哥比，跟我们专业的其他人比，我轻松很多。”秦梓航道，“虽然别人会说我是您的儿子，但是我觉得这没有什么，我本来就是您的儿子，能占据一些好处，这也是您带来给我的。”
秦梓航没有活在他妈的阴影之下，他很开心，为他妈妈感到骄傲。
“小虎哥呢，他大学的学习成绩确实差了一点，好歹到时候还能顺利毕业。”秦梓航道，“只要能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他就能留在首都工作，自己去找工作。他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等后面很快就能找到工作。”
“当然。”宋凤兰道，“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你们走不一样的道路。你们都长大了，不是以前，你们一起读小学，一起上课。”
“嗯。”秦梓航点头，“也不知道他会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等着就好。”宋凤兰道，“小虎那么努力地想要留在首都，他们家又给他买了房子，他比很多人都轻松了。”
秦梓航比张小虎混得好，张小虎又比其他很多人混得好。
宋凤兰不操心这些人的未来，这些人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在高秀秀送大女儿去上高中后，大女儿花的钱多，成绩还不好，眼看要读高三了，大女儿的成绩还是很糟糕。高秀秀只能想着看大女儿以后能不能读一个大专，一些民办大专学费高。
高秀秀想过了，大妞以后去读大专，二妞初中毕业就不要读了。反正现在读技校未必有用，国家也不分配工作，读技校不就等于白读了么，倒不如二妞早早出去工作。
二妞都快要中考了，高秀秀都不多管二妞。
高秀秀甚至还想着等寒假的时候，送二妞去方旭东弟弟家里，让二妞去吃吃苦头。高秀秀跟方旭东提出这一件事情后，方旭东拒绝了。
“你们都对大妞好，二妞早就已经感觉出来了，你还想着宋二妞去老家？”方旭东只觉得妻子的想法很可怕。
“我那还不是为了她吗？”高秀秀道，“她总是那么闹，一副我们对她不好的样子。她在这里有吃有穿，住得也好，她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她天天就要跟她姐姐比，她姐姐以后是要招赘的，她以后是要出嫁的。招赘哪里有那么好招赘的，她姐姐以后得负责给我们养老，问题多着呢。”
高秀秀认为二女儿不应该去跟大女儿争，二女儿就应该让路。
“谁让她的命不好，她不是一个男孩子。”高秀秀道，“要是她是一个男孩子，也就不用面对这样的情况。”
“你……她是男孩也好，女孩也罢，她都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方旭东道，“你这么做，太不公平了。不能让她去我弟那边，就让她待在城里。你要吓唬吓唬她可以，不能真的送她过去。”
“就算送她过去，也就是一个寒假而已。”高秀秀道，“你跟你妈寄了那么多钱回去，二妞过去住一个寒假不可以吗？”
“这不是寄钱不寄钱的问题，是二妞不适合过去。”方旭东道，“要么，大妞跟二妞一块儿过去，要么，大妞跟二妞都不要去，都待在城里。她们这么大了，也不需要多照顾，就算你没有在家里，她们也能弄到一口吃的。”
“我看你就是看重二妞。”高秀秀道，“大妞以后是要跟着我们一起生活的，二妞嫁出去的。”
高秀秀再一次强调，她就是希望方旭东能跟她是一个态度。方旭东哪里可能也那么对待二妞，不是方旭东不看重大妞，而是他觉得招赘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等大妞长大了，还是得看大妞自己的，要是大妞不愿意，方旭东也不能勉强大妞。
只是这一会儿不好在高秀秀的面前说，方旭东不想把这一个家庭搞得更加糟糕。
高秀秀无疑是偏心的，左邻右舍的人都能看得出高秀秀偏心。高秀秀在外面都是说大妞的好，说大妞懂得给她倒水喝，而二妞压根就不管她口渴不口渴。
邻居心里都清楚，高秀秀那么心疼大妞，大妞做什么都是对的，不被偏爱的二妞做什么都是错的。
二妞就只能靠着她自己了，她爸也管不了那么多。
等到过年的时候，张小虎回来家里一趟，等他从大学毕业了，就得工作，到时候不一定就能回来，估计就得待在首都。以后，过年的时候要是放假时间太短，张小虎不一定有时间回来。
胖嫂见到张小虎，她十分高兴。为了防止张小虎不高兴，胖嫂都不大敢问张小虎有没有找到工作，倒是张成海多问几句。
“还没有找到工作，等着春招。”张小虎道。
“你没有去找工作吗？”张成海皱眉。
“去找了，就是不合适。”张小虎道，“没有合适的工作，就没去。等着春招，春招还有单位到学校。不行的话，那就是自己出去找工作，爸，您不用担心，我能找到工作。”
“别到时候找不到工作，还得找梓航帮忙。”张成海道。
“没有，不可能的。”张小虎连忙道，“爸，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岁数大了，不能总是去找人家帮忙，得自食其力。”
张小虎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他不是不懂得这一点。
张成海是怕张小虎太过依赖秦梓航了，那可不行。两个人不是亲兄弟，亲兄弟都还得明算账。有的事情，不能做得太过了，不能总想着让别人帮忙，不能搞得自己很邋遢的样子。
“懂得就好。”张成海道，“你留在首都，我们也帮不了你。你够生活费吗？”
“够的，我之前打工，有攒钱。”张小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