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红笙
听梅扶着潘玉莲慢慢的转过身,不让她继续看温昭仪的惨状,只连连应道:“是,娘娘说的在理。”
“娘娘,您的话现在也说完了,奴婢扶着您出去?”
潘玉莲闭着眼定定神,她伸手啪啪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走吧,我们出去。”
见殿门开了,候在外头的汪岑连忙迎了上去,:“娘娘。”
看被扶着出来的潘玉莲脸色实在不好,他朝着殿内望了一眼,轻声道:“娘娘可有什么疑问,是要奴才再仔细问一问温昭仪的?”
闻言潘玉莲摇摇头。
她看向汪岑,:“温昭仪,殁了。”
一听这话,连汪岑都被震了震,随后他看向潘玉莲身边的听梅。
听梅轻声道:“温昭仪自己藏了鸩毒,自言无颜面圣……畏罪自裁。”
“是,奴才明白了。”
汪岑点点头,躬身应着声:“奴才知道该怎么做,还请娘娘放心。”
看了看天色,汪岑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娘娘先回宫歇息?”
潘玉莲神情有些木然的点点头,随后被汪岑送上了撵轿。
看潘玉莲被抬得稳当当的身影,汪岑才转身回了临华宫。
走进去后,他平静的看了眼倒在地上面目狰狞,死不瞑目的温昭仪,淡淡的环视了一圈殿内的宫人。
“今日这殿里发生的事,我会如实禀报陛下。”
“至于其他的……我不希望听到一丁点的风声。”
殿内的宫人低着头齐齐应道:“是。”
……
第69章 持(捉虫)贵嫔和贵妃不是差了一个字……
启兰宫
“啪——”
看在摔在脚边的茶盏,进殿的孟婕妤霎时一惊,随后她就慢慢跪了下去。
仰面看着上首坐着的惠妃,孟婕妤心虚间有些惊慌。
她努力定了定神,带着两分讨好的笑道:“娘娘,可是嫔妾这些日子哪里有不周全之处,惹了娘娘生气?”
“还请娘娘示下。”
“嫔妾一定,一定谨记于心。”
“绝不再犯。”
惠妃目光沉沉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孟婕妤。
她将人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
这般打量的孟婕妤脸上的笑都撑不住了,略有些难堪的低下了头。
“咱们孟婕妤哪里会有不周全之处?”
惠妃冷笑间阴阳怪气的嘲讽孟婕妤,:“那是手眼通天!”
“胆大如斗!”
“本宫哪还敢生孟婕妤的气?”
“娘娘。”
眼见的惠妃是动了大气,孟婕妤心下惶惶的膝行两步,先认错:“嫔妾有错。”
“嫔妾知错了,娘娘……”
惠妃瞪着跪在面前全无体面的孟婕妤。
“你现在知道错了?”
“孟惜晴啊孟惜晴,你说说,你让本宫说你什么好?!”
“庄贵嫔和你无冤无仇的,她出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娘娘!”被吓得浑身一颤的孟婕妤看着惠妃。
“欲人勿知,莫若勿为。”
惠妃目光沉沉的看着孟婕妤,:“枉你还读过圣贤书,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就是不明白?”
“若是庄贵嫔怀着的龙胎当真出了事,孟惜晴,你以为你自己还能安稳的跪在这?”
深知惠妃的脾性,此刻孟婕妤也不敢狡辩抵赖。
她掉着眼泪连连道:“娘娘,嫔妾真的,真的就只是说了说嵩星宫的风景。”
“就真的这一件事,嫔妾发誓,其他的嫔妾什么也没有做……”
“就只是传了风?”
说这话的惠妃,这会儿是真恨不能掀开孟婕妤的脑子——好好看看里面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在宫里怎么些年了,还不长记性?
这样的祸事,也敢没头没尾的插一手?
“若不是看在你跟了本宫多年的份上,你说这话的时候,本宫早就该把你送到中宫去!”
闻言孟婕妤攀着惠妃的腿连连哭求。
她痛哭流涕的说这些年如何如何的自己敬诚侍奉惠妃……
惠妃被哭的不耐烦的蹬开了孟婕妤,:“行了行了,这次的事,本宫给你收拾干净了!”
看着跪在脚边连连叩谢的孟婕妤,惠妃丝毫不为之所动,她脸色阴沉:“孟惜晴。”
“本宫最后警告你一次,也只有这
一次——”
“庄贵嫔怀着的龙胎,和启兰宫毫不相干。”
“再有一次,温昭仪就是你的下场!”
“是,是。”
孟婕妤哽咽着连连应诺。
惠妃看着跪着的孟婕妤妆花衫乱实在不成体统的样子,就让人先去了净室梳洗。
珠儿上前给惠妃换了盏茶,:“娘娘,孟婕妤……”
“不是她。”
惠妃摇了摇头,:“说她因着嫉妒庄贵嫔,一时冲动放放风本宫是信的。”
“其他的,她还真没那个胆子。”
“即便真有,她能在这启兰宫、在本宫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那本宫也无话可说。”
就按着大晋朝后宫里如今这样的制度,若是谁真能滴水不露的瞒过主位娘娘……那就不必多言,老实背锅吧。
“倒是这温昭仪……”
惠妃握着手里的茶盏,说话的时候不由拧起了眉:“能叫她心甘情愿的站出来当个‘替死鬼’……本宫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
就温昭仪那般摆在明面上的‘证据’,活腻歪了似的恨不能大声宣扬她就是‘主谋’——
是个人都不相信这事是她干的。
左思右想无果,惠妃轻叹了口气,随后也不折磨自己了,:“罢了……如今草原的事才是大事。”
“陛下已经下旨赐死了温昭仪,此事应该到此为止了。”
说完,惠妃又想起什么似的看着珠儿,沉着声道:“看好孟婕妤。”
“她要是被人家套出去再做个‘替死鬼’,咱们启兰宫上下都不得安稳。”
珠儿点点头,;“是,娘娘。”
……
琼华宫
走进书房,松萝轻手轻脚的换了炉中的香,随后轻声道:“娘娘,庄贵嫔去了临华宫,同温昭仪待了好一会儿……”
“待庄贵嫔离开后没过多久,陛下就直接下旨,赐死了温昭仪。”
徐灵容轻轻的叹口气。
她略有几分叹惋的将亲手写好的悼念词放在烛台上燃了起来。
“世事无常,如今这宫里的故人又少了一个。”
松萝捧着小铜盆放在了桌上,:“纪府里给纪三爷抱病了,病势汹汹……只怕一病不起。”
徐灵容将手里烧着的悼词丢进了铜盆。
火光映在她的眼底,:“如今边关不稳,这样通敌卖国的人还活在这世上,里私外通,若再叫他窃居高位,岂不是祸事?”
“这样无国无家的奸佞之辈,如今不过是“一病不起”都已是便宜他了。”
看着铜盆中最后一点火星燃尽,徐灵容依轻叹:“就是可惜纪嫣了,可惜这宫中的小人依旧猖狂。”
松萝想了想,轻声道:“娘娘,若不然让采青再见一见五哥儿……想想办法?”
徐灵容摇摇头,:“长春宫如今承蒙太后关照,涂娴……不能急,再看看启兰宫吧。”
“是。”
……
长信宫
自古便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