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红笙
她们听懂了闻太后的意思,这是问庄妃还能不能生。
但御医哪怕说再委婉,最后透出的意思却很残酷。
这真相对现在的闻太后更是个打击,但若说的好听……现在这宫里哪哪都已经是经不起折腾了。
两人心里定了主意——还是实话实说吧。
“太后娘娘……”
“御医说庄妃娘娘之前膝骨重伤就伤了元气,所幸身怀有孕的时候补上了些。”
“但此番骤然落胎……伤身伤神,只怕要好好的静养数年。”
郑嬷嬷说的意思很明白了——潘玉莲伤的重,身子的亏空也严重,几年内都别想着再折腾她怀孕的事了。
闻太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宫里的女人这些年都没动静,那她们就是一点都不行。
现在就连潘玉莲……御医明言要修养数年,她这辈子可能也不成了。
明崇帝明言不肯选秀。
他的主意再难悔改。
更何况,就算选了其他人进宫,还能有希望吗?
这次的‘血祸’,明崇帝近乎是放平了‘刀’前朝,后宫都平平的一刀而过斩了一遍。
闻太后心里很清楚,她的这个儿子,此番的怨恨痛苦,不会比她少多少。
而她们这对天家母子的情分,经不起再耗了。
闻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哀家记得,诚王的小孙子都快满周岁了?”
“是,太后娘娘。”
燕秋嬷嬷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再有两个月,就到举办抓周宴的时候了。”
闻太后点点头。
见闻太后忽然起身,郑嬷嬷连忙上前扶住了人。
一面往小佛堂走去,闻太后一面道:“待使臣入京的事了了,就让他们都进宫来吧,哀家想看看这些孩子。”
“是。”
……
翌日清晨,宫中来往的宫人就已经端着各色的鲜花果品,往昌阳宫的千羽殿去了。
因着宫宴设在午间,御膳房也早早的忙活了起来。
薄皇后在今早请安的时候又嘱咐了几句,就早早的打发宫妃们回去准备宫宴的事了。
除了还在禁足的宣妃和惠妃,其他的几位主位娘娘都不会缺席。
潘玉莲则被薄皇后留了留。
今日是小朝会,明崇帝去议事,之后就会直接去千羽殿,潘玉莲就来中宫请安。
关于潘玉莲此番赴宴的事,薄皇后难得的同明崇帝有了不同的意见。
薄皇后现在只想让潘玉莲安心静养,其他乱七八糟的事都不理会,先让她把说话的事给恢复过来。
但显然……潘玉莲自己都愿意出席宫宴,薄皇后也拦不住。
“你如今身上还有些不方便。”
薄皇后将手里的加了枇杷润肺露的水递给了潘玉莲。
“这次宫宴,本宫让身边的苓霜先跟着在席间伺候你。”
“来来往往,宫中朝中的人杂,还有那些番邦蛮夷……”
“若有事,你只管吩咐了身边的人去做,或是直接差人来禀告本宫,你自己万不可随意离席去殿外……”
薄皇后说一句,潘玉莲就认真的点点头。
她一直耐心的听完嘱咐,一气儿将杯子里的水都给喝完了,这才离开了坤宁宫。
看薄皇后皱着眉,显然还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绘杏轻声安慰道:“娘娘,苓霜姑姑必定会仔细照顾好庄妃娘娘的。”
“更何况,到时席间还有陛下在,有您在。”
薄皇后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口气。
“就是因着陛下。”
“庄妃性子天真,又一心一意的爱慕陛下。”
“这些,陛下分明也都看在眼里,可怎么就是……”
怎么就是不能把人藏得严实点,护得好好的,非要让她去面临那些风风雨雨的呢?
就像从前对着昭妃的时候,明崇帝不就做的好好的吗?
那时宫里宫外都知道有个宠妃,也都敬着徐灵容。
哪像是潘玉莲这样闹得‘刀光剑影’的?
关于明崇帝和潘玉莲的是非,绘杏接不上话。
而薄皇后摇摇头,也不
再多言了。
“罢了,还是先顾及眼前的事吧。”
……
交芦馆
这会儿,随行的使臣浑余儿正说着突厥语好声好气的提前苦劝着默恪。
“殿下,这些日子大晋朝上下官员颇有诚意,议和之事也十分顺利……”
“此番按着他们待客之礼,大晋朝的皇帝于宫中设宴款待,周全礼数。”
“还请殿下一定于席间克制一二……待回程之时,可多多索要一些,美酒佳人必定不会少的。”
“浑余儿,瞧瞧你这模样。”
默恪眼神轻蔑的上下扫了浑余儿一番,满是不屑,他同样用突厥语斥道:“怎么才到这几日,就沾上了他们那身软骨头?!”
“这样好的地方……”
想着沿路的种种见闻,特别是这京中的繁华,默恪眼中透出了嗜血的掠夺渴望和贪婪。
他双手敞开,整个人激动的身子都有些发颤,:“这样好的地方,如今却只叫这些只会‘咩咩’叫的两脚羊占着。”
“这一路行来,更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每到一处,都是等了又等。”
默恪眼中闪过戾气,:“如今,如今还要等什么狗屁的皇帝入宫的圣旨?”
“若是给本王千骑,本王都能带着儿郎们踏平这皇城!’
浑余儿看着默恪的神情,脸色却是愈发的焦急——他们殿下即便再怎么勇武,现在都在这大晋京中,远距边关万里……
若是真出了点什么事,就凭他们这些人,能安然无恙的一路杀回去吗?
“……不过这些‘两脚羊’,也不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哼哼唧唧的那些漂亮词还挺有意思。”
默恪脸上有了点凶横贪婪色*的笑。
他这会儿倒是用汉语又说了起来特意学过的那首诗。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屏绣幕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
“皓齿歌,细腰舞,桃花乱落如红雨……”
历来诗词便是千人千意,默恪显然也有很有自己的理解。
“这次回去,本王就要带回去的美人儿再来一遍……那些从剑山关抓回去的女人,差的太远了。”
“这好地方养出的女人,才是嫩的能掐出一汪水来……”
默恪往下意识的往皇城的地方望了望——“不过再嫩,也比不上那地方养出来的女人啊。”
“听说这的皇帝,那都是直接从那些细皮嫩肉的娇娘里头选了更好的,对,还有皇帝老儿的女儿……也能多来几个。”
说到这,默恪略显回味的舔了舔唇,:“她还会跳舞。
“什么都不穿的时候跳的最好看……”
“白的晃眼。”
“她的叫声又轻又好听,皮肉最是细嫩,你咬住她,都不用怎么使劲儿,那血就直接出来了。”
“……就是太不经玩了。”
说到这,默恪眼神骤然阴沉了下来,满脸晦气的道:“明明说好了那三日都是本王的……还叫本王平白赔了几只羊。”
听着这些话的浑余儿头痛的看着默恪的神情,只差抱着他的腿让在留在这驿馆内了。
“休要再啰嗦!”
心情不好的默恪神色不耐,戾气横生。
他身高马大,一只手就抓着浑余儿的衣襟就将他直接从屋子里给扔了出去。
这会儿的动静落在旁侧屋中同行而来的几人眼中。
清楚默恪是什么性子的呼延提吉压根就没有过去劝和的打算。
他只冷漠的摇摇头,:“不必理会,准备去赴宴便是。”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