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使魔幽梦
但好在花寻已经不是那个刚刚来到这里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了!这个人类已经成熟稳重,就算面前是一个没见过的种族向她发来了友好的展示身体的邀请(?)她也没有立刻同意,而是非常高兴又谨慎的问了一句:“不会冒犯到你吗?”
诺亚:“当然不会。只是因为我的一些个人原因,我不能给看我所有的翅膀,只展示其中的一双可以吗?”
花寻:“当然可以!”
她不挑的!
于是天使让花寻稍微往后一点,在人类拉开距离之后,那双翅膀在身后抖了抖展开了。
当那双翅膀展开的时候,花寻看着诺亚,心中只剩下四个字。
神话生物。
她想不到其他的更加恰当的词语来形容或者描述,圣光展开的时候,原本的光亮的翅膀几乎变得不可直视,视觉的冲击和精神的冲击让人每一次心跳都变得又重又急......也让人忘记了呼吸。
物理意义上的。
在自己因为缺氧眼前发黑站不稳,差点倒下的时候,花寻才发现自己忘记呼吸了。
但同样,她也理解为什么之前诺亚让她后退一些了。
那双翅膀比它看起来的大很多,甚至光已经成为了翅膀的延伸,如果不拉开距离,当诺亚的翅膀张开再合上,她就会轻而易举的被那双翅膀收拢其中。
眼睛上是温柔暖和的触感,是诺亚的手掌还覆在他的眼睛上,这位天使在发现人类没有呼吸的时候还以为这是这个种族的某种习惯,直到她因为缺氧快要倒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并不是某种习惯。
“看来您对光相关的力量相性很好。”诺亚苦笑着说:“不如说看起来有点好过头了,它们好像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攫取你更多的注意力呢。”
地面上因为之前的小雨还有点潮湿,人类的手指因为缺氧变得冰冷,诺亚看了那无力的柔弱肢体一眼,在她的衣服被潮气侵染之前,将原本靠坐在墙根上的人类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
“保持呼吸,花寻小姐。”天使轻轻地拍她的后背,在人类的肩膀和胸膛因为有意识的深呼吸而起伏时,温和的称赞道:“做得很好,就是这样。”
“......我还没有这样晕光这么严重过。”花寻说。
她还有点使不上力气,但失温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像是陷入了一片暖融融的光之中。
“或许是因为您还没有见过彻底的趋光生物。”交代了一声让花寻先不要睁开眼睛后,诺亚慢慢的将手掌拿了下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过量的光通过窗户挤了进去,抢占了心脏的位置,现在花寻像个发光体,特别是心脏的部位,那些过量的光堆积在她的胸膛里,萦绕在内脏,特别是心脏的周围,欢呼舞动,不停的想要附着在人类的核心上面,而心脏也因为这样的刺激拼命的猛跳。
甚至看起来像是某种免疫反应,想要通过剧烈的运动,把这些外来的东西甩下去——但显然失败了,那些光甚至把这当成了一场游戏,欢呼着被震掉,接着又涌上去。
不过好在关闭了入口之后,很多光已经随着呼吸以及天使的呼唤离开了人体,虽然花寻看不到,但事实上现在她每一口呼出的气都像是带着亮片一样。
心慌感在逐渐消失,冒汗也渐渐没有了——剧烈的心跳正在平静下来。
花寻:“......诺亚先生,你在唱歌吗?”
诺亚:“不是,是在呼唤。希望有些不听话的小东西在听到我的呼唤之后,能稍微恢复一点理智,别像小疯马和小野狗一样到处乱跑。”
那这个呼唤也很有艺术性,听起来像是在唱歌一样。
心脏渐渐恢复正常,手脚也在逐渐回温,花寻感到自己力量正在恢复,勉强撑着诺亚的肩膀坐起来。虽然每个人外(包括尼尼)都能轻易负担人类的重量,但是像刚才这样靠在别人身上,总还是让人感觉不太好。
但这个起身的动作并没有成型。
有人的指尖点在人类的肩膀上,轻轻地将她按了回去。
“别着急。”诺亚的声音和之前好像也没什么不同:“让你的核心靠近我会让这些光更快回到我这里,会让你更快恢复健康。虽然有点冒犯你,但是请再忍耐一下,这样待一会儿。”
我倒是还好。
闭着眼睛的花寻趴在诺亚的肩膀上,感受着那些难以触摸的东西从自己身体里香水一样流走,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正在慢慢回归平缓,但莫名开始产生一种下坠感,好像缺失了一块什么东西。
......叫人感到很失落和难过。
......也叫人想让那些光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来。
“别担心,这是正常的。”诺亚说:“生物对力量的追求是刻进基因里的,现在能存活下来的物种都是因为有力量应对种种困难才能跨过进化和筛选的难关。现在你感受到力量正在离开你,哪怕那是现在可能会让你无法承受、陷入危险的力量,它的离开也是那么让人失落和难以接受。”
诺亚看起来非常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再确认现在困扰人类的只有情绪的原因后,他没怎么犹豫就做出了决定。
他说:“这种情况最好待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或者让熟悉的朋友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像我这样刚刚把你的力量多走的人。”
短暂的失重让花寻忍不住收紧了手指,给诺亚外套的肩膀上的留下一些抓痕,天使对此并不在意,他的手臂稳稳地托起人类,让她在自己的肩膀上找到了一个更加稳定舒服的位置。接着,花寻感到他们可能飞起来了,拂过手臂的风变得与地面上的有了区别,但她却没有听见任何翅膀拍打的声音。
“我看看卡奇莫多的方向......啊,找到了。”诺亚声音轻快:“我们很快过去,坚持一下好姑娘。”
在飞过去的路上,天使忍不住感叹:“人类可真是多愁善感情绪丰富的物种。当然,我绝无贬低你的意思,我只是没想到......”
花寻闷闷的:“别说啦。”
天使住嘴了。
力量流失,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懊悔、不甘、酸涩、失落,还有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从枷锁当中释放的劫后余生,这些感情都来自于基因和本能,交缠在一起变成了一些沉重的絮状物,胀胀的堵在胸腔里。
花寻忍不住哭了,她没有睁眼,也没看到现在她的眼泪都带着黄金的色泽,闪闪发光。
虽然努力的控制了,但是诺亚的脖颈和衣服上多少还是粘上一点黄金的颜色。
好在情绪是会过去的。
在时间的缓冲之后,理智最终还是会占据上风。
于是虽然嗓子有点哑,但花寻还是挑起了另一个话题:“你之前说趋光生物,还有其他的生物吗。”
当然有。
“这只是天使习惯的叫法,外面都不承认的。”诺亚说。
花寻听见他笑了一声:“因为所有天使认为这世界上只有一种趋光生物,就算是光辉精灵,在被光喜爱的程度上也要稍逊一筹。当然,稍逊一筹是一种委婉的说法,但我们都知道事实是怎么样。”
......看出来了,你们在这方面真的非常有自信。
于是花寻忍不住想,那自己对于光的吸引力如何?如果评级,自称趋光生物的天使是十级的话,那花寻觉得自己怎么也要评选一个六级七级的样子吧?
然而天使稍作思考,只能遗憾地告诉她,这恐怕比较难哦。
“躯体是力量的容器。”诺亚说:“如果承载了超过容器极限的东西,那容器只会碎掉。”
说话时,他捏了捏花寻的手掌,又捏了捏她的手臂和小腿,遗憾的叹气。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什么都说了。
“别小看我。”花寻有点愤愤不平。
也许现在还是力量流失之后的后遗症阶段,她的情绪相较往常更容易产生一些波动,尤其是不想被他人在力量方面这样说——哪怕对方也只是平实的说一些实话。
事实胜于雄辩,对于这些无法反驳的东西,花寻也没有兴趣硬要别人怎么样,她只是愤愤的:“以后我会变得比现在厉害的!”
天使说:“那要加油啊。”
在能看到阿卡姆大门的时候,花寻拍了拍诺亚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放下自己了。
“可以自己走了吗?”诺亚看了看她:“大门很快就要到了,我送你过去也可以。”
“还是不要了,里面都是我的同事和病人,这样过去有点让人难为情。”
那好吧。
看着花寻刷卡进入阿卡姆大门后,天使向她的方向挥了挥手,转身离去。离开之前他看向了一扇窗户,它依然保持着打开的样子,窗帘只拉了一半,因为风雨的吹拂,窗帘已经飘扬到了窗外。
诺亚笑了一下——他预感到回家的路上可能会偶遇一些不太受欢迎的访客,或许还不到收到决斗函的程度,但是偶遇是必然的。真讨厌啊,这群人恐怕也是算准了他现在不太方便展翼飞翔,大部分的时间需要停留在路面行走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雨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天使的翅膀收拢在身后,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避雨的措施。此时往往使他们的炫技时刻,每位天使在雨中行走时都会像诺亚这样,全身都发着微微的光,光所到之处,雨丝全被隔绝了。
颈侧的水意还没干,诺亚侧过脖颈,用指腹轻轻点了点还湿润的皮肤。
那些闪粉一般的光随着轻轻按压的动作依附在指腹上,诺亚端详了这些光粒一会儿,轻轻挥了挥手将它们驱散了。
人类的手和脚这么柔软,骨头也并不强韧,心中总是有许多丰富的情感,甚至会因为难过这样的理由哭出来。他已经检查过了,人类的身体没有任何病理性的原因,也许对于这种生物来说眼泪也是一种平衡情绪的装置,在这些液体离开她的身体之后,花寻看起来渐渐地恢复过来,不再那么难过和沮丧。
但同样的,眼泪也承载了别的情感,比如她因为自己哭泣而感到羞耻和难为情。
拥有泪腺的生物不再少数,但泪腺更大的作用是湿润眼球,而不是用来宣泄情绪。而且在亲眼见到花寻之后,诺亚产生了一种猜想——与其说是花寻的血液对愚群有特殊的作用,不如说这是因为她本人的特殊性,所以对愚群产生了作用。
这是一个暂时无法论证的猜想,但另一个异常现象引起了诺亚的注意。身为研究人员,尤其是一个能够不惜撕毁学会与领航员达成的合约、冒着被截杀的危险来到这里,只为亲眼看一看这位“能够号令愚群”的实践派,诺亚发现自己的大脑当中并没有产生关于如何重现花寻与愚群相遇时场景的计划。
他甚至在回避思索这个问题。
不会错了,这个人类本身是特殊个体。
就像她的眼泪不仅是自己情绪的承载体,也是他人情感的增幅器。
他本能的不想看见那些液体从她眼睛当中流淌出来。
......这可真让人稀奇啊。
新奇的生物总会引起人的好奇心,对于研究人员来说也是一样。
于是诺亚忍不住想,要是有更多的人类就好了——要是有更多的人类,他就会有更多的样本,可以凭测出究竟是人类本身具有独特性,还是花寻这个个体独特。如果族群本身具有独特性,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消失在宇宙之中,如果是个体独特。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
基因变异?宇宙辐射?天生不同?
真让人想知道啊。
而且对于人类来说,轻微的失水似乎可以代偿一些身体或情感上难受的部分。他发现花寻在心脏异常跳动的时候大量出汗,手攥紧了胸前的衣服,在难过时又有一些液体从眼睛里流出。
眼泪、汗水。
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液体也会稳定她的身体状况和情绪吗?
想到这里,诺亚发散的思维又聚焦在了一个对于平时的他来说十分奇怪的地方。
人类的核心。
那可脆弱的心脏因为光的涌入而变得异常。当然,这件事情诺亚自问他也有责任,他没想到有人能从天使的身上攫走光,那些光从那个温热的胸膛离开的时候并不情愿,就算是天使也不得不再三哄劝。
他从没有这样做过。没机会。
天使是光的宠儿,没有人会比他们更讨光的喜欢。
......或许这些生物灭绝的原因是因为羸弱的□□无法承载这样的力量。
就像花寻,光的力量喜爱她,钦慕她,愿意毫无代价为她所用,但她的身体仅仅是因为这些力量附着过来就产生异状。然而越弱小的生物越是渴望力量,于是在那些光离开身体的时候产生的空虚感也会更加严重。
可是这样也不对,如果花寻是趋光生物,那她和非光性生物的相处或许不会那么愉快,但目前的资料显示她是由一队误入敌人大本营的魔族解救并带回来的,冲动好战的魔族不仅没有选择将她撇下投入令人血脉喷张的热血战斗当中,还在那样的极端环境下教会她说很多通用语词语。
匪夷所思。
他从来没见过擅长使用光魔法的魔族,虽然现在世界,各种族之间已经不再有那么激烈的仇恨,但依然有种族和种族之间互相看不顺眼——比如光精灵和暗夜精灵,比如天使和魔族。
也不是没有这两个种族之间的混血儿,但是即便是混血,也很少有能够像单一血脉个体那样对于力量运用自然熟练,跟别说出现花寻这样的情况。
他现在开始有点相信这个人类确实无法完成抽血任务了......而且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情提醒给一些无关紧要的讨厌鬼,免得这些蠢货因为自己的无知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伤害他人。
......还有之前的研究计划也得重新来做,周期可能会更长,但显而易见的是漫长周期或许会有一个比预期要好很多、也更加彪炳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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