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静淞君
血冥承认,专注修炼的确是件好事,如果实力足够强大就不会受到重伤。可它前一脚刚从阎王殿里回来,想出去的小心思就展露无遗。特别是遭到他拒绝之后就故意赌气闷头修炼,说到底还是想让他妥协。
血冥何尝不懂,乖乖一转眼珠子,他就能把它猜得一清二楚。
向往自由倒无妨,天下再大,等他一统六界之后就都是它的家。
但他不放心,真的不放心。看乖乖的样子就知道它一定不长记性。这次它命大,侥幸逃脱,自己也顺利找到了它。
可下次呢,下次也一定能这么幸运吗?
血冥深知自己草木皆兵,担忧过度,可他不禁觉得像神思渺那样把白猫限制在赤凌峰上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能保障安全顺利长大。
当然,血冥内心最深层的想法还是恼它不理解自己的用心良苦。
两个人都是倔脾气,表面和平的无声僵持着。
也不知道从什么起,他们之间的冷战就突如其然地爆发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而云宛白做的第一步反击,就是从退出共眠开始。
一入夜,她扭头就去自己的冰蕊篮里入睡,根本没考虑过要回榻上。
血冥起初不知,等半夜听到乖乖起身喝水,喝完之后仍然不回榻时他就明白了。
可他不愿意迁就,气性也升了几分。
再加上他前半夜失眠根本没睡,情绪本就不稳定。
他起身,很是幼稚赌气地非要抱它回去,漆黑的眸光映着他的倔强。
云宛白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本来她好端端躺着很是舒服,只要闭眼闭的够快,她完全可以在起身回来之后,接着刚才的梦继续睡。
可现在好了,不仅梦被打搅,还有人敢不顾意愿地拽她。
最烦别人在我不高兴的时候碰我。
云宛白一把推开了他,应激地瞬间亮出爪子,喉间不客气地发出了威胁的低吼。
死男人,你再碰我试试?
第26章 第26章哦,那男人更年期到了……
云宛白的眼神当真有些凶。
这不是平日里装凶的傲娇样,她是真的动怒了。
什么叫以爱之名?
你血冥就是以所谓的保护当借口,就为了不让我挣脱开你的五指山。
凭什么?
养育之恩确实无以为报,但我的命也只有一条,我没你想象中那么不把性命当回事。
我不是为了好玩,我也有我自己的宏图大业。
虽然和你一统六界比不上,但我就想见见这大好山河,怎么了吗?
只要我不甘于攀附在你身上,不想当个菟丝花,哪怕你把我禁锢在你身边,当一只只会嗷嗷嗷嗷叫的蠢豹,那又有什么用呢?
大敌当前,本就该人人皆兵,作为伴你身旁的魔界妖兽,我更得作出表率冲锋在前。
再说了,你拴得了我一时,你拴得了我一辈子吗?
依我看,不是我对生死的忘性大,而是你仍停留在阴影中无法走出,却拿我当做你害怕失去的借口。
血冥,到底是谁胆小?
到底谁才是那个怯懦的人?
一个成熟的人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只觉得我向往自由不长记性,那你怎么不觉得是你不够强,连带着也没让我变得足够强?
退出逃避永远不是办法,只有向前克服才能一劳永逸。
我一头豹子都懂的道理,你怎么可能不懂,你说啊!
她内心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目光中的一道道精芒,铺天盖地向他投去。
血冥的手自被拍开之后就一直悬停在空中,望向她的漆眸中似有幽暗漩涡,又如无底洞般深不见底。
他也有怒气,可万腔怒火在它面前也只能哑火,又化为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两个人都不愿开口,月光伴着夜深的冰气卷入殿中,无端升起了一种紧迫感。
云宛白早就受够了没完没了的冷暴力,还不如打一架来的痛快。
真是的,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放不放不就他一句话吗?
血冥怎么会看不穿它的内心所想,只是他垂眸抿唇,不愿反驳。
在他看来,现在的乖乖已经钻进了牛角尖,多说无益。
气氛仍在僵持之中,半晌后,血冥慢慢将手握成拳头收紧,垂在了自己身旁。
“你要在这睡?”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回响着他稍显淡漠的话语。
云宛白没回应,只从鼻子里重重吐气,自顾自转了两圈,重新躺回到了冰蕊篮中,把光秃秃容易受凉的尾巴埋在自己的脖颈之下。
见此情景,血冥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叹气声又像是冷笑声,饱含的意味太多,连他自己都已不明。
血冥盯着它的睡姿,默默后退一步,身着单薄的睡衣回到自己的榻上休息。
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寂寥,也更加清瘦,上次为它续尾耗尽了他大半魔气,眼下仍未完全恢复。
在乖乖面前吃瘪是他的宿命,明明做错事的是乖乖,可它不仅不知悔改,反而还向他挑衅。
血冥在它面前已经收敛了脾气,但这并不意味他这次还能慢慢消化自己的负面情绪。
冷战终归会扰乱人的心绪,令人无比烦躁冲动,甚至做出一些平日根本不可能做出来的事。
血冥没什么别的地方能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能折磨的就只有自己手底下的人。
管不好乖乖,下属总能管教吧?
三门五堂的人又开始战战兢兢了起来,不过现在的他们早就知道尊主的心情是受到了冰棘豹的影响,并不是真的在针对他们。
为了转移尊主的注意力,他们提出了不少拔除仙界暗瘤的计划。
这样既能转移矛盾,又能建功立业,还能让尊主高兴起来,可谓是一举三得。
至于冰棘豹,在宗主的强压之下谁敢动那个歪心思,避之不及还来不及呢。
再者说了,只要问心无愧,哪怕尊主想要清算也清算不到自己的头上。
这也是他们能够踢掉对手自己上位的好时机啊!
魔界在平稳之下暗藏着混沌之象,说不清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但对于住在极地冰原的统妖司妖使们来说,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们最愿意看到的是尊主和冰棘豹之间其乐融融,美好享受充满爱的亲子时光。
可尊主和豹儿之间的冷战
并未结束,即便已经恢复了互动,可就拿喂食举例,一个冷脸喂,一个冷脸吃,期间零交流。
宿庚看着都心急,那叫一个煎熬难受。
他有心想劝,可一调节起来就会发现他们两个都各有各的道理,倒是他一个劝架的反而被绕进去了,一时陷入茫然。
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哎,你啊你。”
趁着尊主不在,宿庚抱着云宛白在雪山之巅晒太阳。
再一次当起了调和者角色的他,被倔驴一样的豹儿给气的不轻,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它脑袋。
云宛白不服气,抬起脑袋嗷呜一声,意思很明确:
明明是他先开战的,关我什么事。
云宛白也委屈,谁知道那个谁莫名其妙进更年期了,我不就只是在好好修炼么,突然就一直监视我,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谁受得了。
“还不是你的想法暴露的太过明显?你这两只大眼睛啊,都不用凑近就能看出来——我要修炼我要出去我要自由~”
宿庚捏着嗓子夸张地模仿,说着说着,他自己没忍住先笑起来了,狠狠rua了一把云宛白的脑袋。
啊?有这么明显?
云宛白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开始有些心虚了。
“可不是吗?连大殿值守的妖使都懂你的小心思,尊主他还能不知道吗?”宿庚摇头,笑得很无奈。
好吧。云宛白垂下脑袋趴在宿庚胳膊上,任由他顺毛。
“爷爷知道你志存高远,冰棘豹嘛,自由惯了,你又是王族后代,对自由的渴望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爷爷也知道不管你出去多远离开多久,都会把魔界当成你的家,你的根,漂泊久了总是会回来看看,对不对?”
云宛白吸了吸鼻子,把脑袋钻到爷爷胳膊下不让看。
太阳太暖,把眼睛刺激的想流眼泪了。
“爷爷是支持你的,虽然你还没成年,但论志气,你是这个。”宿庚竖起大拇指,凑到胳膊那儿比给她看。
“全魔界没有人比你更努力了,这些爷爷都看在眼里。”
“但是尊主呢,你应该也知道,他没什么牵挂,满脑子只有魔界大业。”
“可有了你之后,他对你非常在乎,所以才更想保护好你。哦对了,之前在雨哭林找到你的时候,尊主他好像还流眼泪了呢。”宿庚弯下腰,在豹儿耳朵很小声地分享秘密。
云宛白的耳朵一下子支楞起来了,跟听八卦一样津津有味,仰起头眨眼睛:“真的?”
“那还有假?爷爷的眼睛,飞天的鹰!”宿庚挺胸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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