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美人 第299章

作者:鱼非子 标签: 女配 快穿 轻松 炮灰 穿越重生

  元滢滢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丫鬟们,执意要走。

  “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不耐的声音响起,元滢滢抬头看去,见来人身形挺拔,面容俊美,只是眉梢上扬,脸色微沉,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

  有了吕皇商的例子在前,元滢滢这次可不敢胡乱猜测。她站稳,低垂着头不去看男人的脸。

  吕皇商打发了宫中的人,来到此处,轻拍年轻男子的肩:“翎儿,你今日回来的倒是早。”

  吕西翎嘴角一撇,姿态散漫地坐在圈椅中。他站时身形似松,坐时却并不端正,而是肩膀倾斜一侧,身子稍歪,瞧着有些没规矩。

  “没意思。他们养的蟋蟀太差劲,我还没看清楚,大将军就赢了。实力悬殊太大,玩起来没劲。”

  吕皇商无奈摇头,像是习惯了他这副样子。看向元滢滢时,他无奈的唇角微微展开,指着吕西翎道:“不认识?”

  他笑了一声:“这就是我不成器的儿子,你合该认识的。”

  元滢滢不言语。她心乱如麻,听吕皇商说什么话都感觉另有内涵。比如现在,她隐约觉得吕皇商在嘲笑她,口口声声说要做少奶奶,却连吕西翎都不认得。她简直毫无准备,全凭一时冲动才进了吕家。

  吕皇商坐下,自顾自地端起茶水喝下,又道:“你可知道我儿的名字?”

  元滢滢看他眼睛里有笑意,顿时面容发窘,只觉下的功夫不够。她打听了吕家家境,吕老爷和吕太太是否好相处,却从未仔细想过吕少爷如何。元滢滢掀起眼睑,悄悄地看向吕西翎,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庆幸他的容貌未曾随了吕皇商,体型匀称,一点都不富态。

  吕西翎眉毛鼻子无一处同吕皇商相似,元滢滢想,大概他面上的每一处都随了母亲,也庆幸是像吕夫人,才生得俊美模样。而吕皇商身上唯一的好处,便是他一身白皮子,这好处却给了吕西翎。

  元滢滢感慨,怎么天底下的好处都给吕西翎一人占了,既长得好,又生得好。

  不像她一样。

第388章

  不同于元滢滢悄悄地看,吕西翎是光明正大的打量。他单薄的眼皮轻掀,从头看到脚。

  元滢滢脸颊羞窘,面若桃花,更显得容貌美艳,但吕西翎毫无兴致地收回视线,心中惦记那大将军,思虑合该找一些实力相当的强劲对手,免得大将军赢得无趣。

  吕皇商看他反应不禁轻声叹息,知道他这儿子还未开窍。只是他的年纪说轻不轻,一心只在招猫逗狗上,连元滢滢这等美人在前只能吸引他多看两眼罢了,多余的心思却是丁点没有。

  吕皇商家大业大,膝下只吕西翎一个孩子。他满心扑在生意来往,虽觉得小辈不争气,但未曾想过再添一个儿子。他忖道,既然儿子不中用,便好生培养孙辈。吕皇商已从吕西翎身上得了教训,笃定会教出成器的孙儿。

  而吕西翎的亲事不可交给他自己来办,若是凭他心意,恐怕他不乐意娶女人,更情愿和蛐蛐儿过一辈子。

  在寻常小事上,吕皇商可以放纵吕西翎。但在成亲这等大事,需得听他的话。他看向元滢滢,问她家境如何。这姑娘是个蠢笨的,将父母仆人如何待她全都说出,不加掩饰。其他女子即使过得苦,为了家族颜面,总会忍气吞声,在外人问起时有意遮掩,说自己过得好。但元滢滢不,她说父亲偏心,催促她嫁人却连嫁妆都未准备,莫不是想要她只单单一个人嫁出去,赤条条的什么都不带。后母是寻常的后母,既不慈爱又不十分恶毒,元滢滢讲不出她半点好,却也不怎么恨她。因为她不是元滢滢的生身母亲,对她并无期待。元滢滢将遭遇的种种,无论是从后母那里受的,还是在仆人处得到的冷遇,都一股脑地推到父亲身上——总归是他的错,若是他看重嫡长女,其余人因为他的面子总要有所顾忌。

  元滢滢语气抱怨,将自己在家中的境遇通通说出。她整日闷在家里,无交好的手帕交,因为和吕皇商倾诉过,觉得他面容可亲,即使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仍忍不住多说上两句。

  说罢后,元滢滢心中后悔。她腰肢轻扭,双腿微动,仿佛身下有蚂蚁逼迫她站起身,赶紧离开吕家。

  吕皇商这次没有阻拦,起身将元滢滢送至门外。他清清嗓子,唤着吕西翎,却见他坐在原地并无动作。吕皇商摇头,只能独自一人送元滢滢离开。

  元滢滢坐在马车里,身子轻轻摇晃,心想难怪皇帝喜欢吕皇商。他连对待她一个小女子,都如此体贴周到,令她感到舒心,皇帝所得的恐怕更贴心罢。

  仆人搬来落脚凳,掀开帘,扶着元滢滢下马车。元滢滢抬头看去,家中的婢女仿佛木头一般,不知道上前迎接,反而转身进了府中。元滢滢知道她是去禀告后母,说她是坐马车回来,在外头恐怕招惹了人。

  元滢滢还未回房间,就被召去问话。父亲后母都在,端坐在上首,脸色严肃微沉,对她好一番盘问。

  问她今日出门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谁家的马车送她回来。

  元滢滢固然不聪明,但绝不会将今日所见告诉他们。依照父亲的性子,定然会嗤笑她胡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平白地送上门去,招人闲话。

  元滢滢便打哈哈,说她去了湖边观景,遇到好心的小姐见她没马车,因回来的路太远便好心送她。

  元父吹胡子瞪眼,说元滢滢瞎编胡扯,是在故意敷衍。那马车装扮奢华,不像是闺阁女子所用。他要元滢滢坦言,可是在外面胡闹惹上了外男。

  元滢滢猛然聪明了一次,眨动眼睫,反驳道:“父亲此言差矣。别人好心送我回来。她家中马车众多,不过分出一辆让我用,何必用上自己的。父亲倒看的仔细,知道哪个是小姐用的马车,哪个是少爷用的。怎地,车上难道裱着几个大字,说只能男子用,女子就坐不得吗。”

  元父知她狡辩,便问小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元滢滢当然答不出,只道萍水相逢,她没有过问。

  只凭借一辆马车,元父不能断定元滢滢在外头做了错事。他心中对女儿不满,但不能无凭无据地冤枉了她,只能让元滢滢回房,这些时日禁足,不得出门。

  元滢滢反应平淡,禁足而已,她并不害怕。待在家里正好有时间让她好好想,该如何嫁进吕家。

  元滢滢记得吕家的抄手游廊,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以及眉眼带笑、体态像只大猫的吕皇商。唯独她想嫁的人吕西翎,她记不清样子,只隐约记得白,英俊,如此就够了。她虽然想要的只是吕家儿媳妇的身份,但夫君可不能长得不堪入目。至于吕西翎的纨绔和不务正业,元滢滢完全不放在心上。连吕皇商都不管他,元滢滢更不会管。她已经想好了,做人女儿她做的不好,只是并非她的过错。长辈不仁爱,她做小辈的便有样学样了。可元滢滢以为,她定然是个好媳妇、好儿媳妇,对丈夫公公恭敬体贴。

  她一定是的。

  不等元滢滢想出法子再登吕家门,吕府管家主动登门拜访,说是她在吕家点心铺子定了点心,这几日未曾来取,他便亲自来送。

  元父看他双手提着几包点心,不禁皱眉,以为他是上门要账,便要去取银两来。管家摇头,说点心钱已经提前付过了。后母悠悠说道,吕氏点心可不便宜,元滢滢既有余钱买点心,可见平日里攒下的体己不少。见元滢滢去账房另支银钱,还以为她不够用呢。元父正在气头上,便道女儿家身上无需太多银钱,既然元滢滢身上的钱足够,不许她另外支银子,月银也减上一半,免得她大手大脚。后母温声应是。

  管家静立一旁,不曾言语。等婢女伸手来接他手中的点心时,他侧身躲开,说道:“这是吕家的规矩,务必交到元小姐手中。”

  元父皱眉:“我是她的父亲。”

  管家坚持:“规矩改不得。”

  元父摆手,让婢女领着管家去元滢滢院中。后母的小儿子正是嘴馋的年纪,隔着油纸包,他也能闻到点心的香气,拉扯后母衣袖,喊着要吃。后母便摸出荷包,让底下人去买。可平日吃惯的点心摆在面前,元梁却耸起鼻子,抓起一块又放下,说不好吃。后母道,这就是他平常吃的点心,怎么今日就觉得不香甜了。元梁年纪小说话直接,只道没有吕氏点心好闻。后母瞧了元父脸色,犹豫道:“这——”

  元父大手一挥,说等管家把点心放下,便让仆人取来给元梁。

  元梁顿时欢天喜地,叫道等会儿有点心吃了。后母面露犹豫,问道这般做可会不好。

  “她屡次犯错,还吃什么点心。她买点心用的还不是府上的钱,是我的银子。你且让元梁放宽心去吃。”

  后母这才轻声应下。

  元滢滢见了管家,奇怪道:“我并未要过点心。”

  管家把点心放下,拆开油纸封,里面除了得元滢滢夸奖过的栗子糕,还有几味时兴的点心。他笑道,言明是吕皇商特意嘱咐如此说,否则怎么能见上元滢滢一面。

  栗子的清香让元滢滢不禁捻起一块,送进口中,手指轻点:“我?伯父寻我有何事?”

  “是为了婚事而来。”

  管家娓娓道来,按照寻常礼节,本该媒人上门才显正式。只是吕皇商知道元滢滢和家中关系不和睦,贸然登门不妥,便先遣了管家前来,问一问元滢滢的心意,她若是愿意嫁,再请媒人登门。

  元滢滢只觉得一个糖饼从天而降,砸得她晕头转向,心中甜滋滋的。她连声问道,吕皇商当真要她做儿媳妇。见管家颔首,元滢滢心中乱如麻,又问道:“伯父有几个儿子,我要嫁给哪一个?”

  管家不禁莞尔,笑元滢滢言语天真,同时不解,吕皇商看起来和蔼可亲,为人和善,实际心眼顶多了。

  有帖子才能登门拜访是吕皇商想出的主意,他让底下人私下里偷偷卖请帖,得来的钱二八分成,他自然是占八分的那一个。吕皇商以为,这真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不过见几个人就能挣到一笔银钱。管家跟了吕皇商二十几年,从少年到中年,知道他顶会算计。只是养的儿子不争气,看似继承不了衣钵。吕皇商合该找个精明的儿媳妇,替他掌管家业,免得他百年之后,吕家的铺子荒废了。

  想同吕家结亲的人不少,其中不乏落魄士族,想借吕家家底东山再起。体貌端庄,知书达礼的女郎数不胜数,吕皇商却只看中了元滢滢。

  管家不解,瞧着元滢滢除了美貌惊人,并无甚长处。只是他做下人的,牢记于心的便是无论主子的要求多么匪夷所思,都不要质疑,只管去办。

  “元小姐若是需好好想想,我便改日再来……”

  终生大事,总该好好思虑一番。

  元滢滢脆声道:“我应了。”

  管家哑然,惊叹元滢滢处事干脆利落。不过他节省了功夫,不必再一次两次地往元家来,每次来他要寻个借口,不能直愣愣地找上门。这次是送点心,下次他正发愁该找什么借口,未曾想到元滢滢一口就应下了。

  元滢滢知此举会惹人议论,说她不矜持,着急嫁人。只是元滢滢本就想要嫁入吕家。她已经厌烦了家里,若不是不合适,她就要随着管家一同离开,今日就搬进吕家去。以元滢滢的智慧,根本不会多心,瞻前顾后地想吕皇商轻易地定下她做儿媳妇,可是其中有诈。元滢滢只觉得是自己好运气,能够得偿所愿。

  “这婚期?”

  “越快越好。”

  管家回禀,吕皇商朗声大笑,笑得眉毛眼睛挤在一起,直言他未曾看错人。世间懂诗书,会管家的女子何其多,但令吕皇商开怀的只有元滢滢一个。吕皇商已经有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不介意再多一个同样的儿媳妇。他以为,家中和睦最为紧要,本应该寻个吕西翎欢喜的女子,只是他整天和蛐蛐儿为伴,于男女情爱上不热衷,吕皇商只能择他有眼缘的。

  吕皇商当即选定婚期,派人上门求娶。

  婢女牵着元梁至元滢滢的院子,说明来意。元滢滢举起一块点心,放在元梁面前,问他想吃吗。元梁点头,元滢滢却叫他说一些好听话,若是捧得她开心了,就分给他两块。元梁是自幼被百般宠溺,又遭身旁人耳濡目染,看元滢滢不起,自然不肯说软话,嚷道:“你用的是爹爹的银子,爹爹说了都是我的,点心合该给我!”

  元滢滢不同他争执,将点心抛在地上,用粉面蓝底绣花鞋碾过,说道:“既是如此,你便把掉落的点心捡起来,送与你爹爹看罢。”

  元梁嘴巴一撇,嚎啕大哭,闹到元父面前。元父气道:“孽女!”

  他气势汹汹去寻元滢滢的麻烦,后母这次只顾着给元梁擦泪,并不拦他。

  元父细数元滢滢做过的错事,元滢滢并不反驳,任凭元父削减月银,继续禁足也面不改色,她很快就要离开元家,元父斥责不了她多少时日了。

  她竟未曾软声求饶,越发令元父动气,元父又要教训,便听到吕家来人,不解道:“才来过,怎么又来?”

  他收拾衣裳见客,临走时命元滢滢好生反省。元滢滢并不听话,将门一掩,对镜梳洗打扮。待朱红的梅花花钿贴在额心正中时,婢女前来请她过去,语气比平日温和,但元滢滢显然未曾察觉。

  管家再次前来,是为了商议婚事。元父丝毫不知元滢滢何时同吕家有了牵扯。他心中情绪莫名——吕家显赫天下皆知,能同他结成亲家以后有一大助力。只是元滢滢瞒着他,同别人私定终身,未免令他不快。

  外人面前,元父总要做表面功夫,问元滢滢可否情愿。他朝元滢滢使眼色,要她三推四拒,方才不情愿应下。但元滢滢满口答应,直将元父气了个仰倒。

  这月十八,诸事皆宜。婚期就定在这天。元父忧心时间太赶,管家让他不必担心,吕家仆人众多,又有一众店铺伙计,时间虽紧但该有的一样都不会缺,元滢滢只需要安心待嫁,元家准备好嫁妆就可。

  元父神情一顿,轻轻颔首。

  他无暇质问元滢滢,只担心嫁妆,因他过去并未留心,竟未替元滢滢备过。

第389章

  或许是在元父心中,以为元滢滢只能嫁给小门小户人家,嫁妆随意备上一两样即可。

  但无论元父当初是如何思虑,此刻需得好生准备,万不能简陋。吕家迎亲,声势定然浩大,围观之人众多,倘若元家的嫁妆单薄,他势必要遭人戳脊梁骨。

  婚期在即,元吕两家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象——吕家仆人走进走出,有条不紊地挂红绸,铺上簇新的朱红绸面被褥,备下待客用的鲜果点心。而元家忙的晕头转向,元父恍然觉得养一个女儿竟然这般麻烦。他过去竟未察觉,只觉得元滢滢不服管教,如今却知道短缺她的太多。被褥、新衣,成对的瓷器,喜糕……元父要添补的东西太多。他不愿意丢了脸面,让旁人瞧着家底单薄,同吕家结亲是明晃晃的高攀。

  好在元滢滢嫁进吕家,无论元父补了多少东西,吕家总能归还得起。元父对元滢滢所有的关切仿佛都聚集在这月的十八日,他凑足了十台红木箱子,出嫁时总算看得过去。

  后母面上微冷,她清楚轻重缓急,知这时劝元父适可而止丁点用处都无,反而会招惹一身抱怨。但后母私下里打开过红木箱子的一角,只见满箱绮罗,一件以次充好的物件都无。后母胸中一堵,不怪旁人,只怪自己小觑了元滢滢。她本以为元滢滢的命运已是板上钉钉,让她紧紧拿捏在手心中。不曾想峰回路转,元滢滢竟和吕家搭上关系,日后要做前呼后拥的少奶奶。

  后母懂世故人情。此刻不能闹开,不然她就成了刻薄到苛待前夫人唯一女儿的继母。后母平复心绪,劝慰自己:舍小而谋大,她的元梁要子承父业,更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顶大的官。平坦仕途少不得银子铺路,便要吕家多帮衬。且元滢滢所嫁之人不过商户,一辈子离不开商人妇的身份,和她的儿女无法比较。

  婢女为元滢滢梳妆,低声说笑,提到老爷疼惜女儿,衣裳全用的苏绣,说是针脚细密,最是好看。婢女歆羡元滢滢的好福气,夫家富贵,父亲又看重,嫁妆不掺杂一丝水分,是实打实的整十个红木箱子。

  元滢滢并未搭腔,由她一个人说话。元滢滢心知肚明,婢女不是元父派来的,便是听从后母的吩咐敲打她,要她记着家里的好,之后涌泉相报。

  见元滢滢兴致不高,婢女渐渐收声,只安静地梳妆。

  元滢滢顶着极大的风头出嫁。吕西翎骑着高头大马,迎亲之人宛如游龙长长一列,按旧俗绕城走过一圈,让全城都看见了吕家娶妻的盛景。元父暗自擦了一把冷汗,他精心准备,但在吕家的浩大盛势下仍显单薄,有些拿不出手。元父临时打开库房,又添了两件,变为一十二个红木箱子,面子上才勉强过得去。后母脸皮笑得僵硬,在这种时刻她不得不笑。但她心里发冷,隐约有怒意,因此笑容显得生硬勉强。因为她刚才得知,元父为了充面子,从库房另挑了两样,都是她平日积攒下的金银首饰,不舍得戴才好生收住,不曾想竟然被元父贸然给了出去。

  后母无法阻拦,看着一个个红木箱子抬起、远去。不知哪一个装的有她价值不菲的金镯子玉坠子,只能恨的牙齿咬紧,但面上一片微笑。

  这些风波元滢滢全然不知。她嫁做新妇,清点嫁妆时,看到碧绿翡翠微微恍神,她仍记得后母极宝贵这东西,怎么舍得拿出来给她当嫁妆。只是元滢滢不愿深究。昔日的她会拿这些东西当宝贝,只是见多了吕家的富贵,再看到这些就波澜不惊。

  元滢滢不愿同元家再有牵扯,将箱子落了锁,放进库房角落。吕家的首饰她尚且换不完,更不会用元家的。

  成亲后的日子轻松快活。吕夫人来过京城一次,吃罢吕西翎的成亲宴就回乡下去了,她住不惯城中。元滢滢就无婆母伺候。吕皇商为人可亲,见了元滢滢就弯起眼睛,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元滢滢只需再得吕西翎的欢心就能在吕家彻底站得住脚。

  她尚记得成亲当日,吕西翎进了喜房,迟迟未掀帕子,只坐在圆桌前,逗弄他新得的蛐蛐儿。元滢滢左等右等,听他同蛐蛐儿玩得快活,一把将帕子掀开,叫道:“夫君。”

  吕西翎随意一瞥,目光微滞。这是他同元滢滢的第二次见面,早已经忘记了她的容貌,此刻一观,越发觉得美人如花似玉,肤白胜雪。不必元滢滢多言语,二人便行了房,折腾到后半夜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