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鲜奶油面包
“好港湾不是应该早就被开发了吗，怎么可能成为走私船的卸货点……”
奥兰疑惑，不过他脑子转得很快，马上类比了一下陆地上的相似情况，如果一个地点位于多个城镇的岔路口，平且有丰富的水源和良好的地势，那多半会被几个城镇运用起来，变成一个新的聚居点，或者中转市场之类的。
但如果这么好的条件，都没让这个地区被利用起来的话，那本地一定有什么无法利用的原因。
“没错，虽然港口水深很棒，但是那里的地势比较高，而且外面的密林难以开辟大道路，陆上交通太差了。”
哈里尔说着。
大概在很久以前，黑水湾的前面有过一个小村子，也曾经繁荣过一段时间。
但是当大家发现了落矛镇这个同样水深优秀，并且有着更优良的陆上交通的港湾之后，黑水湾就逐渐荒废了，居民大部分都迁移到了新港湾，一代一代人改造下来，变成了新的繁荣城镇，落矛镇。
“其实落矛镇的位置也不是自古就有通路，而是在一次天外陨石坠落后，硬生生被砸出来的，当时陨石的光芒，就像一柄从天而降的长矛……”
所以才叫做落矛镇么，听哈里尔队长讲解，孟溪连连点头。
聊天间，货船的摇晃逐渐增强，海浪的水声也哗啦啦响个不停，这说明她们已经离落矛镇很远，按照路线，黑水湾应该就在眼前。
“就在那座断崖后面。”
瘦高队员指着远方的海岸，在海雾之间，一片深绿色之中音乐有一个高高的灰黑色影子。
孟溪要动用鸟人视觉，才能看清影子中断崖的形状，那里地势崎岖树林幽深，的确是难以改造的交通不便地区。
“断崖后面有一条小道，本来荒废了好多年，现在因为走私活动兴盛，又被恢复出来。”
“等看见那条路，基本就到黑水湾了。”
哈里尔队长掌舵，站在船尾舵手席上给大家指路。
哗啦哗啦的水声持续着，又行进了一段距离，孟溪几人的船绕过了那座断崖，奇特的是，这里明明是更靠近岸边的地方，海上的雾气却比刚才还要严重，几乎和凌晨镇子上的浓雾差不多的了。
“或许是这里的地形造成的气流影响。”
奥兰指了指南面的森林和海湾西北部的弯钩形海岸线，从断崖开始，地势加上森林，好像给海湾竖起了一道弯弯的回音壁，让气流在海湾里打转。
“这可真是天然的走私港。”
“水深够深，不用担心暗礁，口岸也够隐蔽，不必担心引人注意。”
希斯称赞道，隐约有一点和游侠的生意失之交臂的遗憾。
“咳咳，诱饵就放在这边吗？”
意识到有些失态，希斯找回话题。
他们的船已经进入黑水湾了，没有抛锚也没有靠岸，而在始终和弯钩般的海岸保持着一段距离，待在海岸弧线的圆心位置。
“是的，供词里节点人跳水的位置差不多就是这里。”
哈里尔说完，转身就用清理加班的刷子卡住船舵，让船以微速和海浪保持相对位置，然后给队员下命令，准备开始调查计划。
“花蔓，把木偶拿出来，上钩绳。”
“胖迪，换衣服准备潜水。”
“唐克，你上瞭望台，看好水面和方向。”
“好的船长！”
“好的老大！”
“……”
队员们听命，各自着手准备，孟溪几人则在桅杆下边旁观，偶尔搭手帮忙，她们的确很擅长搭手，毕竟有十几只手。
不一会，叮叮当当一顿操作，花蔓把节点人木偶绑好了，油麻绳一头绑在节点人木偶的躯干，另一头绑在桅杆下的绳桩上，中间一捆一捆的绳子仿佛一个大号的海钓鱼竿。
“放心，就算真有什么大鱼，我们也不敢把它钓上来。”
“只是为了回收木偶而已。”
哈里尔队长看了一眼精致的节点人木偶，扔下船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这可都是行动经费啊，有去有回才好。
“老大，木偶送回去执政厅也不会退钱的。”
“你懂什么，我就不能把它卖了，肯定有人愿意开高价，你看这眼睛，多么栩栩如生。”
“……”
好家伙，孟溪有些怀疑哈里尔一开始是不是就冲着这一点，才让执政厅花这么大的成本，执政厅给工匠下订单有折扣，就算成本算在他头上，最后卖出去他能赚的差价也少不了。
扑通一声，节点人木偶入水，绳子在水面晃动了一下，影子上浮，木偶很快浮了上来，包裹身体的短袍在水面上披散开，木偶身体也随着水面波纹起起伏伏，就好像一个擅长游泳的节点人正在水面上游玩，尤其是配上那双忽明忽暗的眼睛，显得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
然而木偶在水中“愉悦”了一个小时，船上的孟溪她们就不太愉悦了。
这么长时间没有反应，要么就是供词的地点不对，又或者时间不对，再或者压根全部都不对。
当然，也可能是木偶和真人还是有所区别，不能激发海底“大鱼”的反应。
但是来都来了，哈里尔小队不会就这么回去。
毕竟木偶的钱都花了。
“盯好木偶，我去给咱们换个位置。”
哈里尔队长回到船尾，重新掌舵调整位置。
他的技巧很好，操控船的水平比他操控自己的脚还要细致，小船没几秒就微微转向，顺着水流向岸边靠了一小段距离。
“这可比船长的醉步稳多了。”
奥兰感慨。
“嘻嘻，我觉得在船上醉着走才稳呢。”
拉拉演示了一下。
摇摇晃晃的步子只要配合得当，在晃动的船身上走起来正好保持平衡。
就在孟溪几人尝试醉步的时候，看管木偶的花蔓发现了情况。
“船长，这里水流有点问题！”
花蔓拽着木偶的麻绳。
在水里，木偶不再是漂浮在水面的样子，而是开始在水面沉沉浮浮。
如果不是花蔓的手拽着绳子，木偶似乎会被水流彻底带进水底。
“看不见下面的东西。”
桅杆瞭望台上，瘦高的唐克摇头道。
“放一段试试。”
哈里尔再次定住舵盘，跑到侧弦甲板，和花蔓一起放绳子。
像钓鱼那样，一段一段绳子放出去，几人能感觉到绳子上的拉力，然而水里的木偶并没有被什么东西抓住，除了水流，什么也没有。
放了一会，绳子的力量稳住了，水面上已经看不见木偶的影子，但是花蔓轻轻掂了掂绳子上的分量，木偶应该是悬在水中的一个位置里了，只要她们用大点力，就能把木偶一点点拽上来。
“有意思。”
尝试了一下，几秒钟后，木偶真的被众人拽了上来，没费多大劲，木偶本身也没有什么变化，一点也没损失。
来回试了一次，众人确定了这股向下的水流的大致范围。
那是一块大约两三个平米直径的范围，面积虽然不小，但是力量却不大，尤其是船体开过去，或者其他东西漂过去，根本感受不到这股水流的力量。
“胖迪，这次你跟着木偶。”
“是，老大！”
胖队员穿好安全绳，挂上带照明晶石的锁扣，跳进了水里。
即便身上有绳子，他游泳的动作也非常灵巧，那身段，简直比在地面上还要灵活，就像一头小海豚一样。
“就是腰围大了点。”
“脂肪能够保暖，他是个行家。”
奥兰评论道。
当胖迪游到木偶身边，确定他情况没问题，哈里尔开始让花蔓放绳子，他自己则是把着胖迪的安全绳，然后他向胖迪打出手臂动作，胖迪也给他回了个手势，然后转身往水里一扎，跟着木偶一起沉了下去。
很快，木偶的棕色影子和胖迪的白色影子都消失在水面下的黑暗之中。
孟溪不由得有些精神紧绷。
哈里尔几人还好，他们似乎有一套在水下交流的办法，而且几人对胖迪也非常有信心，或许也是对哈里尔队长的领导有信息，觉得就算遇到事情，队长也会摆平。
又过了一会，白色的影子出现了，胖迪浮上了水面，游会船上。
哈里尔给了他一壶果汁补充能量，胖迪灌了一口，赶紧解释下面的情况。
“下面的水流很奇怪，可能，可能一个木偶不够……”
胖迪解释着，他跟着木偶下水，看到了水下大概十几米的位置，水流非常奇怪。
他是用皮肤和去感受得来的。
水流像是在某种看不见的管道中移动那样，一股水流拽着木偶向下，到了固定位置后，水流分成两股，一股被木偶挡住，另一股跑向了更深的海底。
胖迪本来想自己挡住那股水流，结果水流遇到他，就分裂成了两股，根本挡不住。
但他如果移动木偶，用木偶去挡那股水流的话，它又能够被挡住，不会分流。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看起来像是某种机关。”
胖迪总结道。
“好吧，那再来一个。花蔓，开箱子。”
哈里尔说着，让花蔓打开了更多箱子，然后孟溪就发现，货舱里的箱子，每一个里面都装着一个节点人木偶。
这数量，任务结束后，哈里尔队长怕是得开家店来卖了。
就在哈里尔队长财大气粗，把好几个木偶都帮上绳子扔进水里之后，水面下发生了特殊的响动。
像是地鸣一般，但是比那要高亢尖锐许多。
哈里尔赶紧把胖迪拽上船，然后嚷嚷着让花蔓赶紧回收木偶。
可他的命令还没喊出声，更加尖锐的鸣叫就盖过了海面上所有的声音。
“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