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 第216章

作者:荀欢 标签: 灵异神怪 天之骄子 东方玄幻 轻松 穿越重生

  顾隽点了下头,温声说道:“小公爷果然是想保护谢娘子。”

  “家妹虽为侧室所出,但与我一般,皆是幼时丧母,父亲生性清冷,洗佛远居,不问世事,也对我二人并不关心,在整个府上,是我与芊芊相依为命长大,她是自母亲死后,我于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了。”

  谢寅说着,忽又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与苦涩:“当年偶然间撞破父亲所行之事时,我便深知,迟早要东窗事发。谢家虽不复祖上繁荣,却也是胤都百年世家,父亲更有国公之封,纵使落没,却也安宁。可一旦事败,谢家如何撇得去主君国公,独善其身?百年荣耀终要化为灰烬,族中现存上下数百人也无一不会受到牵连……”

  傅秋红斥道:“这国公爷不是素来吃斋念佛,清心寡欲的么?为何不顾家族旦业也要为之冒险,这可是株连杀头的罪,你怎不早拦着他!”

  顾隽拉住她说:“谢国公既有谋划,想来是早有野心,即便是小公爷有心想要阻拦,也定是劝不住的。”

  谢寅摇了摇头:“顾公子所言,谢某无能,只是其一。”

  顾隽回头,俨然一愣。

  “其二,”谢小公爷笑了笑,神色却黯然:“母亲曾有一次,身受行止散,性命岌岌可危,宫中有药,是为外邦贡品,此事外人不知,父亲却知,他在我请求下入宫求药,一路上报至乾清殿,却并未见到圣上,说是宫人进去禀报求药一事,回来却道圣上睡下了。”

  乔吟闻言,眉头不自觉一跳:“圣上……在装睡。”

  “求长生,寻百药,即便不知行止散是什么,不知可解行止散的救命之药是什么,但只要是能保命的药,当今最为惜命的皇帝,总是不肯施舍旁人的。即便……那是谢国公的妻子。”谢寅垂了下眼:“还好,是谢国公不曾爱过的妻子。”

  众人心中怔怔。

  “我不知父亲为何要谋反,许是不再信佛了,许是过去一切皆是诓骗,许是他外表假象下本就野心勃勃,但那些都不重要,他不说,我便也不关心,我只知父亲绝不可能是为了母亲,”谢寅低声地笑:“但我会。我为了母亲,生了恨。我是恨过圣上的,于是当发现父亲种种,当阻拦不了,便选择了视而不见,隐瞒、默许、害怕却又期待…… 如此之行径,我谢之己,又如何能称一句清白呢?”

  *

  暮色苍茫,阴山道观有一条小路,直通后山之顶,卫祁在并未多言,跟在师傅身后。

  直至见师傅于回首峰停下,立于几座白石高碑前,驻足了几秒后,忽地冲向最后一碑,于碑前重重敲了三声,“轰隆”一记后,石碑旋转,露出底下阶梯。

  卫祁在皱眉,眼见开碑后他便要朝中进,终于忍不住上前道:“师傅,此处乃是师尊遗棺,你为何——”

  未等他说完,忽见长齐猛然回头,眼底有一些厉色,卫祁在顿时一怔,脑海中突生一些不好的设想,喃喃道:“难道……”

  长齐拨开他的手,低声道:“但愿不是。”

  说完,便匆匆朝下走,卫祁在见状,犹豫片刻,也咬牙跟了上去。

  方至底部,便见师傅的脚步已猛然停在走廊前,卫祁在心道不好,绕上前去,果然瞧见,廊前尽头,那具书满咒身的黑棺竟棺门大开,一眼望去,棺内漆黑一片,空空荡荡。

  他不由惊道:“师尊的尸首不见了!”

  长齐未言,双脚似乎也于瞬间变得沉重,行至棺前静默半晌,终于气极,猛然重重一拍墙,沉声道:“畜生——!”

  卫祁在何曾见过师傅动这般大的怒,他急忙上前,却忽然被长齐转身一把抓住胳膊:“道机,你当真见过他了?当真……是玄直吗?”

  见卫祁在点头,长齐默了一默,神色又添了几分苦笑,声音轻得似叹气:“我这师弟的一双腿废了,却还能行出这多事来,竟是如此冥顽不灵。我只当他恨我,恨我便好,为何对师傅也能这般残忍……”

  卫祁在低声道:“若师尊当真为玄直所炼的最后一僵,那当如何是好?如今如何对付凶僵,还未寻出真正一网打尽的法子,若是……”

  未等他说完,却见长齐抬手道:“等一下。”

  这掌门似乎于黑棺下忽然发现了什么,眉头一跳,伸手抽出。

  是一本极小的册子,长齐皱眉,翻开瞧了一瞧,目光却越来越沉。

  卫祁在看出他神色有异,于一旁忍不住问道:“师傅,这是……”

  “经书。”

  长齐不做声响地将左手往袖中压了一压,右手将册子合上,递给他,说道:“你可以看一看。”

  卫祁在接过册子,有些莫名,碑墓中是有一些随师尊入墓的道经,但都被放置于一旁的箱中,为何会被藏在这般隐蔽的地方?莫非是下葬时候出了纰漏,不小心掉出来了?

  他翻开去看,目光却倏然一滞,随后竟涌现出几分欣喜之色,一页一页朝后翻去,而后抬头道:“这上面,为何会记载着这些?”

  “‘奇星八卦袭凶阵’,顾名思义,是专为凶僵而设的阵法。”长齐沉声道:“想来,是你师尊得知邪术被盗,终有人误入歧途,早有预见,便于临终闭关之际,倾尽全力,才为后人留下了应对之法。”

  卫祁在只觉得又惊又喜,再往后翻,却忽然发现此处似乎缺了一页,正有些奇怪,却忽听长齐唤他道:“道机。”

  他应声抬头,便见师傅望着他,眸色幽深,低声问道:“你可愿,做阴山观的掌门?”

  卫祁在倏然一怔。

  他拿册的手滞在身前,像是不懂为何忽然会在此处说起这些。

  兴许这里是师尊的碑址,长齐深知他无法在此说出半分违心的话来。

  这小道长似乎当真是思索了许久,但谁也不知他思索了些什么,最后只是低下头,认真地、慢慢地摇了摇头,沉声回答:“……徒儿不孝。”

  长齐道:“为什么?”

  小道长眉眼清俊中有几分坚定神色,似乎想起了某个人影。他的道心,在她面前早变成了为捧她泪珠时的手忙脚乱,于是他轻声地道:“只因徒儿有诺于人,从未设想过违背誓言,伤她的心。”

  长齐还是久久地望着他,没有再言语,良久,只微微笑了一笑。

  *

  卫祁在走后,长齐却还留在原地,眼见着徒弟的背影消失,方才说道:“乔娘子既已听到,便不必再躲着了。”

  上方出现一声轻咳,很快一道红衣便跳了下来。乔吟一双狐狸眼难得露出几分尴尬神色,却还是笑吟吟地道:“掌门如何晓得我在上头?”

  长齐看着她,好笑地摇了摇头。

  乔吟轻咳一声,又颇有些傲娇道:“盘问完了谢寅,我来寻小道长同他说事,一派问路上来,瞧见这碑下有地洞,我本是要下来的,谁知便听着了你二人讲话,绝非有意偷听。”

  长齐看着她道:“我这徒儿对你情根深种。”

  此言一出,乔小娘子的脸忽便有些红了。

  她生得艳丽,此刻更是面若娇花。

  这种感觉很神奇,她从未在卫祁在那块木头上感受到如此令她雀跃的坚定,这份坚定叫她变得有些勇敢起来,仿佛头一回觉得,一切的阻碍,似乎都没什么太大的干系了。

  这就够了,旁的又有什么干系呢?饶是这老头现在就跟他说,他不许自己的徒弟同她在一起,她也绝不会答应,就像当初他在她府上于她爹面前不肯低头一般。

  小娘子自顾自想着,面前忽然被递上一张纸,纸上有些褶皱,是这掌门方才悄无声息撕下的那一页。

  乔吟稍有些愣:“这是何物?”

  还未折开,忽听这老人道:“这是除了‘奇星八卦袭凶阵’外,师傅留下的另一解凶之法。”

  乔吟有些莫名,方才她在上面也听到了一些,不都有了一个阵了,怎么还有一个阵法?

  她并未翻开纸来看,只有些不解道:“说来也是,上代掌门既已对凶僵有所预见,知晓迟早要对付这东西,为何还要将这册子带至棺墓中来,要上面的人好生好找。”

  长齐神色中有几分幽幽:“许是……师傅最后关头,又有些不愿让此阵为人发现罢。”

  不愿被人发现,这是什么意思?

  乔吟方皱起眉,长齐又道:“乔娘子,你可知若要成为阴山观的掌门,需付出什么代价?”

  只听他声音低沉:“二十八道玄牝阵,非天资奇缘,绝无可能独自闯出,而一旦破阵,便是下任掌门的唯一人选。破阵者,一来勘破阵咒,可画出唯有掌门可领悟的无字符;二来,掌门会于阵中潜移默化,于无形之中,自行修得一套道法,此道法伴随一生,需日日修行,而当修行至一定境界,便可令其人自身成阵。”

  乔吟有些诧异:“自身成阵?”

  她眉头一皱:“人体肉身,如何成阵?若成了阵,岂不是成了肉盾,那一旦破阵,人岂不是也……”

  言至此,倏然愣住。

  震惊中抬起头,望向长齐,又猛地低头看向手中的纸。

  后者只是微笑,望着她,目光中忽然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好似歉意的神色,他容颜似乎都苍老了少许,只忽而低声道:“乔娘子,倘若他不是道机,我会同意。”

  倘若他不是道机,他会同意。

  可阴山观不能没有掌门。

  乔吟也望着他,狐狸眼中坚定的神色慢慢褪去了,先是诧异,随后怔忪,最后竟也只是微笑了下,像是释然,又像是有些难过。

  她试图固执又倔强地道:“道长,一切都还未有定数。既已有一阵,其实也未必需你……走到那一步,不是吗?”

  一切都还是未知,他们也未必要走到那一步,不是吗?

  “此事,”长齐看出了小娘子言语中逐渐的落寞,没有做答,只是指了指她手中的那张纸:“还需瞒着道机,多谢娘子了。”

  *

  几日后,颜元今回至都中。

  他本是要先行入宫,然而听闻阴山观中似已寻出灭僵之阵,便还是先行连夜去了道观。

  甫一登上观门,便瞧见观门处有一人拎着灯笼,烛光将他身影拉了老长,似是左等右等。

  打一望见他,那人便远远迎了上来,面露欣喜之色:“诶,昨昨兄——”

  顾隽尚未至跟前,又有一小娘子一把子撞开他追了出来,随即颇有些嫌弃地望着这广陵王世子:“怎么就你,李妹妹呢?”

  颜元今径直越过傅秋红入观,脑后的铜钱辫高高翘起,似乎没瞧见她似的。

  傅秋红一路追着进去,絮絮叨叨:“李妹妹为何未跟你回来?她不是醒了么?你把她弄丢了?还是你们吵架了?你——”

  还欲再问,却见这世子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道:“你方才问谁?”

  傅秋红一脸见鬼,倒是顾隽从被撞飞的旁边爬起,贴心提醒:“昨昨兄,她方才问的是李娘子。”

  “哦,李秀色。”广陵王世子瞧了他二人一眼,懒洋洋道:“胤都有些危险,我并未叫她跟来。不过你们放心,她好得很,已然醒了。”说完便好像要走,却又想起什么,非常随意地添了一句道:“对了,不仅醒了,还顺带对我表明了心意来着。”

  顾隽、傅秋红: “……”

  不是,谁问他这后半句了?

第210章 回去

  日月交替, 星去阳来。

  广陵王世子回都后次日,于湘军便彻底谋反,一度攻城未果后, 现围城威逼之势。

  朝中大臣一部分早已被暗中笼络瓦解变心, 见风使舵;一部分不知从何处听来僵尸即将入城无人可敌大杀四方的消息, 战战兢兢,锁门不出。

  都城内唯傅家一支军队驻守,与城内反叛禁军周旋,一时硝烟四起,乱作一团。

  *

  傍晚时, 陈皮跟着主子入了一趟宫。

  先是看望了眼前寝内仍在昏迷的皇帝,又去后宫与皇后见了一面, 后者虽不似皇帝病重, 但因过于忧心, 也只能卧床, 乍一见颜元今来了,便要叫宫女搀扶着起来:“今儿……”

  “伯母。”

  皇后以帕掩面:“是谢文平,是谢文平是不是?是他勾结于蒙,叫于湘军反了,是他早早便洗脑了禁军统领严步,还不知不觉在这些年间于朝中安插笼络了这么多自己的‘亲信’,也是他引荐了自己祖宅家那个姓王的表亲给圣上,间接让圣上知晓了那长生不老丹, 允了那姓王的行那些腌臜之事, 从而害了自己……”

  “他为何要这么做?他不是速来最喜斋信佛的人么!莫非都是装的?”皇后越说便越有些激动:“偷偷在背后下了这手棋,叫我们毫无防备,我与你伯父何曾对不起过他!”

  颜元今摇了摇头:“谢国公喜佛, 不像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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