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鸦如暮
心脏,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清晰的沉重悸动。
放在季絮后脑勺的大手悄无声息地探入了浓密的青丝之中,轻轻一带,将她的发髻褪下。
万千青丝瞬间如瀑散开,长发垂落在二人身侧,将二人缠绕在一起。
陆终手上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一开始季絮是主动,她没想到虚弱的陆终忽然拆了她的头发,扶着她的后脑勺用力按过去,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样发狠。
她差点就要窒息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终才放开她。
或许是纠缠得太久,双唇分开的时候,甚至带起了一丝细细的津液。
季絮有些狼狈地抹了抹被吮吻得殷红的嘴唇。
“你……好点了吗?”
“我本来就没什么事。”陆终好整以暇地半坐起身。
“你……”看着他已然恢复正常的面色,甚至还变得红润明亮,季絮有些疑惑。
她的灵力效果有那么好?难道她其实是什么隐藏的百年难得一遇的鼎炉体质吗?
“这么紧张我?”陆终掩不住唇边的笑意。
他将腰上的绷带一圈一圈解开。
方才流血的伤口,如今已经逐渐愈合,形成了一道粉色的新疤。
“好得这么快?”季絮惊讶不已。
“见不得你那副死了道侣的表情。”陆终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真是败给你了。”
“……不要因为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就胡乱编造啊。”季絮被他说的有些脸红,仍然有些不放心,“你真没事了?”
陆终抽剑出鞘,给她看了看。
季絮一脸莫名:“什么?”
陆终:“看看剑痕。”
季絮看了看他腰上的新疤痕,又看了看轻薄锋利的剑刃,双眼逐渐眯起。
……不对啊。
他这个伤口……
怎么跟他自己的剑锋正好对上?
“明白了?”陆终一脸淡定,“早就跟你说过,我没什么事。”
“你偏不信。”
“还一脸凝重,也不知道自己脑补了多少子虚乌有的事情。”
陆终“啧”了一声。
“先不说钦天监那些家犬能不能碰到我,我的外衫都没破洞,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看着季絮越来越涨红的脸色,陆终脸上的表情愈发兴味。
“这么明显都没发现,这可不像你啊,大小姐。”
“你不会是……”
“关心则乱吧?”
季絮是真真切切的头顶冒青烟了。
被气的。
“先别扇。”在季絮动手之前,陆终已经先发制人。
“只要你先把问题回答了,我任凭你处置。”
季絮怒气冲冲:“什么问题?!”
陆终:“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季絮:“我喜欢你七舅姥爷!”
陆终:“这跟我七舅姥爷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也没有七舅姥爷。”
季絮:“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遗言吗?!”
陆终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唇:“你能再做一次刚刚那个吗?就是那个。”
这一次季絮彻底气得七窍生烟,话都说不出来了。
沟槽的!!!
陆终!!!
第63章 红缨(一)出了点古怪
半月过去,在镇妖司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此时正值炎夏,外头的日光炙烤毒辣,便是鸟雀虫豸都偃旗息鼓,鲜少嘤鸣。
季絮在屋子里用冰凌咒捏了好些霜花放在屋子各处,散发而出的冰寒之气让整间屋子都凉丝丝的。
安静的卧房中,一个不甚清晰的人影正缩在柔软的锦被中发出清浅的呼吸声。
午睡,爽!
吹空调盖棉被,爽中之爽!
季絮迷迷糊糊舒服得快要睡着之际,一阵不和谐的细碎声响打断了她的浅眠。
先是窗户上的铃音符箓检测到有人进入,发出“铃铃”的警报声,随后是屋内的陷阱符箓被触发而传来的灵力破土而出的声音,紧接着的是剑阵中的碰撞铮铮声,直至最后房屋四处的霜花亦化作冰刃,向着某一处集中刺去。
被叮铃咣啷的声音搅得不堪其扰的季絮只能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陆终!”
“你到底有完没完了!”
她这些时日消化怨息不少,非常需要充足的休息,陆终跟吃错了药一样每天都来烦她,不是来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就是趁她不注意占她便宜,一开始只是白天来倒还好,后来有一天她大半夜地转醒忽然发现床上多了个人,差点没被吓死,这让她当时就开始在屋子里布符箓赶人。
但很明显,她的这些符箓的效果对陆终来说并不是什么阻碍,她前前后后换了好几套方案,依然没法儿将这个狗东西挡在外面。
就像现在这样。
陆终慢条斯理毫发无损地往拔步床里的椅子上一坐:“你昨天一天都没跟我说话。”
听他提到这个,季絮就更气不打一处来。
谁让他昨天一大清早就往她被子里丢了只小野猫,还说什么是因为看到自己当时跟那只小野猫玩了好久又给它喂食儿,以为自己想养它,就直接给她抓了回来。
先不论自己到底想不想养,哪有像他这样直接简单粗暴塞她床上的?她醒了之后跟那只被绑住的小野猫大眼瞪小眼,差点被它尖利的爪子给挠出五道血缝儿当场破相。
离!大!谱!
见季絮依然不理他,陆终掏出一个果皮新鲜的小西瓜往桌上一放:“吃吗?”
虽然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这张脸,但普通人的确很难拒绝炎热夏天里那一勺甜沙沙凉丝丝的西瓜瓤。
“……吃。”季絮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磨磨唧唧地下床。
陆终一边切瓜,一边轻飘飘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睡觉还穿这么严实?”
“你觉得这是因为谁?”季絮忍不住瞪他。
要不是为了防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的人,她根本就不用给自己裹这么紧好吗?
“我又不是贼,有什么好防的。”陆终擦干净切开的半个西瓜边缘的汁水,置好勺子,往她面前一放。
“只有贼才会放着好好儿的门不走,次次都翻窗进来好吧!”
真是奇了怪了,老喜欢翻窗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毛病?
“不偷东西难道也能算贼吗?”陆终一只手撑着头自己没动,只是看着她吃。
“当然算啊。”季絮舀了一勺瓜瓤塞进嘴里,“谁说只有偷东西才算贼了!”
啊,不愧是西瓜,好沙好甜!
“哦。”陆终若有所思,“如果你指的是偷人的话,那的确可以算。”
季絮刚吃的那口瓜差点全部喷在他脸上,强行咽下去的时候又把自己呛到,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咳咳咳……咳咳咳……在我吃东西的时候你能把嘴闭上吗?”
再这样下去,她还没被气死就已经被噎死了!
陆终一脸无辜,倒是听话没再出声儿。
虽然这会儿陆终没说话了,但他人也没走,就是一直在那坐着看她,瞧得季絮心里老不自在,好像是在被人监视一样。
“你今天又是来干嘛的?”季絮吃完了半个,擦了擦嘴。
陆终将另外半个西瓜也推给她。
“我问你的时候你可以说话!”季絮没拒绝,继续吃起来。
“哦。”提起这个,陆终交叉着双手,一脸兴致勃勃,“爻韬大师终于回渊京了,我要去拜访一下!”
季絮:“……这关我什么事?”
陆终:“你不陪我去吗?”
季絮:“我为什么要陪你去?”
陆终:“因为我高兴啊。”
季絮:“……我待会儿还有任务要出,没时间跟你一起!”
陆终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
她对他喜欢的那个打铁老头儿可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