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海盐
谢宥川的则是由宣城司令部那边审查同意,到时候政治机关会出具婚姻状况证明。
等部队那边将条子给他邮寄过来,他就可以携带军官证直接在首都这边的民政局和姜沅进行结婚登记。
只是林青颖那边还没有具体的时间,她昨天和江敛去海城过年了,能不能结婚还要看她父母对江敛是否认可。
“林家那孩子吗,我倒是听过她几次,就是还没有见过。”邱映雪笑着说,“等她结婚了,我们也该去随个礼。”
不管是因为她的父母帮邱家修了祖宅,还是因为她和女儿是好友,这都是必须要去的。
谢宥川又陪她说了几句话,等上楼换衣服时,发现姜沅已经在书房窗前的长凳上睡着了。
她换了一套厚实一些的睡衣,身上盖着毛毯,凳子前面前面就是煤火炉子。
好在凳子够宽,大概有差不多一米,又垫了厚厚的褥子,不然一翻身就能滚下来。
谨慎起见,谢宥川还是将炉子提到前面一点,以免她不小心碰到。
弯腰时,看到她恬静的睡颜,男人呼吸蓦然一滞。
饱满红润的唇近在咫尺,他却只能克制,强迫自己挪开目光。
楼下也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刚才他父亲醒了酒,已经去厨房打下手了。
家里也早就打扫完毕,谢宥川没什么事做,于是在书桌上随意拿了本书,坐在她旁边垂眸看着。
外面不知不觉下起了小雨,滴落在窗沿上,只留下淡淡水痕。
谢宥川看的是一本物理方面的书,翻开后才发现,每一页每一行,她都在旁边做了备注。
姜沅端正的学习态度让他有些赞叹,一开始很多他都看不懂,但渐渐地,根据她的标注,也能看出一些门路来。
姜沅不知不觉睡到了晚上七点半,她是被鞭炮声惊醒的。
而谢宥川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将买来的东西放在她床边的床头柜上。
“不用怕。”男人嗓音平和,温热的手掌捂住她的耳朵。
姜沅一开始有些茫然,但是很快,就知道是大院里的小朋友在放二踢脚这些东西。
脸颊和耳朵上都是有他的体温,姜沅弯眸,反握住他的手掌,眼底笑意盎然。
“谢宥川,你现在和以前很不一样。”她说。
男人不置可否,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给我一种在谈恋爱的感觉。”
姜沅拉着他的手,缓缓坐起来,见他穿的不多,将身上的毛毯扯了一些过去,盖住他的腿。
她睡了很久,毯子滚热,都是她身上的温度。
骤然盖在他腿上,还隐约带着香气。
谢宥川脊背绷直,下颚发紧。
他冷静反问:“我们现在不是在谈恋爱吗。”
姜沅有些哑然,也许是她太迟钝,又或者两人之间的互动不明显,她自己是没有看出来的。
不过想到青颖和江敛的相处方式,她又有些默然了。
或许,这确实就是谈恋爱?
而谢宥川也在想,什么才算谈恋爱。
下次问问江敛。
他好像懂得挺多。
姜沅有些哭笑不得,余光瞥见他旁边有本书,下意识倾身过去:“在看什么。”
她没注意自己已经靠在他胳膊上了。
“书桌上拿的。”突如其来的柔软让他身体僵硬,不敢妄动。
谢宥川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好在有毛毯掩盖,并不会让她看出异常。
姜沅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全然不觉,拿过物理书看了两页后,又放在一边。
她很清楚,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她才坐在这里。
外面的雨停了,此起彼伏的是小孩的嬉闹追逐声,时不时还有鞭炮声响起。
姜沅忍不住转头看向窗外。
谢宥川忍着燥意,问她:“要下去看吗。
“不用,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小时候在大院里可能也是像他们这样。”
姜沅知道过两天就要回老家,不想现在出去受了寒,更何况她小腹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了。
她的话让谢宥川有些意外,男人语气缓和下来,平静道:“我小时候很少和别人出去玩。”
他是由谢老爷子和老太太带大的,那个时候老太太还在文工团当团长,经常是他一个人在家,除了上学时间,每天基本上都是独自在房间里看书。
“啊?”姜沅
有些讶异,“小时候和现在都一样,没怎么变过吗。”
她听过妈妈说大哥和弟弟小时候的事,大哥是在老家长大的,弟弟虽然带在身边,但小时候很调皮,出去玩回来都是磕磕碰碰一片青紫。
姜沅还以为谢宥川小时候起码能比现在活泼点。
“嗯。”谢宥川眸色柔软了些,任由她握住自己掌心。
他没有就这个话题问姜沅小时候的事,他知道,她小时候过得并不如意。
姜沅倚靠在他肩上,偏头看着窗外。
因为在二楼,所以可以看到附近家属院的院子以及外面的小巷。
其实她小时候也并不是特别难过,因为老师出现了。
她那个时候跟着老师学习,比别的小朋友过得更加充实,精神上也更加富有。
现在回忆起来,关于姜家人的记忆逐渐变淡了,能想起来的都是美好的事。
也许是因为她的生活愈发平静美好,所以看一切事物的时候也更加宽宥。
两人安静地依偎在一起,谢宥川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三年前,他也经常这样,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那个时候他已经心灰意懒,觉得自己的军旅生涯已经到此为此,余生无望。
直到自己莫名昏厥过去,醒来是在一具陌生身体里。
说来也很有意思,她本来就应该在这里长大的,第一次来到军属院,却是因为他。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谢宥川反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指,与她紧扣。
晚上吃完饭,就是守岁。
一家人围在煤火炉子前聊天,沈柏聿出去买东西时还带了两副扑克回来。
沈临和谢璋要下象棋,没有加入他们,三个年轻男人正好凑一桌。
姜沅陪妈妈还有干妈以及未来婆婆在打麻将,她是新手,刚开始熟悉规则,出牌比较慢。
但是没打两圈,就已经差不多摸清了。
而且她记牌算牌很厉害,幸好只是娱乐,不玩钱,不然另外三个女人恐怕要把口袋里的东西输了个干净。
“聪明的人做什么都容易上手。”虞黎华见她又胡了,也不恼,笑着问,“阿沅,集训办那边还没有说给你分配到哪个单位吗。”
姜沅大概也意识到了只有自己胡牌没什么意思,会刻意给三位长辈让牌。
过年本来就是图个开心嘛。
“还没有,不过我要去华大任职半个月,从正月十七开始。”
那个时候大学正好也开学了,谢宥川之前看的那本物理书就是她在准备教学方案时查阅的。
“阿沅的工作我倒是不担心,还是更希望小两口能多点时间相处。”邱映雪笑着说。
谢宥川的探亲假有一个半月,可婚假只有三天,只有满了二十五岁的团级干部才能有七天的晚婚假,加起来是十天。
不管怎么算,时间都太短了。
差不多正月二十二前后,谢宥川就要回部队。
好在他的调任命令年后也快下来了,用不了多久就能一直留在首都。
这也是邱映雪和沈临最满意的一点。
她曾经就和沈临分开过一段时间,这对于刚结婚没几年的小夫妻都是一种煎熬,更何况是新婚夫妇。
而谢宥川顾及到了这一点,所做的事方方面面都让他们觉得妥帖。
霍惜弱也点头:“新婚小夫妻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是该多腻在一起。”
见几道打趣的视线同时落在自己身上,姜沅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其实我没关系的。”
隔壁桌的霍青淮对谢宥川说:“阿沅可以这么说,但你千万别信,谁不希望丈夫能陪在身边。”
沈柏聿也十分认同:“阿沅虽然性格比较独立,不过刚结婚还是尽量不要分开太久,毕竟她以后工作忙起来,你们更没有时间相处了。”
“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提前计划一下,到时候我们想想办法,给你们减轻一下负担。”
沈柏聿觉得妹妹的工作性质是不太适合带孩子的,哪怕有了孩子最好也是奶粉喂养,这些都可以提前筹划一下,到时候也不用手忙脚乱。
多点人帮衬小两口也轻松些。
沈柏聿之所以提到孩子的事,不是催生,而是妹妹在家里弹钢琴时,妈妈有些惋惜她的钢琴天赋。
而阿沅和妈妈闲谈时提到她有个朋友,是一位钢琴家,还说以后要妹妹的女儿跟着她去学钢琴。
当时邱映雪就孩子的事和她聊了起来,姜沅的意思是她婚后会想要孩子。
如果不是她提过,沈柏聿也不会这么没眼色,提起这个。
“看她。”谢宥川打出对二,语气平静道,“我都可以。”
“啧。”霍青淮笑着对沈柏聿说,“那你到时候得让你那个表妹好好给他看看身体,如果有什么暗伤就调理一下。”
“我听说男人如果体质差,妻子怀孕时也十分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