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白茶
现在对方都出招了,许知州也不必再客气。
跟纪楚猜测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前脚刚走,工司景大人,户司裴大人,立刻携手办案。
刑司主事也被连夜招来,立刻重新提审当年的安丘县师爷赵金川。
吏司那边也不甘示弱,屡屡打断调查。
二王爷之前留下的爪牙逐步显露。
这是属于太子阵营内部的厮杀,既见血,也要命。
至于那个由头纪楚,已经没人再多讲。
都到这种地步了,谁还管他。
裴大人肯定是为老师许知州出气。
景大人则完全为自己出气,都这样了,不能再躲了。
忙碌至于户司裴大人还笑:“敬安肯定很不高兴。”
工司景大人无奈:“他根基太薄弱了。”
就像纪楚为了曲夏州五六十万百姓,坚持要守护棉花一样。
他们这三个老东西,怎么就不能护一护纪楚。
像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年轻人挑大梁。
他还需要更多政绩,更多根基。
不是说他应付不过来,也不是说他一定会败给二王爷。
而是这种风雨,没必要来得那么早那么快。
他需要更多时间精力放在棉花上,放在他的数科上。
这种有抱负的年轻人,就该如此。
裴大人笑:“当年我刚考上进士,老师就是这么说的。”
他的老师肯定是许知州。
如今他跟老师一起,做同样的事。
而一贯谨慎的景大人,则没有说话。
但谁都知道,他跟纪楚太像了,一样的贫苦出身,一样的聪明,还有一样的境遇。
不过这一次,他可以保护一下后辈。
等吏司右都事薛明成偷偷过来时,两人看着这个年轻官员手里整理好的罪证,并不觉得意外。
薛明成还是一双狐狸眼,笑眯眯道:“你们太小看纪楚了,他在也没事的。”
两人并不回答,只接了东西道:“你也先躲躲吧。”
“好,我立刻走。”
裴大人无语。
要是纪楚在,肯定不会这样讲!
但这也不失聪明。
等薛明借口离开州城办事时,纪楚已经在永锦府小县衙门里,吃第二顿饭了。
中午一顿,晚上一顿。
那县令还没回来。
县令此刻正在县里最大的酒楼,陪着赵管事喝酒。
他擦擦头上的汗,还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啊,隔壁许知州给他银钱,让他陪京城来的管事大人吃酒。
衙门里还坐着比他官职大的纪楚纪大人。
不过他并未多问,上司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绝对不多讲一个字。
等纪楚幽幽来到酒楼时,就看到酣睡如雷的赵管事,嘴里喊着想回京,还有半醉的邓捕头。
说他给马匹下药简单粗暴。
您这方法也没那么好啊!
纪楚沉默片刻,对邓成又低声说了几句。
邓成无语,但还是点头:“听你的。”
趁着这赵管事醉酒,直接把他往反方向拉啊。
还有他这群随从,直接拉到反方向的驿馆里,既能保证安全,还能耽误行程。
问起来,就是他喊着要回京,大家没有办法,只能听命。
再说,大家也没讲错啊。
五月二十七日午时。
在偏僻官道驿馆醒来的赵管事,觉得有点蒙。
这破地方,他好像来过?
等再一问,瞬间沉默。
为什么把他往回拉?!
他明明要往西走,怎么又是回京的路?!
手下战战兢兢说了原因之后,自己也迷惑,他们其实也喝醉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驿馆差役倒是开口:“您一直喊着要回京,那酒楼的人就照做了吧。”
喊着回京。
倒像是他会说的话。
可也不能真回啊!
他还拿着王爷手谕,要禁止曲夏州种棉花啊!
“现在再去曲夏州州城,要多久?”
“回管事大人,三天时间。”
三天,又是三天?!
他要疯了啊。
“别休息了,立刻出发。”
等看到送他过来的马车极为简陋时,赵管事更是怒火中烧,他的马匹生病,就换了这样的小车?!
一路上赵管事骂骂咧咧,继续赶路。
再看到那个小县时,总觉得鬼打墙一般。
“今日稍微歇息,连夜赶路。”
“对了,换上大车。”
手下赶紧去办,最后哭丧着脸:“大人,您的马车被架着回京了,说是要追着找您。”
又回京?!
他跟马车还是不同时间回?!
“不过邓捕头说,他让人去追了,您在这歇息两日,必然能追回来。”
赵管事欲言又止,只见当地县令再次殷勤过来,手里又拎着当地出名的好酒。
又来?!
他还要喝?!
这是真的鬼打墙吧。
幕后的纪楚面无表情。
换作其他时候,他才懒得这么折腾,这不是纯粹无聊吗。
要怪,只能怪许知州把他支开,让他只能折腾一个管事大人玩。
可他又明白。
这是许知州的拳拳爱护之心。
只要过了这关,以后的棉花种植甚至可以摆到台面上讲。
百姓们的棉花,就再也不会受到阻碍。
作为带着百姓种棉的自己,更能全心全意做事。
他想护着百姓们种棉花。
而许知州既要护百姓种棉,同样要护着他暂时远离纷争。
即使大人作为太子心腹之一,也没想着借机拉拢自己,因为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在许知州心里,为百姓做事,才是更好的选择。
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士人君子一定要有宽广坚韧的胸怀,因为他们身上的担子很重。
许大人确实是真君子。
等赵管事再次喝得烂醉,纪楚还是道:“京城,继续送往京城。”
赵管事第三次看到这个小县城门时,整个人极端暴躁。
鬼打墙!
这一定是鬼打墙!
纪楚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带着他回曲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