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白茶
武掌柜跟皮货王家,也算是压了血本。
那兔子窝建得极为规范。
请猎户去捉活兔子的时候,也愿意多出银钱。
只要捉来的兔子没什么大伤病,他们就会给高价。
这一步,差不多就是野外引种了。
外面的兔子更有活力,以后每年捉些公兔回来繁育即可。
这点交给猎户他们,也格外放心。
他们最清楚什么样的兔子有活力了。
兔子养殖基地办得还算顺利。
学习的人也不少。
反而水貂基地有些冷清。
没办法,这东西更加金贵。
像兔子,只需要公母分开,但水貂还需要单只饲养,不仅如此,每只水貂的活动范围也不能太小,要留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再加上水貂有阳光跟通风要求,那笼子做得也艰难。
甚至吃食也极为精贵。
那兔子只要吃草,无非草料不能沾水。
水貂则要吃肉,还要吃新鲜的肉,同时还要蒸饲料窝头喂养。
这吃的,比普通人都要金贵啊。
武掌柜说:“一看就感觉要赔钱。”
毕竟养不好,这是会死的啊。
但想做稳定的高端皮货生意,水貂又不得不养。
成本高,利润也高啊。
可没有专门的人指点,比如张灵灵那样厉害的饲养员,他们还是有点担心。
纪楚笑着道:“放心,不止一个屠家被流放,后面还有人呢。”
屠家现在还不够老实。
等新来的人过来,有了竞争之后,大家就会老老实实干活了。
啊?
还有养殖行当的被流放?
武掌柜也不是头一回见纪大人了,斟酌片刻道:“大人,都说您从京城调人过来?不会是这种方法调的吧?”
纪楚挑眉,并未回答。
可这没回答,跟回答了有区别吗!
完全没有!
啊?
所以外面都说,您要调人过来,是这么个调法?!
这合理吗!
可想想屠家做的事,只怕来的人,也跟这家情况差不多。
判他们流放,那是一点也不冤枉的。
纪大人对他们普通人有多好,对这些恶人就有多差。
本就疾恶如仇的本地皮货商人,难免对纪大人更生好感。
纪大人这脾气,实在是让人觉得爽快!
尤其是皮货王家,私底下还道:“我的天,倘若我年轻一二十岁,肯定跟着纪大人做事。”
“怪不得那么多人追随他。”
两人更是把这件事默默咽在肚子里,绝对不说出来,省得给大人招惹麻烦。
至于养貂?
他们继续学呗!
别人能学会,他们也能!
家中那些小年轻们,赶紧过来学。
这是正儿八经的长久买卖啊。
皮货行当两三万人,总有人主动学习。
别的动物先不说,把兔子跟水貂养好了,本地的皮货买卖,就算盘活了。
纪大人都恨不得手把手教学,甚至自己亲自整理饲养手册,他们还是还不努力,那是真的不想做这营生。
现在整个昌河州皮货行当提到纪大人,谁人不夸的。
最有脾气的皮货王家,对纪楚都是佩服的,何况其他人。
当初大家都觉得,棉花一来,他们营生就要完蛋。
如今看来,不仅没有完蛋,反而一点点扶持起来了。
那畜牧司,就是专门为他们成立的。
这般扶持,倘若他们再不识好歹,那就不像话了啊。
昌河州发展归发展,不会放弃他们这两三万人的。
不怪曲夏州百姓给他送万民伞,自己现在就想送了!
听说纪大人还准备把饲养手册整理出版,到时候形成系统的教学。
这更是对养殖行业有利。
当然也是压力。
毕竟养殖方法一公开,以后谁都能养,这种情况下,要是自己不努力,很快就会被其他人比下去。
纪楚确实在整理手册。
这么好的东西,他也不会私藏,一个是送到京城,二是送到需要的同僚手中。
相信这些饲养指南,会大大提高平临国的牲畜饲养水平。
整个昌河州的皮货行当终于焕发出新的生机。
有改变,必然是好事。
在纪楚继续扶持本地养殖行当,完善畜牧司的时候。
另一个立志要效仿他的学生,也在做着差不多事。
这里说的人,便是在滇州府做县令的林元志。
去年滇州棉种成之后,给当地带来极大的改变。
别的不说,发现棉花的那个村子,如今已经大变样。
还有已经修了三分之一的棉花路,再有接踵而来的棉花订单,都让林元志所在的滇州府游门郡云丰县变得热闹起来。
那会种的面积不多,都带来这么大改变。
今年的万亩棉花田,更是让他们收获了二百七十万斤的棉花,以及七十多万斤的棉花籽。
林元志强忍着激动,并未高价抛售,而是跟陇西一带确定好价格,随后逐步供货。
当年纪大人如何压低棉价,为何压低棉花,他全都看在眼里,如今肯定不会毁在他手里。
为此,林元志还遭到不少非议。
去年率先送棉籽到昌河州,就让不少本地人愤愤不平。
现在还不肯让棉花喊高价,更是让人少赚不少银子。
可林元志接下来要做的,只会让大家更为不满。
那就是滇州府的棉种,还要送到其他地方。
让平临国其他地方试种。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棉籽撒四方,最好所有地方都能种上棉花,那样棉价就能进一步控制。
但这样决定,不满声却不绝于耳。
“林元志真把滇州棉当做自家的了?”
“去年给纪楚,已经够冒险的,要不是那边种得晚,滇州府的路修不成。”
“是啊,好在昌河州离这里极远,否则就算拔,也要把他们那的棉花全部拔掉。”
“一个昌河州还不够,如今还要给平临国其他地方,要是都能种的话,咱们这怎么办?”
本地各个家族,都指着棉花大赚一笔呢,肯定不想让其他地方也种滇州棉。
对于林元志的决定,滇州府不少世族都不同意。
“这是滇州棉,就种在滇州即可。而且棉花之路马上修好,若是其他地方种了,那岂不是要抢生意。”
“林县令,你不能因为自己想要政绩,就不顾滇州百姓的死活吧?”
“滇州府百姓能不能挣到钱,就看这个了啊。”
这话看似有道理,其实都是强词夺理。
即使滇州府百姓多数都用不着棉衣,但棉花还能织成棉布。
保持高棉价,本地百姓还能买得起棉布吗?
答案显而易见的。
以这些人的做派,种出来的棉花收益,真的会分给普通百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