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白茶
虽然没跟守备军岳将军见过面,但看他的行事,大概率不用担心。
但说起马匹,纪楚好奇:“黄总旗我听说你们常备军自己养的有马?”
“对啊,那马匹可好了,前些日子还送去京城几匹,专门献给太子殿下跟皇长孙的。”
纪楚道:“往外卖吗?我想买上三匹,我娘子,侄子,还有跟着我的李师爷。”
之前纪楚就有这个想法,但一直买不到合适的,要么太贵,要么不好,想来军中培养的马匹,应该会不错。
“可以,不过都是淘汰下来的。”黄总旗笑道,“也别嫌弃,虽说是从军中淘汰下来,但多半是因为性格过于温顺,又或者太过聪明,不肯冲锋陷阵。”
这样的军马对于普通人家来说,那可太好了。
说定之后,黄总旗笑道:“我回去之后就同上司讲,倒是你让人带钱过去就好。”
说着还摸摸下巴:“你们制糖作坊不是又要开张了,带点蜂蜜糖吧,军里都喜爱。”
高糖高盐高油,正是军中爱的。
再有一个月,也就是四月十五日,制糖作坊就要开工,时间刚刚好。
纪楚十分感谢,又跟黄总旗说了会话。
那追风冲进来时,黄总旗再次感叹:“若我也能养头狼就好了。”
还是这种野性十足的狼。
提起追风的过往,难免提起当年的事。
谁能想到,那个赵金川赵师爷,竟然诱骗黑熊过来杀人。
黑熊暴怒咬死不少狼崽子,也就追风活了下来。
黄总旗听得津津有味,没忍住还是想去摸追风脑袋,可惜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见此只好遗憾离开,他还有公务在身,赶紧回军中复命。
马匹的事让纪大人等消息就好,很快就能送信过来。
黄总旗等人回去,意味着边城小县训练有了成果,这段时间里大概率不会出问题。
可又有人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好在大家都有准备。
等到下次对上,大概率一决生死。
只要最大的一伙匪贼解决,百姓们能安稳很久。
纪楚估计,今年大概就能解决,具体时间,还要等黄总旗他们的通知。
不管怎么样,最近肯定没事了。
至于纪楚,再次往返沾桥安丘两地。
开年之后事情极多。
一个春耕。
一个修路。
以及安排夏收之后种棉花的事,还有给沾桥百姓租赁农具。
一件件事情下来,极为烦琐,却不得不做,否则就会耽误两地的事情。
其他事情可以慢,但过好日子,可慢不得。
说起来,这么长时间下来,纪楚已然习惯现在的通勤模式了。
不就是半个月换个地方,简直小问题。
甚至因为每半个月往返一次,这骑术精进不少。
所以每到初一十五,安丘沾桥两地百姓,就能看到一人一马一狼在中间奔腾。
顶多在中间童家茶馆那歇歇脚。
纪楚感觉,只要这道路修好,再有他现在的骑术,不到一日时间就能到地方。
安丘县修路之事,依旧如火如荼。
相信等到下半年,整个安丘县就会与众不同。
两地为修路的事忙碌时,安丘县跟沾桥县的学生们终于赶到州城了。
安建三十三年,三月十六,所有学生们住到贡院附近的酒楼里。
现在贡院附近,都是前来赶考的书生。
上县沾桥,共有十五个州试名额。
中县安丘,则有十个。
带上夫子以及随行捕快,差不多三十多人,也算浩浩荡荡。
两县有同一个县令,学生们也亲近。
备考期间,还互相看对方的文章。
不看就算了,看完之后,沾桥的学生们欲哭无泪,如果同行的考生都是这样水平,那他们还考个什么啊,干脆直接回家算了。
丝毫不夸张地说,他们排名第一的同窗,都不如安丘排名最后的学生。
这还怎么比啊。
安丘学生们到底历练过,人也不卑不亢:“潜心读书,一定能成的。”
“是啊,有纪大人在,肯定会帮你们的。”
也是,纪县令也是他们的县令了。
话是这样,但该垂头丧气还是垂头丧气,或许他们根本不适合科举?
两地夫子连忙安慰。
不能因为安丘学生的水平,就这般怀疑自己啊。
说话间就到州试时间,今年州试时间为三月二十六,州试为期三日。
一场场考试接连不断,若能考过,基本就是秀才了。
学生们互相打气,进入考场。
他们在里面考试,夫子们则在讨论州城对棉花的讨论。
安丘沾桥两地,今年肯定要大量种植棉花的。
可外面对棉花的风评很不好,还说只有下等人采用。
这让夫子们皱着眉,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说这话的,还都是读书人,到底长没长脑子啊。
不过他们出门在外,没有多说什么,等到冬天谁挨冻谁知道。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州试,两地考生们出来,再等着放榜,本来一切如常。
问题在于,最快恢复精力的安丘县考生林元志,也听到州城人对棉花的贬低。
林元志什么人?
那可是精心呵护棉花长大的人。
现在各地的棉花籽,几乎都是他们去年种出来的。
诋毁棉花?
那就诋毁他!
林元志拍着桌子就对茶馆的人道:“你见过棉花吗?你见过白叠子吗?古代进贡用的物件,你还说不好?”
回想去年冬天,纪楚明里暗里跟周大人疯狂暗示,说棉衣太过臃肿,所以不雅观,不是风雅人用的。
那会林元志其实也在场。
但他不在现场,在不远处的风口测试棉衣质量。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根本不知道纪楚棉花的考量,这会全心全意跟大家辩论。
如果纪楚看到,估计觉得无奈又好笑?
谁让书生林元志说得没错啊。
茶馆贬低棉花的人,上下打量一身旧衣的林元志,嗤笑道:“果然是穷酸人,就会维护穷酸人用的物件。”
这话一出,茶馆伙计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若这些能科考的书生都是穷酸人,他们又是什么?
口出恶言的人根本看不到其他人骤变的脸色,依旧道:“我是没见过棉花,但京城世家出身的周大人是见过的。”
“他都说不好,难道你比他更有品位?臃肿庸俗!没意思!”
林元志心道,他见过周大人啊,在安丘县的时候天天盖棉被,走的时候还带了件棉衣。
哪里像嫌弃的样子。
在他犹豫时,对方以为自己说服他了,洋洋得意:“你还是赶紧闭嘴吧,周大人还是今年州试主考之一,您的话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你还有好果子吃?”
公然得罪主考!
是什么下场?
自己想去吧!
林元志撸起袖子还要再说,被夫子直接拉住。
管他们怎么想的,低调做人为上。
刚考完州试,安心等结果吧。
林元志愤愤不平,最后道:“一孔之见。”
骂他只能从小孔中看东西?
在对方要发火的时候,林元志已经被拉走。
低调,还是要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