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行歌
“愿诸君旗开得胜,顺利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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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微澜的任务失败了,在任务还没有开始的时候。
他的任务是扮做商人接近本地富商昆汀,获得他的友谊,套取或者交易一份与我方异常重要的一份资料。
没人会料到配备热武器守卫的宴会能被突然袭击。
段微澜与众多富商一起被劫持,全身被换了个遍,他与组织断了联系。
通过数次转移,他们众人被带到了匪徒们的老巢。
作案的是本地臭名昭著,让人闻风丧胆的铩�
到了地方以后,一路上罩着他们头上的头套都被摘掉。
突如其来的阳光刺痛了长久处于黑暗中的眼睛。
他们这些被绑来的人都在被推攘摔到一块平地上,他们的周围以及目之所及的高墙塔楼上都站着端着枪的匪徒。
被数十杆枪对着,几个小时前还光鲜亮丽的富人们像一窝兔子一样,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有一个年轻人大喊:“放了我吧,我家有很多钱。”
不止他一个人,也有其他人在许诺财富以求换取人身安全。
“砰……”
最先说话的年轻人侧倒在地上,瞪大着眼睛,脑门上一个血窟窿。
他的后脑处,混合着血水有白色浓稠物淌出。
他们的正前方,一个矮个子男人歪歪脖子,将刚刚使用过的枪插回后腰。
“大哥没让说话,擅自说话,这就是下场。”
一群被绑来的人顿时没了声音,连哭都压抑着,无声地流着眼泪。
那个死掉的年轻人身边扑过去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他们抱着尸体,仇恨地瞪视着那个开枪的以及大马金刀坐在前方椅子上的人。
“砰……”
稍老的那位倒在了他抱着的尸体上。
枪口对准年轻的那个。
前面的大哥发话。
“干什么啦,克制一点,一家子都死了,我们去哪里挣钱。”
矮个子男人收了枪。
“记住,控制好你们的情绪,对大哥尊敬一点。”
年轻男人逃过一劫,趴在地上抖动着肩膀,并不敢再看那些匪徒,裤子上印出一大片湿痕。
不止他,其他人也都低着头,不敢再和匪徒有目光接触。
面前摆着两具尸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克制住生理反应,有人直接吐了。
他附近的一个匪徒骂了一声,吼道:“半分钱没挣老子还要给你们擦地不成。”
那个匪徒用枪抵着他的脑门:“你自己产的,舔干净。”
那场面,就连段微澜也觉得生理不适,更别说其他人。
他听到其他人反胃声音,但在枪管之下,生生吞了回去。
一群还活着的人已经不成样子。
不过才和匪徒一个照面,这些人已经被从精神上凌虐到对匪徒的绝对服从。
那个大哥看着他们的样子畅快大笑:“还以为多有骨气,一群待宰的猪猡。”
没人敢反驳。
所有匪徒都哈哈哈大笑,似乎让这群原本高高在上的富人低头很快乐。
段微澜藏在人堆里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但他在暗中观察这个匪窝。尽管不一定有用。
他是在接应人员的眼皮子底下丢的,组织上一定会安排救援,他坚信着。
段微澜尽可能保持低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自己能够坚持到组织上的救援。
然而,这一等就是四天。
他想大概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不说组织上在异国他乡能不能找到匪窝,就是这个匪窝的坚固程度和匪徒人数,也实在让人心凉。
但段微澜没有放弃,他积极地观察和判断着关于这个匪窝的一切。
同时,他还记着自己的任务,接近目标富商。
他们所有人被安排在一个狭窄的小屋里。
小屋真的很小。
除开放排泄桶的地方,其他空地区域也就只能够大家勉强平躺。
这里的气温高,桶里的排泄物和呕吐物加速发酵,在屋里翻滚着难闻的恶臭。
这种环境,对于富人们是极大的折磨。
可人要生存,适应环境的能力也很强。
到第二天的时候,段微澜觉得自己嗅觉好像失灵了一样,不太能闻出那股恶臭。但他知道,那个桶比头一天要更臭。
他们每天只有一顿饭,一碗水。
饭是一块像面包又像馒头的面团,特别难吃,更别说还要在这屋里吃。
水看着也不太清澈。
想要更好的饭更好的水也可以。
来送饭的匪徒第一天就说了,让他套着狗项圈牵着在外面的空地上爬一圈就可以。
在被囚禁的一天,富人们勉强地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段微澜原本的位置在比较远离排泄桶的地方,他甚至在第一天里用自己的“优越”位置和靠近排泄桶的人换了半块面团。
他换位置不是为了吃,而是他的任务目标在那里。
目标富商很胖,比别人更不禁饿和渴。
段微澜把自己多出的半块面团给了目标人物,建立了初步的好感。
第二天,已经有人在清水和柔软面包的诱惑下放弃了作为人的尊严。
环境对人的改变是可怕的。
第三天,在有成功先例的情况下,有更多的人加入了戴项圈的活动。
目标富商没有去,他太胖了。
这些天,段微澜一直在攻略着富商。
包括分出他的一部分食物和水。
包括给讲述自己背后“家族”的强大。他告诉目标富商,自己的“家族”一定会来营救自己出去。
富商可能信了,也可能只是自己找个希望。他请求段微澜的“家族”在营救时能把他也救出去。
段微澜答应了他,作为交换他不要富商所许诺的财富和赚钱机会,他要那份资料。
直到这时,富商无力的脑袋转了转,看段微澜的眼神才从一潭死水中荡出些许微光。
富商答应了。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这几天,匪徒只是折磨他们。
并没有说钱的事。
但不会有人做没赚头的生意。
段微澜认为这些匪徒也许不只是要他们这些富商的一部分资产用来赎身。
他们大概想要得更多。
但富商们不一定愿意给,在危险的地方做生意,有隐藏财产太正常了。
所以这些匪徒选择用诸多方式凌虐他们的身体和精神。要让这群人成为没有自我的野兽。
已经第四天了。
与段微澜同处一室的富商们那根神经基本都已经绷不住全线崩溃。
他想,匪徒折磨他们的日子快要结束了,说不定明天就会图穷匕见。
段微澜听说过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差不多相同的绑架故事。
一群富商被绑架后,聚集在一起。匪徒让他们用自己的财富买命,不是一笔钱支付之后赎身。而是花钱买续命时间。
比如一亿美金买一天。
每天早上匪徒会把富豪们请去转账,付钱的,可以安全过完这一天。
没钱的,会送一颗子弹。
一天一天续命,再富有的人有一天也会花完自己钱。
那时候,就是他们生命的尽头。
出来刀口舔血的人,出身一般都不好。
他们憎恨拥有大部分社会财富的那少部分人。
天天提着脑袋过日子,心理大约也不会正常。
他们乐于欣赏富商的痛苦、绝望和屈辱。
段微澜的嘴唇由于缺水已经变成了硬壳,嗓子也干涩疼痛。
他想如果抓他们的匪徒也开始玩续命游戏,那么他这个假富豪大概是最早被送子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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