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云南
国都城长信宫内,晋王与秦王殿下分坐两边,群臣分立左右,尽管人很多,大殿内却安静得过分。
晋王殿下脸颊潮红,说话时微微有些喘,不怒而威地看着跪在下面的天文卜筮官巫汾:“再说一遍?”
“回晋王殿下,微臣夜观天相,近月无雨。”巫汾恭敬回禀,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近月是这半个月,还是全月?”秦王殿下向来脸黑,耐心奇差,听到这样含糊敷衍的回复,怒火渐起。
“回秦王殿下,微臣以为是近半个月,但天有不测风云,微臣也不敢保证。”巫汾双手和额头抵地,跪成一团。
满朝文武听这一说,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大郸十年前雨水充沛,近些年雨水渐少,自前年开始天干地旱,粮食减产,情况越来越严重。今年雨水时分不下雨,只怕也是凶多吉多。
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粮以农为根。
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只盼着每年风调雨顺,春种夏长秋收冬藏能顺顺利利,扣去税赋,一年有个大半年能吃饱饭就谢天谢地了。
去年粮食大减产,辛劳耕种的百姓缴完税赋所剩无几,一年倒有大半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连孩子都养不活,破衣烂衫的苦不堪言。
国都城附近的百姓尚且如此,其他州府郡县的百姓更加难熬。
于是,朝堂之上关于迁都的争执又一次燃起。
“近日来沙尘更加喧嚣,”一名老臣出列,苦口婆心地劝,“国都城内外昏黄一片,咳嗽声遍布长信宫内外,长此以往,只怕有损殿下身体。”
“老臣启禀二位殿下,迁都只是权宜之计,风沙尘土每年逼近,八十里外的方沙城已经废弃,不能连国都城都废弃。”
“老臣以为必须想尽办法治理风沙,阻止风沙南下才是正道,请二位殿下三思。”
“二位殿下……”第三名官员站起来附议迁都,毕竟离开这里最简单方便。
起初,双方说词还算委婉,渐渐的就增加了些许火药味,一刻钟后,双方剑拔弩张开始掷纸笔……互相推搡。
有掉了官帽的,有撕了宽袖的,还有头发散乱的……一个个不成体统。
正在这时,内侍官高声通传:“二位殿下,刚收到加急信件,方才风沙最盛之时,一队龙卫刚好经过方沙城,须臾被风沙卷走,至今下落不明。”
秦王猛的起身:“至今多少时辰?”
“回秦王殿下,距今四个时辰,现下无人回来禀报。”
吵闹的大殿内又一片死寂,被风沙卷走本就凶多吉少,若风沙立刻停止并组织施救,也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到现在已经四个时辰了,已然九死一生。
龙卫作为国都城最强的禁军之一,每队龙卫二十人,再搭上他们做工精良的剑弩铠甲,可谓损失惨重。
按理说怎么都应该派遣人手赶去营救,可是被风沙吞没的人基本都是飞沙窒息而死,很难拯救,就算救回来也可能变得痴傻。
更何况,方沙城的飞沙不断,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起风暴,那样不管派遣多少人去营救都会有去无回。
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救还是不救,救又该怎么救,派多少人去救?
秦王殿下与他坚定的“迁都”意见相统一,宽袖一挥:“不救。”
晋王殿下的态度截然相反:“龙卫骁勇机智,他们定然能在风沙之中找到栖身之所,来人,传本王令,派两队龙卫带上足够的水和食物赶去方沙城。”
“不救!”秦王殿下手持令符,蔑视晋王。
晋王不慌不忙掏出令符:“秦王殿下若是不同意,本王用自己的家兵。”说完,将令符掷给传令内侍。
内侍稳稳接住,躬身行礼后匆匆离去。
大殿之内,群臣、两位殿下神情各异,关于是否“迁都”已经吵了整整两年,每提必吵,每吵必出事,出事后又继续吵。
归根到底是先帝离去得非常突然,没来得及宣布储君之位由谁继承。
于是,现在的大郸由晋王和秦王两位殿下分管,偏偏两人性格迥异,观念相左。
一山不如二虎,大郸也是如此,群臣各有打算,朝堂之上经常吵闹不休;什么都可以吵,却什么都决定不了。
忠于大郸的老臣们忧心忡忡,再这么下去,内乱近在眼前,大郸危矣。
第4章 挖出来的病人
风时强时弱,沙时多时少,始终没停过。
蹲守在医院西边尽头的保科长和同事们,远远看去像一座群像沙雕,只有当他们擦护目镜的时候才能看出来是大活人。
两个半小时过去了,对讲机仍然没有声音。
三个半小时,安全绳没动静,对讲机像坏了一样。
“保科长,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同事小林换了个蹲姿,活动一下酸麻的腿。
“呸,呸,呸,乌鸦嘴。”这个时候,保科长不允许自己身边发生一点玄学事件。
“啊呸~不会的。”小林也赶紧啐了一下。
保科长不仅是超级社牛,能力还特别全面,没有他搞不定的人和事。
上次非常炸裂的“医院消失大事件”,供应科只有保科长一个人,同事们不知道他是怎么凭一己之力支撑整个科室繁杂的日常事务?
全科只有保科长有充满神秘色彩的铜钱手机链,同事们觉得肯定经历许多事情换来的。
整个供应科的人都对保科长敬佩有加,同时也好奇得要命,绞尽脑汁轮番上阵套话,试图知道“大事件”的一星半点。
一年多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至此,全科人觉得保科长不仅全能还深不可测。
这次全科又经历“大事件”,同事们兴奋得搓手手,保科长游刃有余地排班、布置、分工。
万万没想到,终于参与到大事件,第一件事情就是费力费人的最强辅助,虽然戴着厚实手套,但手指麻、掌心痛,腰酸肩膀疼,让人想家。
这事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这么恶劣的环境可怎么活?
那什么系统的任务还能不能完成?
就在众人的担忧焦躁快到极限的时候,一直空悬的安全绳下端忽然有了重量,但重量并不稳当,时轻时重。小林年纪轻轻就沉迷钓鱼,这种感觉就像有大鱼在咬钩。
只不过,鱼杆鱼线换成了安全绳具,还没有钓饵。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小林脱口而出:“保科长,有鱼!”
保科长看小林的眼神宛若智障:“你醒醒,哪来的鱼?”
小林委屈,但小林不说。
偏偏像印证他的说法,安全绳的承重忽然增加,重到六个人一起吃劲才能拽住的程度,不对啊,强哥和魏璋两个人也没这么重!
这飞沙走石的四周,这不知道什么鬼地方的方沙城,这突如其来的的重量,看惯了悬疑惊悚片的大家,不约而同地脑补出烂俗的探险故事,这安全绳下面不会是什么沙地凶兽吧?
强哥和魏璋两人被怪兽吃了,怪兽顺着绳子爬上来了?!
一时间,往上拽还是松绳子,大家面面相觑。
对讲机的声音突然炸起:“保科长,拉!快!”
???
!!!
保科长语出惊人:“强哥,一一今天还去输液室挂水吗?”
同事们懵了但没松手,怪兽还没上来,保科长就被吓得胡言乱语了?
王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保科长,我儿子参加博物馆奇妙夜去了不在家,谁说他要挂水的?”
“保科长,我们挖到病人了,情况紧急,赶紧通知急诊接病人!”
“多少人?”
“二十!”
“快,通知急诊,”保科长把对讲机扔给小林,大喊一声:“还楞着干嘛?赶紧往上拉!”
“一!二!三!拉!”
大家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往上拉,很快就汗流浃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保科长刚才是辨别王强的真假,这反应真够快的!
安全绳具的半米分隔线一段接一段地拽上来,一刻钟后,大家看到脸朝下的……身上扬尘的病人,这是什么奇怪的姿势?
不是,强哥从下面挖出来的是死人还是活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好不容易把人拉上来,保科长立刻给他戴上防护面罩,用力一拍小林:“是条大鱼!来,对讲机你拿着。”
小林嘿嘿乐,又立刻反应过来:“保科长,别看我瘦,我力气挺大的!我可以!”
几乎同时,全副武装出来接病人的急诊医护们也到了,三人搬运法抬上车也是费了牛鼻子力气,赶紧往医院送去,这一路风沙一路灰,实在不能忍。
安全绳再一次放下,趁着间隙,保科长又拿了对讲机:“邵院长,病人特别沉,医院西边需要有力气的人来帮忙,分成两组轮换,不然体力跟不上。”
邵院长回答得很爽快:“十分钟。”
十分钟后,轮换组就位,但救人如救火,而且按照保科长之前的经验,这个飞来医馆系统特别难搞,没救活的病人不算数。
于是,轮换组到了并没有轮换,而是两组一起往上拉人。
二十分钟后,又一队轮换组到位,人多力量大,效率翻倍。
天黑以前,二十名病人转运完毕。
最后上来的王强和魏璋,累得几近虚脱,也被保科长他们送去了抢救大厅。
……
而抢救大厅里同样面对接二连三的意外。
第一位身强力壮、格外高大、胳膊比自己大腿都粗的昏迷病人,医护们有些诧异,这人没1米9也有2米,这是行医遇到过的最沉最结实也是最灰扑扑的病人。
昏迷病人最棘手,既不知道既往病史,也没法问诊,全靠查体和临床经验来判断。
护士们发挥精准的“一针见血”功力和超强的观察力,上心电监护,清理聚集在口鼻部的沙尘、鼻腔清洗、眼球冲洗、吸氧、擦拭血迹、更换病号服……花了些时间,才看清病人的真面目。
满脸胡茬,满脸通红,脖子粗壮,左脸有一条斜向上的刀疤,从眼角到下颌,瘢疤体质的关系,疤痕又红又粗,看着特别吓人。
不仅如此,肩膀、胸膛、腹部和四肢,大小伤疤不少,手指掌心有厚厚的老茧,左肩头有龙纹刺青。
换下的衣服明显是整套的,特别厚实,而且有特殊花纹。
急诊医护们见过大郢的旅贲军、禁军和崔家军,都认为这人应该也是这些类别里的,但身形高大强壮得多,一时无从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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