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霜月无边
场上,愤怒的班主任把他们俩一个赶回家,一个赶去后黑板那里站着。
方程阳懒散地拎起书,朝后黑板走去,跟窗外在走廊上慢慢走着的女主保持着同样的步速。
女孩看起来有些伤心,但是他相信,她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方程阳看向窗外,眼神中三分心疼三分关怀四分漫不经心,导演非常满意他情绪饱满的表演,一条过了。
方程阳笑着跟周围的群演打了招呼,正要去补妆时,余光瞥见一个眼熟的身影。
许多天未见的江蝉月顶着书本,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他心花怒放,刚想上去打个招呼,孟延年侧过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看够了吗?”
方程阳笑容一敛,语调平平:“我要跟姐姐打招呼,不是跟你。”
孟延年丝毫不让:“她睡着了。”
方程阳:“现在收工了,当然要喊她起来,不然让她在剧组睡觉吗?会着凉的。”
孟延年丝毫不理他,揽过江蝉月,手臂往她腿弯一抄,轻轻松松把她从座位上端起来,放到腿上,外套盖住脸。
江蝉月:“Zzzz…”
他把轮椅调了个方向,搂着她往外驶去:“劳烦让一下。”
方程阳简直不敢置信:“你!你怎么能这样!”
孟延年冲他点点头:“我向来这样。”
说罢,他不顾方程阳愈发难看的脸色,径直离开。
导演正在查看有没有什么要补拍的地方,两个群演突然离开了,工作人员不由得提醒:“导演,有个人,哦不是,有两个人未经允许跑掉了。”
导演:“高中早自习有人逃课不是很正常吗?”
工作人员闭上嘴,决定再也不说话了。
江蝉月一路都没醒,裹着孟延年的外套窝在他怀里睡得很熟。
人形靠枕又弹又暖和,她睡着睡着就把手架起来,满足地喟叹一声。
抱枕突然变得手感非常好,她的手路过某处,觉得十分软弹,上手捏了几下。
“嘶,”抱枕突然说话了,“江蝉月,要不要看看你捏的哪。”
江蝉月:“Zzzz…嗯?”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剧组了。
身上的外套有着熟悉的好闻香气,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座椅有些不对,低头一看,是孟延年的大腿。
怪不得这么舒服,原来是真皮座椅。
她脑子还没开始转起来,又慢悠悠地看向自己手的位置:“……”
手一抖。
车旁的司机和叶慎瞬间转移视线,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似乎多看他俩一眼就要被灭口。
孟延年一把攥住她手腕:“还摸。”
江蝉月讪讪收回手:“哈哈哈,你看这事闹得。”
第56章
江蝉月默默把手拿开。
江蝉月站起来。
江蝉月企图逃窜。
逃窜失败,江蝉月被挟持进车关死车门,开始叫破喉咙。
江蝉月:“你要干什么!你要拐卖我吗?就算是把我囚禁在空调wifi全天开放网速极佳蛋糕火锅烤肉海鲜炸鸡快乐水无限供应的超豪华海景房每天只能无所事事玩游戏而不能工作,我也会拼死挣扎后才同意的!”
孟延年:“为什么要奖励你?”
他语气已经不能算是没有感情了,像是在冷水中浸过,标点符号都泛着寒意。
江蝉月有些震惊。
捏他一下胸而已,又不是那里,怎么反应这么大。
你是十里八乡
有名的贞洁烈男吗?
眼看江蝉月一脸茫然,副驾的叶慎轻咳一声开口:“咳,江小姐,这部剧的男主是方程阳,你知道吗?”
方程阳?怎么又是他?
她不由道:“我不知道啊。”
接着她敏捷的大脑突然一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遇到他了?他惹你了?”
孟延年敛了神色,看起来好像已经平静了下来:“没有,他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只是打个招呼就生气了吗?
江蝉月突然想起网上有个很火的小游戏:异性关系容忍度测试,第一级的问题就是见面打招呼。
像他这样的,估计一级都过不了吧?
江蝉月:“咳,别生气了,不如转移一下注意力,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孟延年翻了翻平板似乎在处理工作,没有回答。
直到她以为孟延年没兴趣玩幼稚小游戏时,他终于开口了:“什么游戏。”
江蝉月:“异性关系容忍度测试,测测你对我跟异性的关系能惹到第几级。”
孟延年光听名字眉头就皱了起来,似乎是很不喜欢“我跟异性的关系”这几个字似的,但是没有拒绝:“你问。”
江蝉月清了清嗓子:“那我就问了。”
江蝉月:“第一级,跟他有个孩子。”
孟延年:“?”
孟延年:“这是第一级?”
江蝉月:“这样一想是不是见面打招呼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
十分诡异的是,孟延年竟然真的奇迹般地觉得,跟这件事比起来,见面打招呼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了。
毕竟,他也没有任何立场和身份,去阻止他跟异性的正常交往。
但是前提是这个异性对她没有那种心思。
那种……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心思。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似乎想要把胸中泛着酸意的怒气与苦涩压下去,不让自己恶劣的占有欲吓退她。
江蝉月嗅了嗅周围的空气,突然从燕城有名的木头开窍了一瞬间,探头问他:“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孟延年的眼睛飞快地一眨,指节也蜷缩了一下,接着下意识否认道:“怎么会。”
他自嘲道:“我能以什么身份吃醋呢?”
江蝉月想了想:“山西人。”
孟延年:“……”
空气中的酸意诡异的一滞,陷入了一种想要爆发但突然被掐断最后不得不收回自己的小情绪的尴尬中。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江蝉月率先打破沉默:“你的腿最近恢复的怎么样了?不如明天我来帮你按摩吧。”
孟延年处理工作的动作一停,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膝盖,似乎那里还残余着女孩手心的体温。
明明什么暧昧的举动都做了,为什么她还能这般,以一种朋友的态度对待他呢?
“那,”孟延年淡声开口,似是平静又似是迫切想要获得一个回答,“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帮我的呢?”
江蝉月一愣。
日日:【当然是以皇帝的身份了,愉贵妃还不跪谢】
日日是小孩统,不懂这些,但她可是成年女性,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
孟延年这是,来要名分了?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帮我的呢?”
话语在喉头滚动了几圈,不知为何拐了个弯,她开口。
江蝉月:“共青团员。”
孟延年:“?”
江蝉月振振有词:“我是共青团员,帮助老弱病残是我当之无愧的义务。”
孟延年眼中闪过几分自嘲:“老弱病残?所以你对我做的这些,都只是基于对一个‘残’的怜悯?”
江蝉月:“你要是不想占残这个字,老也是可以的……”
又老又残,这就是她对自己的印象吗?
反观方程阳,又年轻又健康,怪不得她对这个人的靠近没有恶感。
他眼中的光暗淡了些许。
司机驱车将江蝉月送回家,接着,孟延年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就走了,似乎想快点离开这个伤心地。
江蝉月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好像说错话了。”
低情商,冻他一整天。
日日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啊?说错什么了?不是实话吗?】
【男人闹起来真是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