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水伽楠
宋知南学着他说话:“这个不讲理的老头是谁家的?他爸妈呢?也给我站出来!”
众人:“哈哈哈,他爸妈在地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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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南先发制人,逮着人就说:“你说他们怎么这样?我就那么轻轻踩一脚,咋就踩坏了?这不是想讹我吗?他们哪儿坏了,就露出来让大家伙看看呗,也好给我评评理。”
众人:“……”这种东西又不是别的,咋能当众露出来呢。
宋上进和李玉华被人叫了出来,何剑的姑父在帮忙做饭,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宋知春,她刚才帮忙择菜去了,听到大家议论,才知道妹妹跟人闹起来了。
宋知夏匆忙跑过来,她想问问怎么回事,压根挤不进来。
陶大刚和何剑姑父一起对着宋上进和李玉华发难:“老宋,老李,你们二位说说怎么办吧?”
宋上进满脸赔笑,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李玉华则是直接推卸责任:“我家这个闺女就是个混世魔王,我们俩都管不了她,你们想怎样就怎样,我们不管。”
陶大刚怒了:“怎么?你们就是想直接推卸责任呗。”
李玉华瞪眼:“我们是真管不了她,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她连自己的亲哥都坑,还把户口都迁出去了。”
众人哗然,一起把目光投向宋知南。
宋知春心里生气,对李玉华喊道:“妈,你是怎么说话的?秋实下乡是他自愿的。你损害自己闺女的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
宋知南冷冷地说:“他们眼里只有儿子,我们闺女都是奴隶。大姐,你今天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了吧?”
宋上进也用眼神制止李玉华,让她在外面人面前说话注意些。
李玉华趁机发作:“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是白眼狼,都是我不好,行了吧?我现在就走,省得碍你们的眼。”
说着,她拖着宋上进就往外走。宋上进本来不想走,转念一想,老四惹出的祸可不是小祸,赔礼道歉都是小事儿,没准还得赔钱。他们在现场反而不好,还不如假装生气离开算了。
宋上进被拖着半推半就地离开了。
宋知夏傻眼了,她知道她爸妈自私不靠谱,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人家家长都为自己儿女撑腰,他们不但不给孩子撑腰,还落井下石。怪不得小四跟他们离心。上次妹妹在她家说两人不好,她还替他们说好话,现在,她再也说不出口。
宋知春见自己爸妈趁机溜了,油然而生一股责任感,她站在宋知南身边,跟对面的人对峙。何梅和宋湘也挤过来站在宋知南身边,一起给宋知南撑腰打气。
陶大刚和何剑姑父见宋上进夫妻俩借故离开了,便把枪口集中在宋知南身上。
“姓宋的,你今天必须得给个说法。”
宋知南:“你儿子搞低俗婚闹,想占人便宜,你还找我要说法。老头子喝胶水,你咋长开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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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群众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宋知南的名言金句一句接一句:“快刀不磨是块铁,爹不教儿何成爹?请问陶大刚同志,你是咋当爹的?你是不是天天都在掏粪缸,忘了掏你儿子心中的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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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现场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陶大刚气得老脸通红。
围观群众中也有试图出来和稀泥的,一个老大爷想出来当理中客:“小姑娘啊,性子不要那么要强,你就跟他们说句软话怎么了?”
宋知南立即把枪口对向稀泥大爷:“我们刚才有难你装聋作哑,现在和稀泥你一个顶俩。你就是那趴窝的破拖拉机,不会打鸣的老公鸡,你数数你算老几?怎么哪儿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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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诧异,这骂人都押上韵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
宋湘一脸欣赏地看着宋知南,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何梅大声附和:“小南你骂得好。”这孩子不像是李玉华生的,倒像是她生的。
稀泥大爷气得头昏脑子胀,一时接不上话来。
老大爷的老伴不干了:“你这姑娘说话咋像烟袋里装辣椒似的,呛死个人。哪里像个女孩样儿?”
周围也有人附和:“她确实不像个女孩样儿。”
宋知南一个都不放过,挨个回击:“哎哟,我不像女孩?你们像女人?你们吐个唾沫照照自个儿那熊样儿?明明自己是黄泥,非得跑到别人裆里当屎;明明外形像个人,非要给男人当伥鬼。伥鬼知道啥意思不?就是帮着老虎害人的畜生。我劝你们都好好地当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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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泥大娘被宋知南气了个倒仰,拍着大腿拖长声调说道:“我的老天爷,我老太婆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
围观群众的想法也跟老大娘差不多,觉得长见识了。谁见过战斗力这么强的小姑娘?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女孩真是了不得。
宋知春刚才还怕妹妹被人围攻吃亏,心里急得不行,现在倒好,妹妹一人力战众人,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她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宋知南像机关枪一样,大面积持续性扫射:“俗话得说好,吃让人,喝让人,理不能让人。我有理压得泰山倒,你们谁都颠倒不了。你们这些围观的看热闹的,也别觉得亲帮亲邻帮邻,乌龟向着王八亲。你们不想想何剑、陶奋斗、李同他们三个毁的是谁?老话说,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一口痰吐脏一大缸。你们这一带有流氓,大家伙背后戳的是你们的脊梁骨。他们这么一闹,以后你们谁家再办喜事,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敢来?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们谁敢帮腔,就说明,你们跟他们一样是流氓。要不是流氓,怎么会想着帮助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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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宋知南继续慷慨激昂:“我是妇联的干部,今天我就代表组织,树社会主义新风,批倒批臭旧封建习俗。窗破了当糊,人恶了当除。锄一恶,长十善。大家跟我一起除恶扬善,一起批斗陶何李三人,再踩上他们一万只脚。同志们,冲啊,是个正常人你就冲。”
宋知南说着就要去冲击三人,宋冬宝一马当先冲进人群里,对着三人继续甩着皮带狂打猛抽。宋知南也大发神威,左手拿着皮带抽,右手用巴掌扇,何梅把女儿推到一边自己上阵跟着打,三个人宛如一支队伍,战斗力极强,兵峰所至,无人敢挡。
“我的妈呀——”陶奋斗何剑李同三人被揍得鬼哭狼嚎。
陶大风和何剑也被推倒在地上,险些造成踩踏事件。
陈志国和王桂兰见到这阵势,吓得脸色一白,陈安华和宋知夏在一旁不知所措。一家人愣了会儿神,才赶紧求着众人硬把陶大刚等人给拽出来,拖到屋里去。
陈志国和陈安华合力关上门,陈志国对瑟瑟发抖的三人说:“你们惹谁不好,要惹她宋知南那个祖宗。”
陈安华也说:“我这个小姨子,特别浑,在家里就敢跟她哥动刀子,你们就躲在屋里别出去。”
陶奋斗佝偻着腰说:“陈哥,咱报公安吧。”
陈安华骂道:“公安来了你们怎么说?是你们先闹的。你信不信,宋知南反手告你们一个流氓罪?”
三人脸色煞白:“不可能吧,我们都没碰到她,算哪门子流氓罪?她弟弟扒我们裤子才是流氓吧?”
陈志国赶紧说:“大喜的日子公安上门,以后别人怎么看咱们家?绝对不能报。”
门外面,宋湘用力挤到宋知南面前问:“小南,咱们要不要报公安?”
何梅在旁边说:“去年你大姨姥家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也报公安了,根本没用。
他们只是跟你们闹一下,公安来了能说什么?也就批评教育几句完事。何况,咱们现在还把他们仨打伤了,公安一来这仨人没准还倒打一耙,让咱们赔偿损失。”
何梅说完嘱咐宋知南和宋冬宝:“你俩记住了,咱们是跟他们闹着玩儿,打他们仨也是为了让婚礼更热闹。”
宋知南面带微笑:“大伯母,我记住了。我让他们再热闹热闹。”
说完,宋知南领着宋冬宝堵在陈家门口,振臂高呼:“苍蝇必须消灭,渣滓必须狠踩。”
她喊一句,宋冬宝附和一句。
“胜利属于真理,真理属于我们。”
众人一脸呆滞地看着激情奔放的姐弟俩。行吧,真理和胜利是他俩的,热闹是他们大家的。
接下来的时间,风平浪静,再也没人敢作妖。不但没人作妖,宋知南所在的桌子周围形成一片真空,大家都不敢挨她身边坐。
陈安华只得叫人把宋知南旁边的两张桌子搬到别处去。
吃饭时,本来是十人桌,结果只坐了宋知南姐弟三人加上宋湘和何梅五个人。人少菜多,五个人吃了个撑。
宋知南吃饱喝足,观察着院子里形形色色的人,灵感来了,素材也有了。连文章名字都出来了,《众男婚闹险变太监》、《革命年代容不下旧社会人渣无赖》。
一鱼三吃,流氓也要三吃,先打一顿练练手,再杠一波收点杠精值,最后写文章变个现。这些人一辈子都得感谢她宋知南,没有她,他们这辈子都上不了报纸,也出不了名。
第57章
吃完酒席, 宋知南和宋冬宝扶着桌子起身,都是撑的。
两人的饭量把宋湘和宋知春给吓住了。
大伯母何梅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宋知南, 转头看了一眼那不争气的闺女,饭量跟猫儿似的。瞧瞧人家知南,打架一个顶仨,吃饭也是一个顶仨。
何梅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宋知南说:“小南,以后有空到我家来玩,你别听你爸妈的,我们大人合不来是大人之间的事,跟你们孩子没关系。”
宋知南爽快地答应道:“好的大伯母,我有空就去你家。湘湘姐,你有空也可以来我家玩,我现在自己住, 很方便。”
宋湘笑着答应:“好。”
临分别时, 宋知春欲言又止, 最后说道:“小妹,以前我最担心你, 觉得你太老实, 怕你受欺负,现在我不担心了。不过,你以后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吧。”得罪那么多人,别被人暗地里报复了。
宋知南指自己的书包:“大姐你放心,我包里装着家伙呢,谁敢欺负我,我打残了他。”
“……行吧。”
宋知南还礼貌地跟陈家人打声招呼:“陈叔王姨, 我走了啊,今天的席面挺不错, 你们都别送了。”
陈志国一家三口齐齐松了一口气,可终于走了。
宋知南离开后不久,陶奋斗李同三人终于敢出屋了,他们饭都是在屋里吃的。
陶奋斗和李同换上陈安华的裤子,何剑借了一根裤腰带,三个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陈家。
宋知南走到巷口时,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看见扶着墙出的三人组,她迎着阳光粲然一笑:吃席的最好境界就是扶着墙出来,她是撑的,别人是被打的。吃个席还能打人助兴,挺好的。生活如此枯燥无趣,就得会找乐子。
宋知南哼着歌儿一路走回家,趁着灵感还没走远,回到家先写文章。一下午的时间,两篇稿子顺利完成,润色修改誊写一气呵成。
说人坏话会有爽感,写人坏话更爽,谁写谁知道。她都不带卡顿的,写得无比顺畅。写完,虽然手累胳膊酸,但心里十分畅快。文章明天一早就寄出去,刊登出来也得是几天后了。
婚闹一事后,宋知南姐弟俩在陈家这一片名声大噪,大家都说宋知南狠,宋冬宝有特殊爱好,爱扒男的裤子。连带着宋知夏也跟着一起出名。
王桂兰和陈志国对宋知夏说话阴阳怪气的。宋知夏也不是好惹的,当场就呛回去。本来她是打算先隐忍一段时间的,没想到因为这事自己提前暴露了。婆媳两个,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没事就叮叮当当。
宋知夏在娘家时小心翼翼地讨生活,不敢放肆顶嘴,不敢太出格。因为她的头上永远有一把属于女孩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只要行为稍一出格,周围所有的人都拿这把剑吓唬她:你这样婆家会不喜欢,你将来找不到好婆家。现在剑落下来了,婆家果然不喜欢她,她果然没找到好婆家,但她也无所谓了。
宋知夏压抑的天性开始逐步解放,今天解放一点,明天解放一点,越来越放得开。
她出生在那样的一个家里,家庭成员之间充满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对于宅斗那是无师自通。再加上有宋知南那样的妹妹在前面打样儿,她吵架的本事远超一般人。
宋知夏一跟婆婆吵架就向邻居哭诉,以便占领舆论高地:“我本来以为安华长得丑心灵会美,会对我好,谁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一嫁到他们家就开始受气。我结婚那天,明明是他们家亲戚不当人,借着婚闹,想欺负我姐和妹妹,他家亲戚被打了,反赖到我头上。哪个好人家的亲戚会干出这种事,他们被打不是应该的吗?咋还有脸找我的事呢?我真是命苦。”
“他们天天吹他家条件好,结果呢,连个工作都安排不了。我是被骗了。”
邻居们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宋知夏,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不,你让你妹妹来给你出出气?”
婚宴那天的战斗场面太精彩了,他们看了还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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