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酩酊
李明镜拔出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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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的武功其实不差，这年头很少有人能在李明镜的剑下与他打成平手的了。但是很狼狈，仓皇躲招，一边躲一边求饶：“不是，我都没对你们做什么，怎么就打我了，到底谁是反派啊！”
叶凝秋隐约听见了他的哀嚎，无动于衷，还怂恿：“打他脸，光天化日之下蒙面，一定长得很丑。”
黑衣人鼻子被剑背砸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李明镜是拿打他这件事逗叶凝秋取乐，他没准备杀自己。
他语气有些无奈，“李大侠要哄人，怎么拉我垫背。”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药粉来，往李明镜脸上一撒。
李明镜收回了剑，表情冷漠：“你想做什么？”
“不是吧，对你没用？”黑衣人念念有词，“这可是毒长老的绝门秘药啊……”
要看李明镜的剑又要往脖子上来，他才终于说正事：“不是要找魔教的吗，往前直走，那里有一棵树，再向左转一直沿着溪边走，山洞内有暗道，暗道下面便是那群魔教人落脚的地方。”
“你的话不可信。”李明镜说。
“信不信自然由你。”黑衣人耸耸肩，用轻功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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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一走，李明镜便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用剑插进了脚下的土地，才勉强没让自己倒下去。
叶凝秋原本靠在树边看热闹，见他这副模样，才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她反应过来是刚刚那人撒的药粉，下意识后退一步：“什么毒？会传染给我吗？”
李明镜闭眼运气想逼走体内的毒，却吐出一口血。
不远处传来了人声，李明镜的耳力很好，这种情况下，也清晰听见对方嘴里说的是：“教主说……还有少主……”
是魔教的人。
他抬眼看向叶凝秋，只说了两个字：“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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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李明镜要死了！
叶凝秋毫不犹豫，转身就跑，跑到半路又停下脚步，问系统：“他要是死了，我的耳朵是不是就好不了了。”
系统：【是的！你怎么可以丢下他啊！】
“我又救不了他！”叶凝秋理直气壮：“何况还是他叫我跑的。”
在耳朵和命之间，叶凝秋还是觉得后者更重要，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脚步没有丝毫停歇，奈何走着走着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是的，她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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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巧，大小姐，在这里遇见你。”萧生忽然从身后的树林里钻出来，笑眯眯同她打招呼。
叶凝秋盯着他鼻梁上的可疑红痕。
萧生咳嗽两声：“没注意，撞树上了。”
叶凝秋：“我看起来很像傻子？”
“好吧。”萧生尴尬摸摸鼻子：“主要是我也没想到你会丢下他一个人跑掉，大小姐，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无情。”
她伸手：“解药呢？”
“咦，你也不是不关心他嘛。”
萧生从怀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从里面挑挑拣拣：“让我找找……”
过了半天，他忽然一顿。
“哎呀，坏了。”他抬眼看她，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大小姐……我好像没带解药。”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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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秋和他面面相觑。
她问：“真的没有解药了吗？”
萧生：“真的没有了。”
她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说：“那算了，你带我下山吧。”
萧生讶异：“你不准备救李大侠了？”
“我怎么救他，你不是都说了没有解药了，我又不是神医。”
“好吧。”萧生又去捡那些瓶瓶罐罐，叶凝秋跟着蹲下来，好奇伸手拿过一瓶：“这些都是毒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但是大部分都是剧毒，所以我劝大小姐你还是别碰。”萧生把她手中那瓶罐子拿走。
“你也是魔教的人吗，身上总是带这么多毒。”
萧生对她好像没有一点遮掩，坦然道：“是啊，我们这种魔教人士在你们正道地盘总是人人喊打，不多带点防身的，怎么行呢。”
“分我一瓶。”叶凝秋伸手。
“看什么看。”她凶巴巴道：“李明镜死了，我一个人的话总得带点防身的吧，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萧生：“不是还有我吗？”他脸皮很厚地说：“大小姐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接替他的，保证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我嫌弃。”叶凝秋毫不留情地拒绝：“你是魔教的，我不跟魔教的来往。”
“大小姐你说话太伤人了……”萧生低低笑了起来，看着她的脸，忽然道：“如果我不是魔教的人，你会不会对我……”
“什么？”叶凝秋视线在那些药瓶上，没看清他说的什么。
“没什么。”他拿出一瓶药来：“这个给你吧，七日伤，给人喂下去，七天之内必定流血暴毙而亡。”
“死这么慢？”叶凝秋皱眉：“李明镜中的是什么毒，我要那个？”
萧生又翻出另一个瓶子：“这叫人即倒，一闻即倒，浑身经脉都会被封住，然后体内真气开始暴涨乱窜，最后五脏六腑都被真气撞碎，暴毙而亡。”
叶凝秋听得两眼放光。
“喂……”他把药瓶收回怀里：“你别想用这个，药粉通过呼吸进入体内，你只要一打开瓶盖，就会先吸入，别说拿去害人了，自救都来不及，毕竟我现在可没有解药救你。”
叶凝秋狐疑：“那你怎么没事？”
“我？”他淡定道：“我自然是提前服了解药的。”
叶凝秋目露失望，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接过那瓶七日伤和它的解药。
“你送了我这么好的东西，我也该送你一份回礼吧。”
萧生诧异：“大小姐你竟然会知道礼尚往来？”
叶凝秋睨他一眼：“怎么，不想要？”
萧生笑道：“大小姐给的，我怎么不要。”
叶凝秋捧住他的脸：“那你闭眼。”
萧生眼底溢出诧异，脸后知后觉地烫了起来，语气里一贯的轻松之意都消失殆尽，有些迟疑：“大小姐你不会要……”
“快点闭眼。”她催促。
萧生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紧张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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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叶凝秋的脸庞慢慢凑近的温度，她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昨天打了你，痛不痛啊？”
他张嘴道：“不……”
嘴里塞进来一个东西。
下一秒带着苦涩腥气在嘴里化开。
以防他吐出来，她用力地捂住了他的嘴。
萧生睁眼，对上她洋洋得意的表情，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七日伤，七天之内必定流血暴毙而亡，现在快回去救李明镜，不然我就不给你解药，毒死你。”
柔软的掌心还贴在唇边，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味道，像雨后的栀子花，湿润馨香。
刚刚很平静的心却在这一刻猛然跳动了一下，萧生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吞下了那颗药。
“怎么样，没想到吧。”她插着腰，以胜利者的姿态看他，眉眼都是浓烈的张扬。
他笑起来：“大小姐聪慧过人，我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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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辆马车，赶车的人却变成了萧生，李明镜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地倒在叶凝秋腿上。
叶凝秋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外面：“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去魔教，怕不怕？”
叶凝秋思考了一下，问：“你在魔教是什么地位？要是那种地位很低的就算了，我怕你这个人质不够用，他们到时候不管你的死活把我抓起来怎么办。”
萧生笑出声：“放心，大小姐，一定保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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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萧生这个人质确实很够用，刚到魔教地界便有人出来迎接，单手抵拳对着他弯腰行礼：“恭迎少主！”
面对其他人，萧生便换了一副面孔，表情冷漠，语气也冷冷的：“车上是我的朋友，不小心中了毒，他送到毒长老那里医治。”
叶凝秋想跟过去，被他拉住了：“毒长老性格古怪，见不得没病没痛的正常人，你去了那里他恐怕会偷偷给你下毒。”
萧生给了她一个令牌：“你带上这个，除了毒长老那里，去其他地方都畅通无阻，要什么也可以同他们直接说。”
叶凝秋看着上面的萧无生三个字，才对他的魔教少主身份有了恍惚的实感：“……你就是那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杀人不眨眼的魔教少主萧无生？”
一堆不怎么友好的前缀砸到头上，萧无生也不介意：“我还是要眨眼的。”
叶凝秋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响，最后道：“不是说萧无生相貌丑陋凶恶无比吗？”
萧无生对她眨眨眼：“道听途说不可信，眼见为实方才真，大小姐，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家中人也是觉得我有几分姿色的。”
叶凝秋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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