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139章

作者:司一九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成长 正剧 穿越重生

  他演给她看的。

  寻真面对这样的谢漼,反倒有了一丝安全感,也多了几分勇气。

  她眼神再不避让,重复了一遍:“你去找别人吧。”

  谢漼捏着她下巴的手不自觉用力。寻真吃痛,蹙了蹙眉。

  谢漼松开了手。

  须臾,又问:“真儿想让我去找谁?”

  寻真:“随便谁。”

  “你想要的,别人可以给你。”

  “我给不了。”

  谢漼的胸膛明显起伏着,脸色却异常冷静。

  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被她这番话所牵动。

  谢漼:“我想要什么?”

  寻真没有回答。

  谢漼又问:“你又想要什么?”

  寻真看着他道:“方才我不都跟你说了吗?”

  谢漼盯了她片刻,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寻真浑身的力气瞬间卸去,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如释重负。

  寻真脑袋放空了一下午,晚上用过饭后,早早上床了。

  正当她快要入睡时,听到月兰通报。

  谢漼来了。

  寻真懵懵的,从床上爬起来,拥着被子。

  谢漼大步走到她面前,转头对月兰吩咐道:“拿纸笔来。”

  月兰应了一声,磨好墨,将纸笔放在案上,出去了。

  卧房内,只剩寻真与谢漼两人。

  凝星珠摆在一旁的架子上,散出柔和而明亮的光线。

  谢漼却一身冷肃,携着室外的冷气。

  谢漼:“我最后再问你一遍。”

  “你白日与我说的那番话,可是发自内心?”

  寻真攥紧了被子,垂着眼,点了点头。

  谢漼注视她许久,心口像是被狠狠挤压着。

  早该明白的。

  此时此刻,谢漼不得不承认,他已在不知不觉间,被面前这女子深深左右。

  纵倾己所能,对她千般呵护、万般宠爱,她若不喜,不过徒劳。

  何苦自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谢漼,岂会为区区失去之苦所困?

  不过一女子罢了。

  想至此,谢漼心一横,眼神便冷硬下来。

  看着寻真,一字一句道:“好,我如你所愿。”

  谢漼大步走到案前,提笔挥毫,笔速极快,转瞬间便写完。

  而后又高声唤了一声,让月兰去取来印章。

  月兰走进房内,房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心中一惊。

  她领了命,正要退下时,不经意间瞥见案上那纸,那纸上三个大字——“放妾书”。

  月兰双腿一软,险些坠地。

  月兰出门,心脏怦怦怦直跳。

  白日还好好的,爷还送两大箱子珍宝来,两人还牵着手进屋了,怎么晚上就写起了放妾书?

  引儿见她神色惶惶,疑惑问道:“月兰,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见了鬼似的?”

  月兰摇摇头,自我安慰,许是自己误会了呢,应该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月兰道:“没事,爷叫我去取印章,我这就过去……”

  房内。

  谢漼走到寻真面前,语气公事公办,面色冷硬,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

  眼神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伴我身侧,已四载有余,且为我诞育子嗣,延续谢氏血脉。平日里,你言行端正,无可指摘之处。”

  “如今放你离府,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记在你名下的田产、铺子,是你应得,皆可一同带走,此外,我再给你添一份金银财货,以作贴补。”

  “瑞宝与康顺,为人忠谨可信,我会把这二人的身契交与你。”

  “这几日,我即吩咐承安,先把你的事办好,该有的文契、财物,都会给你补齐,你不必担忧日后生计。”

  寻真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谢漼一顿,看向她:“……你有何异议?”

  寻真:“不用给我那么多的,还有瑞宝和康顺不都是你的人么……”

  谢漼:“你如今失忆,府外状况一概不知。”

  “当下世道,人心难测,你未涉尘世,若出了府,无人庇护,却身负巨财。若无亲信在侧,恐遭奸人觊觎。”

  “我既已将人给了你,断无收回的道理,往后他们就归你管束。”

  “还有,你院中这些丫鬟,你若是想带走,都随你心意。”

  寻真看了谢漼一眼,又迅速垂下眼。

  谢漼继续说:“你名下还没有宅子,不用急着走。”

  “这几日,我让承安加急为你采买,等宅子买好了,再走也不迟。”

  “我既已允了你,断不会食言,你大可放心。”

  寻真其实想说,若真要离开谢府,她不一定留在京都。

  但想了想,还是说:“……好。”

  谢漼立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

  寻真坐在床上。

  两人之间一片死寂。

  窒息般的安静很快被一串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月兰进来,捧着一个方匣子,对谢漼道:“爷,印章取来了。”细听,那声音是颤着的。

  谢漼应了声,摆了摆手。

  月兰看了眼床上的寻真,退下了。

  外面的引儿拉住月兰,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神色惊慌失措,便知事情非同小可。

  “月兰,到底发生何事?!姨娘与爷可是又吵架了?”

  月兰虽还在自我安慰,可方才房里那压抑得近乎窒息的气氛,让她明白,这一切绝非玩笑。

  爷是动真格的了。

  “……爷写了放妾书,方才让我取的正是爷的印章。”

  引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谢漼拿起放妾书,最后扫了一眼,敲下印章。

  沉闷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仿佛一记重锤。

  谢漼拿过来,薄薄的一张纸落到寻真面前,没有重量。

  寻真接过,看着上面写着——

  【放妾书

  天启十四年八月二十五日,博陵谢氏子,谢漼,字缮之,谨立放妾文书,以呈官府。

  妾柳氏,自入吾门,温婉恭顺,持礼守节,并无过咎。然吾二人缘分浅薄,情志难通。强为相守,于卿于吾,皆非幸事。

  今放卿自由,往昔恩义,皆付云烟。家中财物,已依例分与,并无纠葛。

  望官府恩准,成全此举。自此相别,各安天命。】

  谢漼:“你……纵是离了府,这几年的情分仍在。”

  “日后你若碰到什么难处,尽管派人来寻我。”

  “若我不在京都,派人去寻承安也是一样。”

  寻真捏着这张纸,看着谢漼,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漼目光在她脸上凝了数秒,转身,抬步欲走,刚迈出一步,似是又想到什么,停下,侧着身子对她说:“还有……恒哥儿。”

  “你若哪日记忆恢复,想见恒哥儿,只管遣人来告知我。”

  “我绝不会阻拦你们母子相聚。”

  寻真:“好。”

  谢漼走后,月兰和引儿二人跑进来,一眼便瞧见寻真手中握着的放妾书。

  两人脸色煞白,“扑通”一声,扑到寻真面前,眼眶中泪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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