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羽
听着这轻松的语气,难道这件事他也悉心传教过?
苏瑜没说什么,只是有些狐疑的看着宣祈。
宣祈则莫名其妙的心虚。
……
七月中旬的一日,天气热得就像老天爷故意烤着大地似的。
宜郡主匆匆忙忙赶到那塔兰的宅子,一进门那塔兰就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神情既紧张又激动的开口,“你凡哥哥来信了,他要接我们去梁国,我知道这几个月在大司马府过得很委屈,那木达新娶进门的女人都怀上了孩子,你还留在那里干什么?跟我一起走吧,去梁国,那里有你大哥哥照顾,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她给南宫凡去了那么多信,南宫凡一封也没回,没想到再有消息竟是直接给了母亲。或许是因为她是大司马府的儿媳妇,他不便将信寄过去吧。
看着宜郡主淡淡的表情,那塔兰疑惑的问,“怎么,你不想走?你是舍不得那木达是不是?”
第1216章 想逃
现在的那木达,不,从她嫁给那木达开始,那木达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伤她的心。委实而言,在他新娶进门的女人怀孕之后,她对那木达的执念早就没那么深了。只是真要迈出那一步,她还是有些困难。
“母亲,你想想,女儿因为是大司马府的儿媳妇才让王君网开一面不曾获罪,母妃你虽被贬为平民,却也是罪民之身,你一旦私离北国去到梁国,那就是逃民之罪,梁国国君要是知道了大哥哥这么做会答应么?也不知道大哥哥有没有跟梁国国君和公主提过他并非大王妃所出,而是你生的,要是说了他们能接受也就罢了,要是他们不接受,我们这一去,大哥哥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
“那也总好过过现在这么穷苦的日子。”那塔兰松开宜郡主的手,退了好几步,声嘶力竭的看着她,“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你知道吗,从前我到哪里不是被人尊重,不是被人奉承,现在我出个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更甚者半个月前我出门竟还有人往我身上丢石头,我是那塔兰,王爷最心爱的二王妃,怎么可以被人这么羞辱?”
还有这种事么?
宜郡主看向阿姜舍,见阿姜舍点头,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她的母妃那么尊贵那么高傲,在大王妃那里都没怎么输过的人居然被人丢石头,这得多憋屈啊!
“我现在就想离开这里,郡主,走吧,你父兄都死了,你的男人也靠不住,我们何必留在这里遭罪呢?”那塔兰尽力游说着宜郡主,“到了梁国,有你大哥哥护着,就算梁国国君不高兴,公主不满意他的真实身份,那孩子都生了,难道还能不认么?你大哥哥又是个孝顺的,咱们一去,日子过得肯定比现在舒坦,你听母妃的话,我们走吧。”
宜郡主瘫坐在凳子上,脑袋里轰隆隆的响,听着母亲悲伤的哽咽声,终是点了点头,“大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我们,怎么来接我们?”
“他让我们后日偷偷出尔都,他会派人伪装成商人接应我们,给我们制造一个新的身份躲避北国边境的检查。”
后日,后日不正是那木达带队出发往西南方向处理矿场的时间吗?
选在这一天出发,的确可以避人而目,宜郡主答应了。
也不知怎么回到大司马府的,进府后宜郡主走得很慢,好像要将这府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影都装进脑子里。
因为是逃走,所以没什么大件好收拾,她只简单收捡了几件衣裳藏起来,最后,她想再和那木达说几句话。
于是在决定逃走的头天夜里,宜郡主亲自端着一壶新沏的茶找到那木达的书房。
那木达正在确定前往矿场的路线,以及矿场周边的实际情况,听到仆从说宜郡主来了,他有些讶然。
新娶进府的两个女人中,有个女人已经诊出有了身孕,他原本还担心宜郡主会闹,结果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接受。这么安静,倒是让他有些刮目不看。
她亲自为他沏了壶新茶,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未主动给她沏过新茶,这让那木达狐疑她是不是本性未改,前来抱着什么不该有的目的。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给自己的男人沏壶茶而已。”
说完,她真的沏了一盏递到那木达面前,“尝尝吧,这可是我头一回替你沏茶。”
那木达没有立即接,像是在等着她奔主题。
而宜郡主却苦笑道:“喝吧,没有毒,不信我喝给你看。”
就在宜郡主准备自己饮用时,那木达握住了她的手腕,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
宜郡主眼里闪起了泪花,他终于信了她一次,可惜也是最后一次。
“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我是有事想问问你,想问问你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了,你对我就真的没动半丝情谊么?”
接下来的话那木达说得很诛心,“你是害死芸郡主的凶人,你祈望一个心心念念芸郡主的人对你产生一丝情谊,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是啊,他只会折磨她,羞辱她。就算现在她把姿态放得如此卑微,也换不回他的半分真心。
这一刻,宜郡主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彻底定了,她要离要那木达,她不要给他机会折磨自己一辈子。
“谢谢你给我答案,你忙吧,我走了。”
从那木达的书房出来,宜郡主回屋后痛苦了一场,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那木达先出发,她要出门时给的借口是去送那木达,可出府后她的马车直接拐进了那塔兰的院子,母女二人打扮成商妇,悄悄从后门出发。
马车上那塔兰很激动,她终于可以告别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穷困日子。只要到了梁国,她又能得到人上人的富贵生活。
“母亲,阿姜舍你都安排好了吗?”
“妥了,我把契籍都还给了她,又给了她一笔不小的安家费,从此以后她就是这尔都城里的良民了,侍候了我一辈子,总算是与我同甘共苦过的,我不能亏待她。”
宜郡主点点头,算是赞同那塔兰的做法,又听着她问自己,“你呢,没让大司马府的人看出什么破绽吧。”
宜郡主摇了摇头,想到昨日与那木达的对话,她的心还是会痛。
“我只准备了两身替身的衣裳,拿出府时只说是给那木达准备的,没人会怀疑。”
那塔兰轻轻拍拍宜郡主的脸,笑得很是向往,“我就知道我女儿不笨,从前只是中了那木达的毒罢了,等到了梁国,我让你大哥哥再给你寻摸一门亲事,这回咱们仔细些,寻个体贴你的,爱护你的,再不受在大司马府的那些闲气。”
宜郡主没有动,只是眼角红红的。
出了尔都城,那塔兰兴奋得满脸通红,随着人嘲声越来越远,她的心也越来越轻快。
马车走了三十里地后,已经是大半下午的时候,他们在一个湖泊边见到了南宫凡安排进北国接人的商队。弃了旧马车,眼见着一点一点远离北国,那塔兰的心越来越安宁。
入夜后,商队歇在一个山坳里。
宜郡主坐在石头上望着天空的星星发呆。
那塔兰知道她有心事,肯定是舍不得那木达,心里积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气,“你别再想着那个小蓄牲了,要是早知道你嫁给她会受那么多的苦,我就不费尽心机害死芸郡主让你有机会替嫁了。”
问她后悔吗?她也说不清楚,“母亲,我以后都不会再想那木达了,也请母亲以后不要再提他了。”
以为宜郡主终于想开了,那塔兰很高兴。
“这就对了嘛,你要坐就坐吧,我去睡了,明儿还要赶路。”
只是这份高兴那塔兰并未持续太久,商队的马最先警觉起来,随即商队的人全都惊醒过来,个个从马腹下抽出长刀紧张应对。
那塔兰怔怔的站在原地,颤抖着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第1217章 自以为事的求情
这一队商队总共有二十来人,在他们抽出刀准备对抗时,商队的假身份便暴光了。
那塔兰才安宁没多久的心又开始恍恐起来,很快就躲到商队身后。
宜郡主缓缓站起身,目光怔怔的望着来人让开一条路,赫然看到那木达的身影时,她的收就跟被什么揪扯似的痛。
难道是那木达知道她失踪了,他特意来找她的?
在这种带着希冀的妄想刚刚冒点芽时,那木达的声音又让她彻底的失望。
他说:“把人给我绑了,能抓活的就抓活的,拼命反抗的就地革杀。”
既是能被南宫凡选中的人,个个都是报着必死的决心来走这一趟,听了那木达的话,不抵抗是不可能的。那塔兰左避又躲,生怕刀光剑影伤到自己。很快就跑到宜郡主身边,趁着那木达的视线没落到她们母女俩的身上的时候,赶紧转身就逃。
宜郡主木讷的跟着跑,腿脚却是很没力气。
“看看这个挨千刀的,咱们都跑了这么远了,还不放过咱们,这是非置咱们于死地不可啊!枉你还跟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他当真是个冷心冷情之徒,半丝情份都不念的。”
母亲的抱怨真激得宜郡主悲恸万分,这世间最残忍的是什么?你爱了他半辈子,他却视你为陌路,到最后更不给你生路,说的就是她与那木达。
皎白的月光下,宜郡主每跑一步脚都被棱角不平的石子咯疼一下,她咬着牙,任由母亲拉着她在夜色下狂奔。耳边的撕杀博命声越来越远。
突然,母亲不跑了,宜郡主定睛一看,那木达率着十来个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宜郡主就那样静静的,哀伤的看着那木达,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塔兰却没她此时心如死灰的沉稳,她还要到梁国去享福呢,怎么能被那木达抓回去?
“真是我的好女婿,你真要把我抓回去吗?”
“王君总归是念及王室宗族情份一场,才没将德亲王府赶尽杀绝。二王妃就该老老实实以待罪之身活到死,算是能得个全尸的造化。没想到二王妃不仅不感恩王君的仁慈,还想当逃民,这便触法了法度,是要坐罪的。”
“你少在这里吓唬我。”二王妃撒泼一挥手,丝毫不将那木达的话放在眼里,尽管她很害怕,但她不想放弃,“那木达,好歹咱们亲戚一场,今日被你堵住我没有办法,我只告诉你一句。想抓我们回去断断不可能,要么你放我们走,要么现在就杀了我们,你自己选吧。”
不愧是做了王爷多年主事的二王妃,落到如此田地依旧不改傲气。
那木达如此无情,宜郡主觉得依他对王君的忠心肯定会选择杀了她们母女。她不能让母亲死在她面前,于是上前拦在了母亲前面,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木达,“你放了我母亲,我跟你回去,是坐牢还是打板子我都认了。”
那塔兰诧异的看了宜郡主一眼,心里很不情愿,拒绝的话到嘴边却愣是没说出口。因为她想到了那木达现在与她还是夫妻,大唐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一夜夫妻百日恩,再恨也有半分情。”
“你觉得你有多大脸面替你母亲求情?本来有大司马府护着,只要你安分守己,这一辈子也能平安无事,可你选择了与你母亲一道,那便是与她同罪。宜郡主,别以为我们之前还有什么夫妻情份,真的有,那在你最后一次走出大司马府的时候就彻底断了。”
也就是说不论她说什么,那木达都不会放过她们母女了。她还妄想着那木达会答应她的请求,被如此直白的拒绝,宜郡主觉得无地自容。
整个商队被俘十二人,其余全都就地正法。
还是来时那辆马车,宜群主和那塔兰灰头土脸的坐在里面。
直到马车走的方向并不像回尔都的方向,那塔兰才撩开窗帷问那木达,“这不是回尔都的路,你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那木达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玉树临风,“你们不是想见南宫凡么,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南宫凡。”
那塔兰将死的心又死灰复燃,有些激动,更有些怀疑,“你会这么好心?”
那木达瞟了一眼那塔兰,甩了一鞭后,马儿径直往前面走去。
那塔兰松下车窗帷,转头就对面色难看的宜郡主说,“他说他带我们去见南宫凡,你信吗?”
宜郡主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伤心过头,怎么忘了那木达原本就是要去西南矿场与梁国作交接么?莫不是这次与他交接之人正是南宫凡?
她左手紧了紧右手的袖子,有心问问那木达是不是真的,又始终开不了口。
等马车走了十天后,宜郡主觉得是真的了,她看到周围的矿民越来越多,时而抬着筐子,时而抗着凿斧,鼻息里全是西南矿场的气息。
那塔兰已经从宜郡主嘴里听到了猜测,那木达没杀她们母女,看来真是带她们来见南宫凡的。
又过了大半日,马车才在矿场营地停下。
安置好那塔兰母女,那木达直接去见了管理诸多矿场的场司,原场司是德亲王的人,在德亲王落马的第一时间,这西南矿场的场司就换了。
见到那木达的到来,赫连浑拱手相迎。
赫连浑,正是赫连敏的堂兄。
二人寒喧了几句就扯到正事上来了,赫连浑说:“梁国有一万兵马明目张胆的驻扎在离矿场仅二十里的贺兰山外,领队的是梁国大将军武见,而与北国谈论交接事宜的正是梁国驸马南宫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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