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跃然
“听说这半月报,还有王记的股子呢!也不知道这想出办半月报的人,那头脑是怎么长的,真真是个人才!”
“王记都掺和进报纸了,咱们清溪书坊,还是跟从前一样,没多少变化啊……”
这报纸一出世,可是真真的不得了。
虽不过才出了两期,可满栖云城的人,见了面聊的话题,三句话就离不了这个报纸啊!
小伙计点头附和,一只手忍不住摸摸栓在腰带上的荷包。
他这旧荷包里,可装了半两稿酬银子呢!
“是啊,要是咱们书坊,也办报纸就好了。”
那他岂不是就能往自家书坊投稿了?
哪里用得着跟作贼似的,趁着不上工时,躲躲闪闪地去领稿酬呢?
等到第三期报纸出了以后,他可得多买上几份,好生收藏起来!
长安坊,药神庙内。
刘秀才笑眯眯地,将报纸递到了张庙祝手上。
“这一期的报纸,我买的有多的,这一份便送与张庙祝吧。”
张庙祝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多谢……这就是有你文章的那一期?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他接过报纸,就坐在了院内的石凳上细细地看。
“刘秀才,这个北山刘生可是你的化名?”
刘秀才,就是离栖云城不太远的北山县人。
刘秀才以拳抵唇,灰黄的脸上,难得地泛起了一丝红晕。
“正是。”
他已经过稿三次,拿到了一两半的稿酬。
这一两半,对于有钱人来说微不足道,对于他,却是雪中送炭。
有了这一两多,他感觉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北山刘生写的神话传说并不长,不过几千字而已。
但写得很有趣,让人想起小时候,躺在阿婆怀里,听阿婆讲过的那些神奇的小故事。只是不是没个阿婆都能把故事讲得前后连贯,言词达意,又能一下子全部讲完的。
张庙祝看到结尾,喃喃出声。
“真好……”
刘秀才这会儿已经抱着大扫帚在扫院子,耳朵其实悄悄竖着呢。
听到这一声,嘴角便微微勾起。
张庙祝却是又从头看了一遍,眼中若有所思。
忽然就起了身,笑嘻嘻地拉住刘秀才的扫帚。
“刘秀才,快,快来歇歇!”
“前日有位善信送了一包好茶,来来,咱们一道尝尝这茶的滋味!”
“其实吧,咱们这药神庙,也是有好些祖师传下来的好故事的……”
透过窗子,就看到那势利的张庙祝,正殷勤地为刘秀才倒茶。
在自己房里的郑玉郎,看得十分刺眼,不由得冷哼一声。
这些日子以来,他是格外的不顺。
尤其是那日他去报社,不但稿件被退了回来,还遇上了楼家那个野蛮小子!
当时他看见楼家小子心里犯怵,也没细想就跑了。
待回来细细一想,便觉得不大对头。
这楼家姐弟,怎么就跑到栖云城来了?
这偌大的栖云城,她们靠什么过活?
楼家小子为什么穿着女装?不男不女的成何体统?
看样子,楼家小子在城里的生活,似乎比他滋润多了!
他既然满腹疑问,可不就要想方设法地去打听么?
这一打听,他是越发的惊愕心凉啊。
楼家小子,竟然是个女子?
这两姐妹在城里还买了院子开了铺子!
还跟王记和原家往来密切!
第182章 来了可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才?……
石盆村的村民,除了朱大户一家外,大部分是连县城都没去过的。
郑玉郎自诩是见过世面的读书人,石盆村里除了朱家,他是一个也瞧不上的。
他将来是要飞黄腾达,为官作宰的,这些乡野泥腿子,哪里配同他比呢?
可是如今,老家已经近一年都没回去,他身上还没有半分功名,囊中只剩下写话本挣来的几两银子。
别看他衣着还算体面,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可就这么一身体面衣裳。
只要回到药神庙的屋里,他都得赶紧脱下来换上旧衣,生怕这衣裳给破了刮了。
而这姐妹俩呢?
居然能买得起带铺子的院子?
他来了大半年了,自然知道,长明坊虽然不是多繁华的地段,可能在平民聚集之地,也算是不错了,少不了五六百两!
楼家姐妹俩,就因为楼赛郎那不男不女的家伙,无意中走了运道,救下了原家太太小姐,就能手上有这许多银钱?
郑玉郎琢磨着打听来的消息,再加上自己的脑补,可不是越想越是心里不平。
怨苍天不公呀!
那乡野姐妹俩,凭什么发这一注大财?
凭什么他营营汲汲,东奔西走,到现在还是囊中羞涩,只能栖身破庙?
但他就是在屋里埋怨上几千句,也没法子把楼家姐妹俩的房子铺子和银子,转到自己名下呀……咦?
郑玉郎忽然间灵光一现。
早前他看不上楼月娘,是因为楼月娘不过山间村姑,长相固然村里村气,家中又穷困潦倒,只有个打猎的楼赛郎能挣来一二,哪里配得上他这未来的状元郎?
因此就算楼月娘天天到他跟前献殷勤,郑玉郎在心里就越发鄙夷,之所以没赶人,不过是楼月娘还有点用处罢了。
但如今不一样了呀!
他回想着听来的传言。
说那姐妹俩个有些本事,又有家资,说是家里只有姐妹俩,所以都要招女婿入赘。
这招女婿,还跟一般的不一样,姐俩的眼光,高得很呢!
郑玉郎来回思量,觉得这赘婿,可不是非自己莫属了?
他来到栖云城,楼月娘也在栖云城。
他如今暂时失意,楼月娘却小有家资。
这不是天作之合是什么?
只要他出现在楼月娘面前,跟她说愿意娶她为正室。
那楼月娘不得喜极而泣呀?
可虑者,就是楼赛郎那个不男不女的暴炭有些棘手……
长明坊,楼家小院。
今日正好是报社休息的一天。
楼欣月不需要去上班,便走出院门,到铺子里同楼赛郎说了一声。
“赛郎,段牙婆托人捎了信来,说是她那边有两个人,还是咱的同乡,没准咱们家正好需要,让我过去瞧瞧!”
楼赛郎看了看铺子里,今日正好来的客人不多,而且店里还有一个小丫头可以看着,便也追了出来。
“大姐,我同你一道去。”
这个段牙婆,姐妹俩都熟悉,当初楼赛郎的那个在翠光楼里当女护卫的活儿,可不就是段牙婆领着去面试的?
姐妹俩边聊边走,完全没注意到巷子角落里躲躲闪闪的身影。
段牙婆也住在长明坊,姐妹俩走过去,也只用了一炷香的工夫。
“啊呀!楼大姐,楼二姐,你们可算来了!”
楼家姐妹俩今非昔比,据传不但又新买了铺子,还是如今城里最红火的报纸的报社,且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段牙婆再见这两姐妹,那态度就比从前热络客气多了。
赶紧让到厅里坐下,又让婆子送上茶点,客气一番,才说到正事。
“前儿有两个人寻到我这儿,说是想要自卖自身,我看他两口子与常人不同,若是当成寻常奴仆卖身,倒是可惜了。”
“这不是就突然想到了,楼家大姐二姐,似乎是长兴县人氏么?”
楼赛郎点点头,“正是。”
“这想卖身的两个人,也是长兴县人?”
大姐虽然总说人才难得,她们家里缺人手得很。
可她们才在段牙婆这里买了两个人,还在另外的牙婆那儿又挑了一个。
三个都是小丫头,虽然比起彩枝和晓文差了一点,但看着都老老实实,教一教应该也是用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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