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文娱 第55章

作者:林跃然 标签: 市井生活 成长 轻松 穿越重生

  这人走了,摊子上就暂时没了生意。

  两个年轻书生就都袖了手,缩头缩脑地东张西望。

  “还是祝师兄有面子,每年都能在程记酒楼里支摊子写春联,风吹不着,雪下不着,还有火盆可以烤,酒楼里还给倒热茶咧!”

  另一个青衣书生感叹地点了点头,又不由自主地跺了跺有些冻僵的脚。

  这人可不正是郑玉郎。

  前两年他有楼月娘养活,哪里用得着这般辛苦?

  今年楼月娘那村姑嫌贫爱富,突然就变了心,再也不理他了。

  而他堂堂读书种子,原本就不喜欢楼月娘,又哪里还能再回去求个村姑回心转意?

  先是当了最后的家底,又得了亲姐的接济,好不容易挨到科考。

  可惜,只通过了县试府试,算得上童生了,却没通过院试,离秀才还差着最重要的一步。

  但这三回考试,已经是将他家里最后那点值钱的东西都当光了。

  而能用的人情,也都被他用尽。

  若是他得了秀才,人情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可他只是没什么用处的童生,就算是在村里,也没人会去巴结童生。

  但他还有读书(做官)梦,青云志,又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这不,他一个同窗想趁着过年挣点银钱,想着他的字写得好,就叫了他来了。

  虽然天气冷,手都快要冻僵了,那墨也总得重磨,好歹确实时不时地有人过来买。

  算算这十来天,也卖出去了不少对联,总共挣到了二两半银子,跟同窗分上一分,他好歹能挣到一两。

  拿着这一两银子,回到村里,总算也能过上一个不那般饥寒的年了。

  同窗还在同他说着祝师兄。

  “我听人说,祝师兄每年就光写这春联,都能入账几十两银子!有这些钱,都够他全家人一年的开销了!”

  如果是在半年多前,郑玉郎听到这些读书人想办法挣银子的事儿,那定然要皱眉不快地走开的。

  这会儿么,他果然是打从心底里,油然生起了几分羡慕。

  几十两银子啊!

  足够支持他进城里像样的书院,好好地读上一年的书了!

  “郑兄,年后文山书铺里要收抄录的书,你可要做么?”

  黑袍书生越发说得起劲儿。

  他家里穷,私塾中别的同窗都看不起他,他一度以为他是最穷的。

  可后来,他发现,这老郑比他还穷!

  呵呵,这可不就有做伴的了么?

  郑玉郎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抄书,哪里来的钱?

  一两银子也用不了多久……他总不能在未遂大志前就饿死吧?

  “唉,要说这抄书虽然能得点小钱,可是又费力,得的也不多,实在是不如写话本!”

  郑玉郎微微一愣,“写话本?”

  “可不是?”

  黑袍少年起了谈兴,越发的眉飞色舞。

  “我不是也去栖云城参加院试了么?”

  “我不似老郑你,雄心壮志的,我自己知道自己那点能为,不过是去走个过场罢了。”

  “因此大伙都在苦读时,我倒是在栖云城里走了走,去了好些个书铺书坊。”

  “如今栖云城里的书铺书坊少说也有一二十家!那话本的种类,啧啧,几百上千的都有,哪似咱们长兴城,就那么一家卖话本的书坊,也都是从栖云城里传过来的。”

  “我专门向那些伙计打听过了,他们书坊里是收话本子的!只要他们掌柜的能看上,最少也有十两,最多的几十上百两的都有!”

  “嘿嘿,当时我都动

  了心思,差点就要把咱们长兴城里流传的什么战神归乡记和豪商恩怨录写出来,卖了挣一笔银子了……”

  郑玉郎眼睛刷地一亮,这倒也是个好法子啊!可惜……

  “那你可写了?”

  黑袍书生双手一摊,又复缩起。

  “嗨!幸亏没费这个事!我又打听了几家书坊,才知道原来那两部书,在栖云城里早就有说书先生说过了,咱们到栖云城的那会儿,豪商恩怨录才说到了一半!”

  不然他傻愣愣地费劲写了,拿到书坊想换银子,人家不把他当成骗子给打出门呀?

  “不过么,虽然不能用现成的,但若是能想出个差不多的,岂不是也能大挣一笔?”

  郑玉郎点点头,“这倒也是个办法。”

  就那两个在长兴城里风行的故事,其实认真论起来有什么难的呀?

  不就是一个武将发迹回来,一个商人发财回来么?

  要让他写,就写书生高中回来!

  不比那两个格调高雅得多?

  

第69章 好奇究竟是去酒楼做什么了!

  若是他执笔,必然写书生连中三元,金榜提名,跨马游街,成为天子门生。

  京中高官之女,王府郡主,都对书生垂青恋慕,遣媒说亲。

  书生挑来挑去,觉得还是相府次女,温柔又有贤名,于是许亲相府。

  成婚时新娘子十里红妆,田产大宅,应有尽有。

  正所谓,洞房花烛夜,人生至乐时。

  新娘子不但花容月貌,还温柔解语,将夫君服侍得无微不至。

  有相爷做岳父,选官时自然都是好位置,没用几年,他就官至尚书。

  皇帝陛下也对他十分器重,每有大事,必来问计于他。

  相府小姐为他生了两儿一女,还将身边两个如花似玉的丫环给他做通房。

  这两个丫环为他争风吃错,不过这些小小风波都被贤良的正妻给压下去了。

  又没过几年,相府小姐上了年纪,绮年玉貌不再,又想法子为他纳了两位出身高门的贵妾,这两位贵妾,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他官场得意,人人称赞,情场更是万分如意,膝下五子三女,子孙满堂。

  一时忽然想起家乡,埋在祖坟中的父母祖先,于是便携着妻妾子女,仆从侍卫,浩浩荡荡,千里归乡。

  一路上地方官员,富豪士绅,听闻贵人归乡,无不早早相迎,备下水陆酒宴,歌舞伎乐,珍奇贵礼,他不收对方还要苦苦相求,灰心丧气呢!

  回到家乡,十里八乡的族老里正,都早早在街边相迎,黄土铺路,鼓乐欢迎。

  而他坐在马车大轿内,欣然下轿,前呼后拥,赫赫扬扬……

  他风度翩翩,态度谦虚,微微点头,让家乡父老们快快请起,莫要多行大礼……

  郑玉郎神思荡漾,仿佛他先时幻想出来的那位幸运书生,就是他自己的化身,他正衣锦还乡,家乡里的那些人,无不对他五体投地,满嘴称颂。

  而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什么村姑,什么朱大户,什么姐姐的夫家,都战战兢兢,跪地求饶,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他甚至还不自觉地扯开冻僵的嘴角,做出微笑点头之情状。

  却被同窗给拉扯醒了。

  “郑兄!郑兄!快!来了客人了!”

  郑玉郎只得伸出笼在袖子里的手,就着同窗新磨好的墨,认命地写起了春联。

  好不容易又是八文钱入账,郑玉郎搓搓手,正打算站在阳光处,稍稍暖和一番。

  忽然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个麻袋,脚下匆匆,进了那程记酒楼。

  同窗见他这样,便问,“怎么了?那人你认得?”

  郑玉郎撇了撇嘴角,冷笑,“村里一个莽夫小子罢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不就是楼赛郎吗?

  楼月娘变心以后,就和楼赛郎这小子搬了家。

  据说是进了城!

  这一进城,就几乎没有回过石盆村!

  哼!

  他在城里读书,自然对城里的租金心里有数。

  如果不是他手里没钱,他难道不想在城里租一处房子,好方便他求学吗?

  县城这边最便宜的租金,那都得每月一百文。

  楼家姐弟俩这半年,少说也得花上四五两银子了!

  他们家在城里又没有亲朋故旧,这银子能上哪里挣去?

  所以定然是楼家原本就有的银子了。

  早前楼月娘表现得对他一往情深,是宁愿她自己吃糠咽菜,也要来供养他的。

  可实际上呢!

  不但在县城里过得这般滋润……看楼赛郎身上穿的,那厚实的袍子,不是至少有九成新的么?那靴子,竟然还是皮的!

  那小子竟然还有银子进程记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