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子煎饼
杨荣从碗里夹了一大块肉放在杨似龙碗里:“龙龙多吃一点。”
易建聪自己还是煮的压缩饼干,他冷冷地看了杨荣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将碗里的饭拨到女儿碗中。
他女儿眼睛很大,才七岁,很乖巧,会自己梳辫子,自己扎头发。
白天一个人在家,也不哭不闹。
杨似珠抱着自己的碗,埋头吃面吃得飞快。
多一口是一口,这么难得的粮食,还有肉汤。
明明味道很好,杨似珠拼了命地往嘴里塞,却又忍不住委屈得想哭。
易建聪和女儿吃完了饭,他给女儿擦干净嘴,就让她到卧室里去了。
卧室里烧着煤,要暖和点。
“荣哥,你在我家也住了不少日子,我就不找你要房租了,走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落下什么东西。”
杨似龙听懂了,他吃得满嘴流油,抹了抹嘴巴:“你以为我们稀罕你这破房子。”
易建聪笑了笑:“说起来你也是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天天在家里吃现成的,你妹妹还洗衣服,织毛衣呢,你怎么有脸。”
他摇摇头:“一家子拎不清的。”
许清柔抓着椅背,捏得手指发白。
从这搬出去,他们要去住哪啊。
求余溪风吗,已经求过了,人家只当看笑话。
杨似珠默默坐着,她和许清柔想得一样。
这么冷得天,他们出去,又能去住哪里呢。他们只是想有个地方住,每顿有饭吃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杨似珠看向卧室门,易建聪的女儿就在里面。
他们一家挤一间卧室,易建聪的女儿凭什么单独住一间。
杨似珠忍不住嫉妒。
易建聪像条狗一样攀附着杨荣时,她就不喜欢这个女孩子。
现在杨荣失势,那个女孩更是像针一样,扎在杨似珠心里。
外面风霜无数。
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她怎么还能像公主一样,被自己爸爸保护在温室里,无忧无虑。
杨似珠心里的恶意潮水一样涌起。
她盯着易建聪女儿的卧室,眨了眨眼。
15楼。
云姐那批燃料还不知道怎么安排。
运回来吧,她们马上就准备离开小区了,放屋子里还不知道到时会便宜了谁。
放在外边,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
余溪风也想要这批燃料尽快落袋为安。
“云姐,我有地方能放,但是具体地址不好透露,我想把我的先拿回来,你信我的话,也可以和我放一起。”
云姐爽快应下,她说这个,就是想问问余溪风这里有没有靠谱的渠道。
这些日子处下来,云姐自觉已经承了余溪风的大恩,就算燃料真被余溪风全部占去,也只当是自己的回报了。
云姐想得很开,当即将地址报给了余溪风。
“你安排的人什么时候过去,需要让人回避吗。”
余溪风算了算路程:“明天下午,就能让你的人回去了。”
“那行。”
第二天,余溪风便找了过去。
诺大一间仓库,燃料整整齐齐地码在里边。
云姐安排的的看守员果然已经不在里边。
余溪风在原地蹦了蹦,喝了小半杯热奶茶,又出去转了一圈,确保没人注意到这边。
然后才将东西给收进空间里去。
也借着这趟出门的功夫,余溪风悄悄地收了很多冰,给垒了一座小冰山。
雪天,冰冻着冻着,塌掉一块也是常有的事。
为了不露破绽,余溪风还特地走远了一些。
她在冰雪地里还弄出来半只冰冻起来的山羊。
好家伙。
那山羊上面有利爪痕,看起来像是放大版的小橘爪痕。
余溪风猜测这是哪个猛兽捕获得来的猎物,一顿吃不完给埋到了地里。
被她给截胡了。
余溪风不敢久留,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走出好远,来时方向传来高亢的虎啸。
第60章 我们一家的命
这里之前可是城区,居然会有这样的猛兽。
余溪风打了个冷战,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
就算她有枪,那样体型的生物,很难保证就一定有效。
还是再走快点。
等余溪风到家的时候,白天已经彻底过去,余溪风感觉自己快冻死了。
在扛一扛走到家,和进空间休息一下,余溪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余溪风给自己洗了个热水澡。
空间里边,从屋子能看到荒山,荒山上面堆着小冰山。
余溪风琢磨着,要在小屋里给自己弄个温泉泡一泡。
那半只死山羊就放在前坪,粗估有个五六十斤。
余溪风心情不错,就着那死山羊吃了一大碗羊肉粉丝汤。
又喝了一杯热奶茶。
给空间里的鸡鸭喂了,惊喜地发现放在一边的孵蛋机有动静了。
这里面孵的是鹅蛋。
蛋壳上出现了砖纹一样的纹样。
余溪风围着转了几圈,没敢上手去碰。
出空间之前,给小橘的猫碗里加上了猫粮。
摸黑回到了家。
云姐那份,云姐暂时没要,只说先放余溪风这里。
胡强勇家的燃料,余溪风第二天就给送过去了。
胡母病了一场,年纪摆在这里,如今已经下了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死气。
余溪风看到时便是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胡母艰难地起身,把一包压缩饼干塞进余溪风手里。
门外看到这一幕的赵瑶骂道:“妈你是脑子不清楚了吗,我们吃不饱饭,你还把东西往外送,你就这么不心疼你儿子和你孙子?”
胡母的嘴唇动了动,用哀求的眼光看向余溪风。
她老了,活不下去了。
可她的孙子还那么的小,自己儿子自己了解,那就是耳根子软的,别人说什么是什么,拿不了主意,撑不起这个家啊。
这世道那么难。
不跟紧了有本事的人,她儿子要怎么活下去。
她想替胡强勇向余溪风卖好,看在,看在她这一张老脸上,生死关头,余溪风能拉拔自家儿子一把。
胡母的手掌上一把褶皱,浮着一层鸡皮一样的疙瘩。
这样的场景,余溪风见过太多了。
在往后的日子里,避难所,路边,基地,每天都有。
余溪风微微垂眼,在赵瑶的虎视眈眈下,余溪风将那袋压缩饼干放回桌上。
临走前,余溪风本想送胡母一个暖水袋,也算全了邻居之间的情义。
可是看赵瑶做派,这个热水袋想也不会留在胡母手里。
最终,余溪风用身体挡住了赵瑶的视线,在胡母后脖颈处贴了一个暖贴,又往她被窝手心里各放了一个。
胡母看懂了余溪风的意思,她偏过头,缓缓阖眼,眼角淌下泪来。
当晚,赵瑶没有给她送饭,她站在客厅,高声道:“你妈这病得拖到什么时候,我们这家底哪里供得起,老而不死视为贼你知不知道。”
胡强勇道:“这是我妈,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赵瑶被反驳,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妈每天喝的药有多金贵吗,现在粮食什么价,药是什么价,你妈多活一天,吃得是我们一家的命。”
赵瑶恶狠狠地瞪着胡强勇:“我嫁到你家,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什么时候让我过过好日子,现在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你自己的娘老子,自己孝敬去,别把我们一家搭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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