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衣安晏
他强忍愤恨,没有再过问关于萧轻羽的一句,出去后也不再派人寻找萧轻羽。
他的一部分势力被皇帝分化收回,也未作过多计较,看似和皇帝冰释前嫌,只一心扑在朝政和对付靖西王的布局中。
章华殿。
一拨朝臣退下后,武承阙想起了一个人:“礼部郎中叶望舒呢?”
武凌霍微微挑眉,瞥向他:“皇叔怎么问起她来了?”
自萧轻羽从他手中被抢走后,武承阙一直反反复复地受伤加积郁成疾。
整个人脸上多了几分颓唐之气,人也较先前清减许多,众人见到他时,能明显瞧出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只不过人显得更加阴沉,漆黑的眸子里总有一股阴郁之气。
“她是周淮充的人,本王要对付他,自然少不得叶望舒的作用。”
他在王府昏迷那段时间,已经大概知道了些前世的事,自然也知道了叶望舒是个女子。
只不过联想到前世,他一直没戳穿对方的身份。
“朕本打算杀了她呢。”武凌霍扯唇,露出一抹假笑,“既然对皇叔有用,那随后朕就派人将她送去王府。”
武承阙被囚禁这几日,虽然廖金没有寻到萧轻羽的下落,但却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叶望舒。
只不过后来武凌霍开始追杀她时,人就跟丢了。
武承阙猜测,叶望舒是去找萧轻羽求助了。
而她到现在竟然还活着,就说明见到了萧轻羽本人。
王府中,叶望舒一身男装被带到书房。
“下官见过王爷。”
武承阙抬起头,盯着她冷哼一声,“叶望舒,你可知罪?”
叶望舒心底一沉,面色紧绷撩袍跪下:“下官愚钝,不知所犯何罪,还请王爷明示?”
他拿起手边的短刀,除去刀柄冷睨着跪在地上的人猛然掷去。
刀尖迅速划断叶望舒头上的发带,一头青丝瞬间泻下。
她心底一惊将头垂得更低,不明白武承阙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即便被关押在王府地牢中时,她也不曾暴露过。
冷硬的声音继续传来:“女扮男装,瞒天过海,周淮充竟让你一个女子上京冒险?真是个无耻小人!”
叶望舒急忙伏跪在地上,声音中夹杂着惊慌:“下官虽为女子,可从院试、乡试,一直到会试、殿试,皆是下官的真才实学,无半点掺假。
除却下官的女子之身,我有资格站在大启的朝堂上,女子,凭什么不能入朝为官?”
“好一个‘女子凭什么不能入朝为官’!”武承阙望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丝赞赏。
他终于明白那时萧轻羽口中的欣赏是什么意思。
“你倒是个有野心有胆识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叶望舒面前蹲下,捡起掉落在她身旁的短刀,用刀面挑起她的下巴:
“如果你想,本王可以保你安稳地站在朝堂之上,一路扶摇。
只要你告诉本王,萧轻羽在哪里?”
这个条件对叶望舒来说无疑是具有诱惑力的。
她走到今日不就是为了能安稳立足于官场?
可她不能说。
她不想再做对不起萧轻羽的事。
况且来之前,武凌霍曾警告过她:“你是个聪明人,尘砚还在朕的手里,相信你到了王府,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下巴被迫扬起,敛了眸子面无表情道:“王爷难道忘了,我用情蛊算计萧轻羽,她对我早已心存芥蒂。
且不说我没脸去见她,即便厚颜无耻去见她,她也不会再愿意看到我。”
武承阙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闪过冷戾,短刀向下几分抵在她咽喉处:
“你可曾想过,今日自己或许不会活着走出王府?”
叶望舒心底还是很害怕的。
但她来之前曾再次请求萧轻羽,若自己死了,请对方一定要保住尘砚的命。
从主动去见萧轻羽那时起,她就不再奢求自己还能活着了。
是以,她闭上眼,又将下巴扬起一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王爷不是早就想杀我了?”
武承阙就这么阴恻恻瞪着她,冷嗤一声站起身,将短刀收了起来,开始问她关于靖西王的事。
他要尽快收拾了靖西王,才能腾出手来对付武凌霍。
叶望舒离开后,他唤来康银吩咐:“从现在开始,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
一个月转瞬即逝,暑气愈发浓烈,宫中的湖面上,荷花竞相绽放。
水榭栏杆边,武凌霍手持鱼食,悠然地向湖中抛洒。
武承阙立在他身侧,眸中的光愈发黯淡阴郁,炽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也驱不散周身的冷沉之气。
“陛下在准备封后大典?”
……题外话……
权谋打仗什么的我真不太擅长,费老鼻子劲写了两章感觉干巴巴的,觉得你们可能不爱看又给删了,直接略过哈哈哈哈哈
第111章 他们都欺负朕
武凌霍抛洒鱼食的动作一顿,余光往身畔的方向扫了下。
“皇叔的消息倒是灵通,朕昨日才召了礼部尚书随口问了几句,皇叔就得出准确答案了?”
一个月来,武承阙凭着铁血手腕,将靖西王渗透进朝堂的力量和一些暗桩接连折损拔除。
同时,调遣精锐兵力,在芜州周边战略要地驻扎,用以震慑靖西王。
并且暗中安排人手潜入芜州,纵火烧毁了周淮充的几处关键粮仓。
这一番操作下来让靖西王慌了神。
为求自保,接连上了几道奏章,言辞恳切地表达忠心,试图打消武承阙的疑虑,又暂时安分下来。
周淮充到底还是害怕武承阙的。
之所以敢轻举妄动,还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们叔侄内斗,靖西王听到风声也过于沉不住气。
这下又老实起来,朝中趋于安定,武凌霍便将册封之事提上日程。
“陛下要册封之人可是萧轻羽?”武承阙面若冷霜,语气低沉,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武凌霍将手中的鱼食放下,拍了拍手微微侧过身子,严正直视他:“正是。”
说来奇怪,武承阙被他放出来后,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一次萧轻羽。
他不认为是对方放下了,反而一直在警惕着对方有什么后手。
武承阙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紧紧攥住,也侧了侧身子和他面对面而站:“那本王就先恭喜陛下了。”
武凌霍眉头几不可察地攒动,眼眸微微眯了下,带了抹探究意味:“朕还以为,皇叔会反对呢?”
武承阙冷笑一声,再度看向他的眸子里含满鄙夷:
“陛下还真是会装傻,用那种恶心的手段逼本王放弃她,现在还道貌岸然地说什么怕本王反对?
萧轻羽若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估计也会和本王一样恶心你!”
他口中所指是自己被绑缚后,扔进他们隔壁听了一夜的事。
在他看来这就是武凌霍故意为之。
想向他炫耀自己睡了他喜欢的女人,逼他放手。
而武凌霍却听不懂他什么意思,认为他是在骂自己秘密囚禁他一事。
那夜武承阙被锁在他们隔壁,他并不知晓。
不过对方的态度,倒让他觉得奇怪。
恭喜?
他最好是真的恭喜!
……
次日早朝,摄政王党的大臣纷纷上奏,一致要求樊烈返回戍地,否则就另行选派将领前往接替。
这更换的将领自然是摄政王的人。
保皇党一听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便也附议樊烈离京。
樊烈麾下的炽烈军戍守大启重要关隘,也是最为精锐的军力。
若换成其他将领戍守,留在戍地的一部分炽烈军必然收归到摄政王那边。
武凌霍看着下方两派官员竟出奇地有意见统一的时候,心底满是愤懑。
看来他的皇叔收拾完靖西王,要开始回过头收拾他了。
昨日那句恭喜果然是违心的。
将樊烈支走,他身边也就少了武承阙忌惮的人,也就可以像先前那样拿捏他了。
可如今禁军被分化,暂由京畿卫梁越接管宫城禁卫,武承阙再想用禁军软禁他怕是不能了。
樊烈已经入京多时,确实到了该回戍地的时候。
况且也唯有樊烈守在那处重要关隘,才能震慑不怎么安分的邻邦。
道理他都懂,也合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