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红
因为廖家军祭出了小皇帝,所以战争被迫停止,两军陷入僵局。
廖家军给出时限,三日之内,若是不交割十七城,他们会将小皇帝的脑袋挂在旗杆上。
山雨欲来风满楼。
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长安中。
他们是要割让城池,来换这一刻小皇帝呢,还是不肯换,任由他们的皇帝死掉呢?
若是前者,割让城池,将会给廖家军休养生息的机会与时间,一旦让反贼壮大,他们将陷入常年不休的征战。
若是后者,他们不肯换,任由皇帝死掉,那长安就没有皇帝了,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能一日无君,这之前的旧事又要重提,刚刚被打压下去的寿王党又要冒头来。
整个朝堂吵得一塌糊涂。
保皇党开始主张割让城池,说“皇帝最重要”,而寿王党说,今日退一步,割让十七城,明日退十步,割让整个大陈,就不该要这个皇帝,而是该赶忙将寿王引进长安来。
长公主自然是要将皇上救回来的,这是她唯一的弟弟,是她的依仗,是她的血亲骨肉,她是一定要换的。
而满朝文武却都不愿意换。
原本悄声匿迹的寿王党突然间动作大起,就连韩右相都临时倒戈,站到了寿王党的对立面去。
之前廖家军不曾祭出永昌帝这步棋,韩右相就将永安和李观棋当成制衡朝堂的神兵利器来用,能稳一日是一日,而现在,永昌帝被祭出来了,韩右相看没办法拖了,直接就换人了。
韩右相倒戈到了寿王党派中,他依旧是其中的领头羊,因为原先的兵部尚书、先皇后亲爹已经因为策划刺杀长公主案被李观棋给砍没了,眼下寿王党中群龙无首,韩右相一过去,整个朝堂立刻拧成一股绳子,全力对抗长公主。
韩右相在朝堂上跪在永安的面前,隔着一层帘纱,苦口婆心的劝永安道:“公主,您不知道,若是舍了这十七城出去,日后便再也要不回来了,十七城内的百姓何辜啊!”
“老臣听闻太傅教导永昌帝多年,天子死社稷,君王守城门,现在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我们不能做软骨头的人啊!”
“现在,我们唯有迎回寿王,才能与那些狼子野心之人抗衡啊!”
“老臣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陈,都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长公主明鉴!”
永安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韩右相之前一直跟在她身后,不是在顺从她,而是在顺从朝堂。
当长公主能弄到钱,能平流民,能将小侯爷兜里的兵力掏干净,能占上风的时候,那他就顺从长公主,当永昌帝被放弃、导致长公主也要被放弃的时候,他就立刻去顺从寿王党。
老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他中庸,他不出头,他看起来像是个笑眯眯的小老头,别人都以为李观棋厉害,却不知道,真正厉害的人,躲在李观棋和长公主的后面。
他永远不会被人从大船上甩下来,不管谁上位,他都能顺势跳一下。
这小老头还挺灵活,迈着俩老腿儿他是说换船就换船啊!
这让永安想起来那一日,她跟李观棋将韩右相弄到公主府的时候,韩右相笑眯眯但又不太上心的样子。
那时候,韩右相大概就已经知道他们俩的结局了,只是他不曾说,还陪着他们一起玩儿过家家的游戏。
再想一想,当时韩右相非要从李观棋手里保住这些寿王党这件事就很奇怪,他怎么会有这么好心?
只是当时他们没想到,现在想来,已经来不及了!
永安气急败坏,但永安无可奈何。
太后不能违抗时势,廖寒商不能违抗时势,北定王不能违抗时势,那些比她更厉害的人都不能,她自然也不能。
洪水滔天,管你是不是长公主!
——
朝堂最终决定放弃永昌帝,长公主因此而被架空,顺带还派出一队人去接寿王入长安。
长公主被架空之后,连李观棋都无法抬头了。
李观棋在朝堂之中本就根基浅,如空中阁楼,还没有给他卖命的死忠官员,再加上他以前一直打压寿王党,所以现在理所当然的也被搁置了。
韩右相没有直接剥他的官身,只是将他架空了,现在李观棋在朝堂间也说不出一句话了,每日就在朝堂间当个木头站着,白日里听一听旁人打算怎么做,晚上就回到采芳园里躺着,偶尔见了长公主,他还能安慰一番:“公主莫怕。”
永安还以为他又有了什么馊主意,连忙抬起脑袋问:“我不怕,你还有什么法子,掏出来说一说!”
李观棋两手交叠,神情自若,道:“属下瞧着,小侯爷是个能容人的,回头您嫁过去,把属下也带过去吧,咱们去东水搅和也一样。”
这男人女人都一样,男人若是政斗失败,会被丢到一个小地方等死,女人若是政斗失败,那就赶紧找个人嫁了,去别人的宅院中等死,反正各有各的死法,各有各的苦处。
若真让寿王上了,李观棋肯定是第一个死的,他还不如给长公主当陪嫁,一起嫁去东水呢。
永安听的两眼发昏。瞧瞧这是什么话啊!
永安备受打击,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落势”,心情郁闷难挡。
被架空的第一夜,沈时行还在外面办公务,他虽然是李观棋提拔上来的,但是之前李观棋只给了他一个小官职,实在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又没参与过绞杀寿王党的事情,所以他没有被人架空,还有活儿可
做。
这人竟然成了全府里唯一能在外掺和朝政的人了!
永安更难受了。
她大晚上睡不着,又是空床冷铺,她自己受不了,便爬起来,趴在矮榻旁边看星星。
看见月亮的时候,她就想,长安派去南疆接寿王的队伍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这时候,她也明白了那些文人骚客为什么一被贬就能写出来那些诗句了,她现在也很想说一说,但太可惜了,她没读过书,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个“今晚好大月”,想想还是别说了,传出去丢人。
最终,长公主只学了一句沈时行的脏话来,骂了一句:“一群没根的腌臜东西。”
——
长公主骂人的时候,沈时行正从公主府外面回来。
他披星戴月而回,穿过月拱门时抬眸一望,就瞧见永安闷闷不乐的依靠在窗口,他步伐走的更快,绕过厢房的门,走过帘帐,正走到矮榻旁边。
他回来的时候眉眼都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凑到她面前来,亲了一口她的脸,道:“要不要随我回廖家军?”
瞧瞧永安眼下这样吧,还长公主呢!都混成什么模样了。
永安怒瞪了他一眼,道:“老实些,眼下朝堂里不知道多少人想找我的麻烦呢,你的身份要是真被挑出来,咱们俩肯定都要倒霉。”
以前她春风得意的时候,不怕这些,现在她落难了,自然怕别人揪住她的小尾巴。
沈时行用脸蹭她的脑袋,略有些惊奇的“呦”了一声:“学聪明了。”永安以前可想不到这些。
当然学聪明了!任谁放到永安这个地方,经历过永安这段时间经历过的事儿,脑子都会灵光几分的!
“我还不一定输呢!”她握起来拳头,道:“本宫还不一定输呢!”
虽然不知道怎么赢,但是她就是不信她会这么随随便便的输掉!更何况,之前那寿王党都被打成什么样儿了,他还能百折不挠的站起来,他都行,永安怎么就不行了嘛!
沈时行顺手将人打横抱起来,一路抱到床榻间,将人小心放下去,哄着道:“对,你不会输的。”
两人压到床榻上,永安一肚子乱心事儿无人可说,都化作了满腔的愤怒。
她在朝堂上打不过韩右相,现在在床榻上总能打过沈时行了吧!
廖家的混账东西!廖家的狗屁养子,今天就让她扒光了裤子,遭受到她狂风暴雨的蹂/躏吧!
沈时行在床榻上可从来不会让着她,两个人在床榻间大战三百回合,彼此连喘息的时候都带着浓烈的石楠花气息。
长安城短短一日之内变化万分,有人起有人落,有人忙着去接寿王,有人在床榻间起不来身。
而长安城拒绝交割十七城、要去迎回寿王的消息,被死死封锁在了长安城之内,没有任何人传出去。
长安城要打一个时间差。
廖家军给了他们三天时间,那这三天之内,他们可以快马赶去南疆接人,等到三天后,还可以再拖延一段时间,暂时稳住廖家军,以此来延长去将寿王接回来的时间。
——
这三日间,洛阳城与北定东水营地之中换来了短暂的和平。
连着带伤打了好几日仗的北定王也终于能躺下喘一口气。
而且,这个时候,北定王也终于得到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养子的消息。
他那个蠢儿子,拉着西洲郡守的女儿在野郊之地乱走,都快走到另一城邦去了,幸而被巡逻的斥候找到,否则都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
是夜,北定王和宋知鸢一起坐在帐中,两人同时收信。
宋知鸢收的是永安的信,北定王收的是赵灵川的信。
两人都是同时吸气,做好准备,随后慢慢的拆开信封。
第69章 小皇帝投降人要为自己而活
寂静的帐篷中,煤炭与木头在青铜大柱中燃烧,偶有噼啪声。
火光摇曳间,两人都是神情肃穆。
因为他们俩都不知道这封信上会拆出来什么样的鬼东西,这信看着是一封信,但实际上是一纸封印,只要这封印一打开,就会哈哈哈哈哈的冒出来一股青烟,奸笑着一人抽一嘴巴子。
最终,二人同时动手。
该来的还是要来呀!
跟着帮军中粗人待久了,见了太多血腥与死亡,宋知鸢原本学的那些煮茶裁信的手法都忘光了,连信刀都不需要,俩手一扯就是撕。
“撕拉”一声响,俩手一抿,宋知鸢瞧见了永安的字。
永安在信上说了几件事。
一是她蹭到了小侯爷奶嫩嫩的粉子,很高兴很开心迫不及待跟好闺蜜分享一下口感和手感。
二是朝堂决定放弃永昌帝,去接寿王党回朝,只是这消息暂时还被封闭,不曾往外流传,他们打算先拖着廖家军这头,偷偷去暗度陈仓,接寿王回来,这件事十分隐秘,连北定王都不曾告知,韩右相的意思是,连着北定王一起瞒着,他怕北定王生出什么二心来,毕竟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事,但永安担心宋知鸢这边出什么意外,果断给宋知鸢泄露消息。
三是她和李观棋都被架空了,两人现在基本在朝堂间躺平等死,很难再给宋知鸢什么助力。
目前从信上看,这群朝堂上的寿王党最起码没有报复永安和李观棋。
宋知鸢捏着那一张轻飘飘的纸,却觉得重若千钧,她抬眸看向耶律青野,见耶律青野也是眉头紧锁。
“赵灵川找到了吗?”宋知鸢问他。
这段时日,耶律青野因为赵灵川不见的事情,头发都白了几根,晚上饭都吃不下,这么壮一个人,瞧着竟消瘦了几分,让宋知鸢很是心疼。
这孩子若是能早点找回来就好了。
耶律青野不语,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宋知鸢。
宋知鸢接过他手里的信,顺手把永安给她的信也分给了耶律青野,让耶律青野也看一看这朝堂局势。
来吧,痛苦共享吧,谁都别想从这麻烦堆儿里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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