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红
现在的难题是,怎么做出来。
这功劳她是不肯让给别人的,所以自己开始通读史书,开始命太监去找熟悉北江的人来,她得知道北江每个月份多冷,知道北江的水有多浑浊,才能模拟出北江的环境。
被宋知鸢叫来的太监叫小福子,闻言笑呵呵的说道:“宫里这头基本没什么北江人,更没人知道船上的情况,那都得是多年北江老兵才知道的,您若想知北江水土——去永德殿问问便是,那儿正住着几个北江老将呢。”
顿了顿,那小福子又道:“既然是要在江中船上种,那就绕不开北江军,左右都是要在北江军里推行开来的东西,不如最开始便去找北江军问个明白。”
宋知鸢回:“何须北江军?寻个熟知水土的人就行。”
她还惦记着昨天宴会上,那位大蟒蛇看她的眼神,故而不想跟北定王有来往。
小福子眨巴眨巴眼,斟酌一番,又开了口。
他兴许是觉得宋知鸢是个不涉朝堂事的姑娘,不了解这军政之物,又或许是得了掌印的话儿,眼下特意来提点宋知鸢一番,左右他是将话点明了跟宋知鸢说,道:“您去找北江军种润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要您跟被定军有些来往。”
“朝堂政事复杂,涉及到边疆外政更是麻烦,若是放到平日里,需要两地的官员互相去协调,就算是有官身的人,都要被磨掉一层皮,更何况宋姑娘没有官身,办事必定麻烦,眼下北定王真身在此,若是宋姑娘能直接打着太后旗号、去北定王身前一试此物,过了北定王的明路,快刀斩乱麻,日后办事儿便简单许多。”
“您要种润瓜,找个熟知北江水土的人就行,但您要将润瓜种在北江,却是要与北江军打交道,日后您若是真因此物进了司农寺,八成派遣到北江的人也是您,不如从最开始,就跟北江军打好交道。”
说到此处,小福子压低了些声音,道:“太后留您在紫禁城中种植此物,便是这个意思。”
出了这紫禁城,宋知鸢连北定王的边儿都摸不到,还不如早点打着太后的旗号,去北定王那里转一转,她的差事办的漂亮,日后太后给她赏官也有个底气。
能走的后门都要尽早走嘛!这权势摆在这儿就是让人用
的,本就有通天路,何必舍近求远呢?
宋知鸢听了一耳朵的官司,明悟了。
北江的事,还是绕不开北定王,想要当官,就得先往官堆儿里钻。
看起来就是种个润瓜的事儿,但实际上,是要一边种瓜一边跟人家交涉一边想办法弄功绩,当官,就是跟人打交道,她三分力气用在自己的事儿上,七分力气要用在周遭的人身上。
“我知道了。”宋知鸢捏了捏眉心,心想,果然,这天底下就没有白来的好东西,就算有重生一回的先机,她也不可能搞出来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耐事儿来,还是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走。
总而言之,她想要官职,就得去跟北定王、去跟大蟒蛇打交道。
宋知鸢又开始在心底里安慰自己了,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虽然大蟒蛇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都被人从长公主府里丢出去了,但!是!这辈子的大蟒蛇没有丢失贞洁啊!
他到现在为止,都是一个纯洁的大蟒蛇呀!
这样看来,他们之间虽然有仇但是仇也不是很深,最起码人家北定王没有见第一面就砍死她对不对?这样说来,他们还是能谈的。
大不了日后见了大蟒蛇,她去给大蟒蛇赔礼嘛!
宋知鸢天性乐观,哄自己一会儿就把自己给哄好了,随后便带着小福子直奔永德殿而去。
——
彼时正是盛夏正午,耶律青野方才回到永德殿。
穿过长廊、行过偏殿,殿中后院的木槿花香便随着微风一起扑到面间,锦靴跨过院墙,越往里走,越是清净。
蝉躁殿愈静,鸟鸣院更幽。
耶律青野昨夜一夜未睡,今日又是回长安后第一次上朝,难免要应付永昌帝与各路官员,下朝之后,永昌帝又与他在金銮殿中会谈,现在才回。
小皇帝时年不过八岁,但得来了几分太后的奸诈狡猾,言语间对他颇多试探,待到午后回到殿中时已有几分疲惫。
但当他行至偏殿后、正准备回厢房休息时,外头守着的亲兵立刻行过来,与耶律青野道:“启禀王爷,今日宋右相之女宋知鸢,持太后口谕来拜访,说是有要事启奏。”
耶律青野听见“宋知鸢”这三个字,昨晚上听的那些污言秽语便重新翻上脑海。
他心底里冷笑一声。
什么要事?想来,不过是这宋知鸢接近他的手段。
这个淫/乱的女人,贪图他的身子,想找到机会对他下药!
第15章 这一定是下/药了来吧,扒我吧……
一旁的亲兵启禀过后,不曾听见主子开口,正狐疑着抬起头时,便听见北定王道:“宣见。”
亲兵低头应是,转而去外面叫人,不过片刻,宋知鸢便捧着她手中的瓷缸进院。
但不巧,这一回亲兵去通报时,北定王已于矮榻间小憩。
“不急。”听闻此事的宋姑娘温柔的抱着瓷缸道:“我在外头等便是。”
——
耶律青野初初让她进来,不过是想借机磋磨她、让她知难而退,但是他疲惫缠身,倒在榻间时,竟是真的渐渐睡了过去。
八月未央,盛夏酷热,厢房中的冰缸幽幽散着凉意,耶律青野在梦乡间,仿佛听见一声猫叫。
树荫落第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北定王自沉睡中缓缓醒来,他鲜少睡得这么好,疲惫的筋骨像是喝饱了水的枝丫,有些慵懒的垂着,碎金和光从窗外落进来,照在他的身上,将锦缎照的暖洋洋的。
这是一个静谧的,慵懒的午后,使他有些许麻醉,让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人又生在何处。
恰在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耶律青野侧头往外一望,正能看见院中一颗木槿花树。
树木临水,生的不算高,叶翠如玉,花朵艳丽,花枝间,卡夹着一只小狸奴,似是随时要掉下来了,正在花枝间喵喵大叫。
下一刻,窗外又行过来一位姑娘,姑娘今日穿了一身草绿长裙,外裹着白绸,像是墙头上的倒钩子白蔷薇,当时人正快步正行到在树下,一抬手,竟是左手抓着树枝吊起来两分,右手动作利索的将那狸奴抱在手里,像是一只充满朝气的鸟,在燥热的夏日中裹着江面清晨潮湿的微薄凉意,翅膀尖端闪耀着朝阳的泠光,毫不示弱的拍羽、直撞而来。
耶律青野忽疑自身在梦中。
而这姑娘落地时,恰好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杏面桃腮的尖俏圆面来。
这张脸像是从江面下面伸出来的水鬼的手,将他从短暂的梦幻中拖拽而出,昨日的晚宴、昨夜的低语一起钻上脑海,使耶律青野微微一顿。
宋、知、鸢。
他眯起眼,定定地看着她。
狸奴怕人,在人手里也不老实,宋知鸢随手就放了。
她生的清丽灵动,裹着少年意气,唇红齿白,一副内外通透、的模样,与耶律青野想象之中的工于心计、沉于色/欲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是他完全没见过的眉眼。
长安的姑娘娇柔体弱,北江的女人柔媚顺从,而站在这儿宋知鸢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飒爽活泼,明媚的绿裙簇拥着她。
那股子勃勃生机的劲儿无端让耶律青野想起了北江水面上的鸥鸟,江浦寒鸥戏,无他亦自饶。
怪不得他那废物儿子被宋知鸢勾的神魂颠倒,非要凑上去当狗。
他晃神的这一瞬,窗外的宋知鸢与他恰好隔着个木窗对视上。
两人目光一对上,宋知鸢打了个颤。
她不知道北定王什么时候醒的,又看了她多久。
她早就知道,今天来见北定王可能不太顺利,毕竟北定王知道她绑走他儿子的事儿,不一定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但是她必须得想办法得到北定王的认可,才能将她的润瓜推进。
为了官职!知鸢可以!
于是,宋知鸢僵硬的勾起唇瓣,冲着北定王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您老人家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呗?
北定王冷眼看她。
小姑娘笑起来很好看,璀璨明媚,绿荫之下,人比木槿花娇,但这张脸落到北定王眼里,就只剩下了两个字。
呵——勾/引。
“宣见。”耶律青野对门口的人冷声道。
他今日倒要看看宋知鸢要如何给他下药!
只要她敢动一点手脚,让他抓到把柄,他就把她的脑袋砍下来吊城墙上。
“是。”门口守着的亲兵听见动静,赶忙宣宋知鸢觐见。
宋知鸢低头,老老实实抱着手里的瓷缸行入殿中,对北定王行礼。
殿内布局与寻常殿中相同,一样的矮桌高案,屏风香炉,她进来时,北定王正坐在案后,眉眼冷锐的凝视她,问道:“宋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宋知鸢便将之前润瓜一说端出来讲了一遍,道:“此物若成,可解北江战时粮食紧缺之难。”
耶律青野神色冷淡,听见“润瓜”时,心底冷笑。
这等可丰润国本的作物,怎可能被一个女人随意献上来?想来只是随意找来个理由来接近他。
为了爬上他的床,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宋知鸢说完之后,抬头一脸期待的看向他。
耶律青野神色寒淡,似是对她所言之物并不在意,只语气冷肃回道:“北江夜间寒冷,冬可结冰,与长安无异,这东西,若能在冻霜之时生长,便可在北江推行。”
只是眼下正是灼灼烈阳,八月未央,又如何弄到冻霜之物呢?
宋知鸢应声道:“既如此,臣女在一旁殿中置个空厢房,试一试便知。”
耶律青野又在心底冷笑。
说来说去,不过是想留在他的殿内,方便给他下药罢了。
他现在是真想看看,这个女人有多大胆。
“好啊。”耶律青野的声音骤然放柔了几分,似是对她的润瓜很感兴趣:“都随宋姑娘安排。”
他今天就给她这个机会。
宋知鸢立刻窜起来,去隔壁厢房置办一间空厢房。
耶律青野则好整以暇的等着她找机会勾/引他。
他等她来。
——
宋知鸢来永德殿的第一夜,没来,只命人寻来了一些冰,将那间厢房搞成了冰窖,用来模拟北江的寒冬腊月。
耶律青野微微一笑,拿过他的腰带细细摸索。
很好,做戏还做全套,是个沉得住气
的人。
宋知鸢来永德殿的第二夜,没来,一直在隔壁厢房里捣鼓,顺带去让人找来了几本农书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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