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红
“宋姑娘回方府歇息了。”
“现在也没请我们。”
“请帖已经发完了。”
耶律青野狠狠咬牙。
这个女人才跟他提断情,转头就去大张旗鼓的宴请旁人,就是为了激他去参加宴会,他才不会主动前去,他要熬住。
持久战!忍耐!不要认输!
这只是她吸引他注意力的计谋!
她一定会忍不住,而前来请他的!
侍卫说话间,眼见着北定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觉得后背都开始冒汗。
人家根本就没想请我们啊!
侍卫简直想去公主府求一个邀请函来。
求求了,请一下我们吧!
——
而宋知鸢并不知道这些事。
她今日春风得意,在司农寺邀约了同僚、从长公主府里回方府之后,便一直与洛夫人言谈。
洛夫人一直很慌乱,她没听说过女人做官的事儿,她又是个没主意的女人,所以转头就去给宋知鸢的舅父写信去了,倒不曾多掣肘宋知鸢。
宋知鸢也不在意这些,她收拾好自己,准备早些歇息。
明日沐休,长公主府还要宴客呐!
——
这一夜,白鹭暖空,素月流天。
明月将整个长安俯瞰,偌大的长安是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格子,每个人都在格子间走动,像是一幅幅有趣的连环画。
各家欢喜各家愁,密密麻麻的门户与暗地里相交的脉络拼凑在一起,正是一个盛世长安。
——
当夜,方府。
宋知鸢前脚刚沐浴完、换好衣裳,后脚便有侍卫在门外敲窗,宋知鸢瞧了一眼门外,点头道:“进。”
得了她的允诺,外面的侍卫悄无声息的从门外行进来,后走到珠帘后跪下,道:“启禀宋姑娘,您吩咐的关于孙公子的事情有了些着落。”
宋知鸢正张手给自己戴扣子,闻言抬眸看向那侍卫。
隔着一层摇晃的珠帘,她看见那侍卫呈上了一封信,低着头道:“最近我们一直跟着孙公子,前几日,孙公子与宋娇莺私下里见过面,商讨密事,宋娇莺要求孙公子想办法接近您,揭穿您中药之事,孙公子不大愿意冒险,两人在僵持。”
“见过面后,孙公子在厢房暗室中查过此物,属下翻找过,特意给宋姑娘带来。”
宋知鸢
想起那些旧事,恨得牙根都痒痒。
这是她前两日的事情,宋娇莺对她实在是恨到了骨头里,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将此物给我。”宋知鸢抬手。
珠帘外的侍卫飞快行进来,低垂着头将信封递给宋知鸢,转而又去外面跪着。
宋知鸢抬眸打量这封信。
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保证书。
人家孙公子也不是蠢货,既然要为宋娇莺卖命,那一定要从宋娇莺这里得到点报酬回来,宋娇莺手上没钱,人过的是体面,但她来宋家时日尚短,手里那点碎银子远没有孙公子多,只得给孙公子写一封保证书。
信上写了她请孙公子陷害宋知鸢,日后定请宋右相去给孙公子弄个官职来,还印了手印。
孙公子有了这东西,才肯给她卖命,替她来害宋知鸢。
等日后宋娇莺若是不肯兑现,孙公子只要将这书信翻出来,就能将宋娇莺钉死了去——当然了,这东西拿出来孙公子也不得好,若不是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孙公子也不会拿出来。
眼下这信到了宋知鸢手里,倒是能做点事情。
宋知鸢大可以凭借着此物,将这两人一起锤死,但是此事不宜闹大,她眼下要入朝为官,若是掺和上了这一桩恶心的官司,日后定然有影响。
不如暗地里悄无声息的把他们弄死。
宋娇莺这个人,宋知鸢想亲手打。
宋娇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设计陷害她,俨然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宋知鸢也决定斩草除根,至于孙公子——
孙公子她爹是户部郎中,她不想开罪。
宋知鸢想了想,心说,她大可以借刀杀人。
北定王这把刀,悬在她脑袋上这么久,应该用来砍点东西了。
“宋府那头如何?”
宋知鸢将这一封保证书收起来,继而问向珠帘外跪着的侍卫。
侍卫依旧维持着垂首的姿态,回道:“回姑娘的话,宋府那边正忙,右相眼下正在跟大理寺那边交涉,大理寺的陈大人扣住了闵姓人证,正在组织弹劾。”
宋知鸢“嗯”了一声,道:“好。”
顿了顿,她又道:“给北定王府去一封信。”
今日这场宴会,她本来是不打算请北定王的,但眼下证据在手,还是请来好。
挑个时间,她得把这封信给北定王。
——
这最后一封邀请函,兜兜转转、阴差阳错的进了北定王府。
一直熬到明月高悬的北定王盯着那张请帖冷笑一声。
呵!
小小女人,一切尽在掌握!
本王赢了!
第31章 知鸢的杀手锏万花
次日,巳时。
太极殿。
永昌帝坐在案后批阅奏折。
秋日气爽,不燥不寒,阳光从格子窗外照进来,落到奏折上,泛出点点墨香。
这些从天南地北各方区域汇集来的奏折,用不同的笔墨书写同一个大陈,好的坏的,尽数捧送到永昌帝面前。
隔着一张纸,他好似看到了无尽山川,蜿蜒河流。
“万花城。”眉眼稚嫩的永昌帝拿着手中朱笔,正瞧见一本奏折,拧着眉细细的看:“大陈西部出了匪祸啊。”
一旁的太监恰好过来给永昌帝倒茶,闻言“哎呦”了一声,道:“这般严重吗?”
西部地处沙漠,少水多旱,沙漠中有西蛮人,这群蛮人常年侵略边疆,导致大量居民流离失所,干脆化身为劫匪,开始抢掠沙漠里的商队。
沙漠里盛产各种矿产,商队贸易频繁,也导致匪祸频频,而这奏折上说,近日大型匪祸冲击万花城,使城中不堪其扰,需要长安支援。
永昌帝年幼,还没有一个皇帝该有的棱角,甚至都不知道西蛮人是什么模样,一旁的太监也敢在他耳边说两句话。
“圣上打算派谁去支援呢?”
永昌帝却有些晃神,他在听见万花城匪祸的时候,没有去注意那个匪祸,反而盯着万花城三个字发呆。
“万花城——”
万花,万花。
“这个万花城,以前就叫这个名字吗?”永昌帝一边批了一句[交给兵部带人去镇压],一边突然问了一句和匪祸完全无关的话。
一旁的小太监愣了一下,后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去外头给您问问。”
“罢了。”永昌帝垂下眼眸,道:“无碍,想来是朕胡思乱想——奏折朕批完了,去给母后送过去吧。”
小太监应声而下,随后来了一批小太监,将永昌帝批完的奏折抱起,走出宫殿。
他们从太极殿走出,捧着厚厚的奏折,去往另一个方向。
他们是要去慈宁殿内。
经由永昌帝批阅过的奏折,后都要送到慈宁殿,由太后再一次审批。
权利看似是永昌帝的,但是实际上是太后的,奏折被人**递,走出太极殿的太监拉出一条长长的纵队,链接太极殿与慈宁宫,像是一条脐带。
永昌帝的脐带从不曾与太后斩断,幼时他吸母亲的营养,现下母亲吸他的权势,他们是共生的畸形体,爱中带着控制,希望对方强大,却又害怕对方强大,他们互为一体,但又互相侵蚀。
权利滋生出来的爱,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掺杂着利益与谋算,无法纯洁而干净,不能说爱,也不能说不爱,只是爱里掺杂了些旁的,看起来就不太像爱了。
这些奏折送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正在看大理寺那边呈上来的口供,关于宋右相的。
说起来宋右相,太后就想到华阳。
她年幼未曾出阁的时候,与华阳还是好友,那时候她是李家不出头的普通庶女,华阳也还没有县主的称号,两人是很亲密的手帕交,互相憧憬着以后该爱什么样的人,生一个怎样的孩子。
只是后来她进了宫,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完全变了另一幅模样,为了上位杀这个杀那个,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华阳见了她,不敢说少时心事,只对她叩首相拜,偶尔言谈,也只说自己一切都好,人便也渐渐有了隔阂。
人一旦有了隔阂,重新修补出来的关系也会很难看,所以有几年,太后是根本不跟华阳见面的。
后来华阳病逝,她也不曾去细细想过——她自己每天都有一堆烂事儿,实在是无心去追究所有事情的细微真相。
直到现在,宋右相过去的那些事儿被翻出来,她才知道,原来华阳当初受了不少委屈。
太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华阳死了,那些委屈也没法与旁人说,太后也没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她只在想如何处置这件事。
宋右相是个颇为得力的臂膀,虽然没什么根骨,但他听话,如果太后不认识华阳,她根本不会处置宋右相。
宋右相对太后的重量和华阳与她的感情互相博弈,让她迟疑着,不知道该怎样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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