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时雨
此刻,他也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新婚的喜意。
眼前这美丽的姑娘不再只是高高在上的尊贵公主,从今以后便是他的妻子,是属于他的女人。
敦多布多尔济走到塌边,抽走了丹卿手里的书。
瞟了一眼是什么后,饶是他并非初经人事,也难免红了脸。
她是不懂的吧,这些事,看书有什么用呢?
敦多布多尔济试探着握住丹卿的手,果然比最好的丝绸还要柔嫩,这是自小金尊玉贵养出来的美好,不是草原上那些被风沙吹拂的女子能比拟的。
他低头凑到丹卿的手上轻吻,再抬头时,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
丹卿睡得有些懵,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壮汉在亲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就挥了一巴掌过去,敦多布多尔济往后闪躲,没被打到,只觉得一阵香风拂过,叫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是你啊,”
丹卿坐了起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前面的宴席散了?”
敦多布多尔济答道:“还没,但四阿哥说叫我先回来。”
丹卿点了点头,敦多布多尔济又试探着往前凑了凑,想要再去抓丹卿的手,却被她推开了。
敦多布多尔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问道:“那我去别的营帐?”
内务府教导过,公主若不想召见,他是不能主动的。
原以为新婚夜她该是愿意留他的,但若是她不愿,他也不敢强求。
丹卿有一瞬的纠结,但很快就说道:“洞房花烛夜,你想去哪里?我叫人烧了热水,你去洗洗再来。”
嫁都嫁了,她还端着什么矜持?
她需要一个有他血脉的继承人,早晚都是要睡的,不如尽早,也好叫他更愿意配合。
更何况,他长得还行,身材瞧着也不错,她不算吃亏。
敦多布多尔济不是第一次用喷香的洗澡水沐浴了,之前内务府的人也没少折腾他,还叫他学会分辨各种花香,以便之后服侍公主。
但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好在服侍他不是宫女而是太监,至少没那么尴尬。
阿满奋力将敦多布多尔济给搓干净后,叫他换了熏过香的寝衣,才将人送回了喜床上。
今日大婚,寝衣自然用大红,只不过虽是按敦多布多尔济的尺寸准备的,但穿在他身上,总觉得好似紧了一些。
营帐内伺候的人尽数退去,只剩下一对新婚夫妇。
丹卿瞧着敦多布多尔济一副不太敢靠近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可是屡立战功的英雄,如何做出这般小女儿模样,莫不是竟然怕我?”
敦多布多尔济有些憨憨的摸了摸头:“不是怕你,是,哎,我只怕是怕我不懂礼数,惹公主厌烦。”
“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又是洞房花烛夜,你当真想好了要跟我讲礼数?”
丹卿凑过去拉开敦多布多尔济的衣带,红绸散落开来,露出他棱块分明的腹肌来。
她凑过去闻了闻,很满意他身上都是她喜欢的香气,却不知自己这般大胆的举动,让敦多布多尔济费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不动的。
丹卿有些不解。
她知道敦多布多尔济不是第一次洞房,按理说他应该更加主动才是,却为何她都暗示至此,他却还是不懂?
丹卿将手按在了敦多布多尔济的腹部,继而往上,又去捏了捏他的胸肌,见他还没动作,她干脆大着胆子将他推到,然后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
健壮的草原汉子,有着小麦一样的肤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雄性的气息,那是丹卿从未直面过的,不免有些被震撼。
她抚上他的脖颈,白皙纤细的手指与他形成鲜明对比,他逐渐忍耐不住的喘息,让她有一种捕获了大型猛兽的快意。
她想要,征服他。
这并于源于情爱,而是一种生理上的征服欲,一种几乎原始的信号告诉丹卿,要么征服他,要么被他征服。
她不愿意被人征服,所以,她就要更加主动,让他在自己身下服软称臣。
丹卿并没有什么经验,近乎莽撞的想要得偿所愿,敦多布多尔济数次想要反击,可面对丹卿坚定的“不可以”,他最终还是选择屈服,任由她掌握主动权,将一切都交给她。
许久过后,丹卿终于忍不住一巴掌将那食髓知味的男人推开,高声喊禾苗进来收拾残局。
温暖的热水抚平了身上的酸痛,丹卿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道:“安太医之前是不是说过,最好不要马上洗澡来着?”
大意了,都怪有人一直在她身上乱啃,弄得她一身口水,不洗澡实在难受。
算了,这才第一夜,还不着急。
丹卿多泡了一会儿澡,回去的时候,敦多布多尔济早已经躺在整理干净的喜床上睡着了。
她站在床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也没人告诉她,他睡觉打呼啊!
他倒是睡得香,她可没办法跟他一起睡!
“去拿点儿棉花来我堵着耳朵,”
丹卿转到了外间,让宫女们给她重新铺了小榻,“今儿太晚了不折腾了,明儿叫人将旁边的营帐收拾出来给额驸住。对了,记得提醒我有空见见那些个给额驸教规矩的内务府的人,我要问问他们为什么知情不报!”
就算提前知道敦多布多尔济打鼾她也不可能因此退亲,但至少能有个准备,不至于如今叫她这般可怜,竟然要在自己的营帐里搭小榻睡!
丹卿也累坏了,躺下来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又说了一句:“还得叫安太医给他看看,才多大年纪,怎么就打鼾这么严重了呢——”
话没说完,她已然睡着了。
禾苗帮丹卿拉好被子后,在她榻边坐了下来。
自从丹卿从慈宁宫搬出来之后,已经很久都不用人在屋里守夜了,可是今夜,她实在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跟还不熟悉的额驸同帐而眠。
万一半夜额驸醒了过来打扰公主睡觉呢?
那就是个不懂规矩的粗汉子,都能不管公主自己先睡,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不行,明日得叫内务府的人再好好教教他该如何服侍,公主即便是远嫁,依旧是公主,决不能叫人轻慢了去!
……
小榻毕竟不舒服,丹卿也没睡多久,天一亮就醒了。
营帐里还回荡着敦多布多尔济的鼾声,让她忍不住叹气。
禾苗扶她起来,帮她揉着腰,低声道:“已经连夜收拾好了旁边的营帐,要不奴才现在就去将额驸叫起来,让他去隔壁睡?”
丹卿半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晚上再说吧,今儿还要召见蒙古人,早些梳洗吧。”
新婚头一日,她要见土谢图汗部的人,所以也是第一次换上了蒙古服饰。
一样是大红色为主的蒙古袍,外面套着绣着龙凤的对襟坎肩,配上同色的长靴。
最夸张的是那极具喀尔喀蒙古特色的盘羊角发型,夸张的发髻又重又大,压得丹卿平白矮了一寸。
今日要见客,所以头上的首饰也不能简朴,珍珠玛瑙绿松,多得让丹卿想哭——
之前瞧着大公主二公主的蒙古服饰,并没有这般夸张,只是用缀了宝石珠链的帽子而已,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这样了?
都说喀尔喀蒙古贫瘠落后,敢情家里这点儿财产都戴在女人头上了,真不知该如何评说。
好在蒙古靴是平底的,比她平日里穿的花盆底稳当许多,又有朱颜成碧左右扶着,倒也算是站得起来。
等丹卿装扮好了,敦多布多尔济终于醒了。
自有小太监去帮他梳洗,等他出来拜见的时候,已经又是那个英朗的蒙古郡王了。
不错,出了打鼾之外,瞧着也没什么别的缺点了。
丹卿没阻拦敦多布多尔济请安,等他行过礼后,才叫他坐下来用早膳。
这是她来之前就想好的,与他人后做夫妻,人前做君臣,该柔情的时候柔情,该讲规矩的时候也不能不讲,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才得长久。
敦多布多尔济知道自己将丹卿挤到外面来睡后有些懊恼,低声向丹卿道歉,丹卿摆了摆手:“无妨,我已经叫人将旁边的营帐收拾好了,以后咱们分开睡就好。”
敦多布多尔济眸中有难掩的失望,想要解释几句,外面却有人来催说土谢图汗部被众人已经到了。
他们赶紧吃了几口,便叫人撤了下去,然后重新再整理一次衣裳,在主位坐定。
不多时,礼部官员引着土谢图汗部众人前来拜见。
领头的一个中年壮汉,正是敦多布多尔济的叔叔车凌巴勒,他身后跟着的,是去年进京求亲不成的巴木丕勒。
其余众人皆是土谢图汗部的宗亲族老,俱是盛装打扮,也算是恭敬。
敦多布多
尔济起身相迎,丹卿却端坐不动。
车凌巴勒明显有些不满,巴木丕勒看向丹卿的眼神却是带着嫉妒和侵略的,仿佛还在记恨她不肯选他。
丹卿不语,只是等着他们参拜。
自有礼部官员领头行礼,车凌巴勒再不情愿,也只能跟着磕头。
这是国礼,代表着君臣有别,丹卿自是安然受之。
行礼过后,土谢图汗部诸人各自入座。
“早就听闻大清朝的四公主最得皇帝宠爱,如今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只是不知为何只给了和硕公主的封号,我听说得宠的公主,该是固伦公主才对啊。”
刚坐下,车凌巴勒就开口挑衅。
丹卿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并不理会他,禾苗上前道:“台吉不通大清礼制,公主并不怪罪,还请礼部的大人教导台吉封号之别,以免将来再闹笑话。”
礼部官员立刻拱手应是。
车凌巴勒沉下脸道:“既然公主嫁到我土谢图汗部,自然该守我土谢图汗部的规矩,长辈问话,公主为何不自己回答?”
禾苗继续道:“好叫台吉知道,您只是台吉,而我家额驸是郡王,便是依夫家论,也没有叫公主回您的话的道理。更何况君君臣臣,君自是最先,公主是君,别说是您,便是土谢图汗部的亲王在此,也是以公主为尊。”
她自幼服侍丹卿,也跟着一起学蒙语,自是说的很好,一通话下来,说的在场的土谢图汗部众人都面色不虞。
他们是草原上的狼,傲慢惯了的,只不过畏于猛虎,不得不臣服于雄狮,可却没几个人真的就甘心拜服。
即便是大清皇帝的亲生女儿,即便是康熙亲自送嫁,他们也没真将丹卿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再尊贵的公主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既然嫁过来,就得依傍着男人生活。
而敦多布多尔济就算是郡王,也是小辈,他们尚且不把他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他的妻子?
今日前来本想耍耍长辈的威风,却不想还没跟丹卿说上话,就被一个侍女怼得面红耳赤,当真是丢人至极!
巴木丕勒最是性子急躁,高声道:“公主也太看不起人了!大清此来到底是和亲还是宣战,你倒是说个明白!”
丹卿放下茶杯,看向巴木丕勒,语气平缓道:“怎么,若要宣战,你做得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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